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镇化背景下的中小城市发展

晏晗

努力推进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城镇化道路是我国现代化建设进程中的重大战略和历史性任务。文章通过比较分析中国两个特色小镇的发展方式来对我国城镇化进程中出现的问題进行分析，对新型城镇化的内涵进行了解读，并进一步讨论新型城镇化背景下中小城市的发展，最后总结出一些值得借鉴的发展经验。

自1980年代我国确立中心城市发展理论（撤地设市）以来，中国走要素集聚尤其是向大城市集聚的道路已经走了三十多年，这个过程使我国发展起了一批规模不等的大城市和特大城市，构成了中国城镇化发展的主体（李兵弟、郭龙彪等，2014）。但正如前文所述，由于我国传统城镇化的非均衡性，单一大城市发展的弊病不断显现，小城镇发展乏力，这就提醒我们应该更加重视发展要素在区域中均衡分布的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中小城市是我国合理的城镇化层级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且能够避免人口过度集中大城市或过度分散小城镇带来的种种弊端。大力发展中小城市，是实现就地就近城镇化的重要保证，能有效避免异地转移模式带来的沉重代价（辜胜阻、郑超、曹誉波，2014），扭转“半城镇化”的现象。总而言之，中小城市的发展在城镇化进程中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小城市在解决人口市民化问题上具有自身独有的优势，需要大力推广（辜胜阻、郑超、曹誉波，2014）。

在发展中小城市时，特别注意要因地制宜地发展特色鲜明、产城融合、充满魅力的小城镇。基于此，在这一部分，本文选择了浙江省两个富有特色的小城镇——乌镇和云栖。分析比较其各自的发展方式，总结出一些值得借鉴的发展经验。

一、“乌镇模式”的解读与反思

在浙江，曾经有过“车子跳，乌镇到”的俗语，意思是只要你感觉车子猛烈颠簸，就意味着到了乌镇。它指的是乌镇的路况极差。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当年乌镇的经济水平之落后。而现在，随着两次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召开，乌镇蜚声海外，成为了浙江经济发展的一大引擎。从破落小镇到旅游名镇，乌镇的发展历程或许可以为特色镇的研究提供一个有趣的样本。

乌镇在1999年开发东栅之初时，就定下了“以旧修旧、以旧修故”的保护宗旨。这一模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特评专家阿兰·马兰诺斯誉为古镇保护的“乌镇模式”。

根据乌镇旅游开发有限公司顾问邵云的说法，他们在进行古镇修复时，将所有的高低压线路、电视线、通信线路埋到地下，移除了被现代元素“破门而入”的水泥板、玻璃窗等，着重留下“老底子”的东西。

可以说，乌镇的发展模式，在于坚持“以保护历史遗产来开发旅游”的理念。它的成功源于其本身所具有的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具体来说就是江南水乡小镇的建制。但问题就在于，这种建制可以被周围的小城镇简单地山寨模仿。

包括乌镇在内，江南地区共有并称的六大古镇。这些江南小镇的同质化的倾向非常严重：一样的小桥流水，一样的白墙乌瓦，一样的青石板路。就连这一样的风景中贩卖的土特产也大同小异。因此在许多旅游网站的留言板上，很多网友在个留言后面还会加上一句提醒的话：“江南古镇大同小异，只要去一个地方看看就够了。”

每个江南小镇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如果这些“特色”从外观到内核都如出一辙，那“特色镇”就变成了“同色镇”。模式的同质化并不可怕，内容的同质化才可怕。因此，乌镇的发展模式，只能称之为可以讨论的样本，而绝非可以轻易模仿的范例。

乌镇本身就具有非常良好的历史文化底蕴，所以工作的重点在于保护，“以保护历史遗产来开发旅游”的思路具有前瞻性和适应性。但在具体的操作中，当地开发商采取了架空和剥离的方式，保留了一个文化的躯壳，把乌镇变成了一个博物馆式的古镇。乌镇的商业化做得非常成功，对于一般的游客来说是非常方便的，但追求表面的修旧如旧和“原汁原味”，并不一定可以使其文化内涵的得到有效的保护和发掘。因而对于乌镇的未来，这种发展模式是否适合，仍然是个未知数。

二、产城融合的典范——云栖小镇

同样是在浙江的另一个小镇——云栖小镇，或许可以给我们更多的答案和思考。云栖小镇是浙江省首批创建的37个特色产业小镇之一。是一个依托阿里巴巴云公司和转塘科技经济园区这两大平台，把杭州转塘科技经济园区打造成一个以云生态为主导的产业小镇。

转塘科技经济园区地处之江核心区块，现有涉云企业80多家，包括有阿里云、华通云、威锋网、云商基金等。而西湖区更是计划通过3-5年的发展，在那里集聚上千家涉云企业，涵盖云计算应用，如APP开发、游戏、互联网金融、移动互联网、数据挖掘等领域，形成完整的云计算产业链条，实现产值100亿元，税收5亿元以上。

另外，在“云栖小镇”里，西湖区还计划建一个面积约5000平方米的IT信息产业历史博物馆，展示以云计算为特色的互联网IT产业的发展历程;同时，跟阿里云公司合作，园区里还将成立一个阿里云技术学院（云栖学院），为园区企业提供云计算技术培训和学习交流等。

通过以上资料，我们可以发现云栖小镇与乌镇等江南古镇有着明显的差异。它并不着眼于开发旅游产业（有趣的是，浙江旅游的最大IP——西湖风景区，就坐落在小镇的东北侧），而是致力于打造云生态，发展智能硬件，形成基于云计算、大数据产业的特色小镇。云栖小镇快速发展的实践，可以说是互联网时代下“新常态”的一个生动实践。在我看来，云栖小镇的快速崛起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点：

（一）确立清晰的发展方向

云栖小镇是一个以云生态为主导的互联网产业小镇，体现了当今科技与产业融合发展——云计算、大数据的重要发展趋向。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都是信息技术、信息经济的集中标志。云栖小镇抢先发展“云”产业，可以说是抓住了当今时代发展的一个大趋势。可以说，云栖小镇有明确的发展方向，有长远的规划作为支撑，而不是盲目跟风，大拆大建。

（二）注重互联网与传统产业深度融合

当前，中国已进入互联网技术大规模推广应用的网络时代，互联网对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了越來越重要的影响。根据麦肯锡发布的《中国的数字化转型：互联网对生产力与增长的影响》报告显示，2013年中国互联网经济占全国GDP比重的4.4%，这一比例已经超过了美国和德国，而预计到2025年，互联网对中国经济的贡献将提升至22%。基于互联网与传统产业深度融合的“互联网+”逐渐成为创业活动的重要形式和特征 （辜胜阻、李睿，2016）。

在这一背景下，云栖小镇就进行了许多有益的尝试。比如今年（2016年）7月6日，阿里巴巴集团和上汽集团就在云栖小镇联合发布了互联网汽车，互联网行业和汽车行业的深度融合，拉开了汽车产业新变革的序幕。汽车接入了物联网生态，不再只是一个交通工具，而是改变了新的空间、新的生活方式，互联网汽车成为互联网服务平台，将更多的服务接入进来。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而每年如期召开的“云栖大会”又为“互联网+”时代下无处不在的云计算与各行各业的交错连接提供了绝佳的平台。去年的大会有近20000开发者报名，逾3000家云上企业到场，成为国内外规模最大的一次云计算大会。互联网与传统产业深度融合，使得这个新兴的小镇充满了活力。

（三）积极推动创新创业

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打造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当前我国正面临新一轮创业浪潮，如何充分利用这一发展机遇，进一步激发创业热情，是提升我国城镇化发展质量、增强城镇化发展后劲的重要环节（辜胜阻，2015）。而云栖小镇就为创新创业搭建了一个极具魅力的大舞台。它的创新创业是围绕“云”展开，是打造“云”发展所需要的生态文化环境。云栖小镇的主导产业是以阿里云平台为基础，全力扶持云上创业创新的企业和团队，集聚包括游戏、移动互联网、APP开发、电子商务、互联网金融、数据挖掘等细分领域的优秀的创新型科技类企业，引进风投创投基金机构，打造完整的云计算产业链。云栖小镇作为集聚人才、技术、资金等创新要素的重要载体，引领新一轮聚合创业创新浪潮。

三、结语

通过对乌镇古镇和云栖小镇的比较，我们可以发现，乌镇的成功源于传统资源的借题发挥和架空剥离，而云栖小镇的发展就是抓紧时代的脉搏和前进方向。

“乌镇模式”给乌镇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但不可否认的是，江南古镇游正在陷入同质化的怪圈。和乌镇类似的旅游型小城镇应该积极整合各类资源，深挖、彰显独特的文化内涵，拓展发展空间，提升旅游的带动能力，着力推进旅游业的转型升级。避免古镇同质化发展，确立古镇个性，寻求差异化发展才是古镇提档升级的必经之路。

对云栖小镇而言，它本可以依托旅游资源更为丰厚的西湖风景区大做文章，发展诸如旅游副产品加工之类的产业。而这种产业可替代性过高，可持续性差。因此云栖小镇的规划者独辟蹊径，追赶大数据时代的浪潮，着眼于现代科技和传统行业的结合，依托云计算，打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态文化圈。

总而言之，在建设特色小城镇时，一方面政府要做好规划引导、政策扶持等服务工作。另一方面，也要让更多的市场主体发挥更大的作用，使特色小镇更具竞争力。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