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更:读诗是一辈子的事
2019-06-11小莹
小莹
诗词里面的大世界和大智慧
1992年出生的陈更,在陕西咸阳长大,因为常被爸妈带去逛书店,所以从小便养成了阅读的习惯。看到陈更喜爱读书,爷爷还特意给陈更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图书角,每到寒暑假,陈更就在里面翻翻找找,读了许多的书籍和文章。她说:“看书的时候,文字好像就从纸上袅袅升起,组成一幅幅唯美的画面,让我有倾聆的自由和想象,那种自由而又神奇的大脑反应,真是‘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陈更真正领悟诗词之美是从21岁开始的。当偶然读到《蒋勋说唐诗》,发现诗词并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晦涩,而是和生活联系在一起时,她深深地喜欢上了诗词。
进入到诗词的世界里,陈更发现了很多别的东西。她读到了中国古典诗词中“虽九死其犹未悔”的情怀,“哀民生之多艰”的民本思想,以及旷达乐观、积极向上的精神态度,甚至还有禅语和佛心。得益于大量的阅读积累,她的诗词读得深厚且透彻,在她看来,诗词可以给人一种向上的精神,而且其中包括了太多的辩证关系。她说,诗词里面有一个大世界和大智慧。
在陈更看来,一个人读多了先贤哲人的诗词,首先可以成为一个能在生活中克服倦怠的人,会感觉自己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让人有向上的劲头和精神头。
她曾在书中这样写道:“我们在念诗,也在讲故事,于是诗词中蕴藏的巨大精神能量穿越千年而来,在一个个爱诗的人的讲述中一点点释放,缓慢、悠然、娓娓道来。这个过程是迷人的,你会着迷于诗词——那些断金切玉的锦篇绣帙,你更会着迷于一个个鲜活的故事——几千年前曾发生在我们脚下土地上的诗人的故事,和几千年后读诗人的故事。”在她看来,诗词是“黑暗中点亮的灯,光芒即从这传承而来”。
收获和成长:与诗词大会的四次约会
2016年2月,陈更第一次出现在《中国诗词大会》的舞台,民国装扮的她令人眼前一亮。在节目《中国诗词大会》第一季播出后不久,陈更被邀请回顾诗词大会,面对镜头,她说:“我们在日常必需的东西之外,还要有一点儿无用的东西和享乐,生活才覺得有意思,比如我们看夕阳、赏秋荷、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诗词就是我不求解渴的酒、不求饱的点心。”在陈更的心里,“诗词”带给她的是灵魂的愉悦。
现实生活中,陈更几乎每天都在实验室忙碌,埋头做实验的日子里,遭遇失败是家常便饭。对她来说,舒缓压力的最好方法就是读诗词,感知中国传统文化中宁静致远的力量。而触发陈更连续四季参加《中国诗词大会》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节目的嘉宾讲评。她说:“在现场听老师讲评诗词收获最大,很多耳熟能详的句子,有着不为人知的美,诗词之美真是品读不尽的。同时,我也从百人团很多优秀的人身上汲取了坚韧向上的力量。”
2017年,陈更第一本书《几生修得到梅花》出版。“‘昔岁逢太平,山林二十年。泉源在庭户,洞壑当门前。是在初夏黄昏,院门前的街道上,我正踱着步子默念,一转身看见爷爷和另一个老爷爷正坐在石碾上说着闲话,醉里乡音相媚好。他们身后,一树洋槐花灿白而香气馥郁。我不禁扑哧笑了,这不正是太平时的山林日子。”在书中,陈更用如此这般通俗的语言解读着传统诗词。
左岸柔软,右岸冷硬
很多人都好奇,陈更作为一名理工科学生,整天在实验室忙碌,是如何兼顾诗词与学业的?面对这个疑问,她只说了三个字“不休息”。“对于我来说,其他的事情并不能让我有缓一缓的感觉,只有读书,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其他事情例如看视频、听音乐等等,给我的感觉都没有文字带来的感觉好。”要么在读书,要么在写作,这是陈更生活的主要内容,她花在其他事情上的时间非常非常少。
陈更喜欢文学,喜欢诗。她说,年少的时候,会喜欢那些漂亮的描写,精致的对仗,或是磅礴大气的排比句。但诗词读久了,越来越偏爱“悠远的感觉”。她在许多场合都曾提到,自己最喜欢的诗人是杜甫,最喜欢的诗词之一是杜甫的《梦李白(其二)》。她说:“要喜欢一个诗人,首先得喜欢这个人。杜甫有一颗柔软的心、善良的心、温暖的心。”比赛中,陈更挥舞着手臂描述诗中的意境:“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那可是风华正茂的,仰天大笑出门去、天子呼来不上船的狂妄诗人,竟然像老头一样抬起手来挠挠后脑勺,而且头上的头发都白了。”
四次参赛,四次告别,离开舞台后,陈更的生活又归于平常。“参加诗词大会后,除了出了本书,我的生活并没有其他大的变化,学习、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回忆起四季《中国诗词大会》中最难忘的事,陈更说今年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小男生让她非常感动。“赛前他拿着一本波兰诗人辛波斯卡的诗集《万物静默如谜》,在录制间隙很专注地看,我问他为什么不看唐诗宋词,看一句可能就会帮助答一道题。他说,因为最近在读这本,不想因为比赛而打乱阅读计划。对他来说,来参加《中国诗词大会》最重要,而不是赢得比赛。”陈更说,其实很多人参加《中国诗词大会》,都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她也决定回去看看这本诗集。
在陈更看来,诗词是心灵的避风港。谈到兼顾理工科和诗词,陈更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河,左岸柔软,右岸冷硬。我爱我的研究,它是我理性现实的右岸,我也爱诗词,它是我柔软感性的左岸。人生有多包罗万象,诗词就有多包罗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