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图

十二云

胸中天地，笔下波澜。绘画作品包罗万象，而亲近生活，寓意富有、强盛的“马”，总是历代名家钟意的取材。北宋李公麟所绘《五马图》已臻登峰造极之境，古往今来深受追捧。

李公麟，字伯时，号龙眠居士，自幼学识渊博，好古善鉴。以画见长，广受称誉。《宣和画谱》赞其笔下的人物于细微之处见深刻，形象分明，万千神态跃然纸上。苏轼曰：“龙眠胸中有千驷，不惟画肉兼画骨”，赞其画的马兼有栩栩如生的外貌和灵动的内在。据传《五马图》刚成，画中一匹马的原型就死了。有人猜测是他画得太好，将马的魂魄夺走了。

《五马图》纵26.9厘米，横204.5厘米，画卷无名款，纸本墨笔，分5段。前4段均有北宋黄庭坚的笺记，后纸有黄氏跋语，另有北宋、南宋初的曾纡跋，言及黄庭坚题于元祐五年。幅上两处有乾隆帝的题文，钤有清“乐寿堂鉴藏宝”等印20方。世人推崇《五马图》大多因其扫去粉黛、淡毫轻墨的白描手法和融入其中的文人画独有的高雅、超逸审美观。

画面中，五匹由西域进贡的骏马各由一名奚官牵引。马名依序是风头骢、锦膊骢、好头赤、照夜白、满川花。粗看，马的轮廓骨骼精壮、肌肉饱满，转眼细看，又仿佛能感觉到皮毛细微的浮动。虽同为骏马，各自特点却从线条的长短勾勒、墨色的轻重晕染凸显。五位奚官的前三人为西域装束，后两人为汉族装扮，或骄横，或忧心，或谨慎，或若有所思，或沉稳内敛。衣褶是线描最优美之处，观者无不被这些流畅圆润而又凝练劲挺的线条所吸引，为其造型精巧而折服。画幅比以往略小，变“供人观瞻、教化民众的大创作”为“供知己欣赏、格调清淡的小爱好”。用锐眼洞察世间百态，用尽兴挥洒慰藉逸致闲情，创造出儒雅淡泊的意境。

黄庭坚的题字和题跋锦绣添花，令《五马图》愈加珍贵，无数书画爱好者期待一睹两位大师的“交锋”。黄庭坚和李公麟是至交，他们与苏轼、米芾等人常在驸马王冼的西园内饮酒作诗、写字画画、谈经论道。让宋四大书法家在绘画本幅题字的传世古画，天下仅此一件。

《五马图》经历千年颠沛流离，真迹去向不明。南宋时它归于内府收藏，到元、明两代，经柯九思、张霆发等收藏名家递藏。清代康熙年间，被河南商丘宋荦收藏。乾隆时入清宫珍藏，直到溥仪退位被盗运出宫，失去消息。期间《五马图》藏于何处、藏于谁手一直云遮雾罩，流传过程的传奇和神秘吸引着更多的人探寻它的踪迹、心驰神往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