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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利母亲你满意了吗?我和姐姐都错过了爱情

2019-05-23安歌

知音·上半月 2019年5期
关键词:丫丫姐姐女儿

安歌

湖南长沙,一位离异母亲刘敏为了独自抚养两个女儿长大,舍得一身剐,吃尽了苦头。两个女儿多年来见证了母亲的辛酸,出于感激,她们用“盲目顺从”来回报母亲的恩情。

但孝顺不是顺从,姐妹俩因为太听话,亲手毁了命运。走过半生,她们能够脱离母亲用爱编织的网吗?

以下是二女儿的血泪哭诉——

1

1987年,我出生在湖南省长沙市,家有三姐妹,我排行老二。

父亲和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至于离婚的原因,他们各执一词。

母亲刘敏说因为婆家重男轻女,她生了三个闺女而没生出一个带把的,遭到父亲嫌弃。父亲说母亲性格喜怒无常,他实在无法忍受。

离婚时,父亲带走了老三,我和姐姐则留给了母亲,他还留下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和10万元钱的存款。这听起来也还不错,父亲工作好,这也算净身出户。

问题是,母亲结婚后一直在生孩子、带孩子,白白地虚度了10年的光景。如今离婚,她两眼一抹黑。

于是,母亲想着10万块钱一家子要省着花。一半存银行攒利息,一半取出一些来过生活。紧紧巴巴地过了三四年,10万存款就所剩无几了。

2010年,母亲开始找工作,十几年没有工作的她一点职场经验都没。四十岁的女人风韵倒是有,但毕竟比不了年轻女孩的貌美如花,也比不上她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子闯劲儿。再加上,母亲带着我们两个拖油瓶,举步维艰。

2010年4月,母亲到坡子一家酒店做服务员。当然,高级餐厅自然也不用40岁的女人来上菜,送菜送汤的都是些小姑娘,而她呀,就在后厨帮帮忙,洗菜、摘菜、切菜,双手泡得发白。

不到一个月,母亲就不干了。她腰疼、脚肿、脖子酸,回家向我和姐姐一通诉苦和抱怨。

就这样,母亲失业了。

在家歇了两个月,我们家断粮了。

后来,母亲又找了一份在物业打扫卫生的活计。

这种工作早上起床非常早,当时刚好是冬天,她天不亮就要去清洁楼道,起早贪黑的很辛苦。

被父亲惯养着一直没有工作过的母亲,受不了这种辛苦,工作不到一个月她又选择了放弃。

这次,她彻底打消了工作念头,下决心要靠低保和前夫的救济来生活。话说父亲离婚后,事业更加风生水起,生意做得很大,救济前妻和两个女儿,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且接济两个女儿,也是理所当然该给的。

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和姐姐的身上,日子虽然难熬,但总算一天一天地过了下来。

亲戚看不过去,2011年底,他们帮忙替母亲再物色男人,她也处过两个。一个嫌对方没正式工作,以后日子会过得清苦;另一个条件很好,但有两个儿子,她担心以后家产被人家儿子全占了去,我和姐姐只能靠边站、干瞪眼,这样的男人她觉得不能找。

想来,母亲这样做,也是为我们考虑的。

姐姐读完中专没两年,她就跟了餐馆里打工的厨子。我不喜欢那个四川厨子,他第一次来家里就有种高高在上的架势,瞧不起我们这个破败的家,自然就瞧不起我姐姐。

可母亲居然同意了,因为四川厨子有一套房子。母亲说,姐姐嫁过去,家里少一口人就少一个负担,挺不错的。

意料中,后来姐夫出轨,还家暴姐姐。我劝姐姐离婚,母亲却劝她回去继续过日子,说什么“忍一时则风平浪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2012年6月,姐姐跟我打电话,哭得很厉害。我赶过去时,她披头散发地趴在地上,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哭得震天响。

姐姐的肋骨被姐夫打折了两根,不得不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此等情形下,母亲才同意姐姐离婚和搬回家住。

2

转眼到了2013年,我也到了找男朋友的年龄。

母亲不放过任何一个结交上等男人的机会,她通过发动各路亲戚朋友,参加几十个相亲会,最后替我相中了一位退伍军人。

母亲的行为让我想起《傲慢与偏见》里的班纳特太太。她为了给女儿们找到她眼里的好婚姻,让女儿们为了财产、金钱和地位去结婚。可以说,母亲就是现实版的班纳特太太。

薛峰是一名退伍士官,湖南湘潭人,在长沙的部队干了12年,不但存折上有好几十万,攥在手里的退役费也快有上百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薛峰用这些钱在长沙打拼几年,现在已经拥有两套房产、一辆宝马X6和一家宾馆,堪称是钻石王老五。

母亲一听到薛峰的情况,当场就拍板敲定了我和薛峰的婚姻。

薛峰出手大方,对我很好。母亲也因此变成了有钱人,因为有了薛老板,她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真的有可是。这不是我乱编的。天有不测风云,薛峰生意场上失蹄了——他想投资更大的建筑業,却没想靠山被双规,投资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也受到了牵连,进了拘留所。

“我的娘啊!”母亲闻讯哭得比我更伤心。她在乎的不是女婿进了拘留所,而是薛峰亏了600万!

薛峰栽了一个大跟头,没了店面,没了宝马,没了一套房子,还完债务后他手里还剩下5000块人民币。

处理完所有事情,他第一时间赶到我们家告诉母亲情况。

可等我下班回来,已经没了薛峰的人影。

后来姐姐告诉我事情真相。

原来薛峰刚进家门,母亲就把离婚协议书摆在他面前,红着眼说:“小峰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情况,连自己都没着落了,丫丫跟着你怕是要连累你啊,更何况我也要靠丫丫,我们就不给你添堵了。你们还是离了的好。”

薛峰杵在那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妈,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不要这么说,我不会让您和丫丫受苦的。”

“受不受苦你说了不算,等你重新发达了再来找丫丫吧。”

“我要和丫丫确认清楚。”薛峰说。

“没什么好确认的,丫丫全听我的。这几年,你应该清楚的。”

薛峰一气之下签了字。

签完之后我才发现,长沙的房子归了我。

当然,如果他不同意完全有挽回的机会,房产本来就是他的婚前财产。可是,他放弃了。

我和薛峰再见面,是一个月以后了。母亲怕我们复合,把我强制性关在家里不让出来。

用母亲的话说,我手里捏着价值上百万的房子,还怕找不到好女婿?

3

故事结束了?没有。

薛峰是个有情有义、有胆识、有魄力的男人,没3年他又好了。前面不是说薛峰家在长沙有家宾馆吗?原来他的宾馆不怎么赚钱,基本就是个摆设,被母亲完全没放在眼里。可没承想,宾馆隔壁原来的单位搬迁了,搬进来一所高职院校。自从搬来这所学校,学生们络绎不绝地来消费,钱也就哗哗地流了进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开X6的薛老板又回来了。

有一天,我和母亲从五一广场附近一家商场里出来,刚巧碰到薛峰停车,母亲迎上去就问:“女婿啊,这是你的车啊?!”

薛峰刚停好的车是一辆奔驰,好车逃不过母亲的法眼。

“我们丫丫这几年一直惦记你呢!你都好吗?都怪我这老东西,拆散你们了。”没等我开口,母亲赶紧说。“阿姨,不好意思。这车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开车的。”

后来,薛峰找我谈过,他说了很多,说母亲太势利、心里只有钱;说我也有自己的问题,多年来被母亲操控在手里,忍气吞声,已经习惯了服从……

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了可能。时间总是很快,姐姐后来又成了家,现在的姐夫也离过婚,有个女儿,他们又生了一个女儿,有三个闺女。

再组的家庭问题更多,姐夫和家人只在意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两个孩子。姐姐的大女儿一直和母亲生活,小女儿由她婆婆带。

姐姐在长沙郊区的一所小学当保安,一个月挣的钱全给了大女儿。不能给家里带来收入,她在婆家就没有地位,日子过得忍气吞声的。

周末,姐姐经常来我家,一是母亲在我这;二是她周末休息,也不愿意待在家里受婆婆的气。

姐姐一度有过再离婚的冲动,被我劝了下来。她文化程度不高,没有一技之长,自然很难找到高收入的工作。姐姐年轻时有张漂亮的脸蛋,现在人老珠黄,如果再离婚,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就更难,显然折腾不起了。

晚上我们姐妹睡不着,聊起各自的苦楚。女人啊!都希望有个能保驾护航的婚姻,我和姐姐的婚姻不幸,有母亲的原因,更多的是我们自己的原因。一晃半辈子过去,自己种的苦瓜结了果,只有自己收。

姐姐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让她们读更多的书、走更多的路、识更多的人,好让她们以后在找工作、择偶以及婚姻生活中,都能有更好的姿态面对。

生活往前走。姐姐的日子虽不富裕,但在与家人和孩子的磨合中找到了相处的方法,日子慢慢地好了起来。

而我呢,已经对婚姻完全没有期望,无法重新组建新的家庭。其实,内心深处我对薛峰仍然念念不忘,没有完全放下。

母亲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个强势的、分分钟都要管着女儿的母亲已经不再,她现在老态龙钟,明显有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她时常忘记东西,午后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打盹昏睡,却忽然站起往外走,嘴里念念有词要给她的丫丫找对象——要找个有钱的好男人,不能过像她一样的穷日子。

母亲爱我的方式的确不对,可她到底还是我的母亲。

我多年积攒的恨意,随着照顾病中的她而日渐消散,我逐渐成长,学会了接受和拒绝,学会了安排生活,且舍得钱财。

命运最终还是向我伸出了橄榄枝。就在去年,我陪母亲在湘雅醫院看病,再次偶遇薛峰,他得了严重的胃病。

我们背着母亲在湘江边散步,谈起过往经历,薛峰说他后来又结了一次婚,可这次爱钱胜于爱他的不是丈母娘,而是他老婆。两人没两年就离了。没错,我和薛峰重新走到了一起。

我把这些讲出来,想告诉那些试图用子女的前途和幸福满足自身欲望的父母,孩子不是物品无法用来交换。他们的人生需要他们自己选择,父母无法操控孩子的生活。

换而言之,虽然每个人都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最不幸的是你的父母不像父母,而我们却无力挣扎和反抗,只知道一味妥协、盲目顺从。

愿为人父母的你们把孩子的生活还给孩子,愿为人子女的我们把握好自己的人生。当然,最重要的是做那个值得被人爱的人,我想如果没有后来独立、强大、成熟的我,也就没有我和薛峰的后来。

编辑/李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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