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史方法提高护生对老年人群认知效果的研究

刘芃汐，洪菲菲，庞晓丽，胡 燕

(天津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天津 300193)

口述史是一种将“看”与“听”融合,以共同感受、记录历史的研究方法，采用录音访谈的形式获取人们的记忆、感受、经验和言语间的差别，以分析对历史有意义的内容，丰富历史的内涵[1]。口述史以聚焦社会普通大众的记忆来分析影响社会发展变迁的因素，对历史展开新的解读[2]。我校设有“老年护理专业方向”，该专业方向护生应具备与老人沟通的能力，从而增加对老年人群的认知与理解。基于此，可借助口述史方法打开年轻人群与老年人群之间的认知壁垒，了解话语背后的人生故事，感受社会变迁对人的具体影响，培养学生的人文情怀。

一、口述史方法的教学实践

(一)实施者与实施对象。

选取2017级老年护理专业方向本科生87名，以5-6名护生为一组，作为口述史的实施者；实施对象为55岁及以上的老人(纳入身体状况适宜访谈，意识清楚、愿意配合的自家长辈或养老机构老人)；教师作为指导者，对护生进行针对性的引导。

(二)组织实施方法。

先由教师讲授口述史的理论知识和应用技巧[3]。借助小组讨论和探究式教学进行课堂模拟训练，深化护生对口述史方法的理解。以“路过您的旧时光”为总主题，各小组探讨子主题，如 “迷失的习俗”“寻不回的技艺”等。围绕主题设计适宜简明问题，初步制定口述提纲。征得长辈意愿后，确定采访时间与地点。以事先准备的提纲为线索，聆听老人口述，运用笔记、录音、录像等方式记录资料。不轻易打断叙述，并通过肢体语言与老人实现情感上的沟通与共鸣。采访提纲可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变通，允许老人延长诉说时间，不强求阐述不愿透露的往事或自认为较私密敏感的话题。采访后，对老人表示衷心感谢，并协商下次采访时间和地点。之后，对收集资料按照子主题进行整理，并以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形式归纳保存。

二、对口述史教学的效果评价

采用问卷、量表与半结构式访谈对口述史教学进行效果评价。自制问卷从护生对教学方法的态度、认知及行为三个维度(共9个条目)进行调查；用Kogan’s Attitudes towards Old People(KAOP),Kogan老人态度量表进行前后测，得分越高说明护生对老人态度越积极。实施前后各发放87份，回收率100%。采访后，教师自行设计半结构式访谈提纲，抽取34名护生访谈，并梳理总结学生的体验和感受。

问卷表明，大多数护生对方法表示陌生，但能认可。通过课程的学习对口述史有初步了解，在一定程度上能提升沟通能力，但在具体实施中，仍存在困难(见表1)。而KAOP显示，口述史方法的干预，促进护生对老人的积极态度，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2)。由访谈可知，护生感觉方法很新鲜，能够提高团队合作能力、表达叙述能力、临场应变能力等，且能够通过访谈更深化对老年人群的了解，并对老人的认知与态度有所改观。

表1 口述史方法问卷调查情况 n(%)

表2 口述史实施前后得分比较(n=87)

三、讨 论

(一)口述史能够加深护生对老年人群的认知与理解。

在采访中，护生体会到老年人群生理和认知能力的退化是影响有效沟通最主要的原因。虽然大部分的老人阐述“内容多且重叠”“爱回忆往事，且思绪较混乱”，但仍表现出积极、意犹未尽的正向态度。多数老人在回忆青春时表达出为梦想曾努力奋斗过，虽然现在只能遥望曾经的梦想，但荣誉会伴随记忆永不磨灭。

访谈中老人的记忆特点以远期记忆为主，且多为意义记忆，如“门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源头是祖屋后二十米开外青石板路尽头巨石下一口山泉，泉水和小溪似一条温柔的胳膊把租屋绕在山的怀里”。老人记忆力、注意力、反应敏捷度和思考速度下降较为明显，但并非所有的智力元素都在退化。虽然背景各异，但老人丰富的生活经验和人生阅历，使其思维具有一定的广度和深度，且各自的经验都能为护生提供一定的启发。如护生认为“当我在期待人蛇大战时，奶奶说蛇被放走了，因为蛇是不主动伤人且记仇的动物，还说村民曾因杀蛇，遭到多次报复。从而我产生了不要主动杀死蛇的念头。奶奶对于动物和自然的敬畏使我意识到征服自然从来都不是应该有的态度”。

通过交流，护生对老人的认知从 “肯定存在不可逾越的代沟”“冗长的重复让人失去耐心、感到厌烦”等负面情绪到体会出“沟通是拉近彼此距离的方法”“陪伴是温情的”“相处中受益良多”等正向情感。虽然口述史方法对丰富护生对老年人群的认知起到积极作用，然而认知的改观是个漫长的过程，根据个体年龄、背景、与老人相处时间长短不一，无法短时间内将护生对老年人群的认知完全改观，存在一定的临时性。

(二)护生对口述史的态度变化。

在学习和探索口述史时，护生以小组形式各抒己见，锻炼了同伴沟通能力和团体协作能力。在系统了解和学习后，护生从最初的“陌生”“新鲜”，到因“难以控制现场变化”“采访过程沉默、尴尬”而产生抵触心理，与其社会经验不足有关。而采访能培养护生与老人的沟通能力，锻炼其临场发挥能力。虽然存在畏惧，但护生整体接受较快，能较顺利完成采访任务，且获得正向的感受和反馈，继而产生对口述史方法的兴趣，同时也说明护生的自主学习潜能无限。

(三)口述史方法的运用规范。

口述史作为较新的历史研究法，虽然近年来逐渐受到各学界的青睐，但部分学者因其基于个人回忆、经验和主观意识会影响事实真实性而提出质疑甚至否定。然而新的历史观表明，历史不仅是“客观性历史”，还包含“主观性历史”[4]。在完整、真实的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大众对于过去的记忆和理解不可或缺。口述史方法能较全面地反映社会变迁，继而帮助理解社会变迁对大众认知的影响。但口述史资料的获得仍需要严谨的态度和科学的方法，对资料的分析与评价亦需要较深厚的人文功底和广博的知识储备。

本次口述史方法的实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护生的理论知识不够扎实，影响护生对口述史的理解。此外，要培养护生的人文素质，必须首先要提升教师的人文修养和质性研究能力，否则将无法驾驭口述史教学方法。通过数据显示，学生对口述史存在兴趣及学习需求，但学生的人文意识还需要熏陶和加强。今后还需对口述史方法进行进一步规范，并多次实践。

四、小 结

口述史方法能够让护生在沟通中获得不同的人生体验、感悟人性之美，是培养护生人文素质的一个有效途径。我校对口述史方法的教学实践进行了初步尝试，今后还应进一步对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工作性质、不同疾病状态下的人尝试口述史研究，以丰富护生对人、对社会的全面理解；同时，还应对其长期效果评价继续进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