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我的粥里下了紧急避孕药

2019-06-11齐天大猫

知音海外版（下半月） 2019年5期

齐天大猫

艰辛备孕，婆婆总帮倒忙

2015年7月，三十五岁的黄芳和大他五岁的曹成经人介绍认识，二人相谈甚欢。两人之前都是因为丧偶而单身的，彼此都对这段感情珍视。然而亲戚们多不看好曹成：曹成前妻留了个七岁的儿子军军，曹成的妈妈守寡多年，也和儿子一起住。这样复杂的家庭并不好应对。

亲戚们都劝黄芳慎重考虑。黄芳心里也打鼓，为此她事先特意与曹成妈妈接触了几次，曹成妈妈看起来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黄芳的前一任婆婆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前后一比较，黄芳觉得与曹成妈妈的相处，应该不会是什么问题。

2015年年底，曹成与黄芳两人喜结连理。因为是二婚，且双方年纪都不算年轻，婚礼的流程办得比较简陋，并没有年轻小夫妻那般的繁琐。结婚之后，黄芳辛勤持家，平时做钟点工挣钱，回家后还要洗洗涮涮、辅导继子军军的功课。她原本还负责做饭的，后来婆婆说儿媳妇太累太辛苦了，主动接过了这一活计，黄芳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遇到了个好婆婆。为此她更卖力地做工赚钱，她觉得未来的日子很有盼头。

曹成是跑运输的，这一行有时令性，夏天活多，冬天活少。这年冬天，曹成索性停掉了所有的活计，一心一意地赶回来，他说他和黄芳年龄都不小了，他想和黄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曹成的这个心思得到了黄芳的支持。黄芳曾经有一个孩子，然而这个孩子和前夫都在交通事故中去世了。如今组建新家庭，黄芳想要孩子的愿望也是很强烈的。然而在要孩子之前，她心里很是不安，她觉得得先试探下婆婆的口风，看看她老人家是什么态度。

黄芳之所以心里犯嘀咕，原因在于之前她无意撞破的婆婆的另一重面孔。那是结婚后的第三个月，那天晚上曹成好容易在家，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坐在一起吃饭。黄芳因为饿，多给自己的碗里夹了点菜，疏忽了别人，曹成和军军没说啥，婆婆也埋头喝着一碗汤，看不见她的表情。

吃饱了饭，黄芳殷勤地把碗拿到厨房去洗。洗到一半，因想着一些事儿，她忽然折返回客厅，无意中听见婆婆和曹成在窃窃私语：“挺能吃呀，这男人和婆婆都坐着呢，这么没规矩！”曹成劝说能吃是福，接着婆婆的鼻子哼了一声，埋怨道：“还福呢，碗里堆得像个坟头似的高！”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件，黄芳之后又有意无意地偷听了些婆婆与曹成的谈话，日子越久，她越发意识到，曹成的妈妈并不是表面那样的沉闷，如若不小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得罪了她。要孩子不是小事儿，要想今后少惹麻烦，她必须得得到婆婆的首肯，这才安心。

黄芳试探地问婆婆，发觉婆婆对这事儿并不上心，她说黄芳现在年龄不小了，听人说，高龄产妇生孩子是有危险的。

黄芳没曾想婆婆居然关心自己的身体，心里暖暖的：“妈，您别担心我，我没关系的，我做了咱们曹家的媳妇，就会努力给咱们曹家开枝散叶。”婆婆沉默了一下，片刻，她说道：“行，这事儿你们定吧。”

有了婆婆的肯定，黄芳松了一口气，然而接下来婆婆的一些举动，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曹成平日里忙运输，一年到头忙得很，好容易冬天有些闲暇日子在家，在这些天，婆婆不是叫曹成擦玻璃，就是让曹成挪柜子、改房间布局，连着几天，曹成晚上一躺在床上，就发出鼾声来;家中的活计干完了，婆婆又突然闹出了个进卧室的习惯，深更半夜，不是送水，就是送牛奶，说是小两口一定要好好补身子，曹成和黄芳的卧室说进就进，连门都不带敲一下的。黄芳为此有些微词，一次她对曹成抱怨，說婆婆这么做是在帮倒忙，再这么折腾下去，孩子铁定是怀不上的。曹成说这话你和我说说就好了，别和我妈说，她老人家岁数大了，多心。

曹成的话说的不错，黄芳的婆婆的确是个爱多心的人，一次，黄芳想让婆婆回自己的家去住，然而婆婆说军军需要人照顾，就是不回她自己的家去。黄芳再多说一句，婆婆忽然哭了：“我白天熬粥，晚上送牛奶，从一个妈活成了一个老妈子，你还哪点不满意？这是我儿子的家，我儿子的房子，你不能撵我走！”黄芳连忙赔笑脸，自此之后，黄芳再不敢在婆婆面前提回家的事儿。

矛盾升级，婆媳争吵不断

黄芳细细想想，其实现在的婆婆比起前一个，真的不知道好出了多少：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家中的地每天都要先扫一遍，再洗一遍;军军调皮，婆婆总是耐心地哄他，更不必说她的厨艺了，这些日子为了备孕，婆婆每日早晨都会给黄芳熬粥，鸡丝蛋黄粥、榨菜肉丝粥、生滚鱼片粥，一个礼拜七天，天天不重样，这样好的婆婆，她还挑什么呢。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苛刻了吧。

黄芳尽力维持着与婆婆的良好关系，然而过日子少不了磕磕碰碰，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多，终于一天，婆媳俩因为继子军军的教育问题大吵起来。

军军性子比较顽劣，爱说脏话，不爱学习，他原先是寄宿在学校的，后来说学校的饭菜不合口味，就要每天跑校，黄芳因此只得每天接送;过了些日子，军军又说学校里太不自由了，他不想去学校了，想在家里玩手机，黄芳生气地骂了军军，军军哭着，说自己要离家出走，还说黄芳是个坏女人，说黄芳会生了小弟弟不要他。

黄芳非常生气，用拖把的棍子打了军军的屁股，军军大哭一场。婆婆买菜回来，军军和奶奶告状，婆婆听说了黄芳打了军军，非常生气：“这娃从小就聪明，有几天不上学，有啥关系！你凭啥打他！”

有了奶奶的纵容，军军的成绩继续直线下滑，这时候婆婆又是另一套说辞了：“你这当妈的是怎么管孩子的，孩子一二年级时候学习好着呢，怎么现在让你带着，学习差成这个样？你到底用不用心呀！”

曹成回来，婆婆向曹成告状，说黄芳的心思不在家里，每天就知道化妆，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好好管孩子。曹成悄悄对黄芳说，黄芳委屈：“军军学习不好，和我化妆打扮有啥关系！”

黄芳以为婆婆的这阵风会转瞬即逝，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她意识到，婆婆对此是不依不饶了：婆婆开始成天地往家庭群里发“化妆品致使胎儿畸形”“好的妈妈应该这么做”之类的文章。更离谱的是，一次婆婆居然自作主张，闷声不响地把黄芳鞋柜、衣柜挑拣了一遍，把觉得碍眼的全扔到了垃圾箱里，她说没了那些衣服鞋子，黄芳才能安心持家。

黄芳火冒三丈，那一次，两人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冲突。黄芳哭着回家，把这一切告诉爸妈，她要离婚。然而爸妈都劝她忍让，妈说黄芳再过几天就是38岁了，找的第一个男人死了，找了第二个男人，又因为和婆婆处不来离婚，恐怕以后得孤单一辈子。爸说咱们这儿不是北京上海那么开放，还是得顾及脸面的，黄芳要是再嫁第三个，那咱们家以后就没法抬头了。

黄芳听了爸妈的话，陷入了沉思。在这个节骨眼上，曹成主动来到了黄芳的娘家，给黄芳说了一大车的好话，黄芳心里虽然还是纠结，却也是无奈，最终她还是克服了心里的障碍，和曹成回了家。

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着，又过去三年，黄芳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这已经是她与曹成结婚的第五个年头了。此刻的黄芳再也沉不住气了不能不着急了。她和丈夫商量，想到医院检查检查。曹成也同意了，然而婆婆这时候说：“小两口的别性急，孩子肯定会有的！就算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不是还有军军么！……再者说现在的医院有哪家是不坑钱的？干吗把辛辛苦苦攒的钱给他们送？”

婆婆坚持不要黄芳去医院检查，从前黄芳不想和婆婆惹纠纷，一直不行动，如今她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暗暗下了决定，检查的事儿不能再拖了。

黄芳瞒着丈夫和婆婆，先到医院对自己做了个检查。医生先是对她进行了常规的检查，接着又叫她拍了片子，折腾了好久，最后的结果出来，黄芳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得了乳腺癌。

黄芳大哭，医生好一通劝说，这才让她恢复平静。黄芳哭着问医生，自己怎么会平白无故，得了这种坏病？医生告诉她，乳腺癌的发病常常和心情有关，而黄芳的发病，大概率是因为她平常时常摄入的避孕药造成的。

连续服用紧急避孕药后果很严重，很多人从此再不能生育，再严重的还有动脉栓塞、肝肿瘤、乳腺癌等疾病。黄芳惊出一身冷汗：避孕药？怎么可能！她这些年做梦都想怀上一个孩子，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然而医生却指给她看化验报告，说她分泌物异常，身体长红斑，体内激素紊乱，这些征兆一起出现，正是她曾连续服用过复方口服避孕药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