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的姿态

陆昱辰

一场大雨席卷了这儿，便琢磨着乡下的屋顶早有些被吹破。乡下的屋子仍是老式建筑。瓦盖的顶，经过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早已脆弱不堪。与奶奶匆匆赶往，果如其然：屋上一些瓦已裂开，屋里已到处是积水。

屋子里常备着一些瓦，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屋儿早已不住了，便是灰蒙蒙的。在房间角落里，奶奶搬出一架长梯，其中的几节已经断开。这断开的几节，用一条条钢丝左缠右绕，显得十分“萧渺”。梯柄是竹子做的，发黄、发黑。

两个人齐心把梯子搬到屋外，架于屋檐上。奶奶想先上去，留我在下面帮她扶着。

“要不我来吧？”

“那怎么行？你爸妈知道了不得了！万一摔坏了，还耽误学习。快别跟我抢，我可实着呢。”

既然这样，也只好由她了。只见她右手捧起一摞瓦，爬上了梯子，一级一级向上，显得有点吃力。她左手紧紧抓住梯柄，拿瓦的一手靠着身体，双脚踏在梯上上，缓慢地挪动着身体。侧一下，向上爬一级。有时踏不上去，便顿一下，又向上爬了一级。在一处钢丝阶梯上，她踉跄了一下，摔下一块瓦来。

“没事吧？”

“那当然。”

她这样一级级地攀爬着，缓慢而又吃力。

奶奶一手把我抚养长大，我与她感情颇深，在我眼中，奶奶无所不能。而这一刻，我发现，奶奶年纪大了。人为什么要变老？回想小学时光，她与我赛跑，总是她赢。而现在，当我嚷着比赛跑步时，即使我遥遥领先，奶奶总乐呵呵地跟着。

当有一天，她真的跑不动了，甚至走不动了。我是否会只顾自己奔跑，留给她背影？她只能痴痴地坐着，看我前行。她爱我，而我呢？是否常常忽略她温情注视的目光。回头去陪伴她，就像她陪我长大，我要陪她终老。

“递一些瓦儿来！”

“好咧！”

捧起一些瓦，爬到半腰递给了奶奶。

抚着这张梯子，想象着它的前世今生。这张梯子见证了爷爷奶奶付出的汗水。奶奶爱这块土地，常回来给庄稼庄稼浇水、施肥，每一寸地都被她打理得生机勃勃。

“好喽！”顺着梯子下来。奶奶的脸上十分喜悦。

奶奶年纪大了，而我会永远陪着她吗？

那是一定的。

当你攀爬着走向巅峰，请别忘了回望，你的父母、祖父祖母也攀爬著老去。

（指导老师：杨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