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眼看诗词
2019-05-21鲍玉希
鲍玉希
前些日子,我去《东坡赤壁诗词》编辑部,拜访一位作家老朋友。在他的办公室里与他作了一番长谈,时间虽短,情意却浓。时隔十几年,他童心犹在,性灵仍真。这是很告慰友人素怀的。临走,他赠了我两本《东坡赤壁诗词》诗刊,手捧新刊,我不敢不用心去读。刚读完两页,就发现佳作数篇,自觉心中有话要说,碍于自己不善诗词,也不乐意受诗词格律捆绑,所谈的话,纯属外行俗语,读者诸君,大可付之一笑。
很喜欢赵宝军先生《暮村吟》(载《东坡赤壁诗词》2019年第一期)里那些词。读着它,我便想起小时用麦草杆吹豌豆的事。那豌豆在麦杆口里蕴含着,经嘴一吹,它便跳跃浮动。这么一想,觉宝军先生诗里的“林梢”,就有点像那麦杆儿;落日呢,就像豌豆了;那么“擎”字里也便蕴含着落日的跳跃浮动呢。
一大片融金灿烂辉煌。随绿色的广延伸展,绽放天际,这是何等的浩瀚辽阔!宝军先生笔下的落日是有渗透力的,“浸”字见其厚度;落日也很体贴慰藉,在“黄牛依岭卧”的悠闲反刍里。山村暮景,在“隐”中见显,在叫声中出静谧;在缕缕炊烟中见悠然;在“紫燕掠池飞”里,体会万物生灵的匆匆日暮归心。亏了这六字真言“擎、浸、连、隐、依、掠”,一入诗,诗便活了。
刘峰先生在新年伊始就让人不快活。他的《踏莎行,小满乡愁》(載《东坡赤壁诗词》2019年第一期)很沉,很传染人。我就怕读这两句词“那边垄上是何人,跪身劳作衣沾土”。在小满农忙时节,我年迈的父老乡亲,又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劳作了。他们委实老了,腰伸不直,就弯着;腿伸不直,就跪着。跪出虔诚,跪出敬畏与执着。真怕惊动他们,也怕一问声就哑,一喊人就哭。我的父老乡亲,您们的儿女长大了,孙子也长大了,为什么还要那样痛惜土地,还要那样勤扒苦做?您们“幽幽似向苍天语”,在说什么?是一定没有怨言了。只觉一个人只要能动,就要动,就要勤扒苦做。不能吃闲饭,不能成为儿女的负担,社会的负担。
这便是刘峰先生的小满乡愁,可怜天下父母,民胞物与,不忘初心。
(作者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