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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通剧与苏州弹词的传承发展比较研究

2019-06-27凌感朱银华

戏剧之家 2019年15期
关键词:戏曲艺术传承发展

凌感 朱银华

【摘 要】南通通剧与苏州弹词是以方言表演的曲艺形式,是优秀传统文化的瑰宝。在苏州弹词繁荣发展的背景下,南通通剧听众日渐减少,艺人大量流失,传统难以继承。本文在对南通通剧与苏州弹词的历史背景、生存状态进行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如何更好地对南通通剧采取保护措施并传承下去。希望能够对保护与发展南通通剧的工作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戏曲艺术;南通通剧;苏州弹词;传承发展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5-0004-03

南通通剧是南通传统文化的瑰宝,孕育于这片历史悠久的江海大地,其唱腔粗犷纯朴,唱词通俗易懂,历经千年时光的洗礼和积淀,曾经的繁荣已不复现,如今正面临着传承发展举步维艰的困境。作为国家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何传承与发展南通通剧正是我们急需思考的问题。

一、南通通剧与苏州弹词的历史性

(一)南通通剧

通剧原为僮子戏,它的雏形是“上僮子”,是南通地方特有的传统戏曲。古时民间的巫师僮子发祥于楚越的巫文明“以舞降神”,由此在南通这一带产生了“南通僮子”这种极具地方特点的巫师[1]。僮子通过特殊的舞蹈和歌唱进行祷告、祭奠和招魂,渐渐少许故事、七字调也逐步被插入到了唱词中。这种唱法深受人们的欢迎,渐渐流传开来,最终登上舞台,形成了通剧。

随着时间的推移,通剧逐渐与宗教祭祀相分离,从而成为当地人的文化消遣,俗称“看人戏”。艺人在戏院镜框式的舞台上演戏,观众在台下买票看戏,观众与艺人构成了一般意义上的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自然,通剧发展成为现代戏剧艺术,则具有了更多的知识、娱乐、教育和审美的功能。

随着新的文艺工作者渐渐替代了老僮子,通剧也逐渐焕发了新的生机。1958年,实验通剧团先后调入了施兰芳、刘海铭、姚秀英等业余剧团的优秀青年演员,将其作为主要培养对象。这些演员在从传统戏剧向现代戏剧的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传承与创新作用,成为了通剧团中的主要演员。

原南通县(现南通市通州区)石港镇的业余艺术团和其他业余团体里有一群与僮子戏本无关联的年轻人,他们在掌握了通剧的主要特征(如方言和声腔)后,依照戏剧的规律表演,将话剧表演要素渗透到演出中,进而拓宽了通剧的表演形式。

“通戏剧目”以传统戏剧和新历史剧为基础,并进行了必要的创新。例如,将幕表制转变为剧本制,采用现代文学剧本的叙事风格,其中,现代通剧主要为话剧加唱型,如《白毛女》《枯井沉冤》等。传统戏的剧目一是其余剧种的移植,例如《陈英卖水》;二是由《秦香莲》《窦娥冤》等改编的唱本[2]。

此外,还有一些演唱型剧(节)目与文学有着不可分割的一面。为了反映现代生活,南通侗子戏实验剧团编撰并演出了大量作品,如《任港路上》《庆功酒》等;20世纪60年代,骑岸文化站还以民间故事为依据,编撰了《三看亲》和反映现实生活的《水稻大王》等作品[2],这正是试验阶段通剧的独特格调和特点。

为展现舞台的形体美,剧团约请前南通伶工学社的张玉昆教授京、昆身段,邀请南通更俗京剧团的周凤霞教授化妆和服装。经过不断创新、借鉴,一步一步实现了男女合作表演、分行归路的重大变革,小生、花旦、老生、小丑、彩旦、恶旦和花脸的行当之分初步完成。通剧以京剧、歌剧、话剧为参照,开始着重将外在形体动作与内心心理体验有机结合起来[3],逐渐实现了地方戏戏曲化蜕变。

另外,南通市的主城区和通州區的部分地区独特的方言土语(俗称州腔,旧通州人使用的语言)也逐渐成为了通剧表演中的专用语言。

(二)苏州弹词

苏州弹词中“弹词”一词第一次出现在明朝嘉靖年《西湖游览志余》中,就历史的发展来看,流行于元明的“陶真”是弹词的前身,明清的弹词即为陶真的绵延。此外,另一种说法是,“弹词”一词最早出现在元代,但没有确凿的证据。

苏州弹词又被称作“小书”,是苏州土话中的一种说唱艺术形式,它基本以叙事为主,代言为辅,是一种散韵文体相融合的艺术。讲究“说、噱、弹、唱”。“说”是指鲜活生动而又明晰透彻地说表;“噱”是指幽默风趣、妙趣横生的噱头;“弹”是指得心应手地弹奏如小三弦、琵琶等主要伴奏乐器;“唱”是指深情并茂的表演,它一般分为开篇和插曲。在长期的历史演变中,弹词的语言音调被提炼成基本唱腔曲调,艺人们运用不同的速度、节奏等,使得弹词中的唱腔曲调变化多端,从而能够表达不同的内容和感情效果,“一曲百唱”的说法正是由此而来[4]。

苏州弹词风格典雅的表达,充满着人文气息;内容浅显通俗,言语简洁明朗,深得人心。浅显通俗而不平凡庸俗,典雅高贵而不深奥晦涩,是苏州弹词的美学特色。

苏州弹词所呈现的故事内容格外浅显易懂,曲折引人,听众相当普遍,是一种民间自觉发起的文化娱乐方式。传统的苏州弹词节目,往往都讲述那些世俗之中的家长里短和儿女情长,它反映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是平民百姓单纯朴素的生活感悟与理想追求。

苏州弹词的说白和唱词,也是通俗浅显而典雅高贵的,其唱词韵文,甚至可以与唐诗、宋词和元曲相媲美。在演唱中,句式多为七言或者十言,被不等的衬词或者衬字镶嵌点染之后,仍能够保持演唱格律的规整与辞采的生动灵巧。

由此可见,南通通剧与苏州弹词有着同样悠久的历史文化背景,都是当地独具特色的代表性戏曲。

二、南通通剧与苏州弹词的生存状态对比

现今,南通通剧在未来发展的道路上面临着非常严峻的局面。虽然南通人大都熟知通剧这一剧种,但其他地区的人都对这一剧种不了解甚至没有听说过,且了解南通通剧的大部分人所学专业或工作与音乐艺术类相关。苏州弹词无论是从地区或者是从事职业来说,了解它的人都占多数。

(一)南通通剧的生存状态

对于这一趋势,笔者通过网络资料查询和走访当地文化馆等,对南通通剧在南通地区的生存状态进行了调查。

1.地域局限。通剧是江苏南通地区农村文化的特定产物,其仅活动于南通城郊等周边地区,鲜少出现在南通城内。一则,乡村的文明环境使得发展至今的通剧仍带有些许宗教文化的影子,其宗旨还是通过歌者的演唱,祈求上苍保佑,以达成人们内心的某种夙愿。二则,通剧的忠实观众往往是农村的老人,看戏是他们的习惯,也是回味往昔岁月的方式。

2.语言局限。通剧僮子腔使用南通方言演唱。南通横跨吴语和江淮两大方言区,构成了位于中间状态的方言片。因而,南通话音韵多变,词汇丰富复杂,极具特色,且较难理解,是江苏省甚至是全国方言中最为复杂的方言。这也是现行通剧传播发展滞后的主要原因之一。

3.唱腔局限。通剧唱腔比较特别,与通州地区为家人去世哭丧的腔调极为相似,唱腔单一,充满了悲凉,缺乏喜怒哀乐的婉转变化。因此,年轻人往往缺乏学习的兴趣,普通人也不会在家里哼唱通剧。这极大地限制了通剧的传唱,一定程度上这是通剧的硬伤。如何在现有唱腔中,增添体现欢快、愉悦、诙谐、幽默等情绪的唱腔,应该成为通剧的创新方向之一。

4.传授局限。通剧艺人运用口传心授的方法研习通剧演唱,并没有系统的传授方法。通剧艺人大多從十六七岁,甚至更早就开始跟随着老僮子艺人学习生活,从通剧的基础唱腔学起,通过听通剧录音和观察别人的演唱来练习唱腔,利用跟随剧团各处表演的机会边唱边学,有着一定的盲目性。这也是通剧难以发展和传承的重要因素。

5.审美局限。因受自身诸多条件限制,大多数通剧艺人文化水平不高,传播方式十分单一,很难适应新时代的审美需求。如今大多数观众都能把演出的通剧剧目内容熟记,吸引他们的是艺人现场的演出状态和形式。因而,只有令更多年轻人、大都市的人接受这一剧种,通剧才能得到长足发展。革新剧本让内容贴近时代并剔除迷信色彩,通剧才能走出乡村,被更多人接纳和喜爱,这也是通剧发展的必由之路。

6.组织与宣传局限。目前南通还健在的亲传艺人极少,难以继承,而通剧的活动都是在无组织状态下自发形成的,社团之类的大型学习群体数量极少。同时,笔者搜集了近五年的《南通日报》,通剧报道大概只有不到十篇,而南通地方电视台以及广播中则完全没有通剧节目。

(二)苏州弹词的生存状态

1.自明末之后,经过长久的展开、演化、蜕变,其结构形式日益完善。从清乾隆年间起,诸多名家如王周士、陈遇乾、王石泉等纷纷涌现。由此蕴蓄堆积了繁多的书目,艺术上也有较大的发展进步,成为在长江三角洲这一带的最重要的曲种。20世纪30年代,随着都市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繁荣,商业兴盛,尤其是广播事业的兴起,使之在上海等大中城市更为流行,渐渐进入鼎盛时期。建国后在党提出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方针的指引下更展新貌,成为华夏曲艺的重要曲种,在国内外形成了深刻长远的影响。

2.21世纪初始,各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加强,苏州弹词作为传统艺术的代表之一得到了国家全方位的支持。近几十年来,苏州弹词的发展极为迅速,开篇的演唱加入到了各大综合性的文艺晚会,其形式丰富多样,有独唱、小组唱、合唱、表演唱等[4]。如《雷雨》《鸳鸯》等弹词名篇,也开始活跃于各类比赛,各式弹词艺术展览陆续兴起,在2012年新年期间唱响了维也纳金色大厅,真正走向了世界。

3.喜爱苏州弹词的人越来越多,且传承意识越来越强,生活水准的提升让人们开始关注精神需求。在网络数字化飞速发展的今天,苏州弹词渐渐从传统的实体书场、电视广播书场走向了更为普及的传播路径——网络[5],人们可以从网络上下载苏州弹词名家的经典名段进行欣赏。

4.苏州弹词有固定的演出地点。明清至近现代的苏州弹词活跃于城乡地区的茶馆、茶楼,诞生了很多弹词名家与书目。苏州作为苏南地区繁荣的地区之一,它的服务产业发达,通过将演出苏州弹词的茶馆、茶楼设为旅游景点的方式,扩大了苏州弹词的宣传范围,同时也带动了苏州经济文化的发展。

三、南通通剧的传承发展

南通通剧与苏州弹词有着同样悠久的历史文化背景,都是当地独具特色的代表性戏曲,但目前的生存发展状况却天差地别。走向国际的苏州弹词已然良好地适应了现代环境,而南通通剧的发展接近停滞,甚至传承也濒临断绝。

在生存发展的严峻危机面前,南通通剧该何去何从?

笔者认为,首先,要努力加强剧目的建设。整理传统剧目并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提高演出剧目的思想、艺术水平,革新剧本让内容贴近时代并剔除迷信色彩,令更多年轻人、大都市的人接受这一剧种。其次,加强南通通剧剧团建设,改善演出场地设施。再次,加强南通通剧的理论研究工作,编撰相关著作,从理论上更好地支持南通通剧合乎自身规律健康发展。

另外,借助地方高校学科综合力量也是保障通剧传承的重要途径。校方可聘请通剧艺人对教师进行相关培训,将通剧优秀音乐引进音乐课堂,在高校真正实现通剧文化的“薪火相传”。地方政府和社会媒体的支持也是不可或缺的,通过举办以通剧为主题的“民俗节”等活动,能够在弘扬地方文化的同时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关爱老龄观众、加大力度,促进南通方言的回归也显得尤为重要。

相信在各方的不懈努力下,通剧这一南通特有的原生性音乐文化,将会走向繁荣和兴旺,成为一颗璀璨的江海明珠。

参考文献:

[1]田联韬.藏戏剧种分类研究[J].歌海,2012,(2):21-24.

[2]贺宏福.动画艺术形态的演变刍议[J].大舞台,2012,(9):142-143.

[3]马鑫明.从内容到形式:南通童子戏的审美形态嬗变[J].艺术百家,2014,(4):228-229.

[4]吴磊.苏州弹词音乐之艺术特征探究[J].大众文艺,2014,(15):171-172.

[5]陈洁.苏州弹词艺术发展史研究:原样保护与能动传承的有机统一[D].南京艺术学院,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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