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崇高抑或流动（外一首）

墨痕

一点红，与所有破土的植物

形成联盟

草芽与雪的斗争，是风的运筹帷幄

而节节败退的凝固，在一只鸟叫的声线里

成为教育

羊，在啃草。像母亲，读一本经书

崇高的事物在拔节，慢慢与一场水

相互砥磨

树与树在交耳。欲望，又一次在底处萌动

小河的对岸，裙裾，成为一种消失不去的流动

父辈，在清理放弃不下的犁

母亲，在一堆玉米里挑肥拣瘦

山川同济，人畜同福

一种冷，盖却所有的遗言

而升腾的事物，包括一头牛的反刍

在渐次呈现的明媚里，以一种青翠欲滴的方式

包容，出发

惊 蛰

潜伏，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蠕动

当天空的光，撕开一朵云

一些在大地上走动的事物

便披上了水

枝头的鸟，啁啾起来

河的肋骨，开始柔软

所有被雪隐藏的蹄印，在草芽的高举下

显现复苏

我被渐醒的山，包围着

也被绿意占领

體内的春风一阵紧似一阵

眼前的辽阔，足以把我啃噬

并把身体里的小，一一掠走

是该敞开了，趁这暖暖的夜色

让迎你的琴瑟婉约袭来

并短暂入驻

惊起鸦雀的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