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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转移行为胁迫效应干预因子的分析与检验——以资源枯竭型企业转移为例

2019-05-24李存芳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19年6期
关键词:技术水平规制效应

王 维,李存芳

(江苏师范大学a.商学院;b.产业经济与企业组织研究中心,江苏 徐州 221116)

1 引言

我国绝大部分一次能源、农业生产和工业原材料都来自于采矿业,采矿业在国民经济运转中起重要作用[1]。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矿业经济迅猛发展,开采规模居世界前列,50多亿t年采矿量展现了强大的生命力。在矿产贸易方面,我国的出口额与进口额已超过总贸易额的10%,并与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起长久的矿产贸易关系[2],极大地推动了国民经济增长。但由于长期大规模、高强度的开采,许多资源型企业都面临着矿山可采储蓄量不足、资源枯竭等问题。因此,资源密集型企业必须寻求建立新的发展基地,将企业转移到资源富集的中西部地区,实施跨区转移。资源型企业跨区转移,一般会选择新疆、陕西、山西、贵州、内蒙古等中西部自然资源富集地[3]。统计显示,仅中西部地区主要矿产存储量的待开发价值就已超过全国总量的1/2[4],尤其是一些稀有金属和稀缺性矿产资源在中西部地区尤为丰富[5]。

在解决自身矿产资源紧缺问题的同时,资源枯竭型企业的转移行为造成了中西部地区环境恶化和生态系统破坏,土壤污染、土地破坏、水资源污染与短缺、矿区大气污染、各种地质灾害频发等一系列问题。同时,矿业开采活动也会破坏生态系统的结构与平衡,阻碍生态系统物质循环运行,进而影响整个矿区生态系统功能建设[6]。沈镭[7]、Sight R N[8]、Aigbedion I[9]等研究认为,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的特点始终伴随着矿业企业生产的整个过程,这不但会使土地资源受到污染,而且矿产资源的开发会不断扩大土地破坏面积,应采取土壤修复和土地复垦等措施来改善区域土地生态质量[10,11];王强民[12]、乔小娟[13]、李庭[14]、史兴民[15]等指出,煤矿开采使水质恶化明显、水资源污染严重,加之地下水过度开采,使地下水位不断降低,加剧了中西部地区水资源短缺的问题。基于水资源承载能力和生态保护理论,保水采煤、建立地下水库和废水二次资源化利用等方法被用来解决矿区水资源问题[16-18]。这些不仅仅是水资源污染,Pagiola S[19]、Chikkatur A P[20]、苏超[21]认为大气污染也是采矿业为矿区带来的问题之一,应从增加植被覆盖率、提高生物多样性的角度建立环境管理机制;成金华等研究指出,在大规模、高强度的煤炭开采中存在着严重的地质灾害问题,如岩土崩塌、地面塌陷等,发生频率不断上升,对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造成了直接影响[22,23],因此应开展矿山地质灾害防控技术研发,建立以监测体系为主的防治措施[24,25]。虽然国内外已有大量关于中西部地区煤炭开采对环境影响的研究,但对资源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胁迫效应的探究深度仍不足。本文从转移企业与转入地两个角度出发,对该胁迫效应受何因素影响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

2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的实质是:面对当前区位自然资源趋于耗竭的状态,资源型企业将部分业务转移到其他区位的一种经济性活动[26]。胁迫效应是指种群、群落和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受到人类经济活动影响产生的一种负效应。各种固体废弃物排放速度逐年增加,以铜、锡、铅、锌为主要原料的矿山企业大量排放尾矿,直接导致土地被侵占与破坏;露天开采的作业方式,使大面积植被被直接剥离土壤,加剧了水土流失,弱化了矿区生态环境。一些铜矿生产基地留下的矿坑和废石场所产生的酸性废水含有大量Pb等有害元素,对流经该矿区的河流造成严重污染,而水资源污染又会使原本气候干旱、水资源匮乏的地区环境更加恶劣,从而抑制矿区生产,形成恶性循环。这种作业方式的开采、装卸和运输过程都伴随着粉尘大量产生,在含硫量较高的矿山中,粉尘中的有毒物质如CO、SO2、NO等含量较高,从而导致大气污染。由于目前国内外未能用同一个具体而精确的指标来反应地区环境污染程度,并且煤炭产业污染来源主要是废弃物污染,因此本文采用“三废”排放总量作为环境污染程度的衡量指标。2000—2015年山西省、陕西省、贵州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内蒙古自治区五省区的矿区“三废”排放量时序变化见图1—3,东部地区转移到中西部地区的企业累计数量见图4。从图1—4可见,SO2、废水与固体废弃物三者排放量的变化趋势与转移企业累计数量的变化趋势基本相同,表明资源型企业的转移行为虽然为中西部地区带来了先进技术、高效的管理经验和优秀的人才,但同时也破坏了该地的生态系统,对环境产生了胁迫效应。

胁迫效应是由环境破坏强化流与政府调控弱化流共同作用的结果[27]。当东部资源型企业被迫转移到资源富集的中西部地区时,对其环境产生破坏,因此形成了环境胁迫强化流。环境破坏的信息会反馈到政府,面对矿区生态环境日益脆弱和资源型企业不断转入的现状,政府通过政策和技术对东部企业和西部生态环境进行调控。根据各个矿区不同的环境特点,政府积极建立以自身为导向的生态补偿机制,建立健全相应的法律体系,对已被破坏的生态环境进行修复,对未被影响的环境进行保护,形成环境胁迫弱化流,从而中和甚至减弱了环境胁迫强化流。因此,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胁迫效应不但与转入企业的技术水平、发展状况等因素有关,而且与转入地发展现状和政府的调控政策密切相关。为进一步探究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胁迫效应的影响因素,通过文献整理与案例分析,本文初步提取了6个干预因子,分别是发展方式水平、环保投资水平、企业规模、环境规制、产业结构、技术水平。

发展方式水平是指东部资源型企业转移到中西部地区后,企业的生产模式对环境产生的作用,而企业的发展模式能直接反映出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在社会生产相对落后的情况下,为了追求经济效益,大多数煤炭企业依靠低产能、粗放式的发展模式生存着。这种发展方式不但经济效益低,过度消耗煤炭资源,而且还会造成环境污染和对生态平衡的破坏。为加快产业结构的调整与转型,保障国家能源的稳定供应,煤炭建设行业的健康发展已成为经济与技术发展的重要基础。我国采矿业所采用的特厚冲积层建井技术保持世界领先水平,其立井冻结深度可达到近1000m。立井凿井速度处于国际先进水平,明显缩短了建井工期[28]。这一系列成果突显出我国煤炭建设行业的技术水平和自主创新能力的不断增强,且我国建立了以矿井水为重点的“三废”循环利用体系,明显降低了胁迫效应强度。因此,提出以下假设:H1——发展方式水平越高,胁迫效应越弱。

图1 SO2排放量 图2 废水排放量

图3 固体废弃物排放量 图4 跨区转移企业累计数量

企业环保投资是指东部资源型企业转移到中西部地区以后,为了保护和改善转入地的环境质量和防止当地生态继续恶化而进行的投资,主要投入设备、机器、技术等要素对环境进行保护。环保投资不仅包括污染治理投资和污染设施的运营费用,还包括科研技术投资、生态系统建设投资和环境保护机构建设投资。由统计数据可知,环保投资贯穿于环境保护的整个过程,从预防、治理到最终的保护阶段。环保验收项目投资是在企业项目开展前对可能出现的环境问题运用设施、管理技术等进行预防,而工业污染源治理投资主要是对企业污染物排放过程中的严格监控[29]。这样不但增加了经济效益,提高了企业自身形象,而且有效地降低了对环境的胁迫效应。因此,提出假设:H2——环保投资水平越高,胁迫效应越弱。

企业规模是指在特定条件下企业的生产经营水平,并且用企业的投入和产出对其进行衡量。基于我国国情,经济发展水平和我国煤炭企业规模集中度较低的现状,煤炭企业必然会选择以提高产量作为盈利的保障。在煤炭市场过剩、政府实行关井压产的情况下,大多数企业仍以煤炭开采量的多少作为衡量企业规模的重要依据。所以企业要想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据优势,必须增大煤炭开采量,提高产量,扩大企业规模与市场份额,提高企业效益,增强企业对风险的抵抗能力。但煤炭开采量增加,必然会增大产能,增加“三废”排放量,从而增强对环境的胁迫效应。因此,提出假设:H3——转入企业规模越大,胁迫效应越强。

环境规制是指由于环境污染具有负外部性特征,因此为了达到环境与经济协调发展的目的,政府通过制定相应政策与措施来调节企业的经济活动。随着经济不断发展,资源与环境问题已成为我国可持续发展的约束,这关系到国家政治、民生、国际责任等,受到了政府的高度重视。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政策,通过公共手段抑制资源使用的负外部效应。“绿色悖论”从供给侧视角研究了公共政策对温室气体排放的影响,指出环境规制的执行导致能源加速开采现象,加速温室气体排放[30]。短期来看,环境规制不但抑制了煤炭企业的就业率,而且环境保护投资的增加会对企业其他费用产生挤出效应,降低企业效益,从而导致大多数企业对环境规制的遵守呈现出“被动性”的特征。因此,提出假设:H4——环境规制越严格,胁迫效应越强。

产业结构是指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在经济结构中所占比例。从全球范围看,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已兴起,催生了大量的新产业与新模式,同时服务业比例在逐渐增加。但我国是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不平衡,中西部地区经济相对滞后,因此工业仍是经济发展的核心产业。工业企业大多数属于资源导向型企业,单纯追求速度和生产规模,这种粗放的生产方式具有高消耗、高污染的特点,造成了大量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当一个地区以工业发展为主要经济支撑时,其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科技创新能力不强,造成的资源损耗和污染问题日益突出。因此,提出假设:H5——转入地工业产业比例越高,胁迫效应越强。

技术水平是指为实现技术创新,企业将依附于员工、设备、信息和组织中的知识内化后的总储存量,技术水平的本质就是企业所拥有的知识。我国指出,企业要将生态与绿色作为经济发展重点,因此煤炭行业应将绿色技术创新能力作为衡量企业技术水平的重要指标。与传统技术相比,绿色技术更加注重生产过程的低耗能、无污染、清洁化、可循环,目的是减弱环境负外部效应,遵循生态原理及规律。这种“少公害”甚至“无公害”技术,具体包括源头削减技术、废物最少化技术、污染防控技术、循环再生技术四个部分。因此,提出假设:H6——转入地的技术水平越高,胁迫效应越弱。

3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3.1 数据来源

由《中国煤炭工业年鉴》统计可知,山西省、陕西省、内蒙古自治区、贵州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原煤产量位居全国前十名,且承接东部煤炭企业转移最为活跃,因此本文选取这5个省区作为测度样本,数据来源于2000—2015年的《环境保护年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5省区《统计年鉴》,对个别省区或个别年份的缺失数据采用年平均增长率方法补齐。环境污染物主要包括工业废水、废气和固体废弃物排放总量。为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性,选定样本数据后对其取自然对数进行了预处理,取自然对数不会改变时间序列的性质和相关性。

3.2 干预因子选取与度量

探究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行为对中西部地区胁迫效应的影响可从转移企业、转入地经济发展水平和转入地政府相关政策三个方面考虑。因此,在本文提取的6个干预因子中,从转入企业考虑,有企业规模、发展方式水平、环保投资水平;从转入地经济发展水平考虑,有产业结构、技术水平;从转入地政府相关政策考虑,有环境规制。考虑到前一年甚至是前两年的“三废”排放量和残余量可能会影响当年的“三废”排放总量,因此将因变量的滞后一期与滞后二期作为自变量来探究胁迫效应的影响因素。

具体说明:①企业发展方式水平。选取转入矿山企业三废综合利用率来度量企业的发展方式水平[27]。②环保投资水平。选取转入矿山企业污染治理费占转入企业的区域总产值的比重来度量环保投资水平[31]。③企业规模。一般采用资产总额等要素投入指标、工业总产值等产出指标进行衡量[32],也有学者使用从业人员总数、全年营业收入等指标来反映企业规模[33]。本文采用转入矿山企业平均总资产占全国同行业企业平均总资产的比重来衡量企业规模。④环境规制。选取工业污染治理完成额占GDP的比重来衡量环境规制强度[31]。⑤产业结构。选取转入地工业总产值占GDP的比重对其进行衡量。⑥技术水平。专利数量反映了地区的原始创新能力,涉及到技术变革与扩散,因此专利的数量是衡量一个地区科技创新能力与技术水平的主要指标[34]。本文以转入地专利授予数来衡量当地技术水平。研究这6个因素对山西省、陕西省、内蒙古自治区、贵州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5个省区“三废”排放量的影响,干预因子的设定与说明见表1。

表1 干预因子设定及说明

3.3 模型构建

为分析资源枯竭型企业跨区转移对中西部地区环境胁迫效应的影响,本文借鉴STIRPAT模型,用动态面板数据进行计量分析,采用对数形式:

lnym,it=α1+βm1lnMit+βm2lnIit+βm3lnPit+βm4lnRit+βm5lnSit+βm6lnTit+βm7ym,t-1+βm8ym,t-2+uit

(1)

式中,ym(m=1,2,3)为被解释变量,分别为固体废弃物排放量、液体废弃物排放量和气体废弃物排放量;M为企业发展方式水平;I为环保投资水平;P为企业规模;R为环境规制;S为产业结构;T为技术水平;yt-1与yt-2分别代表因变量的滞后一期与滞后二期,下标i为省区,t为年份;α1为常用项;βmi为解释变量前系数;uit为随机误差项,相互独立且满足均值为零、等方差假设。

对模型(1)进行平稳性检验,利用单位根检验法,验证其是否为伪回归,检验结果见表2。平稳性检验的结果显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每一种方法都显著。即通过了稳定性检验,回归方程平稳,不存在伪回归。

表2 平稳性检验

注:为5%的显著性水平。

面板数据模型的估计:为了避免对模型有效估计的偏差,通常要对面板数据模型的形式进行检验。采用协方差检验法,3种模型的回归形式为:

联合回归模型的单方程回归形式:

Yi=α+xiβ+uii=1,2,…,N

(2)

变截距回归模型的单方程回归形式:

Yi=αi+xiβ+uii=1,2,…,N

(3)

变系数回归模型的单方程回归形式:

Yi=αi+xiβi+uii=1,2,…,N

(4)

利用协方差分析检验,选择Panel Data模型:

H1:β1=β2=…=βN,H2:α1=α2=…=αN,β1=β2=…=βN

(5)

在假设检验H2下的检验统计量F2服从相应自由度下的F分布,即:

(6)

在假设检验H1下的检验统计量F1服从相应自由度下的F分布,即:

F1:F[(N-1)k,N(T-k-1)]

(7)

基于Eviews7.2软件,得出变系数模型、变截距模型、混合模型的残差平方和S1、S2、S3,利用式(6)和式(7)计算出F1和F2的值,进而与临界值进行比较,见表3。结果显示,在给定5%的显著性水平下,每个解释变量F2、F1的统计量都大于其临界值,所以采用变系数模型。根据Hausman检验,支持建立固定效应模型。

表3 协方差检验

4 实证研究

4.1 回归结果

根据以上检验结果,本文将因变量的滞后一期和滞后二期作为自变量,采用GMM法,利用Stata软件进行动态面板回归,模型估计结果见表4。从回归结果可见,R2为0.9以上,调整R2系数均为0.8以上,说明模型的解释力较强,同时通过了F检验。表4的回归结果显示,转移企业的企业规模对转入地的“三废”排放量产生了一定影响,但影响效果并不显著,因此无法验证假设3。

表4 胁迫效应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

注:***为1%的显著性水平;**为5%的显著性水平;*为10%的显著性水平。

4.2 对主假说的检验

对假设1的检验:从表4第(5)列回归结果可知,lnM的回归系数为-0.08,在5%的水平下显著,说明转移企业的发展方式水平越高,当地废气产生量和排放量越少,验证了假设1。可见生产方式水平对胁迫效应有着显著负影响。即当转移企业的生产方式水平越高,胁迫效应越弱。资源型企业原先不计成本、盲目扩张的生产方式已不再适应新的生产经营理念与形式,尤其是在我国经济社会转型发展与生态文明深入建设的大背景下更是陷入了生存危机。因此,资源型企业的发展既要重视自身经济效益,又要考虑资源的有效利用和环境保护问题。采用先进生产技术与理念,加大环保设施投入力度和提高环境保护技术水平,改变传统生产方式,从根源上降低企业“三废”产生与排放量,建立资源循环利用体系,在促进企业自身经济状况改善与发展的同时,降低对环境的破坏程度,减弱环境胁迫效应强度。

对假设2的检验:从表4第(1)列回归结果中,lnI的回归系数为-0.020,在10%的水平下显著;第(3)列回归结果中,lnI的回归系数为-0.018,在1%的水平下显著,分别说明转入企业环境保护投资水平越高,当地因转入企业而产生和排放的固体废弃物、废水量越少,两列结果共同验证了假设2,可见环保投资对胁迫效应有着显著的负影响。即当转入企业环保投资水平越高,胁迫效应越弱。环保投资是对未被污染的环境进行预防和对已被污染的环境进行治理的投资活动,为人们创造出健康绿色的生活环境,促进经济与生态共同发展。目前企业环保投资主要是将资金投资于产品的升级和环保技术。一方面,产品的升级尤其是环保产品的生产能减少消费者日常消耗带来的环境污染;另一方面,环保创新技术既能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又能利用先进技术使先处理后排放对环境有害的物质,从根源上减少对环境的污染,从而促进经济与环境健康与可持续发展,明显降低对环境的胁迫效应。

对假设4的检验:从表4第(1)列回归结果可知,lnR的回归系数为0.264,在5%的水平下显著;第(3)列回归结果中,lnR的回归系数为0.065,在5%的水平下显著;从第(5)列回归结果可知,lnR的回归系数为0.258,在1%的水平下显著,分别说明转入地环境规制越严格,当地因转入企业而产生与排放的固体废弃物、废水和废气越多。三列结果共同验证了假设4。可见环境规制对胁迫效应有显著的正影响,即当转入地的环境规制越严格,其胁迫效应越强。随着经济不断发展,当地居民对生活水平和环境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当地政府为了维持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平衡,加大了对环境的整治力度,制定出一系列环保政策,提高了环保限制条件。但该环境制度的市场化手段约束和激励不足,且具有“强制性”特点,因此资源型企业环保投资行为呈现出“被动性”,这些企业会选择投资生产获利较多的项目,对生态环保投资表现出回避的态度。资源型企业对环境规制的“被动性”增强,间接降低了对环境保护的“主动性”,而增强了对环境的胁迫效应。

对假设5的检验:从表4第(1)列回归结果可知,lnS的回归系数为0.411,在10%的水平下显著;从第(3)列回归结果可知,lnS的回归系数为0.338,在1%的水平下显著;从第(5)列回归结果可知,lnS的回归系数为0.611,在1%的水平下显著,分别说明转入地的工业产业比例越高,当地固体废弃物、废水与废气的产生量及排放量越少。三列结果共同验证了假设5。可见工业产业比例对胁迫效应有着显著正影响,即当转入地工业比例越高,其胁迫效应越强。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我国是发展中国家,产业演进并没有完全从劳动密集型过渡到知识密集型,仍处于产业链下游,因此大力发展经济成为首要任务。我国中西部地区是典型的资源富集地,资源优势是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因此第二产业在经济结构中占主导地位。这一产业在中西部地区的三大产业中增长速度最快,上升幅度也最大,并且呈现出逐年递增的趋势[30]。资源型企业的转移,加快了高耗能高投入的煤炭工业的增长,使资源消耗速率超过了资源再生速率,污染排放增加,从而使环境胁迫效应增强。

对假设6的检验:从表4第(3)列回归结果可知,lnT的回归系数为-0.035,在5%的水平下显著,说明转入地的技术水平越高,当地废水产生量和排放量越少,验证了假设6。可见转入地技术水平对胁迫效应有着显著负影响,即当转入地技术水平越高,其胁迫效应越弱。由“环境库兹涅兹曲线”可知:当收入水平较高时,环境污染程度会随着收入的增加进一步降低。随着我国中西部地区政策的开放,国内企业的转移数量不断增加,为转入地带来了现代管理模式和先进生产技术,提高了转入地企业的生产效率、技术与管理水平,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当转入地技术水平越高时,对转入企业的接受程度和对先进技术的内化能力越强,从而提高了当地企业的生产效率与资源使用率,降低单位产出的要素投入。尤其是清洁技术的不断进步,逐渐取代了传统简陋的生产技术,从源头降低了污染物的排放量,完善了资源循环利用体系,从而减弱了转入地环胁迫效应。

5 稳健性检验

从回归结果可见,环境规制是一项重要的解释变量,因此本文将改变这一核心解释变量的衡量值进行稳健性检验。环境规制的制定与实施包括源头控制和末端处理两种模式,而这两种模式都将经济类指标和行政类指标纳入其中。本文使用了经济类指标(工业污染治理完成额占GDP的比重)来衡量环境规制,因此稳健性检验将用行政类指标即当年完成污染治理项目数占GDP的比重来代替经济类指标;将因变量的“滞后一期”和“滞后二期”作为自变量,建立动态面板计量模型,用Stata软件进行回归(表5)。回归结果显示,企业发展方式水平、环保投资水平与技术水平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环境规制与工业产业比例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与前文所得结论基本一致,从而验证了本文的研究结果具有稳健性。

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

注:***为1%的显著性水平;**为5%的显著性水平;*为10%的显著性水平。

6 结论与建议

6.1 结论

企业发展方式水平、环保投资水平、产业结构、环境规制和技术水平对资源型企业跨区转移胁迫效应有影响,且作用显著。企业发展方式水平、环保投资水平、技术水平的提高会弱化胁迫效应;环境规制强度增加和工业比例增长会强化胁迫效应,影响程度由大到小依次为:产业结构、环境规制、环保投资水平、技术水平、企业发展方式水平。

6.2 建议

根据分析,提出以下建议:①目前我国仍是发展中国家,主要以工业发展带动经济发展,尤其是有资源优势的中西部地区。转入地的产业布局不合理,随着资源型企业的转入,当地产业结构也随之受到影响,进而加剧了对当地原本脆弱环境的破坏。因此,当地企业应充分利用现有资源优势,根据自身的技术力量和实际需要,定制和选择合适的技术发展方针,加大科技研发的投入与力度,整合和改造传统工业,优化产业结构,加快工业化进程。当地政府应积极引导资源型企的转移方向,促进企业从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流转,尤其是第三产业中的金融业和服务业。②法律是一切行为的准则,具有强制性和约束性,因此在健全和完善相关环境保护体系的同时应增强转入企业环保意识的主动性。一方面,政府应借鉴国外经验,建立健全环境相关法律法规;另一方面,加大税收优惠力度,缓解煤矿企业生态治理的资金压力。③科技创新能力高新技术产业的核心,对资源型企业的成长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企业应加大对环保设施和清洁创新技术的投资,加快企业转型,摆脱高耗能、高污染的生产方式。同时,承接转移企业的转入地也应提高自身发展技术水平,以便更好地接纳与吸收外来企业所带来的先进技术、优秀人才和丰富的管理经验,增强抵御企业转移所带来的风险与威胁的能力,促进双方经济共同发展,推动资源效益、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相互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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