看书四十年
2019-07-05寇俊杰
■ 寇俊杰
有句话说给书听:
看到宽敞的、摆着绿植的书桌和高大整齐、摆满了各类书籍的书架,我想不但我高兴,那一本本书也一定很高兴!
我的父母都不识字,家里自然也没有书可看,但不知什么原因,我从小就喜欢看书。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上了小学,可以说是第一次接触到了书,那时书的印刷远没有现在精美,但毕竟是书啊,上面有字,有画,这就够了。我认字不多,但看了上面的画,字的意思也能猜个十之八九。很快,我就把书“看”完了,也点燃了我看书的兴趣,从此后,凡是遇到的书,我都想办法拿来看一看,甚至是上高中的哥哥的课本,虽然看不懂,但也看得津津有味。
那时家里穷,根本没钱买书,想看书只能借。对于同学的书,我更是梦寐以求。为了能看到书,我用收藏的糖纸换过,用玩弹玻璃球的游戏赢过。为了能看到书,我有了新玩具,只要人家有书我也是让人家先玩。上三年级时,有一次在附近的一位老师家,看到桌子上有一本崭新的《安徒生童话集》,我想看,但那是他给儿子刚买的,说等儿子看完后再让我看,于是我就盼望着他儿子早点儿看完。可他儿子天天放学还要给猪薅草,看得很慢。没办法,我就替他薅了一个月的草,他才把书看完给我。那段时间,我每天薅两篮子草,我家一篮,他家一篮,经常薅到天黑,但等我拿到书的那一刻,激动得觉得什么样的付出都值得了。父母很支持我看书,只要见我在看书,他们从不打扰,别的孩子经常帮父母下地、做家务,而他们哪怕自己累一些,也让我静心看书。
我上四年级时,县城的教学质量好,上班的哥哥就让我住在他那儿,在县城的小学上了两年学。城里的同学书多,再加上住处门口有个书摊,哥哥和摆书摊的认识,人家也不问我要钱,我看书更是如鱼得水,一有空儿就去看书,小人书不知看了多少本,也看了《故事会》《小蜜蜂》等杂志。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那年暑假,哥哥还给我买了一本《大毛和小快腿》的书,是金近老师写的。在那个暑假,我整天抱着《大毛和小快腿》看。那是一部长篇童话,书里讲了一个学龄前儿童大毛和牛犊小快腿许许多多快乐有趣的事情。从小快腿出生、学走路、起名、玩耍游戏到帮助大人做事情,这本书不仅在我脑海里呈现出许多有趣美好的画面,还教会我许多道理。
看书多了,作文自然也写得好了。老师经常表扬我,并在课堂上把我的作文当范文读,我看书的劲头更高了。那时也不知道累,就觉得有书看真好!
等上初中时,正是八十年代末,功课多,学习任务重,我看课外书的时间明显少了。但我养成了随时看的习惯,比如在去食堂的路上,我看到地上有半张报纸也要捡起来,在买饭排队时看,不管有用没用,直到把上面所有的字都看完。
有了看书的习惯,我学习也能驾轻就熟,中招考试以优异成绩考上了中师。因为学习不那么紧张了,学校也有图书室,每周二、四可以去借书。我还参加了学校的文学社,喜欢上了诗歌,那时每期的《诗刊》《星星诗刊》必借,我还订了《诗歌报》月刊,每天都是沉浸在诗歌的海洋里,我还尝试着写了许多诗歌,有的在学校的征文中获了奖,有的发表在报刊杂志上,我也因此成了学校的“名人”,别人送我外号——“大作”。现在老同学见面时,还这样称呼我,让我感到脸红。那时改革开放了十几年,家里生活条件明显好多了,我也陆续买了一些书,比如《少男少女抒情诗》,我到现在还珍藏着。
中师毕业后我成了一名乡村小学老师,吃住在校,每当忙完一天的教学任务,晚上能看一会儿书成了我最大的享受。有次去县城,有家书店处理书,我买了四大名著,自己约定每天至少看二十页,如果有事耽误改天补上。在自我约束下,我把厚厚的四本名著都看完了,《红楼梦》还看了两遍。
后来,我调到城关镇一所小学。一次上街,偶然发现了县里的图书馆,于是,差不多每周我都到那里看书、借书,和那里的工作人员熟了,成了他们的常客,莫言的《生死疲劳》《蛙》等十几本长篇小说我都是在那里借到看的。
结婚后,我有了自己的家,刚开始屋子小,看书只能在客厅里看,书也只能委屈地躺在纸箱里,睡在床板下。几年前,我终于有了大房子。我首先考虑的就是要装修一个书房,这样,不但有了书桌,方便了看书,更有了书架,方便了藏书。看到宽敞的、摆着绿植的书桌和高大整齐、摆满了各类书籍的书架,我想不但我高兴,那一本本书也一定很高兴!
现在,虽然在网络上看书尤其是手机上看书更便捷,但我还是习惯于看纸质书,喜欢沉浸于那缕淡淡的纸墨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