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场虫害在非洲猪瘟传播中的风险和防控
2019-06-19林瑞庆周德荣吴松明许家园翁亚彪
林瑞庆,周德荣,吴松明,许家园,翁亚彪,
(1.华南农业大学兽医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2.佛山市正典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广东 佛山 528137)
非洲猪瘟(ASF)是由非洲猪瘟病毒(ASFV)感染易感猪群引起的高度接触性和虫媒传染性疾病。由于目前尚无有效的疫苗和药物,且其发病率和病死率均可高达100%,在任何地区的扩散流行都会对养猪产业造成毁灭性打击,直接经济损失巨大,间接损失无法估量,甚至会产生一系列的社会负面连锁反应,必须严防[1-2]。预防和控制ASF传染病需要对其传播途径有很好地了解,以便能够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已知ASF的主要传播途径为:直接接触传染性家猪和野猪、短距离的气溶胶接触、食用受污染饮水、饲料及人员、器械携带传播,以及经媒介生物传播等[3]。钝缘蜱作为生物性传播媒介研究较多,是ASF病毒在疫源地传播、长期保存甚至发生变异的关键因素,也是ASF在很多地区和国家久控不绝的原因之一。在猪养殖基地中,常见虫害如蝇、跳蚤、蚊子、蚋等其他虫害,也是ASFV的潜在机械性传播媒介,需要给予足够的重视。
1 吸血蝇传播ASF的作用
自2007年,ASFV进入高加索地区的格鲁吉亚,后已向东欧内蔓延,在受ASF疫情影响的欧洲地区的养殖场中,低生物安全标准常常有助于病毒的引入,包括使用泔水喂养、用受污染的草喂养和人员的随意移动等,然而,将病毒引入具有高生物安全性农场的初步途径目前尚不清楚[4-5]。已有证据表明,猪可以在摄入含有病毒血液的蝇(厩螫蝇,双翅目蝇科)之后感染ASFV[6]。此外,ASFV可以通过这些蝇的叮咬机械地进行传播[7],且在口服这些喂养的吸血蝇之后也可发生感染。因此,将ASFV引入高度生物安全农场的一种可能途径为通过吸血蝇传播。
Mellor的研究中,猪在吞食20只用血液喂养的厩螫蝇后就感染了ASFV[6]。假设每只厩螫蝇吸食传染性猪(血液滴度为 5.8 log10TCID50)11~15 μL 的血液,理论上每只厩螫蝇携带约3.8~4 log10TCID50病毒,这与口服接种的感染剂量相当[8-9]。研究表明,非常低剂量的ASFV分离物有时可在口鼻接种后导致弱小动物的感染[10]。在用ASFV感染的猪血液体外喂养吸血蝇后,通过qPCR,可以在吸血蝇的口腔部位检测到ASFV DNA至少12 h,并且ASFV DNA在蝇的头部和身体样品中可保留长达3 d,在喂食后3 h和12 h制备的吸血蝇体样品中检测到感染性病毒[11]。在摄食病毒血液后,厩螫蝇中存在感染性ASFV意味着这些蝇能够传播感染性病毒。这些研究表明,吸血蝇能够传播感染性病毒至少12 h。因此,吸血蝇可能在ASFV引入具有高生物安全性的农场中起关键作用。
在中国广袤的南北地区上,广泛分布着各类吸血蝇,主要包括角蝇属(Haematobia)、血喙蝇属(Haematobosca)及螫蝇属(Stomoxys)的 12个蝇种(表1)。其数量巨大,并以吸食动物的血液为生。很多种除直接吸食人畜血液外,还可传播病毒、细菌、寄生虫病等。鉴于吸血蝇类可以直接骚扰人畜,对人畜危害较大,其中厩螫蝇是夏秋两季最为常见的吸血蝇,且厩螫蝇也经证明具有机械传播ASFV的能力。因此,作为ASFV的机械性传播媒介,吸血蝇可能会在中国暴发与流行ASF中起着重要作用,应充分地认知其在中国的分布、习性、传播病毒的作用等,加强防控,以为预防与消灭ASF提供有力的依据和措施。
表1 中国主要吸血蝇种类与分布[12]
2 猪场其他虫害及其在ASF及其他疾病传播中作用
除了已被证明过的ASF媒介生物—钝缘蜱和吸血蝇,猪场里的其他虫害也是潜在的机械性传播媒介生物,这些虫害包括了蝇类、蚊类、虻类、蠓类、蚤类等,这些节肢动物除本身就是直接的病原外,还通过生物性或机械性传播多种疾病,对猪场危害较大(表2)。某些种类硬蜱(蓖子硬蜱和网状革蜱)试验性吸食含ASFV的血液后,虽未发现病毒复制,但ASFVDNA可以在喂食后长达6周和8周仍被分别检测出来;收集自试验性感染的猪身上的猪血虱也检出ASFV-DNA阳性[13-15]。此外,虻科虫害是强壮的飞行生物,它曾在立陶宛一个感染ASFV的高生物安全性农场的通风口附近被观察到;这类虫害不是在畜舍中繁殖的,而是在农场外的半水栖息地中生长的,在进入畜舍之前,它们可能与感染性野猪接触;而且,虻科虫大到足以在猪觅食过程中追逐或叮咬它们或吸取它们的血液,可以携带比厩螫蝇多5倍的血液,每只虻具有储藏高达4.5 log10TCID50水平的潜力[7,16]。
由于ASFV耐低温(4℃1年以上)、耐pH范围广(pH 3.9~11.5),在血液、粪便和组织中可长期存活,冻肉中存活数年至数十年,未熟肉品、腌肉、泔水中可长时间存活[17],所以,猪场虫害的机械性传播同样可能具有传播环境中ASFV的巨大威胁,需对其加深了解和加强防控。
表2 猪场主要虫害及传播的疾病
3 猪场虫害防控措施
3.1 物理方法
定期打扫猪舍,搞好环境卫生,尽量保持猪舍干燥,粪便无害化处理、排掉污水、积水并进行封闭性处理等措施以消灭猪场虫害滋生地和野外栖息地场所;设置物理性屏障隔离阻止一些虫害的侵入;场内的废旧垫料和病死猪也应及时妥善处理;适当调节畜舍的通风系统,确保合适的风速,防止氨气含量过多等。
3.2 生物学方法
采用一些生物学方法,如应用苏云金芽孢杆菌等生物制剂杀灭蚊、蝇等害虫,种植一些具有杀虫作用的植物等。
3.3 化学药物方法
化学药物是目前控制猪场虫害最有效的方法。化学药物不仅可以杀死成虫,也可以杀死虫害的幼虫。
例如对猪场虫害的防控,可应用成虫、幼虫一起杀灭的立体防控的化学药物方法,成虫杀虫剂有触杀剂如诗满净(辛硫磷)、体虫净(氰戊菊酯)等广谱杀虫剂,可杀蝇、蚊、蜱等多种虫害;此外还有诱杀剂营章克(甲基吡啶磷)、除蚊蝇等,对蟑螂等害虫也有很好的杀灭效果。对于蝇幼虫的杀灭,在流行季节可在饲料里添加虫蝇净(环丙氨嗪)进行有效杀灭和防控。蝇害有季节性,成蝇一般在冬季密度低、活动少、惊蛰后就可见到,夏末秋初可达高峰,然后逐渐减少,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从初夏开始成蝇的数量就会迅猛增加。在整个蝇的发育群体中,80%是处于幼虫阶段,只有20%是成蝇,因此控制幼虫要比控制成虫重要得多,而且成蝇会迁飞,不易直接用药,而幼虫局限于发育场所,容易用药处理。猪场灭蝇效果差的主要原因是等成蝇多了才进行控制,其实此时再控制已经晚了,所以应尽早地采取综合措施,防患于未然[18]。
4 总结
中国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生猪生产国,猪肉是中国人民最重要的蛋白质来源。非洲猪瘟导致了养猪业的巨大经济损失,目前暂无有效的疫苗或治疗药物,因此疫情期间控制ASF的主要措施是消灭动物、限制行动和加强生物安全防控,控制猪场的虫害是其中一个重要环节。
除了钝缘软蜱,关于ASFV潜在的节肢动物媒介的知识是非常有限的。唯一被证明能机械性传播ASFV 24 h的物种是厩螫蝇[7],考虑到蝇类的生物学特性,厩螫蝇可能是短距离传播的一种可能途径,而另一些虫害,如虻,或可解释一些较长距离的ASFV传播的例子[6]。现今中国的ASF暴发、肆虐,除了要及时地切断ASF的主要传播途径(直接接触传染性家猪和野猪、短距离的气溶胶接触和食用受污染的饲料等)外,仍需认知到生物媒介对传播、储存ASF的巨大威胁。尽管钝缘蜱已被证明为ASFV主要的生物媒介与储存宿主,但中国主要存在的两种钝缘蜱:特突钝缘蜱和左氏钝缘蜱,都只发现于一些荒漠、半荒漠地带,与ASF的暴发地相距较远,目前暂时没有证据其在传播ASF中起重要作用。而蝇类等猪场虫害广泛分布,数量大,传播多种危害重大的病原,且已有证据表明吸血蝇能机械传播ASFV导致猪只感染、患病。因此,我们应更加注重猪场虫害的防治措施,以最终避免因其传播ASF及其它疾病带来的严重经济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