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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常态下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研究

2019-07-03郭湖斌邓智团

经济与管理 2019年4期
关键词:长三角要素高质量

郭湖斌,邓智团

(1.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 工商管理学院,上海 201209;2.上海社会科学院 城市与人口发展研究所,上海 200020)

一、引言

我国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后,经济增长的地区分化趋势开始显现,一些地区由于经济转型较早,区域经济发展在速度和质量上都呈现出比较好的状态,而另一些地区由于在经济发展的新旧动能转换过程中,未能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经济发展状况不容乐观[1-3]。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西部地区的贵州、西藏、云南和重庆四省(区)市的经济增速都超过了9%,分别为10.2%、10%、9.5%和9.3%;而传统资源大省辽宁、内蒙古、甘肃以及天津的经济增长速度都低于5%,分别是4.2%、4%、3.6%和3.6%,呈现出明显的地区分化趋势[4]。2017年2月26日,“中国区域经济50人论坛”在北京举行成立大会暨第一次研讨会,会上各位专家学者围绕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的“新形势、新思路、新举措”进行了热烈的研讨,其中区域经济发展超越传统板块呈现出多维分化状态,引起了与会专家的广泛关注。长三角地区作为我国经济发展模式转型升级的典型代表,在新常态下是否成功实现新旧动能切换、经济增速换档,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尤其引人注目。因此,开展新常态下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研究,归纳总结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具体做法与经验教训,对进一步推动长三角及其他地区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实践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对协调和制定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政策也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二、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内涵与本文研究框架

在国际贸易实务研究中存在一种被称为“边界效应”的区域间贸易现象,即在距离相等的前提下,同一经济体内部的贸易量远大于不同但相邻的经济体之间的贸易量。正是由于区域经济之间边界效应的存在,才使得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不论是在世界范围内(不同国家之间的经济贸易同盟,如欧盟、东盟、非盟等),还是在我国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中(如粤港澳大湾区、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长三角城市群等国家级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等),都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关于边界效应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关系,吴俊等[5]的研究表明,长三角各省市之间存在着显著的边界效应和范围扩大效应,即区域经济一体化范围扩大后,能显著提升外围地区的经济规模增长,并使得范围扩大后的区域经济趋同性增长趋势十分显著,本文的研究结果也显示了这一发展趋势(如图3所示)。根据陈建军[6]的观点,区域经济一体化可以理解为:在一体化区域内部,产品和要素可以自由流动,各地区之间共享基础设施、信息和区域品牌,执行相似的经济发展政策,彼此间深度融合。应该说,这是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理想状态,但在现实经济活动中由于行政区划的存在,各个行政边界清晰的地区之间还存在各种人为的制度和政策障碍,某种程度的市场分割是不可避免的。因此,为降低由于行政区划造成的市场分割及其对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阻碍,就必须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进程,减少这种市场分割的不利影响,最大限度地克服和消除各种阻碍资源和要素流动的因素,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李世奇等[7]强调了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应体现“分工、竞争、协作”三大核心要素,并从市场统一性、要素同质性、发展协同性和制度一致性等四个维度和21个二级指标对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水平进行了新探索,结果显示长三角一体化程度呈逐年上升趋势,但一体化发展速度逐渐放缓。陈耀[8]从供给高质量、需求高质量、配置高质量、投入产出高质量和循环高质量等五个维度分析了区域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内涵。王玥等[9]认为区域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可以从差异一体化、高效率一体化、可持续一体化和包容性一体化等四个方面加以衡量。结合前人的研究,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内涵可以从以下几个角度加以理解。

(一)转变区域经济发展模式

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就是要从追求经济发展速度到追求经济发展质量,实现区域经济发展模式由高速度经济增长向高质量协调发展的转变。中国区域经济学会会长金碚教授[10]认为,传统的以经济增长速度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更多地体现了经济增长目标的相对单一性,突出了工具理性,但忽视了人类发展与经济发展的本真,不利于区域经济的可持续协调发展。因此,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不仅意味着区域内城市之间经济联系与交通物流的“互联互通”,更包含着区域内社会公共服务与民生发展的同城化、一体化,提升居民和企业对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认知感、获得感和成就感,逐步实现居民身份证办理、护照办理、教育服务、医疗和社会保障的一体化、同城化与网络化,体现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多维性和经济发展生态化[11]。

(二)转变区域经济发展理念

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就是在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型发展理念。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集中反映了党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规律认识的深化,极大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发展观,为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与实践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的实践表明,只有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才能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质量提升、效率提升和动力转变;才能实现区域经济发展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才能有效跨越区域经济发展的“中等收入陷阱”;才能有效推动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的开放,有效实现“对外开放”与“对内融合”的无缝衔接,有效扩展区域经济发展空间和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才能从根本上缩小区域内“中心地区”与“外围地区”以及城市地区与农村地区的收入差距,形成经济发展、生态保护、农民增收协同共进的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局面[12-13]。

(三)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目标

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就是推动区域经济结构的高级化、服务化,实现区域内产业区际转移和经济结构优化升级,由此推动区域内制造业结构的互补性和服务化,强化产业内分工合作与区域经济联系,带动经济资源和要素的跨区域流动与合理配置,从而促进区域经济的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在一体化区域经济内部,由于生产要素不受行政区划和管理边界的限制,按照市场供求规律和经济效益实现最优化配置,推动生产要素和经济资源在区域内形成最优的空间分布格局与分工组合状态,形成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合力,实现“1+1大于2”的资源要素产出效应,提升区域内各行政区划之间一体化发展的意愿,从而促进区域经济的一体化高质量发展[9]。新经济地理学的“中心-外围”理论认为,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不仅表现在区域经济总量的扩大与地区产业结构的升级上,还表现在区域空间范围内产业空间布局的动态演化上,即体现为不同产业在同一个区域的“成长与衰退”以及与此相对应的在不同地区之间的“集聚与扩散”的动态发展演化过程,由此带动整个区域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及人民生活的高质量发展。基本上述分析,本文的基本逻辑与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三、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与发展演变

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最早可追溯到1982年12月22日国务院发出通知,成立上海经济区,在随后的几年中,相关省市开展合作,定期召开经济区省市长会议,相邻区域的安徽、江西和福建三省先后主动申请加入。但由于多种原因,1988年6月1日国家计委发出通知,撤销上海经济区规划办公室[14]。1990年浦东改革开放后,长三角一体化发展问题被重新提上议事日程。为推动和加强长江三角洲地区的经济联合与协作,促进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1992年6月“长江三角洲及长江沿江地区经济规划座谈会”在北京召开,建立了长江三角洲协作办(委)主任联席会议,每两年举行一次正式会议。1996年,该联席会议被长江三角洲城市经济协调会取代,并吸收江苏省泰州市作为新成员。2003年在南京召开的第四次会上,浙江省台州市加入“长三角”城市经济协调会,使“长三角”城市由传统的15个扩展为16个,自此以江浙沪16城市为主体的长三角城市群框架一直保持稳定并受到普遍认可。2016年6月3日,国务院发布《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发展规划》,该规划将安徽省的8个城市及江苏省盐城市和浙江省金华市纳入到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城市数量由传统的16个增加到涵盖沪苏浙皖四省市的26个。2018年11月5日,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宣布了党中央交给上海的三项新的重大任务,其中一项就是“支持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并上升为国家战略”。这是继“一带一路”倡议、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粤港澳大湾区之后,又一个国家级区域发展战略,这一决定既肯定了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也彰显了我国以更大力度推动改革开放的决心。表1列示了历年来推动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进程的重大事件和会议。

图1 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研究逻辑与框架

表1 驱动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进程的重大事件和会议

四、新常态下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特征分析

根据2016年国务院发布《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发展规划》,长三角城市群包含了沪苏浙皖三省一市的26个城市。作为我国区域经济实力最为雄厚、经济发展动力最为强劲、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区域之一,长三角地区自1992年建立区域经济协作办(委)主任联席会议制度以来,实现了区域经济的跨越式发展,目前已经成功跻身世界第六大城市群,未来发展前景值得期待[15]。本文将从经济总规模、区域经济增长率、产业升级和制造业结构变动三个维度,具体分析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特征。

(一)区域核心城市经济总量与上海的差距逐渐降低,多中心匀质化发展趋势明显

自1992年长三角14个城市经济协作办(委)主任联席会议制度建立以来,长三角地区经济一体化发展一直走在中国各地区的前列[6]。其中“建立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推动了长三角地区资源、要素、资金、技术和产品的跨区域流动,极大地发挥了区域核心城市对周边地区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是推进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微观基础[16-17]。2017年长三角三省一市GDP总量达到195 321亿元,占全国GDP总量827122亿元的23.61%,长三角城市群中除浙江省金华市和安徽省池州市外,名义GDP增速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在长三角内部,2017年经济总量超过万亿元的城市数量达到5个,分别是上海(30 133亿元)、苏州(17 320亿元)、杭州(12 556亿元)、南京(11715亿元)和无锡(10 511亿元),同时区域核心城市GDP总量与上海GDP总量的差距进一步缩小(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在1991年,上海经济总量分别是苏州的3.81倍、杭州的3.92倍、南京的4.80倍、无锡的4.84倍、宁波的5.26倍、合肥的14.97倍,而到2017年,这一比值分别下降到1.74倍、2.40倍、2.57倍、2.86倍、3.06倍和4.17倍。同时,从长三角区域核心城市经济总量的纵向发展情况来看,2017年上海、苏州、杭州、南京、无锡、宁波、合肥的GDP分别是1991年的34倍、74倍、55倍、63倍、57倍、58倍和121倍。由此可以看出,经过30多年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实践,长三角区域核心城市经济总量与上海市经济总量的差距正逐步缩小,多中心匀质化发展趋势逐步显现。其中,安徽省合肥市由于经济基础较为薄弱,在融入长三角城市群发展战略后,由于其特殊的次区域中心城市地位,对资源和资金的集聚作用非常强大,城市经济总量发展迅速,实现了121倍的增长(见图2)。

表2 主要年份上海与长三角区域核心城市GDP比值的变化趋势

(二)区域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逐年降低,一体化趋同性特征显著

区域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又称离散系数,是衡量经济变量概率分布离散程度的一个归一化量度,由于变异系数没有量纲,因此可以较为客观的衡量经济变量在多个时期的离散程度。变异系数是样本统计量的标准差与平均值的比值,数值越大表明不同地区之间经济增长速度差异越大,经济发展的同步性越低;反之则表明差异越小,不同地区之间经济发展的同步性越高,体现出区域内不同地区之间经济增长的趋同性越强,表现为区域经济的一体化发展[5,18]。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的计算公式如下:

(1)式中,σ和μ分别为各城市经济增长率的标准差和平均值。

根据公式和长三角26个城市1991—2017年的经济增长率,可以计算出长三角26个城市经济增长率的变异系数。为更加细化长三角区域内不同板块之间经济增长率的变化特征,分别计算长三角整体、江苏板块、浙江板块以及安徽板块内不同城市经济增长率的变异系数(见表3)。图3和图4则更加直观地列示了长三角区域整体及不同板块之间各城市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从表3及图3可以看出,1991—2017年长三角地区各城市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整体呈下降趋势,波动幅度逐渐降低,说明长三角区域内各城市经济增长率的趋同性、一体化发展特征明显。

图4列示了长三角地区不同板块各城市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可以看出,江苏、浙江和安徽三个板块之间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变化趋势有较大的差异性。浙江板块各城市间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最低且变动幅度也较小,说明浙江板块内各城市经济增长率的差异性较小,表现出较强的经济增长率的同步性特征。江苏板块各城市间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居中,相对于浙江板块而言,其波动幅度更大一些,但总体而言仍然在低位波动,说明江苏板块内各城市间经济增长率的趋同性一体化特征也较为明显。安徽板块内各城市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的波动性最强,且在样本区间的绝大部分年份里都要高于其他两个板块,说明安徽板块内各城市之间经济增长率的趋同性较弱。但安徽板块内各城市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的下降趋势线的斜率却是最大的,说明安徽板块各城市在融入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战略之后,区域经济发展的质量在提升,各城市经济增长率的趋同性一体化发展趋势正逐步强化。

图2 1991—2017年长三角核心城市地区生产总值增长倍数

表3 长三角地区整体及不同板块之间经济增长率的变异系数

图3 1991—2017年长三角各城市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

图4 1991—2017年长三角不同板块各城市经济增长率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

(三)从产业升级及制造业结构变动趋势看,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质量逐步提升

根据现代产业经济理论,要素的跨区域流动是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主要动力。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的结果就是产业在不同地区之间的转移,进而推动了区域内不同地区之间在产业结构上的变动和优化。这种不同产业之间的水平分工和产业内的垂直分工与合作,进一步强化长三角区域内不同地区之间的经济联系,促进了长三角区域经济的一体化发展,表现出强大的区域产业竞争力[19-21]。同时,伴随着要素流动、产业梯度转移和产业内部分工的细化,长三角地区的产业结构和制造业结构也处在不断的调整和优化之中。表4和表5分别列示了长三角地区主要年份三次产业结构和制造业主导产业的变动情况。

从表4可以看出,上海市的三次产业结构自2000年开始就呈现出“三二一”的后工业化阶段经济发展特征,且在样本区间第二产业比重逐年下降、第三产业比重逐年上升,仅在2017年有微小的调整,第一产业则一直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江苏和浙江两省的工业和制造业发达,两省的第二产业一直在国民经济总量中占有很高的比重,在样本区间,两省的第二产业比重都是呈现出先升后降的发展趋势,第二产业比重变动的同步性较强;而第三产业基本上是一直上升的趋势,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趋势逐渐加强,与上海市的三次产业结构呈现出较好的互补性,自2015年江苏和浙江两省呈现出后工业化阶段经济发展特征。相对而言,安徽省三次结构中,第二产业一直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除个别年份第三产业比重高于第二产业外,产业结构的“二三一”特征尤为显著。

表4 长三角地区主要年份三省一市产业结构的变动情况

表5 长三角地区主要年份三省一市制造业主导产业的变动情况

由表5可以看出,上海市制造业结构在保持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领先地位的同时,积极发展现代高端装备制造业和汽车制造业(包括新能源汽车制造业)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有选择地淘汰传统工业制造业(2015年上海市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总产值已经跌出前五大细分行业),努力提升制造业的技术含量,为上海建设“全球科创中心”奠定了坚实的产业基础。从2005年,江苏省制造业细分行业中,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与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一直是排名第一、第二的行业,且其行业总产值远高于上海市同一细分制造业的产值。以2015年为例,江苏省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的总产值为18 896.93亿元,是上海市该行业总产值5 323.39亿元的3.55倍;而排名第二位的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总产值(16 810.32亿元)分别是同期浙江省(5 398.30亿元)的3.11倍、上海市(2 467.06亿元)的6.81倍、安徽省(537.86亿元)的31.25倍。从表5中可以看出,浙江省制造业以纺织、服装、鞋帽等制造业细分行业为特色,纺织业一直是浙江省制造业排名靠前的行业,与其他三省市形成了明显的互补性。相对而言,安徽省制造业总量规模较小,2015年总产值排名第一位的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其总产值仅为1 086.93亿元,是同期同一细分行业江苏省16 266.32亿元的0.067倍、浙江省6 302.9亿元的0.172倍、上海市2 150.84亿元的0.505倍。

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制造业结构的互补性以及区域内产业转移与优化升级已经成为推动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新的驱动力,并且这种驱动力不同于传统的要素“量的增加”的驱动模式,而是一种基于科技创新的驱动要素“质的提升”为主导的区域经济发展新模式[22]。传统的基于投入要素增加的经济发展模式,其主要驱动力来自于要素投入量的增加,低劳动力成本和廉价要素资源是提升区域经济竞争力和发展潜力的关键要素。而创新驱动的新型经济发展模式,则是利用知识、技术、制度及商业模式等创新要素对传统的资本、劳动力等资源要素进行重新组合,以知识资本、人力资本和激励制度创新去改造物质资本,提高劳动者素质和全要素生产率,通过科技创新在以核心产业为中心形成的价值链上向上下游双向延伸,通过产业内部结构优化、区域内产业转移与合作,推动产业及制造业结构优化升级和促进区域经济的一体化高质量发展。

五、新常态下促进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进一步明确政府与市场的职责与分工,促进区域市场一体化发展

区域经济一体化能有效扩大产品的市场范围,促进资源和要素的跨区域流动,进而产生投资扩大效应和产业转移效应,提升要素投资回报率,进而产生更大本地竞争效应,促进本地企业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推动区域经济的一体化发展[5]。因此市场一体化既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驱动力,也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自然结果。在促进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过程中,要打破长三角地区行政区划导致的市场分割,弱化行政手段对市场机制的干预,形成一个“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区域大市场,让市场真正成为决定要素价格和流向的主导力量,尊重市场规律,发挥市场对资源和要素的配置效应,促进要素在区域内自由流动,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

当然,政府和市场在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过程中不是完全对立和不可调和的,让市场发挥对资源和要素的配置效应,不是要抛弃政府的作用。相反,政府要在市场机制不能有效解决的问题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弥补市场机制的不足,妥善解决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公共产品及外部性问题、区域知识产权保护问题、收入分配不平等问题以及区域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等问题,实现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全面发展。

(二)完善制度建设、促进制度创新,强化区域内政府间的协调与合作

在推动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过程中,长三角地区各级政府在强化区域间政府协调上进行了一系列的制度安排和制度创新,建立了不同层级的联席会议制度和信息沟通机制,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进程[7]。但这些制度安排还比较宏观,持续的时间也缺乏保证,还没有形成相对完善的制度化安排,以至于这些议事制度在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议”的层面上,在落实过程中还存在诸多的问题。未来推动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更高质量发展,必须强化区域间政府的协调与合作,需要在制度安排上统筹兼顾,必须进行制度创新,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和要素成本,释放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制度红利,建立并完善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长效机制,增强政府的制度创新供给,形成一套相对完善的制度安排体系,通过制度创新驱动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

(三)注重科技创新,提升科技创新对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

目前,长三角地区核心城市拥有8所国家“双一流”建设高校和100多个“双一流”建设学科,此外还拥有数量众多的各类国家级科学研究机构及多所中外合作大学(如上海纽约大学、西交利物浦大学、宁波诺丁汉大学、昆山杜克大学等),具有强大科技创新要素和显著的科技创新优势。截至2017年底,上海外商直接投资机构总量达605家,研发中心416家,对长三角地区的科技创新具有较强的示范带动效应和空间溢出效应[23]。未来长三角地区在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过程中,应围绕上海“全球科创中心”建设,整合核心城市的科技创新要素,在前瞻性基础研究、重大科技应用研究和前沿交叉学科研究领域开展跨区域合作,依托长三角地区科技产业协会,推动科技创新成果的地区间转移和产业化转化,注重科技创新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提升科技创新对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

(四)细化产业分工,发挥广域产业集群的“优势互补、和衷共济”效应

由表4和表5可以看出,长三角三省一市在推进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过程中,一直存在着很强的区域间产业转移和承接现象,如安徽省为承接上海市和长三角其他地区的产业转移而专门出台“皖江城市带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规划”,是安徽省首个上升为国家战略的区域产业发展规划。但这种区际产业转移和传统的企业搬迁有明显的不同,而是一种基于价值链整合的产业内部功能性分工,是不同地区之间在产业互补基础上的细化分工。同一产业在长三角多个地区存在,但多个地区之间却存在着内部分工上的差异,如研发和营销职能进一步向上海及区域核心城市区集聚,而生产、制造、客户服务等职能则分散在长三角各个有优势的区域,通过产业链内部职能分工强化了区域间的经济联系并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基于产业链内部职能整合的细化分工是长三角地区产业区际转移和产业分工与合作的典型特征,未来长三角地区应进一步细化区域产业内分工,同时需要避免落后产能与过剩产能的重复建设,提升产业内分工的广度与深度,理顺产业链发展链条和上下游联动发展机制,发挥长三角地区广域产业集群的“优势互补、和衷共济”效应。

(五)鼓励平等竞争,让企业成为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主体

与政府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外部驱动力不同,资源和要素在区域内的自由流动和企业间公平竞争是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内在驱动力[15]。政府只有搭建良好的竞争平台和制定统一有效的竞争规则,协调好各地区政府的行为,鼓励平等竞争、保证竞争中性原则、保护竞争而非竞争者,才能有效保证区域内资源和要素的自由流动,并促进企业之间的公平竞争和创新,让企业成为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行为主体。同时各地方政府要抛弃传统的“条块思维”和“地方利益”,站在区域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高度,鼓励和支持具有竞争优势的大型企业在长三角区域及更大范围内的兼并收购行为,组建更大规模的企业集团,提高大型企业集团的资产运营效率和国际市场竞争力,更好地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和服务区域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促进长三角区域经济的高质量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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