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报纸靠什么迎来“小阳春”

宋奇

唱衰报纸已经是互联网时代的老生常谈，但出人意料的是，一些英美主流报纸2018年利润创新高或者扭亏为盈。在传统媒体步入因网络时代带来的“寒冬”时，报纸的春天真的回来了吗？

不久前，英国卫报新闻与媒体公司在经历了数十年的亏损之后，终于实现了里程碑式的盈利。这是该新闻机构在历时3年的重组之后实现的。而在此前一个财年，该公司经历了1900万英镑的亏损。

其实，《卫报》并非孤例。英国的《泰晤士报》和《星期日泰晤士报》、美国的《纽约时报》也分别实现了盈利和保持营收增长。不过，整个报业还在下滑，若做一个整体性认识，那么判断“春天回来了”还为时尚早。报业在新媒介的冲击下重返盈利模式，面临着三大利好但也潜伏着不利因素。

第一大利好是内容版权保护。建设付费墙是英美各大报纸普遍采用的办法，英美几家大报近两年的在线订阅人数大幅提升，提前达到了自己的目标。按照传播学家麦克卢汉的观点，新的媒介的出现不会导致旧媒介的消亡，而是以旧媒介作为自己的内容。若能保证报纸成为互联网的内容，尤其是优质内容，那么自然有对其付费使用的需求。而严格的内容版权保护，是西方报业面对新媒体竞争时的“护城河”。

第二大利好是社区服务。服务本地社区是区域性报纸的重要属性，也是维系报纸与读者情感联系的核心纽带。根据美国皮尤中心近期的调查，读者对于社区新闻的需求仍然强劲。而这种方式为英国《卫报》积累了65万名每月打赏的“支持者”，也帮助报纸扭亏为盈。

第三大利好是“新媒介泡沫”的破裂。互联网也是一种商业模式，网络新媒体与之相辅相成。同样，互联网存在被资本吹大的“经济泡沫”，同时也存在社会影响被过度放大的“新媒介泡沫”。网络媒体的裁员、虚假新闻极大降低用户体验，“新媒介泡沫”的破裂让公众走过新技术创新的新鲜期，开始回归信息与逻辑的本真需求，这帮助报纸找回一部分丢失的受众。

这三大利好并不是针对所有媒体，不同规模与组织能力的报纸受益也不一样。比如，版权保护适用于英美国家一些著名报纸，不适用于可替代性强的中小报纸。此外，在英美国家中，公众更多从特朗普等政治人物的社交媒体账号、宣传视频等渠道直接获得信息导致的“直接新闻”竞争，使不少传统媒体面临新的压力。

总体来说，未来可长期存在的是作为一种组织与内容形态的报纸，而非作为物质与技术形态的报纸。及时适应趋势，把握内容生产与情感连接的核心竞争力，才能将“小阳春”变成融融春意。▲

（作者是中国传媒大学研究人员、哈佛大学访问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