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潜:真诚坦荡 唯美是求
2019-06-11向学
向学
朱光潜,字孟实,现当代著名美学家、文艺理论家、教育家、翻译家,我国现代美学的开拓者和奠基者之一。主要著作有《悲剧心理学》《文艺心理学》《西方美学史》《谈美》等。朱光潜学贯中西,博古通今。他以自己深湛的研究沟通了西方美学和中国传统美学,使东西方美学得以融会交流,沟通了唯心主义美学和马克思主义美学,连接了“五四”以来中国现代美学和当代美学。他为中国美学事业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
一、一颗读书的种子
1897年9月19日,朱熹第26世孙出生,生于桐城阳和的岱鳌山下(今枞阳县麒麟镇岱鳌村朱家老屋人)。这个书香世家为他取名——朱光潜。
朱光潜为长子,下有两个弟弟朱光澄、朱光泽和五个妹妹。祖父朱文涛是贡生,父亲朱黼卿是个乡村私塾先生。
朱光潜从小便喜爱读书。有一年春天,朱光潜在家门口放牛,自己坐在旁边念书,逐渐的,他就把放牛的事情忘记了。那头大水牯牛本来在田埂上吃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跑到附近田里大口大口地嚼起来。几个时辰下来,一大片稻秧遭了灾。后来,朱光潜的父亲只好赔了人家的稻谷,朱光潜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朱光潜自幼十分聪颖,兴趣广泛。朱光潜家乡阳和乡岱鳌村在桐城东乡,穷乡僻壤,买书很难。距家二三十里地西南面,有一个牛王集(牛集镇),每年清明前后,附近几县农民都到此买卖牛马。因为人多,各种商人都来兜生意,省城安庆的书贾也来卖书籍文具。这年春天,一个族兄去牛王集买了一批书回来,慷慨地借给朱光潜看。父亲不许儿子读圣贤以外的书,族兄买的书,对于朱光潜来说是一个盛典。族兄买书,没有固定的爱好。他买什么,朱光潜就借来看什么,如试帖诗、《楹联丛话》《麻衣相法》《太上感应篇》等,只要族兄有的书,朱光潜都借来看。结果,朱光潜涉猎较为广泛,为其今后的研究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自6岁到14岁,朱光潜在父亲鞭挞之下,也打下了扎实的古文功底。朱光潜在岱鳌山下,花了7年时间,背诵了《四书》《五经》的大半,学会了写策论、时文。1910年秋,14岁的朱光潜来到离家十几里路的孔城中街,上了“洋学堂”——桐乡高等小学堂读书。只读了一年,他就转入桐城中学。
1916年,朱光潜又考入武昌高等师范学校中文系,成为免费师范生,隔年,北洋政府教育部宣布从五所高等师范学校里考选20名学生,到香港大学去学教育。
他盼望着去香港。顺利选入20人的朱光潜,在港大入学考试时,因为数学、英语不及格,他被迫先补习一年。直到1919年,他才正式被香港大学教育学录入。
就读香港大学时,朱光潜与朱铁苍、高觉敷三个人都是从内地来的,三人都不爱运动,走哪又都带着书,同学们就给他们起了个称号“三个哲人”。确实,1921年,刚读大二的他,论文处女作《弗洛伊德隐意识与心理分析》就在当时全国标志性刊物《东方杂志》上发表。港大的师生都说:“这个内地的学生,真不简单。”
朱光潜学习勤奋,治学严谨,在香港大学求学时。他以“恒、恬、诚、勇”这四个字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恒,是指恒心,即要持之以恒、百折不挠。恬,是指恬淡、简朴、克己持重,不追求物质上的享受。诚,是指诚实、诚恳,襟怀坦白,心如明镜,不自欺,不欺人。勇,则是指勇气、志气,勇往直前的进取精神。
二、时代与婚姻
1919年,法国召开巴黎和会,英美法决议把德国人手里的山东出让给日本。消息传到国内,舆论哗然,爆发了意义重大的“五四运动”。青年人崛起,开始向封建余力示威。不久后,在朱家也发生了一场新旧角逐。
1922年夏,朱光潜回家探亲,他这时已经25岁了。家里为给他安排了一位陈姓女子,两人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快就结婚了。
妻子是小脚女人,比他小一两岁,个子中等,性格温顺。两人婚后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出生时,他还在香港读书,按照家族辈分,就为他取名为朱世粤了。
1923年6月,27岁的朱光潜自香港大学毕业,来到上海中国公学任英文教师。朱光潜到中国公学后,把二弟朱光澄安排在本校读书。弟弟班上有一位同龄的女同学奚今吾,刚满18岁,四川南充人,温婉美丽,擅长数学。而他的父亲奚致和,正是四川名绅。这个聪明漂亮的四川姑娘,秉性不俗,只是因为刚开始学习英文,很是着急,因此得到了英文老师朱光潜的格外关心。同时,她也给独自在上海的朱光潜,带来了许多甜蜜的时刻。
此时,朱光潜与陈氏已经结婚,并育有一子,但包办婚姻是没有恋爱和感情基础的。遇到奚今吾后,朱光潜内心常冒出和陈氏分手的念头,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但他害怕父亲阻止,内心深处十分痛苦。
江浙战争爆发后,朱光潜利用这短暂时间回了老家,与陈氏谈分手的事。朱光潜的话一说出口,父亲立即暴跳如雷,并大发脾气,说:你要休妻,就不要进我的家门!
其实,世粤上小学时,朱光潜与原配陈氏的婚姻已经风雨飘摇,父亲似乎早就预感到了破裂的可能,给孙子改名为“朱陈”。他虽然满意这个儿媳妇,架不住朱光潜执拗,苦苦支撑数年以后,还是同意儿子和陈氏离婚了,也还是父子俩不断斡旋的结果。10多年后,他自海外归来,扑在父亲的棺材上大哭一场,稍补为人子的孝心。
关于爱情,朱光潜有自己的见解。
他在书里写道:“一般人誤解恋爱,动于一时飘忽的性欲冲动而发生婚姻关系,境过则情迁,色衰则爱弛,这虽是冒名恋爱,实则只是纵欲。我为真正恋爱辩护,我却不愿为纵欲辩护;我愿青年应该懂得恋爱神圣,我却不愿青年在血气未定的时候,去盲目地假恋爱之名寻求泄欲。”
所以,对于他自由恋爱的第二任妻子奚今吾,他展现出一个男人的成熟和坚定,两人从一见钟情到白头偕老。
三、读书人的风骨
1924年,处在婚姻困境中的朱光潜,得到了夏丏尊的帮助。他被邀请到浙江上虞白马湖春晖中学教英文。当时,这里还有丰子恺、朱自清等教师。
但在春晖中学,不久后却发生了一起教师集体辞职事件。
原因是体育课上老师带领全班喊口号,一个学生声音盖过了老师。体育老师认为这是对他的不尊重,要求开除该生。但朱光潜及另一位老师匡互生极力反对,将处罚改为了“取保留校察看后效”。
原本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出差回来的校长亨颐得知此事,愤然不平,他认为“这样的学生非开除不可。”
匡互生索问开除的理由,这位校长竟说:“开除一个学生,要同他们说什么特别的理由?就算要说出理由,那就给他‘品性不良,不堪造就八个大字已够了!”
匡互生是性情中人,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故而辞职,朱光潜等其他几位老师也拂袖离开春晖中学。
走的时候,很多学生来挽留恩师,后来干脆一起来了上海,加入这群民主人士创办的立达学园。后来扩充师资力量,请来了叶圣陶、胡愈之、夏衍等一批大家。
在20世纪30年代之时,朱光潜曾为自己立下座右铭。座右铭共6个字:“此身、此时、此地。”此身,是说凡此身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决不推诿给别人;此时,是指凡此时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决不推延到将来;此地,是说凡此地(地位、环境)应该做而且能够做的事,决不等待想象中更好的境地。在这条座右铭的激励下,朱光潜先生不断地给自己树立新的奋斗目标,他在80多岁时,依然信心十足地承担起艰深的维柯《新科学》的翻译任务。
读书人的风骨是不容小觑的。
四、异国求学,归国教书
朱光潜不光教学生,还敏锐地观察到国内现代美学方面的空白,写出了第一篇美学论文《无言之美》,让挚友朱自清、夏丏尊都惊叹不已。1925年夏天,他深觉故国之落后,吾身之粗浅,经过繁杂的考试,朱光潜通过了英国庚子赔款基金会的考试,被苏格兰爱丁堡大学录取,教育厅赞助他每年20英镑的学费。
欧洲大学一年中只上半年的课,余下时间可以自由安排。朱光潜在伦敦、巴黎大学都选修了课程,兢兢业业。在英国爱丁堡大学学习时。朱光潜发现美学是他最感兴趣的,于是把研究美学作为自己终身奋斗的事业。当时,他的指导老师、著名的康德专家史密斯教授竭力反对。他告诫朱光潜说,美学是一个泥潭,玄得很。朱光潜先生认真思索后,决定迎难而上。这时,他给自己立下一条座右铭:“走抵抗力最大的路!”从此,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美学研究中,终于写出了《悲剧心理学》《文艺心理学》《变态心理学》等具有开创意义的论著。
后来他从爱丁堡大学毕业,还在读书,这边官费停供,原本就不宽松的生活,更加捉襟见肘。
他从大学起就上课、写作两不误,不仅靠稿费养活着自己和赴欧的奚今吾,他还抽空撰写了多本书,《给青年的十二封信》《文艺心理学》《谈美》等。这样高效用的工作习惯,为他一生的学术研究都奠定了基础。
他在《给青年的十二封信》中规劝年轻人:“人类学问逐天进步不止,你不努力跟着跑,便落伍退后,这固不消说。尤其要紧的是养成读书的习惯,是在学问中寻出一种兴趣。你如果没有一种正常嗜好,没有一种在闲暇时可以寄托你的心神的东西,将来离开学校去做事,说不定要被恶习惯引诱。”这番话,放到现在依旧适用。
1933年秋天,朱光潜自欧洲学成回国,经胡适力荐,到北大外语系任教。后在北大文学院讲西方名著和文学批判史,课上经常给学生普及美学教育。
时人评述,他在当时对中国现代美学具有拓荒作用。
但这里也有一个小插曲。
到北平后,朱光潜常去北海看朋友或买东西。他去北海,可走后门向西,拐一个弯,但需要买门票;也可以一直朝北走,走后门大街去北海,不需要买门票。一般情况下,他喜欢走大街。倒不是朱光潜舍不得花20枚铜子,他是嫌多了一层手续。
秋天的一个傍晚,朱光潜在北海里的白塔顶上,望北平城里的楼台烟树,望到西郊的远山,望到将要落下去的红艳艳的太阳,他想起李白“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名句,觉得目前的境界真是苍凉而雄伟,突然产生了自己不应该再留在这个世界里的念头。
这次想法,真是来得突兀。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同时,自信自己的精神是正常的。
凡事都是事出有因。1925年夏天,朱光潛通过了英国庚子赔款基金会的考试,出国留学。几年之后,在浪漫之都巴黎,他又一次邂逅奚今吾。奚今吾大约在1928年去欧洲,在巴黎大学学习一般女生望而生畏的数学专业。虽然两人已经分别了几年时间,却一点没有生疏之感,并且愈发地感觉到相互之间磁石般的吸引力。朱光潜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怀,向楚楚动人的四川姑娘表达了他的爱情。几年后,当他们共同留学于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时,一朵并蒂莲花盛开了。
新婚一年的漂亮妻子在法国继续读书,而朱光潜因为北大的工作,不得不丢下妻子先期回国。一种强烈的想见到妻子的愿望而不能实现,这个愿望在一个黄昏幻化成了绝望。在后来几次谈到自己轻生的念头时,朱光潜把这个真实的轻生诱因,深深地埋在心底了。
妻子终于忍不住对于丈夫的思念,而未等毕业就提前回国了。
五、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
朱光潜在校园里坚守着一方讲台,教书育人。直到1966年,北大校园里,站在三尺讲台的老师而今成了批斗台上的“罪犯”。这一年,朱光潜已经70岁了,以他为主导的美学研究正在国内开花。此时,一切都戛然而止。
有人听说他是研究美学的,在批斗会上大声讽刺他:“这样一个瘦干巴老头一点儿也不美,根本不配有美学家的称号。”朱光潜答:“我看上去不美,是因为我把美献给了社会。而有些人看上去好像美,是因为他占有了社会的美。”他身体是孱弱的,讲话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态。
1968年,朱光潜和冯友兰、季羡林等教授一同被关在牛棚里,直到春节也不能回家。家里面大外孙出生了,他都没得及看一眼。牛棚条件极差,很多人担心朱光潜撑不下去了,揭发他的大字报张贴得到处都是。但朱光潜却开始锻炼身体了,他要活下去,还有很多书没翻译,还有很多课没上。
早上,他跑到角落里做一套自己设计的太极拳,晚上躺在被窝里,他也坚持做动作。有一回,正在打“太极拳”的朱光潜被发现了,监管的人也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一通痛骂。挨骂后,朱光潜还是接着练,挨骂不要紧,活下去才重要,同屋的教授看他这么坚持,一面震动,一面也为他捏着一把汗。
夏玟后来问他:“为何能这般从容?”朱光潜谦逊地说:“人有时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左右的处境,那就只能平静地承受它。这样的冲击对我也有帮助,使我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自己。”
不要忘记,朱光潜是一位美学家、教育家。他希望从美学的角度来解释人生的种种现象,比如用美诠释轻生,剖析其自杀念头的起因。这样的他,想必心下自是“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如”了吧。
在1936年,朱光潜曾在北大写文章说:“我现在还记得在一个轮船上读《少年维特之烦恼》,对着清风夕照中的河山悄然遐想,心神游离恍惚,找不到一个安顿处,因而想到自杀也许是唯一的出路;我现在还记得15年前—还是20年前—第一次读济慈的《夜莺歌》,仿佛自己坐在花荫月下,嗅着蔷薇的清芬,听夜莺的声音越过一个山谷又一个山谷,以至于逐渐沉寂下去,猛然间觉得自己被遗弃在荒凉世界中,想悄悄静静地死在夜半的蔷薇花香里。” 坐船是一次经历,读诗时是另一次经历。
“在一个轮船上”,就是指1924年9月乘船过焦山那次想沉江的经历,这次自杀的念头起源于婚姻波折和与旧式家庭的决裂。
诗人济慈在《夜莺歌》里说:现在死像比任何时都较丰富。朱光潜对济慈诗中“死”的意念产生共鸣,1947年写文章说:“他(指济慈)要趁生命最丰富的时候死,过了那良辰美景,死在—个平凡枯燥的场合里,那就死得不值得;甚至于死本身,像鸟歌和花香一样,也可成为生命中一种奢侈的享受。我两次想念到死,下意识中是否也有这种奢侈欲,我不敢断定。”
朱光潜两次起了轻生的念头,但他没有轻生,因为他是反对自杀的。所以当下的处境只是为他的人生和学问又多添了一份感悟和体验罢了。
早在1926年夏天,朱光潜在得知其一个学生自杀的消息后,写了一篇文章。他认为,和绝我不绝世的人比,自杀是有欠缺的,即少了一层“舍己为群”的意味!因此,选择自杀,不如选择出家为僧,或隐身山中。
但释迦牟尼提倡,“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更是值得青年人学习的。墨子、甘地等人,都是从绝我出发,走到淑世的道路上去的。
这种对于“生命的美学”的“知”和“行”,贯串了朱光潜的一生。
1970年,朱光潜回了家,北大需要人翻译材料,就把他派到学校“翻译改造”。他扫完厕所,就能在办公室做文字翻译了。有一天,找资料时,他意外找到了自己翻译的黑格尔《美学》第二卷的译稿。意外之喜,朱光潜又陷入担忧,这份译稿还没编校,就被抄家抄走了,他心里还想继续校对。
朱光潜偷偷地告诉翻译组人马士沂:“这些译稿尚待校改,但我已经写过‘认罪书,说不再搞这些东西了。我想拿回来,但不敢去拿,你看怎么办呢?”马士沂知道译稿的重要性,也深知此事的危险性,但还是说:“既然你以前放了毒,现在再把全书好好看看,错在哪里,批判批判也好嘛!”黑格尔《美学》一共有三卷,共计100万字,朱光潜此前只完成了一半,那时他已经73岁了,要完成剩下的工作实在是任重道远。
翻译组特意掩护老人,将他的桌子挪到了里屋,也不再给他分配改造的翻译任务。朱光潜每天争分夺秒埋头翻译,他把稿纸写得密密麻麻。 监管的人看到,也不知他在写什么,还说:“这个老头还挺努力的。”
马士沂又找了位女士重新誊写,在誊写中,她主动将遗漏托人传达给朱老,兩人合力完成了《美学》第二卷的翻译。
当时朱光潜每个月只有20元生活费,这位女士在花费大量时间、精力誊写后,分文不取。在动乱的年代,两个对学术近乎赤诚的人,合力完成了一本经典译注。他们翻译的是《美学》,其行为更是人性的“美学”。
在1979年恢复工作后,朱光潜又开始写《谈美书简》。
每天从家里走到办公楼,他都疾步前行。这天下雪,路滑,他特意拄了拐杖,还在鞋子外面缠了一圈草绳,结果还是不慎摔倒。83岁的他,倒在校园小径上,被路过的学生及时送进了校医院,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光脸上一处伤口就缝了五针。
这下办公楼也去不成了,回家休息吧,而他还是闲不住,又在床上翻译起马克思的《经济学哲学手稿》。
有人来探望他,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的手、脸都涂满了红药水,还咧开嘴对来人微笑。
“为什么跌倒了?”
“走路快了。”
前半生不爱锻炼的朱光潜,在恢复自由身后,反倒养成了积极锻炼的习惯。为了延续生命,每天下午四点都围着校园跑步。他说:“在动荡的时候,耽误了太多时间,往后得养好身体才能把事做完。”他后来生存的每一天,都为了翻译更多书稿,写下更多专著。
丰子恺与师父李叔同提倡用“美育”感化人间,朱光潜后半生用阐释美学。为做学问,他仿佛不知疲倦,但他的身体实在太累了。
1986年3月6日,89岁的朱光潜在北京溘然长逝,留下了十几本著作,和300多万字的翻译作品。
(摘编自“人民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