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蓬佩奥在全球散播谣言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陈圣源　本报特约记者　丁雨晴　柳直　●范凌志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10日称，《华盛顿邮报》事实调查员统计的数据显示，在担任美国总统的头869天里，特朗普说了10796件要么具有误导性、要么完全错误的事情，平均每天说谎的次数多于多数美国人日常洗手次数。如果说美国一些主流媒体与特朗普的龃龉众所皆知，他们批起总统来不遗余力，作为美国国务卿的蓬佩奥成为“问题”则几乎为外界公认。过去一年多，从欧洲到亚洲再到拉丁美洲，这位“首席外交官”留下频繁穿梭访问的足迹，但他“周游列国”的结果却是连盟国都对美国外交的信誉越来越不认可。因为蓬佩奥所做之事根本不像“外交”，而是毫无根据地四处煽风点火，近日他更是遭到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三连怼”。

满世界造谣污蔑——“美国正在将道德高地拱手让出”

“一段时间以来，蓬佩奥先生无论走到哪里都言必称中国，可惜他有关中国的表态充斥着谎言与谬论。就拿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华为公司为例，美方一直声称华为等中国企业存在‘安全风险，但自始至终没有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这是10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耿爽的一段答记者问。11日和12日，耿爽又就新疆话题批评蓬佩奥“满世界造谣污蔑”。

“满世界”一词并不夸张。《环球时报》记者查阅资料发现，蓬佩奥堪称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他就任国务卿当天（去年4月26日）就展开访问比利时、沙特阿拉伯等国之旅，之后，每个月都有外访，无一例外。最多时一个月去了10国——今年1月，他去了亚洲、非洲和拉美三大洲。引来中国外交部6月10日抨击的，则是蓬佩奥最新一次出访期间的言论。

5月底6月初，蓬佩奥访问德国、瑞士等欧洲四国。其间，他对瑞士警告称，同中国企业合作就相当于同中国政府合作，只要使用华为通信技术，隐私和数据保护就无法得到保证。此前蓬佩奥表示，华为是他这趟欧洲行每一站的议题，“所到之处，我们都会谈到中国带来的机遇、挑战和安全问题”。

四处传播谣言，这在蓬佩奥过去4个月的出访中显得尤为突出。今年2月，蓬佩奥在菲律宾宣称华为“缺乏透明度”，要求菲律宾不与华为合作。据《马尼拉公报》报道，菲外长透露说，蓬佩奥在跟他进行第一次会谈时就“提醒”他，与中国打交道时不要大意，要“看清细则”。

4月，蓬佩奥在拉美对秘鲁媒体称，要警惕中国在当地进行电信基础设施建设；在智利，他宣称中国的贸易活动往往与国家安全使命、窃取知识产权等企图相关，他还指控中国杀害了数百名美国人。5月，蓬佩奥“劝说”英国不要用华为的设备。同月，他在一次公开演讲中称，美国对华政策的一个重点是确保中国无法通过华为和中兴这样的企业获取数十亿互联网用户的信息。

关键是，蓬佩奥一直没有拿出证据来。2月25日，世界第二大移动运营商沃达丰首席执行官尼克·里德在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美国要求规避使用华为产品，那么美国“应该拿出证据给欧洲看看”。“直到现在，美国政府依然没有公开的证据表明华为比诺基亚或爱立信更危险”，6月11日，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会长克雷格·艾伦在一场会议上点名批评美国政府的做法：“我们的盟友正质疑我们对华为的评判，马来西亚欢迎华为，欧洲国家也是。”

不断传播谎言的代价不止于此。“在华为问题上，美国正在将道德高地拱手让出。”美国前财长雅各布·卢6日在英国《金融时报》上撰文称，美国现政府将国家安全威胁与影响力混为一谈，实际上失去了几十年来一直是美国实力基础的道德制高点。

“在美国的穆斯林都是奸细”——信口开河有前科

回顾过去一年，蓬佩奥不断重复的毫无根据的话太多。以“中国”为例，早在去年10月，他就警告巴拿马总统及整个拉美：“当中国来敲门，这不见得符合你们公民的利益”，各国必须提防

“拿着好得难以置信的协议出现”的中国企业。《纽约时报》当时报道称，蓬佩奥拒绝列举他认为有问题的具体项目。约一周前，蓬佩奥在接受瑞士媒体采访时老调重弹，无端指责中国有意制造“债务陷阱”，侵吞别国资产。

俄罗斯也常批评蓬佩奥谎话连篇。4月30日，蓬佩奥声称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准备前往古巴避难，但被俄罗斯人劝下。俄外长拉夫罗夫对此表示，蓬佩奥所说完全是谎言。他还说，如果列出美国政府的官方代表对委内瑞拉所说的一切，那么你可以提出很多质疑，蓬佩奥所发表的许多言论在外交上都是谎言。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认为，蓬佩奥的谎言是美国信息战的一部分。

俄罗斯tsargrad电视台5月底题为“俄罗斯将蓬佩奥视为一根魔杖”的文章称，蓬佩奥对俄持强硬立场，为在国内获得支持，他一直依靠更多谎言来指责俄罗斯。

蓬佩奥的言论或缺乏证据支撑，或经不起推敲，也许看看他的个人经历就能明白了。蓬佩奥是美国右翼先锋“茶党”成员，曾说过“在美国的穆斯林都是奸细”“所有穆斯林组织和清真寺都被穆兄会暗中控制”等，还是“奥巴马是隐秘的穆斯林”言论的支持者。极右翼团体“美国行动”对他极为欣赏，于2016年称他是“坚定的伙伴”，授予他最高荣誉。

在特朗普2017年就任总统前，《华盛顿邮报》以时间轴形式，记述了蓬佩奥政治立场的变化。文章称，大选初期，蓬佩奥是特朗普党内对手卢比奥团队的成员，并且是共和党内最反对特朗普的一个，但随着大选局势明朗化，蓬佩奥积极维护当选副总统彭斯的主张，并在特朗普还是当选总统期间，多次前往纽约拜会特朗普，此后报道显示蓬佩奥已成为特朗普的“拥趸”。

而为了给“老板”辩护，蓬佩奥在不少问题上被美国媒体抓住把柄。上月初，联合国发布报告称全球有100万物种面临灭绝威胁，蓬佩奥则说北极冰盖融化将带来新贸易航线。全国广播公司（NBC）晚间脱口秀主持人迈尔斯用各种笑话抨击他避重就轻，刻意逢迎特朗普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的态度。

在美媒报道中，蓬佩奥是一名十足的跟风者角色，并没有像之前的国务卿那样在关键外交问题上起到领导作用。

他们的“耳语”——“让美国外交变得再次伟大”？

蓬佩奥信口开河也给盟友带来烦恼，今年5月访英更是暴露出对待盟友的态度。为让英国禁用华为设备，他不点名地警告英国女首相特雷莎·梅：“铁娘子会保持沉默吗？她会允许中国控制未来的互联网吗？”傲慢态度让英国人吃惊。对于他的到来，英国《卫报》一篇报道标题是“蓬佩奥，一个霸凌者访问唐宁街10号”，文章称，蓬佩奥来商讨全球问题，但他本人就是个问题。

正因为如此，虽然一年多来不间断地跑遍全球，在美媒看来，“蓬佩奥并没有使美国外交变得再次伟大”。美国“政治”网站的一篇文章称，蓬佩奥没有使士气低落的国务院重新变得“神气十足”，其对伊朗和朝鲜采取的举措没有使有关问题更接近解决方案；他没有疏远其“老板”，反而成为一名与其窃窃私语的人，问题是他们的耳语既没有推进美国的利益和价值，也没有改善美国外交。

这不意外。一位研究美国政治的学者对《环球时报》记者说，蓬佩奥是美国堪萨斯州第四选区选出的议员，该选区其实是美国科氏工业集团的“根据地”，而科氏是共和党的大金主。特朗普当初选择蓬佩奥领导中情局，应该说是一种默契或交易，而蓬佩奥借这个职位几乎每天到白宫“报到”，“亲近”老板。在中情局任上，蓬佩奥只做了一年多，整体而言，他的从政经验非常有限。

据《华盛顿邮报》近日报道，在蓬佩奥主持工作的国务院，一些资深外交官仍在离开，有的不认同现政府的外交政策，其他人因发现职业生涯之路被堵而辞职——如今美国半数驻外国大使都是来自政治任命，远高于传统上的30%。

中国社科院美国问题专家吕祥对《环球时报》记者说，美国政界很多正派的人不愿意跟这一届政府发生关联，以至于很多人说“如果你参与这届政府，以后的前途就完了”。“至于蓬佩奥，我的一些学者朋友为他惋惜，因为他年龄并不大，从政的话是正当年，但他的经历却有可能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

讽刺的是，一些美国高官却指责中俄传播谎言——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6月11日称，有些国家在散布美国总统和顾问不和的“假消息”。这让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很是惊讶：“这一新闻我看了三次。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俄罗斯人和其他不好的伙伴传播了关于美国总统及其助理之间意见分歧的信息，这是真的吗？……特朗普曾公开称他身边的蒂勒森（蓬佩奥的前任）‘愚蠢，这种说法不太可能是由于意见一致而产生的。”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耿爽12日的回应更精彩：“我想提醒大家的是，今年4月，美国某位高官——他的名字我就不点了，大家都知道——在得州农工大学发表演讲回答提问时称：‘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偷窃。这才是美国不断探索进取的荣耀……”

今年4月蓬佩奥说出“撒谎欺骗”那段话后，“今日俄罗斯”电视台讽刺说，“这是他罕见的诚实”，中情局常要求美国人与国际领导人相信一些关于重大事件的说法，诚实与让人信任似乎是该情报机构的首要任务。“现在，蓬佩奥的说法让这些都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