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港学摄影
2019-06-03徐莉
徐莉
闲暇之余与老师和同学们一起交流
2013年,连州摄影节,《鸳鸯——香港当代七人展》,七位香港摄影师,七个关注的议题和七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让我眼前一亮。对于见惯了内地众多影像的我,犹如见到一股清泉,这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突破、想要寻找的影像表达方式啊,心里默默地记下了策展人——秦伟的名字。
回到深圳后,我第一时间上网查阅关于秦伟、关于这次展览的相关信息:秦伟,独立策展人、艺术家、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当代摄影深造文凭”课程统筹及责任讲师。
在“七人展”的访谈中,当记者问到现行摄影教育机制需要改进的地方时,秦伟如是说:第一个要改进的地方,就是不要训练摄影师、摄影家……我们应该从广阔的范畴里着手,从艺术史、哲学、社会学等多方面的范畴去培养我们对影像世界的一种更加深刻的看法。
这观点,对于当时的我,一个从事摄影教育的人来说,醍醐灌顶。
推开另一扇门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当我参观各种专业摄影展览时,都会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秦伟,专委会委员、评委、策展人、艺术家等不同身份的秦伟。几经周折,我得以和秦老师相识。
经过我不懈的努力,2018年9月,在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当代摄影深造文凭”新一期学员招生之际,秦老师对我说:“絮絮,来报名吧,相信香港大学的学习,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的”。
我可以跟秦伟老师学习啦!那心情,比蜜甜。再次进修是我多年来一直在琢磨的事情,经历传统影像严格训练的我,做着摄影教学、摄影活动策划、组织等工作,但这些年,自己却很少拿起相机创作,因为一举起相机,就是光影、构图、主体、陪体等等,画面很美,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自己。为了这,我也到处求学,各种摄影提高班、各类工作坊等等,参加了不少,但没有一个是朝着我在连州看到的影像那个方向走的,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夜深人静时,常常在苦思,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用影像自如地表达自己的内心呢,影像里什么时候才有我自己呢?没想到,这次可以去秦老师任教的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学习,开心不已。
创意及批判
经过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的面试、作品审核等層层考核,我于2018年12月5日顺利入学。全班共16名学生,有“60后”,也有“90后”,内地和香港的同学差不多各一半儿,这也是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当代摄影深造文凭第一次在内地招收这么多学员。
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给我们配备了四名主讲老师,这四名主讲老师均是国外各艺术院校的艺术硕士、职业艺术家,另外还有两名兼职老师,师资非常豪华。课程的涵盖面也非常广。老师们从不同的思想领域以及种种的艺术脉络中梳理出各自的研究命题,让学员们在创意思维及批判性思维的基础上,建立独立的思考维度与敏锐度,通过视觉形式和手段以此探讨种种的社会文化现象。
我们不培养摄影师
开班时老师们就开了一份长长的书单,在课间,老师们还会随时说出另外一些书名。对于我们这些迫切需要学习的人来说,如久旱逢甘霖,吸收着老师们提供的各种养分。
面对现今纷繁复杂的文化现状,老师们抱持着一种独立明辨的态度,教学方式和方法也是建立在学理上的层次思维系统。
开学第一天,课程督导周Sir就说:“学问,学问就是学着提问”“没有蠢的问题,只有愚蠢的答案”;80岁高龄的冯汉纪老师看起来像60岁,他说,我们这里不培养摄影师,请把原来对摄影的认识全部推翻,从头开始;批判性思维是秦伟老师提得最多的,但什么叫批判性思维呢?批判性思维(CriticalThinking)不是寓意斗争或被批评,而是一种严谨的逻辑思维,是一种合理的、反思的、心灵开放的思考方式,从而能够清晰准确地表达,逻辑严谨地推理、合理地论证,以及培养思辨精神 。他还说,“创作无关他人,只关乎自己,自己的感受,自己的生命以及自己对人生的思考,对人生的追寻。”创作要掌握的两种方法:一种是创意思维,一种是批判性思维林慧洁老师交流式的教学,也让每个学员每节课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王禾璧老师温婉,这个主义,那个主义,在她那里都如数家珍,她也说创作要多拍自己的感觉,如欢愉、恐惧等等。
上届学员毕业典礼
在这几个月的学习期间里,我们在香港观看了《时/空:暂如照片》,冯汉纪老师的《中国——我的中国》,还有林慧洁老师的《和弦/不和弦》,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当代摄影深造文凭第五、六届学员作品展和香港国际摄影节,香港艺术节,巴塞尔艺术节,京都国际摄影节……有空时我和同学们也会去一些画廊,感受两地文化的差异和吸收来自不同层面的养分。
上课的日子,我们奔波于深圳、香港两地,每次下完课就跑,赶在最后一班车返回深圳,像打仗,但是课后和老师一起共享下午茶的时间,延续课堂上的问题,继续讨论,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真幸福!
这次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的学习,是在我摄影十年之后又一次全面提升自己的机会,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找到属于我自己的那把钥匙,打开创作之门,走向更高更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