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红军”到共和国将军

郭少峰 尹枫林

肖前，原名肖锡尧，1916年3月生于江西省万安县枧头镇横路村，1931年4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同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3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他历任江西瑞金步兵学校政治指导员、陕北补充师连政治指导员、红军总政治部巡视员、红一方面军前总直属队总支书记，参加了第二、三、四、五次反“围剿”和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他担任中央警卫教导大队政治委员兼政治处主任、代理大队长，率部参加了大生产运动。解放战争时期，他历任东北民主联军总部警卫团政治委员、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直属队政治部主任兼佳木斯卫戍区政治部主任等，参加了四平保卫战和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战役等。新中国成立后，他先后担任华南军区干部管理部副部长，中南军区空军政治部干部管理部部长，武汉军区空军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政治委员，南京军区空军政治委员，为空军建设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1955年，肖前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7月，肖前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肖前还是中国共产党第九、十、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

少年参军

肖前年幼时，父母便相继去世。他和妹妹由奶奶及其他亲戚抚养。20世纪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在风雨如磐的旧中国，位于赣中南的万安，是工农红军与国民党军展开拉锯战的地方。国民党军所到之处，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就是欺男霸女，使本来就贫困的农民雪上加霜，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

1931年年初，身高刚过大人腰的肖前与家乡几个个头一般高的小伙伴一块，毅然跟着在家乡短暂驻扎的红军队伍离开了养育他们的家乡。走了没几天，几个小伙伴便打了退堂鼓，先后离开了部队，还没有一支步枪高的肖前，硬是凭着一股坚强的毅力，紧紧地跟随着红军。时任红五军第三师特务连连长的姚喆非常喜爱和欣赏这个个头小、志气高的小红军，一路关心加鼓励地带着他，使小小的肖前终于走上了革命的光明大道。

聆听教诲

刚参加红军，肖前就赶上了中央苏区第二次反“围剿”，被编在红三军团第六师当通信员。凭着过人的胆识，他多次顺利完成了首长交给的送信任务。时任红三军团第四师政委彭雪枫看他人虽小本事却不小，很赏识他，夸奖他是一个“小机灵”。由于表现突出，第二次反“围剿”胜利结束后，他被组织送到红军步兵学校学习。之后，他到第四师十二团担任连指导员，和连长一起带领全连战士并肩战斗。不久，他又调到红军总政治部担任巡视员，并任红一方面军前总直属队总支书记。这样，他和中央领导见面的机会多了，受教育的机会也增加了。

有一次，时任中革军委副主席的毛泽东用浓重的湖南口音问他：“小鬼，你是啥子地方人？”面对毛泽东的问话，心情激动的肖前赶紧回答：“我是万安人。”毛泽东一听是万安，格外高兴，笑着说：“好呀，万安群众的革命基础好。1927年冬，曾天宇领导万安农民举行了大暴动，影响蛮大哩！”肖前自豪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毛主席，您怎么知道？”毛泽东接着说：“你们万安搞暴动，我还出了力哩！我当时攻打遂川，就是支援暴动。”肖前十分激动地说：“谢谢主席！”毛泽东又笑着说道：“‘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你知道是谁的词吗？”肖前因家境贫穷，小时候从未进过校门，他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毛泽东见了假装生气：“你看嘛，你看，万安人还不知道，这是宋朝爱国词人辛弃疾写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中的一句。”接着，毛泽东就慢慢地给肖前讲解了辛弃疾是一个什么样的词人，他是在怎样的环境下写了这首名词以表达自己对百姓的同情、对国家的热爱……毛泽东侃侃而谈，肖前听得聚精会神。末了，毛泽东又启发他说：“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唤起民众，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中国的劳苦大众，使大家有田种，有书读，有班上，过上好日子，所以我们要吃更多的苦哟！”望着毛泽东高大的身影，肖前心中涌起由衷的钦佩之情。这次谈话，给肖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赋予了他满腔的政治热情，也为他日后的革命生涯奠定了坚定的思想基础。

草地探路

1934年10月，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被迫实行战略大转移。肖前率领红一方面军前总直属队跟随红一方面军踏上了漫漫的长征路。长征途中，肖前凭着硬朗的身体素质，帮助体弱的小战士扛枪背包挑行李，老炊事班长的伙食担子也总是在他的肩上转来转去，他还积极发动和组织直属队的党员、干部开展“互相帮助，互相关心”的活动，使这支队伍始终保持着生气勃勃的精神面貌，及时准确地完成总部交给的各项任务。

红一军方面军到达四川毛儿盖后，开始穿越草地。草地的环境十分恶劣。肖前率领直属队行进在草地上，每到一处泥沼，或是由于经过的人太多而被毁坏了的路段时，他都走在前头，亲自为大家探路，遇到危险的地段，他总是先过去试路，叫大家跟在他的后面。有一次，他背着一名虚弱的小战士在前面探路，由于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体力不支的他突然一脚踏入泥潭。千钧一发之际，他急忙将小战士抛上了岸，可他自己却在反作用力的冲击下陷得更深了，泥水很快就没过了他的腰，小战士在旁边急得直哭，战士们听到哭声赶紧来到泥潭边，急忙伸出手试图拉住他，可是太远了，万分危急之际，肖前感到脚下踩着了一方硬底，身体不下沉了。好险啊！当战士们把他拖出泥潭后，那名小战士还在不停地哭泣，一个劲地说：“都怪我不好，差点连累了肖书记。”肖前笑着安慰他说：“傻小子，我不是没事吗？”大家不让他在前面探路了，可他却说：“我都探出经验来了，咱们还是各就各位，继续前进。傻小子，还是我背你走吧。”说着，他又不由分说地把那名小战士背上了肩，继续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保卫陕北

1938年2月，肖前调任中央警卫教导大队（中央警卫团）政治委员兼政治处主任，1941年7月代理大队长的工作。中央警卫教导大队的主要任务是保证中央首长和机关的安全，肖前創造性地开展工作，多次出色地完成了护送中央领导出入等各项任务，受到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的表扬。当时，为了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经济封锁，在毛泽东的号召下，陕甘宁边区军民掀起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大生产运动，肖前率领中央警卫教导大队全体指战员参加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大运动。除了站岗和执行任务以外，他们每天清晨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去山上开荒。毛泽东见了，便对肖前他们说：“你们在附近给我分一块地，我也参加开荒。”大家拗不过他，只好在他的住地枣园南面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块地给他。当时，除了毛泽东外，朱德、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同志也都带头参加生产劳动。考虑到中央领导同志日理万机，肖前和中央警卫教导大队大队长吴烈经过商量，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专门划出几块地，为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代耕。为此，他们给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书记处写了一个为中央领导同志代耕的报告。毛泽东看后很高兴，亲自给中央警卫教导大队写信，对他们为中央领导同志代耕表示感谢，并希望他们再接再厉，把中央警卫教导大队建设成一支既能打仗，又会警卫，还会搞生产，能文能武的部队。李富春和李克农听到这个消息后，专门前往中央警卫教导大队，说他们为中央领导同志代耕的办法很好，不仅使领导同志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党和国家大事，也减轻了地方政府的负担。

东北剿匪

解放战争爆发后，根据组织安排，肖前奔赴东北。一到东北，肖前就全身心地投入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工作中。当时黑龙江刚解放不久，各种反动势力向解放区疯狂反扑。佳木斯、合江同属北满地区，也是肖前工作的地方，那里的土匪号称十万，再加上国民党的军、警、宪、特等散兵游勇，他们无恶不作，称霸一方。要建立东北根据地，首要任务就是剿灭土匪，安定民心。在剿匪斗争中，肖前始终英勇顽强，机智灵活。他充分发动群众，积极组织战斗，灵活采取分兵合击、小分队打击和大部队进剿、分化瓦解、政策攻心等战术战法，在所属的责任区域内，迅速地剿灭了土匪，并为配合消灭谢文东、李华堂顽匪作出了贡献，受到了合江军区和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的表彰。

任职空军

新中国成立后，肖前调任空军，为建设新中国强大的人民空军呕心沥血。到空军任职后，肖前遵照毛泽东提出的“创造强大的人民空军，歼灭残敌，巩固国防”的要求，努力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积极开展工作调研，认真研究空军政治工作特点，建立健全各机构的政治工作制度，明确职责，改进方法，提高效能。他特别要求，空军在政治上一定不能出问题。在抓好部队思想政治工作的同时，他还注重抓好机关自身建设，他常说：“机关建设是我们空军建设好坏的‘眼睛和‘窗口，能准确反映部队的基本精神面貌。”为此，他提出机关工作要做到“快、细、深、宽”四个字。“快”，就是办事快；“细”，就是工作仔细，不粗心大意；“深”，就是深入调查，深刻认识；“宽”，就是办事考虑问题要从全局出发，不狭隘，要宽阔。他还就这四个字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形成了必要的制度，使机关的思想政治工作与业务工作有机地结合起来，加强了机关的建设，从而大大推动了空军部队的建设。首任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称赞他说：“肖前工作有方。”肖前常常说：“我做政治工作的基本经验就是联系群众，调查研究，这是毛主席亲自教给我的。”

2001年3月18日，肖前因病医治无效，在江苏南京去世，享年8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