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时代

李朝全

第三章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文明建设

在改革开放早期，由于过于强调和追求发展速度，在生态环境上中国一度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随着发展的不断推进、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国家越来越注重发展的质量，提出要协调好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关系，提出建设和谐社会的理念，包括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积极探索绿色协调可持续发展之路。

“改革开放模范生”浙江省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方面一直走在全国前列。自2003年以来，浙江省坚定推进的“八八战略”要求：进一步发挥浙江的生态优势，创建生态省，打造“绿色浙江”；进一步发挥浙江的山海资源优势，推动欠发达地区跨越式发展，努力使海洋经济的发展成为全省经济新的增长点。浙江将生态省建设任务纳入各级政府行政首长工作目标责任制，每年签订省市长生态省建设目标责任书，对领导干部进行考核时实行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一票否决制”。

而长兴县，自2003年的“不发展会议”以来，在痛定思痛之后毅然实施外科手术式的整治，严格遵照浙江省委的部署，坚定不移地推进生态县建设，迎来了开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全新发展阶段。

水清引得巨龙来

习近平在2006年3月23日《浙江日报》的“之江新语”专栏撰文说，人们对于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之间关系的认识，经过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用绿水青山去换金山银山，不考虑或者很少考虑环境的承载能力，一味索取资源；第二个阶段是既要金山银山，但是也要保住绿水青山，这时候经济发展与资源匮乏、环境恶化之间的矛盾开始凸显出来，人们意识到环境是我们生存发展的根本，要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第三个阶段是认识到绿水青山可以源源不断地带来金山银山，绿水青山本身就是金山银山，我们种的常青树就是摇钱树，生态优势变成经济优势，形成了一种浑然一体、和谐统一的关系。

“两山论”提出后，长兴人率先动起来了，对环境进行了新一轮的深入持久的治理，打响了生态环境保护的猛烈的战斗，也为自身发展赢得了良好机遇。

几经周转，我们好不容易采访上了上海长峰集团董事长童锦泉。我们是在正在施工、尚未竣工的钻石大酒店大堂见到他的。钻石酒店是即将建成的龙之梦项目的一项标志性工程。

这是一位看起来忠厚而有智慧的企业家，说话斩钉截铁，干事干脆有力，一看就是一個善于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式人物。

他2015年5月10日到长兴来，考察三个月以后感觉很好，对长兴县的地缘优势、人文文化积淀有很深的感受。长兴天时地利人和，民风淳朴，给他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他觉得长兴人精神面貌好，城市建设好，文化建设好。

30年前，童锦泉去上海创业，事业发展得很成功。来长兴考察洽谈合作项目，他一直都拄着一根竹竿，跋山涉水地去度量和实地考察。

我问他：“有人说您有一根竹竿，上面刻满了刻度，您是随手拿着它来测量土地的吗？”

童锦泉眼睛看着我，回答：“这根竹竿实际上体现了政府和企业之间那种默契的关系，体现了政府给予企业的那种无私的支持，大力的支持。”

原来，这根竹竿是当地的政府官员专门给他做的，说是看到老童年纪大了，走路不方便，让他用竹竿当拐杖拄着走。

回想当初，童锦泉说，如果没有政府的支持，他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想干也干不成，没有政府的支持，他也是不敢干的。

2017年，浙江省委书记夏宝龙在视察龙之梦项目时，还专门问了他一个问题：“浙江不乏好山好水，这里有什么吸引了你，让你把太湖龙之梦建在长兴的图影？”

童锦泉不假思索地回答：“应该说，是这里的三潭好水吸引了我。第一潭好水就是钻石酒店东侧的矿坑，那水清澈澄碧得令人第一眼看到就心生喜欢，这分明就是一潭矿泉水；第二潭好水就是353万平方米的图影湿地，这里有二类的好水，水草肥美，莺歌燕舞，宛如人间仙境；第三潭好水当然就指我们国家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太湖了，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太湖不仅是一块美丽的魔镜，更是一块大品牌。”

钻石大酒店边上，当年放炮挖矿留下了大矿坑，如今这个大矿坑都积满了湛蓝的水。当时，老童站在这个大矿坑前，看到陡峭的崖壁上像长了锈似的黑白画一样的苍朴的颜色，感觉特别有美感，有中国风格。

他来长兴一次就要到图影这儿走一次，每周来三四次，开始一年半都这样坚持，一直到走不动了。遇到打雷刮风，睡觉的时候腿都是蜷曲的，伸不直，他心里很恐惧。半夜，他给图影管委会成仁贵书记打电话，说自己打雷的时候脚都勾起来，心里充满了恐惧，心想大半生赚来的钱不容易，一下子要投入200多亿元的巨资打造龙之梦，自己能不能担当得起？

他自己看着挺好的项目，挺有自信，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都反对，认为他这么大年纪了，不该去干这么大一件事。后来，家里的兄弟姐妹等到天气热的时候都来图影实地参观了，亲友和周围的人都告诉他，这件事做对了！

成书记在一边插话说，童总的女儿说，其他的项目都是消耗童总的能量的，但是自从他干上图影龙之梦的项目之后，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因此，合作的双方彼此都很开心，相互有商有量，遇到事情时童总能够和政府商量着做，相互都做到了零抱怨。

老童这方面呢，他认为政府做出的承诺没有改变，他提出的商业经营模式也没有变。改革开放40年了，承诺产权70年，商人对这个事情很看重，以前大家老是不守法，现在大家都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政府讲诚信，行政管理体系很完整。浙商的成功，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要归功于管理环境的改善，归功于商人的成熟，也归功于政府和社会的成熟。项目实施过程中要解决的问题、遇到的困难都不能叫困难，因为疙疙瘩瘩都没有了，龙之梦项目的规模是前无古人的，因此遇到一些问题也是在意料之中。在童锦泉看来，要做成这么大一个经济构架的项目，不是个人力量所能完成的，这是一个团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力量，现在，各方面的条件都已具备，国家又创造出“一带一路”新的思路，就更能做成事了。2002年他注册成立龙之梦，有歌厅和酒店，1995年时申报不批，2001年才批下来，因为90年代那个时候不让个人搞歌厅酒店，认为那是“新十里洋场”。

谈到自己为什么选择图影，童总说，他想到民族强盛了就必须搞出中国特色的文旅项目，图影这个地方好，能赚钱。2012年成立的图影度假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合作伙伴。

成书记说，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童总能够建这么大规模，因为那时他提出要建1万间客房的宾馆。接触过后才发现，童总确实是很有魄力，不只是有钱更有思想，他要做的是文化旅游。

2006年8月2日，习近平从湖州长兜港海事码头登船前往无锡，横穿整个太湖。从无锡回来，他又到长兴太湖畔调研。当天下午，习近平在长兴县行政中心听取湖州市关于南太湖综合治理及开发工作情况汇报。

“环太湖一圈从旅游开发角度讲，别的地方开发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你们这里还是原生态，本身就是个宝，如果把原生态适度开发以后，变成一个旅游产业，更是个宝。作为旅游业发展起来，对整个经济结构调整是一个贡献，是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也是腾笼换鸟。所以我经常讲，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习近平对当地干部说，“南太湖的开发，要高、新、特，不能搞成败笔，败笔就是一般化，一般化就没人来，不仅没人来，反而把原生态给破坏了。总之，我们要实现双赢，既要保护生态，也要发展经济，经济发展不能以牺牲生态为代价，生态很好反过来可为经济发展提供一些增长点。”

当时，湖州市和长兴县对于南太湖是否要全部关停工厂转向发展旅游业，正举棋不定。关停搬迁工厂需要大笔资金，更要紧的是，这些工厂都是当地的摇钱树，关了之后对当地财政税收影响很大。但是，习近平的讲话坚定了长兴县和南太湖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之路的决心。

“南太湖开发，不要这个是长兴的、那个是吴兴的，它可以分片开发，但一定是一个统筹的规划，统一的特点，不能是一个个小而全、不相干，也不能是谁来了就给谁开发。”习近平的嘱托，至今仍回荡在长兴人的耳边。

南太湖畔由此揭开了巨变的序幕。

图影是南太湖边仅存的面积较大的一块天然湿地，河汊纵横，漾荡密布，草木茂盛，湿地中间还散布着20多个小岛，宛如太湖边一颗晶莹璀璨的宝石。但是，那时图影的生态状况却丝毫都不乐观。这里散落着图影、陈湾、碧岩、大荡漾、水产五个村，村民家的污水几乎都直排入湿地。还有许多村民在这里开矿和从事粉体业，图影弁山周边最多时有10多家石矿和235家石粉厂，从业者近万人。水区内则有很多村民养鱼、种菱，100多户300多人吃喝拉撒都在船上……

根据水产村村民回忆，村子里的河水一度变得很浑、很肥，散发着酸臭味，连鱼都养不好，于是村民就改种菱角。种菱角就要喷施农药，村民们就把“杀虫双”、“敌杀死”撒到河里。因此整个内湖水质都不好。2007年夏天，图影边上的太湖暴发了蓝藻，散发出恶臭。

长兴县领导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时，习近平在邻县安吉余村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一下子坚定了长兴县领导整治图影生态环境的决心。

自2005年起，长兴县陆续出台了《湿地保护管理办法》《湿地水域保护规划》等，划定湿地保护的红线，先后投入近3亿元，用于退渔返湿、退耕还林、环湖湿地植被恢复。几年下来，共清淤130万平方米，基本清除水体的富营养化污染，将湿地的水质从劣质水、三类水提升至二类水，部分水域甚至达到了一类水标准。

2007年，政府制定了太湖渔民上岸安居工程方案。当年12月正式启动，长兴县将图影湿地内的800多户居民全部搬迁，既解决了南太湖湖岸生活污染问题，又极大提升了群众获得感，同时腾出了一大片美丽空间来等待好项目。2008年，南太湖度假区区域启动截污纳管工程。2010年起，水泥厂、印染厂、造纸厂等陆续关停。2012年，苕溪清水入湖河道整治工程正式启动，同时对苕溪两岸的养殖业污染进行整治，并关停矿山，从根本上解决了太湖上游来水水质问题。

2010年6月，长兴县成立西太湖旅游度假区，后更名为太湖图影旅游度假区。遵照习近平“不能是谁来了就给谁开发”的要求，近年来，度假区先后拒绝了30多个项目。

水变清了，湖更美了。生态优化迅速带动了图影地区的旅游和房地产等行业的发展。湿地附近原来有一个颐和地产开发的项目“太湖颐和山庄”，2011年动工后，每平方米5000元都少人问津，2017年推出85套，均价13000元，居然有365人排队抢购。2015年图影湿地公园对外开放后，当年就接待游客近50万人次，实现销售收入近3000万元。同年成功引进了投资200亿元的“龙之梦”大型生态旅游项目。

龙之梦项目开工后，李强省长前来视察，问童总是怎么考虑的？

童总说，国家强大了，大众就有旅游的需求，他要做的是50年的生意，有钱，有资本，有游客，旅游市场的潜力太大了。难得的是图影这块湿地有好山好水，能够辐射到中原，他有自信也愿意做这件事，精神上也闲不着。他的工作方式是实事求是，很有信心。

童总每天早上6点出门，11点到酒店吃饭，现在龙之梦已完成了一大半的工作量，他感到很劳累。他的一儿一女都很支持他的事业，也愿意参与。儿子学编导，2018年毕业，正好可以因才施用。

童锦泉1955年出生，已64岁了，有50年的经商经历，读过五年书，没有接受过什么培训，但是他从每年“两会”听会就能感受到这个时代的变革。他说，他现在更多地考虑自己该做什么。他被推荐为浙江省人大代表，当代表就要与责任、贡献相匹配要能挣钱创造财富。

龙之梦乐园于2016年4月8日开工建设，预计将在1000天内全部完工，目前工程进展顺利。建成后，乐园内将有酒店住宿、演出、古镇游玩、购物、野生动物园等项目。国内外所有旅游业的游玩项目都能在龙之梦樂园里找到，一个人要想把这里的所有项目都玩上一遍，大约需要一周。乐园内酒店的价格囊括高中低不同档次，最便宜的一张床位一天只需40元，最贵的房间一天超过1万元。为了便利游客前往龙之梦乐园，湖州市长兴县政府不惜重金，专门在G50高速上特别为龙之梦设置了一个下匝口，驱车可直抵龙之梦乐园。预计龙之梦乐园投入运营后，年接待游客将达3000万人次。

童锦泉的爷爷是绍兴人，绍兴还住着他的一些亲人。他来长兴投资，也是浙商回归。

矿企整治，矿山复绿

在环境整治和生态恢复方面，长兴县的确是下了血本、使了大力的。矿企整顿和矿山治理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环节。

长兴县国土局矿产资源管理科科长宋耀为介绍说，长兴县在改革开放初期都是无偿批用矿山。长兴县矿种包括水泥灰岩、建筑石、粉体、方解石。长兴县是华东地区著名的石灰石原料供应基地、建材基地，也是浙江省重要的碳酸钙基地。当年浙江省采矿权拍卖的第一锤，就是在长兴开始的。那大概是在2001年。现在，矿山采矿权的出让都是在网上进行，更加公平、公开、公正，也更讲究资源的节约利用。历史上长兴县就是一个矿业大县，矿山开采企业最多时有600多家，2017年减少到了23家，县里成立了专门的矿治办，负责关矿山、治环境。

宋科长说，长兴县现在对矿山的开采要求比较高，准入门槛高，要求两年后必须获得绿色矿山称号，否则年检就不能过。矿山要制定开采方案，同时定下环境治理方案、边坡治理方案，边开采边治理，并且事先上交治理预备金。预备金不能低于治理成本，按照买一吨炸药捆绑式上交一定数额的备用金，一吨矿石折合0.4元到0.8元，长兴县收取的矿山治理配套备用金占浙江省的1/9。2013年，长兴县推行矿山企业转型升级，实施“五化”战略：规模化经营、规范化销售、现代化作业、清洁化生产、动态化治理。边坡治理成本按照每平方米100元收费，每年再根据市场行情上调。收取力度大，收取标准略高，杜绝企业开矿赚钱、政府花钱治理的现象。长兴每年开采石矿2500万吨，收取的治理费也是一笔很大的资金。目前长兴县绿色矿山建成率达100%，国家级绿色矿山试点3个。

凡是开采矿山就要承担生态治理的责任。以前因为矿山开采造成许多山体千疮百孔，白头山多。2012年起，县里投入3亿多元专门治理矿山。如今，在杭宁高速路、高铁沿线几乎看不到白头山了。矿山复绿采用喷播技术。喷播复绿采用的是外来物种，冬季落叶后山体就变得光秃秃的，跟边上其他植物的颜色、形状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治理过的，树种主要是刺槐、臭椿、胡柿子等耐寒植物。通过喷淋来种植，每平方米80元的成本，次年废弃矿山就能变绿，第一年长草，次年草枯萎变成了肥料，就会长出灌木，其中少数灌木可以长到两米高，几年后就与周边的生态环境融为一体，看不出当初光秃的样子。喷播采用的都是与本土植物相似的种子和先进的技术，将矿山剖面清理干净，用挂网挂上去，再喷土种混合泥，混合泥厚度约十厘米。混合泥中有草籽和灌木种子。复绿替代树种包括松树、香樟、女贞、石楠，两年后补种，人为修复，关键是要种活。

除了复绿外，长兴县还加大对矿山废地的利用。长兴县特别注意通过工业集聚，节约土地，做到资源共享，资源再利用。金钉子保护区建成了景区，那里原先就是煤山镇的几个小矿山，是在开采矿山时发现的金钉子，矿山关闭后就成了保护区。长兴县行政中心边上的齐山植物公园，原本也是一座废弃的矿山，政府利用起伏的地势建造了喷泉水池等景观。童锦泉投建的龙之梦项目钻石酒店边上原来是个大矿坑，是洪桥镇陈湾石矿石灰石开采区，石灰石壁经风吹日晒，显得非常苍劲、耐看，长上树后，就像一幅水墨画。这样一来，废弃的矿山又变成了景观。煤山镇则将三狮的黏土废矿改造成了青创园。近年来，长兴县对新出让的矿山标高定在与当地地平线相等的位置，提前考虑到将来矿山开采后能形成一片土地。“开掉一座山，整出一片地”，借助整治，将废弃矿山变成土地资源、旅游资源。

原来的长兴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上海的大量建材都来自长兴。那时长兴基本上是低端的原石销售，天上炮声隆隆，地上硝烟弥漫，附加值低。长兴的第一桶金就来自矿山，二十多年前，矿山还是长兴的四大支柱产业之一。近年来，矿山企业通过转型，走深加工道路，利用石灰石、方解石生产氧化钙、氢氧化钙，成为食品、化工、塑料、化妆品等原料，加工成钙片等医药中间体，推动水泥业从低端走向化工高端产品，附加值增加了数十倍。

为了深入了解长兴县矿山复绿、矿山整治和环境保护的情况，我们专门登门拜访了长兴县国土局。国土局副局长朱明权和办公室主任沈振兴、地矿站站长顾成贤等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根据他们的介绍，我们了解到，长兴县历年来矿山开采量大，环境影响很严重，原先矿山开采、建材都是长兴乡镇企业的支柱。2001年县里成立矿整办，开始对矿山进行关闭整合，关停、压产、控气、节气。长兴一直以来注重矿山复绿工作，龙之梦看中的陈湾石矿曾先后进行过复绿、复垦治理，被列入省废弃矿山治理“百矿示范”项目。2012年长兴县正式开始实施“四边三化”矿山复绿行动，对交通干线沿线的废弃矿山首次采用边坡喷播技术进行短时间内的快速有效复绿。长兴全县有300多家矿山，对废弃矿山的治理走在全省前列，长兴县2013年下发的3号文件明确要求，利用三年时间完成治理。为此长兴县编制了废弃矿山治理的专项规划，确定对56个矿山进行公开招标，全面治理，重点治理李家巷地区，一共投入了4亿多元。按照一矿一策一方案，每个矿山都有一个治理设计方案。有的进行平整、回填。对于高度边坡则要开台阶，15厘米一个台阶，进行挂网绿化，基材采用的是镀锌塑料网、土工格塞网，喷10—12厘米厚内含树木花草种子的有机肥黏合剂基材，再安上养护设施，经过三个月时间就能出苗，出苗后进行验收，养护两年左右，就能实现草木的自然生长。通过这种挂网养护，便能确保水土不再流失。不平的坡要将其削平，平台上覆土种苗木，如冬青树、榛树等，与矿区的自然环境协调。治理成本每平方米80—100元，最多的一平方米要投入1000元。

矿山复绿最难的是对高度偏坡的治理。李家巷三矿开采时采用了一面坡开采，而后从底部放炮，底下被掏空了，因此治理很难，控制不好，随时都会有崩塌的危险。掏挖的矿复绿时就得往后退，才能拉出台阶。深坑、奇形怪状的地形地貌都存在隐患。李家巷地区治理了8座矿山，完成治理面积79.7万平方米，一共投入了5510万元。

矿山复绿的资金来源，一是原来矿山上缴的治理备用金；二是采矿权价款提留20%作为治矿之用；三是向省上争取“两路两侧”“四边三化”（铁路边、公路边、山边、河边，美化、绿化、净化）省级配套政策优惠和资金扶持，争取到了2000多万元；四是县财政拨款。长兴县规划在2020年底之前基本完成矿山复绿工程。自2013年至2018年初，已经完成了603万平方米矿山复绿，2018年要完成24个矿255万平方米复绿，共完成64个废弃矿的边坡复绿。

按照“宜耕则耕、宜景则景、宜林则林、宜建则建”的治理原则，政府对废弃矿山进行多途径治理和利用。煤山镇800多亩矿山被改成智能产业园。南太湖地区最多的时候有20多个矿。2017年启动的南太湖9072亩（万亩）废弃矿山治理项目，引入PPT模式，投入4.8亿元，打造浙江新型智慧冷凝产业平台，建设高新科技开发区。有的矿山被治理成建设用地，有的变成林地。

生态优先，环保先行

环保局是从事环境污染治理和生态保护的。在长兴县环保局副局长王洪斌看来，任何一个行业都有排放，企业有排放，农业有污染，而环保则是纯粹的正能量、正回报的一个行业，是积德积善的行业。做环保工作很辛苦，但是各级领导都很重视，社会各界也很关注。环保部门自身的业务也更广了，队伍年轻，执行力强，环保局技术设备也很好。在新时代新起点上，他们决心干出新形象、新标杆、新成绩，打造环境的群众满意度，打造一流的环保局。

以前做环保，总是遭遇门难进的问题，环保局也经常被群众围攻。长潮乡有一家加工地瓜淀粉的企业排放废水，环保部门工作人员前去取缔，结果遭到当地老百姓的围攻。老百姓要发展，不让取缔这个污染厂家，后来还是警察把他们救出来的。2004年林城镇发生天力事件，省卫生厅和环保部门的专家都被群众包围了，三个小时不让他们吃喝拉撒……

1998年，国家开展“太湖零点行动”。为什么叫零点行动？因为按1996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环境保护工作的决定》，为了实现在2000年太湖变清的目标，国家环保总局下达了截至1999年1月1日零点之前所有排入太湖的污水必须达到国家和地方的排放标准。

2004年，长兴县提出创建国家生态县的目标，2014年成功获得命名。2016年，长兴获评国家生态文明县，县委又提出了《美丽长兴行动方案》，到2020年要成功创建国家级生态乡镇。在王洪斌看来，长兴的生态县是整治出来的。以前煤矿粉体是支柱产业，这些企业因为破坏山体后来都被关掉了。那时的西苕溪如黄河一般浑浊，山体破碎，河道抬高，船都不好開。县委县政府常常夜里12点开会，研究矿山整治，关闭机立窑、煤矿的措施。

2003年浙江省提出“八八战略”，2004年省里开始推行生态立省的政策。因为长兴县污染严重，因此当长兴县委提出要创建国家生态县时，人们都认为是不可能的。那时候长兴到处浓烟滚滚：李家巷全年都是灰蒙蒙的天，煤山镇则是炮声隆隆，和平镇也是满目疮痍；臭氧污染更大，印刷业、油漆、金属加工、沥青蒸发等都产生臭氧。许多人认为，环境污染太严重了，能把环境搞好就不错了，还要创建什么生态县，根本就不可能，更别说生态文明县！生态县指标高，生态文明县的指标更高。

为了创建国家生态县，县里每年都与各乡镇、各部门签订责任分解书。2004年起，县环保局大规模引进人才，执法队伍力量大大增强。环保工作关口前移，移到经济发展过程一线去，将环保做在现场。以前，企业主漠视环保重利润的思想盛行，对环保部门的管理不配合。2003年搞炉窑整治，环保部门不得不把炉头拔掉，通过粗暴执法来行使行政监管。那时，乡镇经济发展不顾过程，办企业前从不问有无环保要求，有什么环保限制。现在，企业的环保观念开始树立，对环保逐步重视起来。

环保部门只是负责监管，环保更需要全社会的重视。现在，政府在环保方面越来越主动，对企业进行前期服务，搞环评，制定准入门槛。以前环保主要靠执法、监管、打击来实现管理，现在则有了更多的手段和办法。以前发现排污，处罚的标准是10万元以下，现在则是10万元到100万元；以前对付炉窑采取的措施是扒掉炉窑，现在看那么做实质上是违法的，现在采取的措施是停电、停水，查封、扣押，还从罚款到行政拘留，追究刑事责任，力度更加强化。这些举措对企业主、对社会都是很好的教育和宣传的过程，倒逼企业越来越懂法守法，自律意识增强，被移送追责的越来越少。排放源在本地的企业越来越规范，只有输入性的、外来企业在运输过程还存在有污染现象。

2013年9月，长兴县响应省里号召，提出治水、秀水行动，搞“五水共治”，由环保局治水办负责。2017年起，治水办与水利局河长办合署办公，提出“近期洁、中期清、远期净”的目标。2015年选了13条黑河、垃圾河进行整治，包括岸边和河中间环境的整治。2016年长兴获得了浙江省治水“大禹鼎”。2017年开展剿灭劣五类水行动，排查了省级确定的298个水利点和长兴县自己确定的836个水体，一共1134个水体，对其实行水质监测、现场验收，达标后省里才会给予“大禹鼎”这样的荣誉。全域现有9435个水体纳入了长效管理，日常专项监督。

治水的过程，开始时老百姓漠视，不配合。近年来在看到治水成效以后，老百姓开始主动参与并且积极配合。对剿劣除劣行动，百姓起初不支持，自家的池塘和院内都不让整治，后来看到效果非常好，还主动打电话要求清淤整治。现在，老百姓对清淤不到位的还要进行投诉，希望治水办去帮助整治。主动参与的企业也越来越多。有的乡镇资金紧张，有个别企业就主动参与投入，如洪桥镇企业主动结对，认领河道，捐钱，劳力不足时，企业员工还会主动参加劳动，形成了县里出钱、乡镇配套、百姓参与的局面。县里建起了合溪水库，二类水覆盖率达到100%，让百姓喝上了干净水。2013年县里对水实施全流域治理。水的治理，问题在水里，根子在岸上，因此要从根子上进行治理，加大矿山的专业化、生态化和工程治理，对企业以前是粗放式管理，现在都更重视环保。

环保部门自身也不断锻造精神，增强执法力度，打造一支环保铁军。1996年，长兴县成立了环保局。1996年至2011年，环保部门对企业处罚金额少，2012-2018年处罚数额呈指数倍增长，行政拘留、刑拘力度加大。2015年新环保法实施，力度空前。同时采取刚柔相济的政策，引导和指导培训企业遵守环保法规，环保观念逐步深入人心。

2017年，中央环保督察组来长兴督察，环保局干部压力和工作量很大，但精神面貌好。环保监测站多编外人员，年轻人多，丝毫不抱怨。为了环保采样，夏天酷热，要冒着高温爬上烟囱，人都晒黑了，吃饭往往要到下午三点。监测站人员非常辛苦，全天值班、排班，通过百姓举报查检偷排违法行为。有时搞夜间突击稽查偷排现象，还需要整宿盯着。结果，中央督察组反馈，长兴没有重点整改项。长兴环保部门打出了一场好战役，打出了权威，也锤炼了队伍，在2017年全县部门考核中获得一等奖。

现在，全县COD等四个主要污染物指标逐年减少，直排污染物的基本没有了，淘汰老、小、低、散企业，控制排放量，减排指标不断提升。全县进行排污权交易，腾笼换鸟，控制排污总量，推动排污大户进行产业升级、技术升级。水泥厂投入7亿元，修建了24公里的封闭式传送带，关掉了下游的码头。实施了粉体企业整治、煤矿整治、发电企业整治、矿山整治复绿、印染耐火企业整治。为了监督执法，要求不能离开工作岗位，环保人有时一个月都不能回家，或者没法洗澡，一村一村分头负责，谁出事就地免职，用最高的标准来要求整治，来提高长兴环境质量。长兴的环保队伍不愧是一支“铁军”。

全域清淤：给水体“做透析”

水资源的科学保护和利用是环保和生态建设的重要内容。长兴县在水体保护和清洁等方面闯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道路。

2018年3月24日，我们采访了长兴县水利局陈富强副局长、蔡良琪副局长等。

蔡局长介绍说，长兴县提出河长制是在2003年。浙江省委原书记夏宝龙曾经对长兴县领导说过，要留点老东西，于是他们就建了一座河长制展示馆，集中展示“五水共治”的成果。长兴水利部门每年投入10亿元搞“五水共治”，现在正在打造一个智慧平台。这是一个集成系统，生活污水、河长APP、水资源保护、水利各项事业都能够集中在这个智慧平台上展示。这同时又是一个指挥监督的平台。

陈富强原来在城乡建设局，那时环保办公室设在城建局下面。他回忆说，1988年阳南化工厂事件发生，这是全国第一起环保部门因污染被起诉的案件，原环保办主任差一点被判刑。那次污染造成县城自来水不能饮用，县城紧急用大罐车送水，每家每户按每人每天50斤定额供给用水。环保办主任因为渎职罪被起诉。最终，阳南化工厂企业法人代表被判刑，放水妇女被判了缓刑。1996年9月，成立了長兴县环保局。

长兴县推广综合治水，通过岸上岸下结合，重点治理排污企业。环保局和水利局在织机集中的夹浦镇等地都设有治理点。每条河由河长牵头，清淤治污，管理护岸，相关部门协同推进。

2013年12月，长兴县开始全面清淤，2015年浙江才在全省展开全面清淤。在清淤行动中，长兴县要求对死水塘、小微水体全地域全县全流域全覆盖。对几十年积淀的淤泥全部予以清理。结果花了三年时间，将包括原本浑浊如黄河的西苕溪在内的1100公里河道全部清了一遍，当时的县委书记章根明提出，清淤要先上游后下游，全流域清淤不是挖淤泥，挖泥清淤效果不彻底。县里总结清淤的经验，提出“清淤五步法”——抽、挖、吸、干、绿，拦断河道，抽干水，将泥浆用泵冲吸走，再用挖掘机挖干净，将淤泥晒干，然后再进行环境美化绿化。

全县轰轰烈烈搞清淤，到2015年，长兴清淤行动完成。清淤过程中，县委书记亲自抓，每周都听一次汇报，水利局专门成立了清淤办，连夜作战。县里分成七个组下去督查验收。还出台了《清淤补助办法》，三年共投入了1.2亿元。

在淤泥的利用方面，先对淤泥进行检测，多数无害的淤泥用来肥田，做堤防绿化，填废旧池塘，少量有害的污泥送到李家巷南方水泥厂进行焚烧处理。水泥厂专门处理污水厂的淤泥，烧掉其中的有机物，剩下的无机物就变成了水泥。

2015年后，长兴县把水资源治理的重点放在骨干河道上。环保部门采用搅吸式清淤：将底部淤泥搅浑然后吸走，运至三四个大矿坑进行集中填埋，造出了1500亩水田，实现了变废为宝。

长兴全县共有35座水库：其中1座大型水库，3座中型水库，31座小型水库。县里重点保水库安全，保供水，开展除险加固。中型水库投入2亿元，小型水库投入1亿元。原先的饮用水源包漾河水容量不大，加上取水量大，太湖水倒灌严重，相当于取了太湖的湖水，因此水质不稳定，不能保障自来水水质。合溪水库为新建的水库，投入17亿元，水质达到二类水，保证64万人的饮用水安全。有了合溪水库，全县饮水就有了保障，2016年6月20日，长兴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合溪水库安全度汛。

长兴县同时治理10万立方米以下的山塘小水库。通过河道清淤，消灭劣五类水质，目前地表水基本上是三类水。开展生态河道建设，从保安全转向生态治理恢复。河道生态恢复尽量减少硬化措施，而多以植物来恢复生态，经过这样的改造，河道变成了景点，增加了水体自然净化能力。长兴县结合美丽乡村建设，每年建成十多条生态河道。这种河道治理让老百姓看得见，享受得到。无利不起早，为了打造生态河道，县里还给予乡镇补助政策，用好政策来进行推动。如此一来，一方面是美丽乡镇、乡村振兴，一方面又结合了国家和县里的中心工作，二者找到了很好的结合点。

苕溪清水入湖工程投入近30亿元。每年太湖水位抬高，对太湖周边是很大的威胁。县里计划投入20多亿元，建设太湖环湖大堤后续工程。建成以后可以防止洪水漫漶，可保大堤安全，使滨湖大堤实现从保安全防洪到生态文化建设的华丽转变。

2016年大洪灾，长兴县水利局全体工作人员150多人24小时上岗，45天都没有休息。夜里还要同地方上干部打着手电筒去巡查。现在，水利局采用高新科技手段，视频摄像头可以安到每一座水体，实现了水文信息传输自动化。山塘、河道、水库、地质灾害、河长巡察情况等都可以在智慧平台上看到，连同河长巡查河道的路线也一目了然。大的水利项目也可以在办公室里通过无人机来巡查。2016年开始，长兴县利用无人机巡查河道和对太湖进行管理，无人机通过拍照，自动生成坐标，让管理者在房间里即可直观地看到水体现场的状况。

污水治理方面，由于兴建龙之梦项目，长兴县计划建第三污水厂，实现中水全部回用，全县污水基本上做到零排放。

全国首创“河长制”

长兴县地处太湖之滨，境内河网密布，水系发达。得天独厚的水资源，造就了长兴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兴的山水文化特质。20世纪末，传统发展方式在创造经济增长奇迹的同时，也逐渐积累了许多环境问题，为此，长兴陆续在卫生责任片区管理、道路管理、街道管理中推出了片长、路长、里弄长等管理机制。2003年10月，长兴将各类“长”的成功经验延伸到河道管护上，率先在全国试行“河长制”。由此，河长制在长兴大地上落地生根。

2003年10月8日，为切实做好全国卫生城市创建工作，长兴县下发了（县委办[2003]34号）文件——《中共长兴县委办公室、长兴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调整城区环境卫生责任区和路障地段、建立里弄长制和河长制并进一步明确工作职责的通知》，明确由时任县水利局和环卫处负责人分别担任城区河道长兴港、黄土桥港和护城河、长水港的河长，由县环保局、建设局、城管办和河道所在镇、街道、社区作为配合单位。

文件也对“长兴县城区河长职责”作出规定：第一，负责做好河道日常保洁工作，确保水面无漂浮物、河道两边无垃圾污物。第二，教育市民和河道两岸居民规范生活行为，不乱排污水，不随意向河道周边乱扔垃圾。第三，协助城市管理部门对所负责的河道两岸的乱搭乱建、乱堆乱放等行为实施监督管理。

这，就是在中国最早由政府任命的河长，也是后来风靡全国的河长制的雏形。

2004年，长兴县最重要的饮用水源地包漾河，由于周边区域个体经济发达，环境污染日趋严重，加之日常管护不到位，产生水环境面貌较差、水质波动较大等问题。

2005年，长兴县为切实改善包漾河饮用水源水质，任命当时的水口乡乡长担任包漾河及上游水口港河道河长，负责做好喷水织机整治、水面保洁、清淤疏浚、河岸绿化等工作。

2005—2007年，长兴又对包漾河周边渚山港、夹山港、七百亩港等支流实行河长制管理，由行政村干部担任河长，开展喷水织机污染整治、工业污染治理、河道清淤保洁、农业面源污染治理、水土保持治理修复等工作。

2008年8月28日，长兴县下发了（长委办发〔2008〕147号）文件，决定开展“清水入湖”专项行动，由4位副县长分别担任4条入太湖河道的河长，负责协调开展工业污染治理、农业面源污染治理、河道综合整治等治理工作。

为进一步壮大河长制管理队伍，2009年至2012年，由乡镇班子成员担任辖区内的河道河长，落实河道管护主体责任。2013年，长兴县委县政府提出“把锦绣写在长兴大地上”的口号，9月6日，下发（长委发〔2013〕36号）文件，开展“让长兴的水秀起来”水环境综合治理专项行动，对全县所有河道全面实行“河长制”，全面构建县、镇、村三级河长管理体系。2014年以来，长兴先后出台《长兴县基层河长巡查工作细则》《关于全面深化落实“河长制”工作的十条实施意见》《长兴县河长制工作制度》《关于全面深化落实河长制实施意见》等文件，不断深化完善河长制各项工作。

长兴县“河长”日常履职要点包括：定期巡、规范记、及时报、认真改。

定期巡。确保巡查频次，县级河长不少于半月1次，乡级河长不少于每旬1次，村级河长不少于每周1次。对水质不达标、问题较多的河道须加大巡查频次。巡河过程中，最主要的是六“看”：

一看保洁：水、岸有无垃圾或其他漂浮物，河道是否明显淤积；

二看水质：有无异味、颜色是否异常；

三看排水：排污排水口是否合法设置，有无非法排污现象，雨水口是否存在晴天排水问题等；

四看行为：有无存在涉水违建，是否存在倾倒垃圾、固（危）废或其他侵占河道的行为，是否存在电毒炸鱼等行为；

五看标识：河长公示牌、排水（污）标识有无设置、是否规范，有无破损、变形等现象；

六看问题：原来发现的问题是否整改到位，有无其他影响河道水质的问题。

规范记。巡查过程中或巡查任务结束当天，应当及时、准确地在河长APP中记录河长巡查日志，以信息化电子记录形式存档备查。河长巡查日志应当包括巡查起止时间、巡查人员、巡查路线、发现的主要问题（包括问题现状、责任主体、地点、照片等）、处理情况（包括当场制止措施、制止效果，提交有关职能部门或向上级河长、当地治水办、河长办报告情况以及向上反映问题的解决情况）等基本内容。

及时报。巡查发现问题应及时安排解决，在其职责范围内暂无法解决的，应当在一个工作日内将问题以书面或通过河长APP等方式提交上级河长或县、镇级治水办予以協调解决，落实责任部门。

认真改。对上级河长交办的各项工作任务，下级河长要认真做好整改落实，并在3个工作日内将整改情况上报上级河长。对3个工作日内确实无法解决的，应及时做出说明，并做好后续问题整改的跟踪监督，确保解决到位。

长兴县全面落实“河长制”。全县547条、1659公里河道均纳入“河长制”管理，涉及省级河长河道1条、市级河长河道2条、县级河长河道23条、镇级河长河道161条、村级河长河道360条。共落实各级河长528名，其中县级34名、镇级156名、村级338名。

同时推广“小微河长”。在全面构建县、镇、村三级河长工作体系的基础上，结合剿灭劣 V 类水工作，将管理触角延伸至小微水体。通过试点推广，根据不同形态水域，分别设立了片长、河长、塘长、渠长，实行立体化、网格式管理。

依靠群众，拓展“民间河长”。依托组织部、教育局、工青妇和民间组织，形成了“党员河长”“青年河长”“巾帼河长”“红领巾河长”“企业河长”等一批“民间河长”，作为“行政河长”的补充力量，有效加强了治水工作的多元性、互动性、广泛性。其中，工业企业主担任 65 条河道的河长，并注资 200 余万元助力剿劣治水工作。

借力公安部门，配齐“河道警长”。依靠公安部门，与水利、环保、建设、监察、综合执法等部门开展联合执法，严厉打击涉河湖违法行为，清理整治非法排污、设障、捕捞、养殖、采砂、围垦、侵占水域岸线等活动，全程护航“河长制”工作。目前，已落实河道警长 486 人，实现河道警长与河长全配套、河道河段全覆盖。

长兴县根据近年来“河长制”工作实践，建立健全定期巡查、投诉举报受理、重点项目协调推进、督查指导、例会报告、信息化管理、信息公开、河长培训、河长述职、考核奖惩等 10 项工作制度，对各项工作的频次频率和时间节点予以明确，确保水体巡查、项目协调、信息报告、业务培训等工作能定期开展；确保投诉举报受理、问题整改、述职等工作按时完成，促成“河长制”工作常态化开展。

通过制度加强监督公开、项目公开、信息公开，确保“河长制”工作公信力。公开投诉举报电话、“长兴河长制”微信公众号等，主动接受广大群众对治水工作、“河长制”工作的投诉举报监督；公开年度治水重点项目信息，广泛接受社会监督；公开各级河长和河道警长信息、责任河道信息、县级以上“河长制”年度工作目标，信息有变动在 7 天内完成更新。通过制度促进问题整改、项目推进，确保“河长制”工作取得实效。巡河基本情况、发现问题整改情况、投诉举报处理情况等须汇总并形成报告上报；对日常保洁、截污纳管、违法排污、涉水违建等督查发现的问题须跟踪整改并纳入考核；对河长履职、项目推进、水质变化改善、“河长制”工作制度执行情况等进行考核并实施奖惩。多位河长因履职不到位被约谈。

积极引入“互联网+治水”理念，运用“河长APP”反馈信息。通过导入全县治水基础信息数据，建设完成“河长制”信息化系统及河长制智慧平台。为各级河长配发终端528台，并安装终端软件“河长APP”。河长巡河发现的问题，以“文字+图片”形式通过该APP上传至“河长制”信息化系统平台，再由平台管理员进行分类，将问题转至相关责任部门和乡镇（街道、园区），提高巡查治水效率。按照县级河长每月巡查2次、镇级河长每月巡查3次、村级河长每月巡查4次的要求，2017年以来河长应完成巡河88102次，实际完成巡河66650次。通过河长APP，上报各类涉水事件83起，并已全部整改完成。

通过购买第三方服务的形式，引入无人机定期航拍巡河，确保高效率、广覆盖，有效解决部分河道因环境复杂无法驶入巡查车、巡查船的问题，实现全方位保洁。2017年以来，已利用无人机巡河4600余公里，发现并整改问题158个。

全面推行河长制，深入实施“五水共治”后，长兴的水更秀了，景更美了，业更兴了，民更富了。近几年，长兴县控及县控以上断面水质达标率保持在100%，功能区达标率100%。同时修复了一批古石桥、古石板路、古码头遗迹，新建了一批亲水平台、游步道、生态河道等水景观，这些都成了周边百姓和游客休闲游玩的好去处。

以太湖龙之梦乐园为代表的一批“大好高”项目相继落户长兴，正是得益于近年来长兴生态环境的显著改善。而生态旅游、低碳运动、休闲养生的绿色发展，则将成为长兴的一张新名片。近年来，长兴充分利用治水红利，发掘山、林、茶、田、水、村、药、遗址、非遗、特产等资源优势，大力培育和发展休闲运动、生态旅游、养生养老等新兴产业，推动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逐年迈上新台阶。

2016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全面推行河长制的意见》；2017年6月27日，“河长制”写入新修改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2017年10月1日，全国首个“河长制”地方性法规《浙江省河长制规定》正式施行，这标志着河长制从地方性的治水制度上升为河湖管护的法律制度。

如今，作为河长制发源地的长兴对自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打造河长制样板地。与此同时，长兴县又率先推行“湖长制”。2017年出台《关于全面落实湖长制工作的实施方案》，完成长兴县“湖长制”扩面工作，新增湖长101人，作为包干湖泊治理“第一责任人”。

“五水共治”谱新篇

长兴依水伴湖，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境内547条河道，长1659公里，大小漾塘2500多个，山塘水库1220座，水域面积88.88平方公里，约占县域面积1/14。一直以来，长兴县高度关注人与水、发展与水的依存关系，大力开展“五水共治”，走具有长兴特色的科学治水之路。

2013年，长兴县确立了水环境“近期洁、中期清、长期净”的总目标和集中攻坚、深化推进、巩固提高的治水“路线图”。近年来，在按期推进上级下达的各年度任务的基础上，自加压力，新增屠宰场调整撤并、防汛防台“三基网”建设等20余项任务。先后编制水资源综合规划、水域保护规划、县域污水专项规划、县域供水专项规划、水土保持规划等各项专项规划，并将治水工作作为重点内容写入全县十三五规划，确保“五水共治”内容规划全覆盖。同时，各乡镇结合县域专项规划，编制完成本区域的污水、供水等专项规划，确保“五水共治”地域规划的全覆盖。立足全县水系、水资源、给排水等水环境生态现状，分类施策，有序推进，因地制宜制定《长兴县“五水共治”五年实施计划》，并纳入《“811”美麗长兴建设行动方案》重点子方案，结合工作实际，各部门每年制定治水十大工程分方案。制定《长兴县全面深化河长制工作方案（2017-2020）》。针对涉及面广、情况复杂、实施难度大的治水工作，注重分类别、分阶段实施，相继制定实施农村生活污水三年行动计划、农村河道清淤、印染化工整治等专项工作方案。

“五水共治”涉及面广、治理周期长、资金投入大。2014年长兴县投入15亿元，2015年投入23.29亿元，2016年投入20.51亿元，2017年投入20.3亿元，2018年截至11月已投入14.6亿元。苕溪清水入湖河道整治项目总投资28.94亿元，其中，中央和省级财政补助占总投资的46.56%。为了强化市场运作，加强政企合作，引入社会资本参与投资建设，在安全供水改造提升工程中，民间资本投入达1.3亿元，占项目总投入的78%；政府与浙江金融资产交易中心签订“五水共治”融资合作协议，通过发行“五水共治”定向融资产品，筹资2.8亿多元用于治水。汇集社会力量，组织广大党员、干部、企业及社会各界积极参与治水助力活动，2017年在剿劣工作推进中，企业主主动认领河道，洪桥镇探索建立“众筹”模式，群众自发筹资筹劳治理河道，38位商会会员出资赞助200余万元，用于“剿劣”工作，16家会员企业按照“就近原则”认领塘、渠、沟等小微水体39处。

深化工业治污，打好污水治理攻坚战。关闭造纸及化工企业7家，淘汰印染行业落后产能1.39亿米、纺织行业落后产能2.97万米。投资11亿元，完成12家印染、6家化工企业的原地整治提升和全县8.3万台喷水织机的废水治理回用，完成18家蓄电池企业生产废水深度治理回用，在34家涉水重点企业运行刷卡排污系统，实现总量双控。

加快农业治污，划定禁限养区，出台生态畜牧业发展规划，实施生猪定点屠宰场撤并工作，关停生猪屠宰场10家，实施治理2家；完成存栏50头以上规模场污染治理135家、完成禁限养区养殖场关停1563家，建设标准化水禽场9个，畜禽粪便处理中心7个，病死动物无害化处理收集点4个，农牧结合资源循环家庭农场22家，新增沼液利用量12.67万吨；温室龟鳖养殖全部清零，水产养殖尾水治理面积完成4.54万亩，稻鱼综合种养推广7662亩。累计推广测土配方施肥441.45万亩、商品有机肥11.15万吨、农作物病虫害统防统治95.8万亩，化学农药施用量比2012年減少6.2%以上；启动废弃农药包装物回收处理工作，回收266.63吨，无害化处理率100%。

推进城乡治污，全县共建成城镇污水处理厂13座，设计处理能力达到31.8万吨/日，实际处理能力达到24.3万吨/日，目前日处理水量达到19.7万吨。全县已建成中水回用站18座，实际回用量达18.6万吨/日。治水工作以来累计新建城镇污水管网631.6公里，雨污分流改造75.8公里，管网提标改造78.3公里，区块纳管改造126个。全面实施农村生活污水治理“三年行动计划”，共开展农村生活污水治理227个村（居）、新增受益农户67760户，实现农村生活污水治理行政村全覆盖，全县农村生活污水治理农户受益率达到85%以上。建立了“五位一体”的农村生活污水运维管理中心，在全省率先完成2014-2016年竣工的334座微动力处理设施和103座净化槽的验收移交和远程监控改造。2017年全省农村生活污水治理设施运维管理工作现场会在长兴召开。2018年全省农村生活污水处理设施运维管理培训班现场教学活动在长兴县举行。

加强河道治理，深入开展河道清淤疏浚保洁工程，全面完成8条垃圾河共14.6公里、5条黑臭河共18.8公里“一河一策”治理。通过多轮集中清淤，完成2106公里河道清淤疏浚，并打通“断头河”44条。制定落实一系列河长制工作细则，县财政每年落实800万专门经费，对各乡镇（街道、园区）1659公里河道实行保洁全覆盖。县河长办联合县人大、县政协每季度开展河道保洁考核工作，根据季度考核成绩落实资金补助。

突出重点工程建设，推进防洪排涝能力提升。苕溪清水入湖河道整治工程完成堤防建设109.79公里，泵、闸33座；完成水毁修复工程350项，山塘整治76座，机埠改造327座；全面完成基层防汛防台体系规范化建设、山洪灾害防治项目建设和洪水风险图编制等防汛防台“三基网”建设任务，完成4座病险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建设。推进水土保持修复治理，通过开展松材线虫病病死枯木清理、阔叶林化补植改造、割灌除草等森林抚育经营工作，完成重点生态公益林优质林建设29.3万亩，采取补植、封育等综合措施，完成25度以上坡地修复9525亩，完成城区、集镇、村庄、通道等各类平原绿化3.4万亩；通过退渔还湖、退耕还林、堤岸加固、库尾湿地修复、水库清淤、水源涵养林建设等措施，完成各类湿地植被恢复提升1.2万余亩，治理湿地6950亩。注重排涝能力提升，完成圩区整治19.79万亩，堤防加固128公里，排水管网清疏655公里，新建排水管网70.8公里，新增应急设备0.34万立方米/小时，完成积水点改造15处。

突出安全保供水，力求供水节水水平新突破。投资3.1亿元，开展合溪水库饮用水水源保护区生态建设，确保饮用水水源地水质达标率保持在100%；新建供水管网261.48公里，完成和平、小浦、乐泉、水口和泗安二界岭等5座水厂扩建工程，加快农村饮水安全改造，提升25.42万人口饮水条件。以节水型小区（社区）创建和公共机构合同能源管理等工作“以点带面”，在全市率先推进节水型社会建设，实施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制度，实行计划用水管理和取水实时监测，并开展了公共机构合同能源管理试点，加大工农业和生活领域的节水改造力度，累计完成一户一表改造44488户，推广高效节水灌溉2.2万亩，改造农田渠道125.5公里，2015年成功创建省级节水型社会试点县。2018年完成县域节水型社会达标建设。

长兴县四套班子主要领导亲自挂帅，每人担任一条河道的河长，县级“河长制”河道由16条增加至31条，县级河长由17名增加至34名。河长作为包干河道治理第一责任人。在农村污水治理中推行“县、乡镇、村、民”四级监管制度，规范“程序、设计、施工、用材、监理、安全”等六大环节，并配备专门的材料采购员、档案管理员、设备维护员等，同时设立治理情况公示牌等。县委、县政府每年与各责任单位签订“五水共治”工作目标管理责任书，明确任务表、时间表和责任人。2017年，以全县“双提十攻坚”专项行动为抓手，将剿劣工作纳入月晒季考排名内容，形成 “日统计、周通报、月晾晒、季考核”四项考核机制，每月开展剿劣成绩评比并在县行政中心大厅晒成绩单，每季开展工作专项考核，激励全县上下比学赶超。专门制定“五水共治”工作督查方案，构建县领导集中督导、代表委员督查、县治水办（河长办）日常督查、新闻媒体监督、群众义务监督的大督查格局。县人大、政协将“五水共治”纳入年度参政议政的重点内容，组织开展了多轮“一线”督查活动。围绕治水治气，抽调7名退居二线的科级干部成立治水治气督查组，进一步加强督查力量。结合环保百日执法行动，开辟媒体专栏，加强问题曝光，倒逼整改提升。

强调党员干部带头，引导全民参与。开展村（居）干部“每天义务劳动一小时”、水面保洁集中清理义务劳动、“河长制”活动日等，县四套班子领导、机关部门、乡镇、村干部，对各自担任河长的河道开展了多次集中清理，广大党员干部以实际行动引导全民治水。发挥社会组织的作用，充分调动各类义工组织、志愿者队伍等参与“五水共治”的热情，每年“3·5学雷锋日”发动各志愿者服务队为“五水共治”投工投劳。长兴市民督导团长期活跃在“五水共治”一线，积极为治水工作“找茬”“挑刺”；聘请钓鱼协会会员担任义务监督员，参与河道治理的监督；设立巾帼护水岗，助力拆违治水活动，2万余名巾帼志愿者加入治水护水队伍。营造全民参与氛围，奖优罚劣，开展“五水共治在行动”专题公益宣传、“十佳最美乡村河道（漾荡）”评选等活动；《湖州日报》长兴分社、县水利局、县教育局、县科协开展“五水共治，我们在行动”主题征文活动，培养中小学生爱水、护水、节水环保意识，通过“小手拉大手”达到“教育一个孩子，带动一个家庭，影响整个社会”的良好效果；县治水办结合浙江百叶龙文化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农村下乡数字电影宣传项目，在片头播放“五水共治”公益宣传片，扩大治水宣传范围。

从2013年以来，长兴县从率先启动水环境综合治理到全面实施“五水共治”，经过三年多的努力，取得了阶段性成效。2015年获省级“清三河”达标县称号，夺得“大禹鼎”，2016年获评全国农村生活污水治理示范县。县控及县控以上监测断面二至三类水质断面连续三年保持在100%，省级交接断面水质考核连续两年为优秀。

第四章 长兴是长兴人的长兴：社会治理与社会和谐

党的十七大提出“加快推进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建设”的决策，指出：“社会建设与人民幸福安康息息相关。必须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更加注重社会建设，着力保障和改善民生，推进社会体制改革，扩大公共服务，完善社会管理，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努力使全体人民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推动建设和谐社会。”

党的十七大之后的2003年，浙江省委提出了全面實施“八八战略”。按照“八八战略”的要求，十五年来，浙江省坚定不移地进一步发挥浙江的环境优势，积极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切实加强法治建设、信用建设和机关效能建设。长兴县也在大力践行党中央和浙江省委的科学决策，积极推进社会建设，推动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建设。

全国首创“教育券”

百年之计在于树人。在长兴，重视教育，重视读书一直是一种深厚的传统。长兴人至今仍津津乐道当年为了扶持民办教育，帮助解决贫困学生的入学困难，在全国首创推行教育券举措的佳话。

教育券作为一种新生的事物，最早是1955年由美国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密尔顿·弗里德曼在其《政府在教育中的作用》一文中首先提出的。教育券制度是一种在教育领域试行代币券制度的政策主张，又称学券制、学票制、教育凭单制或教育凭证制度。密尔顿·弗里德曼对教育券概念的阐释是：“为政府所规定的最低教育限度的学校提供教育经费，政府可以发给家长票证，如果孩子进入这些被批准的教育机构，这些票证就代表每个孩子每年中所需花费的最大金额，这样家长们就能自由地使用这种票证，再加上他们所自愿增添的金额，向他们所选择被批准的教育机构购买教育服务。”教育券制度在美国产生后，很快便在世界各地推广开来。

2000年11月，长兴县教委主任熊全龙随政府考察团在美国考察时，了解到这种教育券制度，从而激发了长兴县教育主管部门用教育券制度解决长兴教育问题的想法。

2001年5月10日，在县委县政府和浙江省教育厅的支持下，长兴县出台了《长兴县教委关于使用教育券办法的通知》，在我国首开实施教育券制度之先河。

这种教育券是一张印制精美、大小相当于五元人民币的纸片，背景图案是漂亮的教学大楼，印有“教育券”三个大字，票面上还有200元至500元不等的金额。在长兴县，学生在入学报到时将教育券交到学校，可以减免与票面金额相应的学费。学校则可经教育局审核后，凭教育券及在校学生名册，到县教育主管部门领取相应面额的现金。

教育券这种新鲜的事物“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引起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各界纷纷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有的学者甚至称之为“长兴的教育革命”。随后，浙江其他地方、湖北、广东、山东等省也开始推行教育券制度。

2001年9月长兴县率先在职业学校和民办学校实施教育券。2002年秋季，教育券发放的范围拓展到义务教育阶段各类学校，开始发放扶贫助学教育券，小学、初中阶段的贫困生每学期可分别获得一张面额为200元、300元的教育券。2003年秋季，又出台了补助薄弱高中和民办高中的教育券。

2002年，浙江省政府研究室专门提交了 专题调研报告《一石激起千层浪》，详细介绍了长兴教育券制度。时任教育部部长陈至立做了重要批示。2002年12月，长兴县承办了浙江省教育券研讨会，2003年4月长兴县协办全国教育券研讨会，出版了我国关于教育券唯一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专著——《中国教育券制度的实践与探索》。

2004年长兴教育券制度被中央教科所列为现代学校制度建设课题之一。全国各地80余家单位来长兴学习考察研究教育券，并在一些省市付诸实施。先后有中央电视台、《光明日报》等120多家媒体报道了长兴教育券的实施情况和实践经验，许多专家学者在众多期刊上发表了关于长兴教育券的研讨文章。

教育券制度实施以来，长兴县一共发行了四种不同类型的教育券：民办学校、义务教育对象教育券（面值500元），职教学生教育券（面值300元），贫困学生教育券（面值200元或300元），农村技能培训教育券。截至2005年10月，长兴县共发放民办教育券72张计2.43万元，扶贫助学教育券8743张计262.42万元，职业教育券15818张计474.54万元，民办高中教育券787张计7.87万元，薄弱普通高中教育券624张计12.48万元，农村技能培训教育券11150张，完成培训9112人，结算培训经费396.56万元。

长兴教育券制度促进了教育公平，检验了教育券在中国实施的可行性，开创了教育经费拨款体制改革的新尝试。政府对于教育投入的改革，把有限的经费投入到最需要扶持的群体和领域，不论学生就读公办学校还是民办学校，都享受到了政府的教育补贴。

教育券因此成为长兴县教育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创造教育传奇的长兴中学

长兴中学是长兴县的一张“金名片”，当地老百姓对它是有口皆碑。长兴中学近年来的教育质量在全省的同类学校中一直名列前茅，高考成绩多年来领跑湖州市。

为了了解这所学校办学成功的秘诀，2018年4月10日，我们专门赴长兴中学进行了采访。

德育导师制是长兴中学在教育领域的一个创举。

2002年3月，长兴中学对原有的班级管理进行“扩编”：即由每班的2-3名任课教师组成 “班级德育工作小组”，班主任的工作分解给他们，包括班级卫生管理、学生寝室管理、班级黑板报等。经过试行，学校的各项工作有了较大的改进，师生间的沟通多了，关系也融洽了。

2003年3月，长兴中学开始试行 “德育导师制”。导师们有的运用心理健康教育的理论和操作技巧施导；有的运用行为科学的可操作性技巧来纠正学生的行为问题；有的通过周记、书信等方式和学生进行“笔谈”，走进学生的心灵；有的利用学校网站的论坛、电子信箱和学生进行不见面的交流，了解学生的喜怒哀乐，分担他们的忧愁烦恼。当年9月，长兴中学全面实施德育导师制。一个导师带3-5名学生，全校受导学生占总数的26%左右。

2005年初，长兴中学又推出了流动德育导师制。学校通过校园网、宣传栏、校园广播等形式公布流动导师的特点、专长以及他们的电子邮件、电话、QQ号码、通讯地址。学生可以寻找各个不同的导师，从不同的导师处获得不同的教育。

2005年2月，德育导师制在中央文明办组织的“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工作创新奖”案例评选中，被评为一等奖。4月，学校的课题研究报告《中学德育导师制理论与实践的研究》被浙江省教科院评为 “浙江省首届德育精品工程”。5月30日，校长张向前在中宣部和中央文明办于北京组织召开的 “改进创新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工作”座谈会上作专题发言。随后，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央电视台、浙江电视台、《浙江日报》、《文汇报》、《中国教育报》等30多家媒体对长兴中学的德育导师制工作进行了深入报道；来自全国各地的300余所兄弟学校到长兴中学进行了学习、交流，并推广、运用德育导师制。

让老百姓在家门口享受

专家级医疗服务

长兴县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走过了一条曲折的道路，但是成就亦可圈可点。如今，分级诊疗、现代医院管理、全民医保、药品供应保障、综合监管等5项制度逐步落地，形成了以三级医联体为核心、以“三医”（医疗、医药、医保）联动为主线的医改“长兴模式”。长兴县先后获评落实国务院公立医院综合改革真抓实干成效明显表彰激励县和国家级综合医改示范县。2017年，长兴县卫计局被评为全国卫生计生系统先进集体。

为了深入了解长兴县医卫事业，我们专程采访了长兴县卫生和计划生育局副局长敖新华和长兴县人民医院党委书记卢火佺。他们两位都是专家型的领导。卢火佺是呼吸内科的教授级专家，后来走上了行政岗位；敖新华则是一位知名的骨科专家，他戏称自己是“专业变业余，业余变专业”，专业是大夫，却当上了领导。这位骨科医生，现在分管的工作正是医改。

敖新华说，没有全面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要建成全面小康社会，首先是要确保全民全面的健康。他用了“三个三”来总结长兴县医疗卫生事业工作。

一是打下了三个基础。县、乡镇、村三级医疗机构进行改革和改造，硬件焕然一新。长兴县人民医院将在2019年年底完成二期工程的建设，建成后床位从600张增加至1200张，床位数量增加一倍；院内医疗直升机平台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前后共飞行了19次。长兴县中医院1956年建立初期面积只有200多平方米，1987年前后陆续建成了门诊楼、病房、中药库楼、急诊楼；1995年建成新病房楼，增加床位200张；2010年医院整体异地新建；2018年底，长兴县中医院二期综合楼建成，建成后医院总建筑面积达7万平方米，床位730张。长兴县妇幼保健院前身为长兴县妇幼保健站，成立于1953年3月。1985年5月，妇幼保健机构拆站建所，人员增加到20名，逐步开展了妇保、儿保门诊、计划生育门诊。1993年12月，长兴县妇幼保健院成为浙江省首批县级妇幼保健院。1998年，县妇幼保健院通过省卫生厅评审，被命名为省内首批一级甲等妇幼保健院。2005年在省卫生厅妇幼保健院等级评审中，县妇幼保健院被评为省内首批 “二级甲等妇幼保健院”。2009年，长兴县妇幼保健院迁建完成。妇幼保健院二期工程于2017年投入使用。长兴县人民医院、中医院、妇幼保健院目前都是三级乙等医院，是在2012年创建成功的。按照国家考核标准，一个县域有一家二甲医院就算合格，而长兴县已经有了三家三乙医院。

全县共有15家乡镇卫生院，都已建成等级卫生院。各地卫生院基本已完成迁、扩建。其中面积较大的和平镇卫生院达1.2万平方米，接近二级医院的规模，最小的乡镇卫生院也有三四千平方米。全县建成村、社区卫生服务站177家，已全部完成标准化改造，每家卫生服务站面积都在150平方米以上，小的社区或者村是两个行政村合署一家服务站。医疗卫生硬件建设已全部完成，这是打下的第一个基础。

第二个是人才基础。全县共有医务人员5000多名，约有1800名医生，2300名护士，其中博士毕业1人，2名在读，硕士70余人。通过实施三年技术人才计划，培养引进了一批高级人才。同时，给高级人才提供津贴和住房补贴，正高住房补贴30万元，副高20万元；每月津贴补助1000—2000元。

对基层人才实行考录一体，解决乡镇医疗人才缺乏的难题。2014年起每年从高中毕业生中每年录取60名，迄今共240名，送到医学院校去学习培训，毕业后再补充到各乡村社区卫生服务站和卫生院，到“十三五”末，确保基层每个卫生服务站至少有一名执业医师。

第三个是信息化基础。区域医疗健康信息互联互通标准化成熟度达到五级乙等，这是全国最高的等级，全国只有厦门、张家港、长兴3个县市达到了五级乙等信息化程度。真正实现了上下左右医疗资源的打通，形成了“医号全市通用、信息互联共享、城乡资源同化、看病费用减少、就诊时间缩短、健康有人管理、专家床位预约”的区域健康信息化长兴模式。目前，长兴全县健康档案建档59.3万份，建档率超过92%，动态管理实用率超过70%。借助信息化，可以管理每个人的健康档案，患者可以通过手机实行挂号、支付、看检查检验报告，老年人也可以授权给其监护人来查看自己的健康信息。医生可以通过健康档案进行疾病随访。通过刷医保卡，全科家庭医生可以看到患者的全部信息，包括检查报告、完整的拍片等。以前拍一次CT可能需要几百张图片，打印一叠胶片，现在照片全都存放在云存储里，医生只需通过扫描报告单上的二维码，即可看到患者全部的检查报告，看到全部的CT照片，并可以利用碎片化的时间，随时随地进行会诊诊疗。病历、CT照片、化验资料等，都可以通过手机或电脑直观地看到，真正实现信息共享。甚至可以约请北上广的医院专家联手查看，约请名家一起来会诊。还可以解决患者重复检查的难题，拍的片子亦无须随身携带。全县一年可以节省100万张胶片，按一张20元计算，每年可为患者节省2000万元的开支。通过信息化平台，卫生行政监管部门更是可以随时掌握医院的信息，包括醫院的门诊量、出入院情况、药占比等，更实时、更精准地进行行政监管。

2018年6月22日上午9点，浙医二院骨科主任严世贵教授，正坐在长兴院区（长兴人民医院）网络医学中心，对着摄像头进行远程会诊。屏幕那一头是远在2500公里之外的青海省乌兰县人民医院的一名患者。

乌兰县医院的医生对患者的病史做了介绍：女，56岁，一周前因腰疼就诊，做了CT等系列检查，发现有腰椎间盘突出、腰椎骨质增生。

严教授仔细询问：“病人咳嗽的时候疼痛厉害吗？左下肢抬高试验是否阳性？几度？左下肢有无肌肉萎缩？右侧呢？大小便正常吗？”

在得到回答之后，严教授做出了诊断：“这个年纪的女性腰疼要鉴别究竟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最常见的就是腰椎间盘突出，这已经有CT照片印证了，对这个病症绝大多数采取保守治疗。如果疼痛未减轻，病史超过半年，就需要考虑手术治疗，椎间孔镜技术在长兴院区的骨科就可以开展，也是最适合这个病人的治疗方式。”

在作出诊断结论之后，严世贵高兴地说：“我感到很欣慰，还能够为青海乌兰县的人民做点贡献，远程传输过来的CT照片非常清楚，远程治疗的确很方便。”

长兴县人民医院对口支援乌兰县人民医院，是从2013年7月开始的，当年长兴院方派出了第一批帮扶专家，还捐赠了一辆救护车，这是当地医院唯一一辆正规的急救车。2014年，乌兰县人民医院选派六名医护人员到长兴县人民医院来进修。2015年后，长兴人民医院每年派出专家团队到乌兰医院进行帮扶。这次严教授的远程会诊，也是帮扶的内容之一。

长兴县医疗卫生事业工作的第二个“三”是三级医院医联体建设。

省里对县里，长兴县人民医院对接浙江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与浙大二院开展了三年的合作，带动了医院各个学科发展。原先，长兴人得了像心肌梗死这样的病，都要到上海、杭州去看病，现在在长兴人民医院即可就诊；原先有一些急性疾病可能来不及抢救，现在，像常态化的心脏检查，支架植入等心脏手术，都可以在长兴本地进行。

市里对接县里，对接乡镇。譬如和平镇卫生院，和湖州市中心医院开展医联体建设，原先和平镇卫生院由于条件限制，大手术无法开展，和湖州中心医院对接后成功開展了多例高级别手术。

县乡则进行医共体建设。由县人民医院、县中医院牵头，各带八家和七家乡镇卫生院，全面开展同质化管理，确保每周下派医疗专家在医共体单位坐诊、查房、讨论疑难病例、开展新技术新项目，以及执行院长、执行护士长业务指导，全面推动医疗和管理资源下沉。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从省级到县级，从县级到乡卫生院，都有专家坐诊查房的一个完整的医疗服务体系。同时，长兴县积极利用信息化手段，通过远程会诊室开展会诊。坐在乡镇卫生院的大屏幕前，可以与省里的专家直接面对面座谈，将患者就医的信息通过大屏幕传输过去，既减少了病人跑腿的麻烦，还可以连接浙江省级医院，甚至可以连接到美国加州洛杉矶分校的专家共同进行会诊，将省级以上的专家资源引进到长兴，让长兴人足不出户，坐在家里即可享受到全国一流甚至是国际一流的医疗就诊服务，极大地提升了县里的医疗服务水平。

第三个“三”是三方面都满意。老百姓满意，总体满意度高。在每个诊室窗口都设置患者评价按键，县卫计局同时委托杭州的第三方机构进行电话随访，调查统计得出，长兴县医疗整体满意率在92%以上。

医疗改革对长兴县卫生行政部门和医护人员都有压力，但是长兴县患者的医疗费用降下来了。2012年起，作为全国首批试点地区，长兴县三家公立医院同步实行药品零差率销售，初步扭转了“以药养医”的局面。如今，长兴县级医院出院人均次花费为7200元，而浙江省平均是8500元，单此一项全年就可以为长兴百姓节省上亿元开支。县级医院门诊就医平均时间由2015年的超过90分钟缩短至目前的60分钟左右，年均可减少就医时间115万小时。县域心电图、检验、影像三大中心及区域“影像云”项目年均服务患者约50万人次，可节省就医成本约3500万元。WHO健康指标——长兴县人均平均期望寿命连续上升，2018年为约80岁，在“十二五”期间提高了近两岁。

敖新华副局长的父母血压高，在家里配备了血压计，可以自己检测血压，和乡村医生签约后，由乡村医生进行随诊。口腔治疗、补牙在吕山乡卫生院就可以解决，卫生院设有专科的口腔门诊。胆囊息肉手术以前需要到湖州去做，现在，在县中医院就可以做了。2018年上半年，敖局长的大姑要做心脏手术，他就建议她在县里做，由县人民医院自己的专家李勇大夫执刀完成。她通过网上挂号，到医院实施了心脏介入手术，安装了永久性的起搏器。在县医院就诊，不仅费用比省级医院节省了一半，而且特别方便。

第二个方面是医务人员满意。县里大力推进医院薪酬制度改革，县级医院的医疗技术提升了，医务人员的收入提高了，大家的积极性得到了调动。三家三级乙等医院年人均收入在15万—16万元之间，相当于3倍-5倍的社会平均工资。浙江瑞安市人民医院竞争力在全国县级医院中排名第一，医护人员年均收入19万元左右，3000名员工的全年总收入达20亿元。但是，东阳的房价每平方米2万元甚至三四万元，而长兴的房价却只有1万元，因此，按照实际购买力衡量，长兴医护人员的收入水平要比瑞安医院高。医护人员实行定向招考、培养，长兴县医务专业招考分数线逐年上升，只有上了第一批录取分数线的考生才能报考本科医学专业；长兴县医务人员的子女报考医学专业的也不少，由此亦可看出，医护人员在长兴是一个热门职业，是受到大家欢迎、尊敬和追捧的一个职业。

第三个方面是政府满意。全国有3000多家三级医院，浙江省有100多家，通过电话调查，长兴县医院都是排在全省前十名。国务院表彰长兴县为综合医改先进县。

卢火佺是温州医科大学毕业的，当时是长兴县唯一的一个医学专业本科毕业生，他1987年参加工作时，长兴县是全省的贫困县，但他主动要求回乡工作。1985年，长兴人民医院只有四层楼房，病床不到300张，医护人员200多人，一年收入一两百万元，技术条件差，能做的手术只有胆囊手术、胃部手术。医生中有几个本科毕业生，但都是20世纪60年代初的毕业生，其中内科有三个，外科有两个，大多数医生都是中专毕业，有的医生连心电图都不会看。如今，长兴县人民医院可以开展难度最高的头部、颈、椎、气管、胸腔、颅脑等手术，有硕士生几十人，还引进了两名博士，一名博士在读，开放床位900张，新大楼建成后可以扩展到1200张。20世纪90年代末医院才有了CT，只能治疗一般的肺炎，重症病人包括肿瘤病人都需要转到外院去治疗。2000年到2006年，新院区建起，技术得到提升，内科原来只有一个病区，现在已发展到六个病区，外科病区也从一个增加到六个。规模增长了，硬件设施、病房条件也改善了：以前是六七个病人住一间病房，连氧气罐都需要搬来搬去，现在医院里全都装上了中心吸氧；在1989年时，医院里的呼吸机非常老旧，抢救条件差，像患重症肌无力、呼吸衰竭、气管切开等病症的病人有时会因为抢救不及时而丧失生命，现在医院的设备和技术能力都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因抢救不及时而宣告死亡的概率几乎为零；以前长兴农村因为农药中毒死亡的多，现在减少了很多，如果有也都可以就近在长兴的医院进行血透，及时抢救过来。医务人员各方面的能力也得到了很大提升。以前，他们的科研能力比较弱，现在每年都有几篇科研论文能够上SCI；以前科研项目很少，现在每年有省级科研项目两项，市级十几项，一个医院一年就有20多项。

以前，长兴县医疗系统也走过一段弯路。2002年至2003年，长兴县学习江苏宿迁的做法，将乡镇卫生院全部出售给民营企业。当时，农林水等事业单位都在进行改制，长兴县也在力推改制，乡镇卫生院搞了十年的民营化。2012—2013年，县里将这些民营的乡镇卫生院全部回购，加强基层医疗服务，体现医疗的公益性，每个乡镇确保至少有一家公益性医疗单位，回购后又对这些乡镇卫生院进行了改扩建。

城镇职工的医疗保障方面，医保已覆盖到98%的人群，住院可以报销85%左右。但是报销的这些费用还不够请一个保姆的钱，因此医保部门对住院率实行限高。农村原先实行的是新农合，开始时农民每年交5元钱，但保障力度非常有限。后来转为城乡医疗保险以后，医保1/3的钱由个人来缴纳，其他2/3由政府承担，开始时农民都有疑问，不愿意出这个钱，后来看到医保实行后为农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大家就都纷纷参加了医保统筹。长兴县是以县域为单位来进行医保运转的，每年个人缴纳450元，政府补贴940元，这样每人每年一共有1390元医保经费。报销方面，农民门诊在卫生院的可以报销45%，如果是签约对象则可以报销55%，住院报销向基层倾斜，在卫生院的报销85%，县级医院报销75%，市级医院报销60%，省级医院报销55%，平均报销60%左右，这样就能保证每个家庭不会因病致贫，因病返贫。长兴县同时规定，医生的收入严禁和检查、化验、药品的收入挂钩。2016年起，长兴县大力推行家庭医生制，在乡镇社区服务站构建医疗团队，一名医生带领的团队可以签约1000多人，开展预防保健、健康教育、随访，给患者以专业性的建议，还可以将诊疗信息上传给上级医生，可以帮助预约专家号，预约好后再去县级医院看病，如需住院，则可以为其预约床位，节省了病人跑腿的时间，而且，專家下到乡镇坐诊时也可以约好专家进行会诊。对于慢性病患者，家庭医生可经常上门帮助测血压、血糖，监管其健康状况，以预防为主，预防为先，防止小病变大病、大病变重病。现在，家庭医生移动签约服务平台已经上线，全县已组建200多个家庭医生服务团队，有22万多人签约，占全县人口的35%，其中农村签约比例更高，家庭医生还能提供上门服务。签约的个人一年只需缴纳30元。

长兴县级医院的医生还经常进村开展健康教育，县人民医院每周举办一场义务的健康讲座。卢火佺书记联系了四个乡镇的卫生院，几乎两周下去一次，每周五周六在卫生院出诊，每年要举办四五场公益健康讲座，今年已经做了两三场讲座，这些讲座都是义务的，宣传一些健康的知识。

建设平安长兴

社会建设好不好，一个最重要的衡量指标就是老百姓生活的幸福感和幸福指数。而安全指数、免于恐惧的安全感则是幸福指数的有机组成，也是一种基本的人身权利。长兴老百姓幸福指数高，安全感强，这些都应归功于长兴县长年致力于平安长兴建设。

在推进平安长兴建设过程中，长兴县公安局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们在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保障社会管理方面都能很好地履行职责。人们的法治意识与经济社会的发展、文明素质的提高正相关，法治建设的推进与经济的发展正相关；而经济发展与社会结构的优化，又能促进公安和治安等法治建设工作。

3月21日，我们在采访长兴县公安局局长盛洪卫的时候，他详细列举了一些例子，为我们介绍了长兴县在维护社会治安等方面卓有成效的工作。

这些年来，苗木行业的日益发展在给农户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也给社会治安带来了一定冲击。泗安镇是长兴县的苗木大镇，以中小型种植户为主，具有低、小、散等特点。ー户人家一般种植五亩到几十亩不等。而农户为追求效益最大化，常把苗木种植得密密麻麻，不放过交界处的每一寸土地。苗木长大后，树荫、树冠就会延伸到邻居林地上空，由此而引发的农户间的苗木纠纷不在少数。除此之外，受经济利益的驱使，苗木案件也时有发生。苗木行业在运营过程中，各种液压车、拖拉机、三轮车、吊车、大型机械等挖掘、运输工具，也会带来道路交通方面的问题。

和平镇是产茶大镇，每年4至5月都会迎来采茶旺季。在一个月左右的采茶旺季中，来自四川、安徽、湖南、湖北等外省的采茶工蜂拥而至，最多时可达一二十万人。而茶叶厂家大都属于低小散个体，缺乏管理经验，大量的采茶工涌入，势必会带来诸多社会管理问题。采茶工大都以老年人和妇女为主，繁忙季节他们集中在茶山上居住，由于人员混杂、地形复杂、设施简陋等原因造成的矛盾纠纷、出行困难、消防安全等问题比比皆是。如不加以防范，势必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早些年前，和平茶山上就发生过强对流天气引起的“龙卷风”自然灾害事故，多处采茶工棚被吹塌，造成多人死亡。政府部门除了要采取措施加强防范，加大安全宣传和检查力度外，还需要解决中介劳务公司规范用工等问题，在这中间，公安机关就承担着大量的工作。

夹浦镇是长兴县的轻纺大镇，但家庭式作坊较多，门槛低，企业相对分散，而这里的外来人口相对集中，外来人口管理成为一大问题。公安机关如何更好地服务经济建设，需要放在当地经济社会的背景下来考量，要在县委的统筹下，纳入全盘考虑，使之与经济社会发展相协调。

水口乡以农家乐闻名，其中的顾渚景区属国家4A级景区，每年300余万外地游客的涌入，给当地带来大量的游客纠纷，而这些问题也都是平安长兴建设过程中必须面对的。

盛局长介绍说，长兴县违法犯罪案件的恶性程度已大大降低了，命案逐年下降，从20世纪90年代时的每年一二十起，降到现在的个位数。社会治安好了，而民警的幸福感却一直得不到提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长兴公安民警总编制数644人，各级公安机关每年都在提警力不足的问题，而十多年过去了，警力却没有出现大幅度增长。

长兴公安承担着打击、服务、管理、维稳等职责。侦查破案方面，围绕哪里违法犯罪突出就打击哪里，黄赌毒、盗抢骗是公安机关打击的重点。社会管理方面，涉及娱乐场所、旅馆、网吧、出租房屋、流动人口等多个领域；经济发展方面，主要以非法集资、食药环领域为主；扫黑除恶方面，2017年就开展了全行业、全链条式打击“套路贷”违法犯罪行为，摧毁了盘踞在“车贷”行业里的黑恶势力。

长兴常住人口64万，外来人口15万左右。近年来，长兴县始终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产业结构逐步优化，人民群众安全感、满意度逐年高。特别是在党的十九大前后，长兴公安始终牢记习近平总书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的“四句话、十六字”总要求，坚持以“防为主、防为上”为工作方针，以“站在一线、干在一线、赢在一线”为姿态，对黑恶力保持露头就打、打早打小打苗头的原则，全力维护人民群众人身权、财产权和人格权，社会治安明显好转，党委政府公信力明显增强。

与此同时，长兴公安转变工作理念，取消对下考核，以成立侦查打击中心为切入口，实施大部门大警种制改革，以“警务资源配置、警情常态管理、警队长效建设”为抓手，打破“男与女、老与少、机关与基层、领导与民警、城區与农村”五个差别，让派出所警力回归派出所。在基层工作的民警比例从原先的30%上升至80%，彻底剥离了压在派出所身上的打击考核指标，让每个派出所都有自主权，做到守土有责、守土尽责。

除此以外，长兴公安还提出了“天下无警”理念，逐步提升民警幸福感。一方面通过每天研判警情，分析对策，先后对娱乐场所、足浴、洗浴、旅馆、网吧实施了严管措施，压降警情；另一方面通过“四星民警”评选，探索“警体训练日”工作等，让民警有更多荣誉感、归属感。公安局长坚持每周走访民警、辅警家庭，与民警、辅警交朋友，逐步增强了他们的职业认同感。

由于从严治警，社会治安工作成绩优秀，长兴县公安局被评为全国优秀公安局。

全民有社保医保，让老百姓后顾无忧

长兴县的社会保险是从1989年开始施行的。当时，仅仅面向全民所有制和县级以上集体所有制企业职工，进行职工养老保险和退离休基金统筹，目的是减轻企业的负担，转为社会养老。当时由县社会劳动保险委员会办公室负责，对全县所有国企的职工，包括在职的和退休的，实行养老统筹，通过差额结算的方式，向企业收支养老保险费。当时，供销、二轻系统退休的职工多，而浙江水泥厂职工有两三千，退休的只有几十人，养老统筹之后，就能达到收支基本平衡。

1994年起实行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实行新的养老金计发办法，从原来按在职职工档案工资打折计发，改为由基础性养老金、缴费年限养老金和生活补贴三部分组成养老金的计发办法。同年开始实施工伤保险，企业须为职工缴纳工伤保险。1997年国家进行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次年实行全国统一的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执行养老保险费收支两条线、社保基金财政专户管理。养老保险缴费基数以在职职工的工资总额为准，企业交21%，个人交5%～6%。

1998年4月开始实行企业职工大病保险，以前企业都是实行公费医疗的，但是有些企业因为经营不好，职工就无处报销医疗费。实行大病保险后，职工每个月交工资总额的2%，大约十几元，医药费3000元以上部分可以报销70%。

1999年许多国企进行改制，买断工龄，少数转为民营企业，多数关停破产。同年，浙江省扩大职工养老保险覆盖面，把民营企业职工、机关企事业的编外人员、体制外的劳动者都纳入进来。

当时社会保险的社会知晓率低，老百姓也不买账，因此，2000—2002年主要是依靠行政手段来推动，各个乡镇村下达任务，让企业职工必须参保。

1999年6月，出台了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试点制度。机关、事业、教师、医生的退休金也由社保办发，扩大了社保的覆盖面和人数。全县机关事业单位在职职工1万多人，退休职工三四千人，企业在职职工3万多人，退休职工6000多人。

那时断保的职工特别多，随着企业职工参保意识的逐渐增强，2002年起续保的职工不断增多。以前企业只为个别人参保，2002年以后开始正常参保。当时社保办的养老金支付能力只有四个月，在浙江省属于养老保险支付困难县之一。要让企业真正参保，所有企业都必须缴费，地税部门采取按企业职工工资总额直接扣缴单位部分社保费的办法，以此来倒逼企业为职工参加社保。2004年在全省率先推行“五费合征”，五个险种同时征缴，包括养老、医疗、工伤、失业、生育，长兴县实施的是强制性征缴，2004年底参保人数翻了一番，全县的养老金支付能力达到了七个月。2005年，浙江省采纳了长兴的模式，出台了省政府188号令，“五费合征”办法在全省推广，从此，养老保险走入了良性循环，参保率提升，基金支付力也增强了。2002年建立并实施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对机关事业单位还建立了公务员补助的医疗保险制度，住院报销比例在职职工为90%，退休人员为95%。

2005年，长兴县建立被征地农民基本生活保障制度。被征地农民每人可自行选择一档一次性缴纳基本生活保障费6000元、9000元、16000元或23000万元，由个人和集体共同承担（从征地安置费及土地补偿费中列支，不足部分由本人负担），满60周岁（2010年后改为女满55周岁）后每月可领取190元至430元的生活保障金。此外，参照湖州市的办法，还建立了被征地农民生活补助制度，一次性缴纳3000-6000元，满60周岁（2010年后改为女满55周岁）后每个月可以领取到100元至210元的生活补助金。

2010年浙江省在全国率先建立了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制度，打破城乡二元差别，实现城镇居民和农民统一的养老保险制度。长兴根据省政府的文件精神全面实施，从2010年1月起，没有职工养老保险待遇的城乡居民凡年满60周岁，每人每月发60元基础养老金，全部由财政出资。2010年5月后，浙江省启动了针对没有参加职工养老保险的城乡居民参保缴费工作，缴费标准比职工养老保险低，年缴纳标准从200元至1400元七个档次供老百姓选择缴费。低保、残疾、计生困难户由政府出资代为缴纳。50岁者可以往前补交五年，再继续缴到60周岁，满15年即可领取养老金。2010年后，经过多次调整待遇标准，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从当时的每月60元提高到了90元，现在，基础养老金已提高到每月180元。一个60岁前每年缴费200元缴纳了15年的城乡居民，他60岁后每月可以拿到的养老金，包括基础养老金180元加上缴费年限养老金（每月可以拿到30元）和个人账户养老金24.9元，共234.9元。

2014年，长兴县将被征地农民生活保障制度衔接到职工养老保险制度，与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并轨。超过退休年龄（男60周岁、女50周岁）的失地农民一次性可以补交15年职工养老保险费，次月就可以领取养老金。以前发放的生活保障金数额少，不足以养老，现在每个月养老金可以拿到1500-1600元，生活可以比较小康。全县有7万多失地农民，其中有6万多转为了职工养老保险，自2004年起国家已连续15年调高职工养老金，这些实惠的政策，失地农民同样可以享受。失地农民转为职工，除了个人交费外，其他费用从土地转让金中出，每人平均缴费6万元。

2014年1月1日起，长兴县将城镇居民医保与原先专门针对农民实行的医保“新农合”进行整合，推行城乡居民基本医保。城鄉居民医保基金通过个人出资、上级财政补贴、县乡财政补贴三部分资金合成医保基金。2018年，城乡居民医保参保率达98%以上，人均筹资1390元，其中成年人缴费450元，未成年人缴费310元，各级财政每年补贴940元，残疾、低保、优抚对象、独生子女困难户由政府出资代为缴纳，低保边缘户个人和政府各出一半。门诊一年费用在1200元以下部分按医院级别不同报销比例也不同，市域内一级及以下定点医疗机构门诊报销55%。住院也分级报销：乡镇卫生院住院300元以上部分可以报销85%，市域内二级定点医疗机构报销75%，市域内三级定点医疗机构报销60%，最高限为居民可支配收入的8倍，现在已达到40多万元。

目前，全县养老保险参保率达到94%，医保参保率达到98.8%。2017年，全县养老金一共发放了近30亿，收入也达30亿元，上交省里调剂金7000万元，基金当年收支持平，2018年预计赤字4亿元左右。目前，长兴县职工养老保险基金有13个月的支付能力，在湖州市属于最好的。医保方面，前几年，由于失地农民一次性补交的医保费用多，医保基金有节余。从2017年开始医保基金赤字4000多万元，2018年预计赤字达1亿多元。

除了抓好全民社保之外，长兴县还特别重视对职工进行全员培训。

以前是在农村劳动力大转移的时候，对农民工进行技能培训。2003—2004年，县里成立农民工转移指挥部，由政府买单，成立培训组，把培训办到农民家门口，也有一些开着大篷车下乡去搞培训，培训主要由有技能培训资质的机构来执行。那时的培训设备是非常简陋的，农民由各个镇村来组织，培训好后再输送往各个企业。

2004年在泗安镇进行试点，培训缝纫工，这是应当时招商企业的需求。开始时老百姓都不相信，都不愿意来参加培训，后来由乡镇和村里动员硬拉他们来，完成培训后政府敲锣打鼓地把这些缝纫工送到那家企业。结果，第二天就有50多人逃回去了，因为他们不适应工厂有规律的作息和流水线的生产，但是也有四五个人留了下来，每天按时上下班。到年底的时候，老百姓就熟悉了政策，看到了好处，因为留下来的这些农民过年回家都带了不少钱，都有很好的收获。这下，其他老百姓都坐不住了，纷纷主动要求参加培训，然后再到工厂里去打工。2005年，培训工作打开了局面。接着，又在全县推广农村转移劳动力培训。一般培训20天就可以出师了。

2007年用大篷车下乡培训，进行广泛的宣传，满足群众大量的培训需求。2008年后，政府注重抓培训设备，抓培训质量。那时老百姓都愿学，有好多人都走路来参加培训。后来，培训就安排在学校里，各个乡镇也相继办起了成人文化学校或者民办学校，开始时实行的是超市化的培训，农民可以在这些培训机构里挑选自己喜爱的专业内容。2013年以后，每个学校都结合各自所在地域的产业特色，搞“一乡一品”专卖店式的培训，每个学校开办1到2种特色培训班，设施设备都配得比较好，师资力量也很强的。比如，水口成校特色是当地的“三绝”—茶、泉水和紫砂壶；泗安镇则是苗木、造型苗木、容器苗木等，增加苗木的技术含量，走精品化苗木之路，增加产品的附加值；林城镇是电焊培训；雉城镇则是烹饪培训。分区域搞“一乡一品”，因此各乡镇在设施设备上也敢于投入。中心城镇管小乡镇，各个乡镇都办出了成效，而培训的项目都是职业院校所没有的，因此成人学校、民办学校都是职业院校的重要补充。

这些培训都是公益性的，培训对象逐年扩大。开始的时候只是针对本地的农民，由政府向农民发放培训教育券，领券进行培训，学校再拿培训教育券去政府申请补助。后来，培训范围扩大到了失业下岗工人和本地农村劳力，又扩大到外来人口和企业在职职工。每年培训费用都会超出预算一部分，超出部分也由政府来兜底承担。开始时每年的培训费用是500万元，按照每人300元做的预算，缝纫工培训每人补助230元，发给农村技能培训券。培训分初级、中级和高级技能，2004年最高可以补贴500元培训券。大部分工种的培训都是免费的。而要想学习挖掘机操作、铲车操作，超出部分的培训费用需要由学员自己付。后来，培训费最高调到了800元、1000元以上。县里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能够更好地满足企业的需求，今后将争取举办高级技师培训班。

2001年后企业改制，长兴县有两三万人下岗。2002年围绕着再就业，县里出台了一些针对这些下岗职工的优惠政策，以提升他们的就业技能，促进再就业。2005年，农村劳动力转移试点出台，长兴县把泗安镇选为试点镇，并将原有的“再就业专项资金”改为“就业专项资金”，一字之改，在资金上实现了统筹，将政策享受对象由原来的城镇国有企业下岗失业职工扩大到全县所有城乡劳动力，县里用这笔钱面向全员开展职业技能培训。2008年，审计部门在审计时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些再就业扶持资金应当专款专用，长兴县用这些资金去培训农民工，培训农村转移劳动力是违规的。县长坦然地说：“我们是错了，但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让农民多一项技能有什么错？”

2009年，长兴县转向以创业促就业，扶持青年创业。2010年向社会募集资金500万元作为担保，将担保资金专户存储在银行里，专项用于大学生创业贷款担保。通过融资帮扶，由政府贴息，鼓励青年创业。迄今放出去的贷款有5000多万元，其中最高的50万元，没有一起不良贷款。

同时，长兴县开展创业培训，邀请杭州创业导师合作课题，促进创业者能力提升。2017年出台了《长兴县初创业者能力提升全攻略》。2016年成立了创业服务中心，为创业者配备导师，采取各种方式服务创业。目前，太湖资本广场内已经入驻了20个创业项目，由政策扶持给予房租减免。还邀请外聘青年创业的典型、杭州的一些企业家等作为专职导师，进行创业跟踪帮扶，定期指导。通过这一系列举措，让青年创业者的路子走得更稳、更快、更好。

第五章 两条腿走路：

文明创建永远在路上

文化是一个国家的灵魂，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标识，维系着民族和国家的精神血脉。

最近十五年来，浙江省竭力推进的“八八战略”明确提出：进一步发挥浙江的人文优势，积极推进科教兴省、人才强省，加快建设文化大省。在打造文化强县的过程中，长兴无疑走在了前列。2017年，长兴县被评为全国文明城市，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文化礼堂“高大上美”

长兴县的文化礼堂建设非常有特色。我们在采访长兴县改革开放成就的过程中，一路上走访了多个农村文化礼堂，每一座都很美，很有特色，而且都建得特别高大上，都是美丽乡村建设的重要项目和重要成果。

3月21日，我们走访了渚山村文化礼堂。

渚山村位于长兴县龙山街道西北部，村庄西北面山峦起伏，东南边紧邻包漾河，景色宜人，以盛产杨梅而著名。陈霸先母亲陈母墓就在村子附近。

一面雪白的墙壁上，以隽秀的书法写着“渚山幸福大舞台”七个黑色大字。大字上方居中钤着一枚朱红印章，楷书“文化礼堂”四个书法字，晚上还可以亮化，这是浙江省农村文化礼堂的标准LOGO。小小的舞台前方，用红砖铺成了一个小广场，平时可以做晒谷场，演出时可以当观众席。

渚山村文化礼堂建设重点定位为村民的“精神家园”，不仅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好去处，更成为展示渚山村特色亮点的窗口。礼堂以文字和图片的形式分别展示“村史村情、崇德尚贤、乡风民俗、美好家园”四个方面的内容，使之成为全景式展示村情村史村貌、弘扬道德文明新风的教育阵地。在2016年9月28日，龙山街道“美丽龙山行，欢乐乡村游”暨森林养生小镇休闲体验活动周开幕当天，礼堂同步开放运营，迎来省、市、县各级领导参观指导。

渚山村文化礼堂的管理员叫周佳伟，她是村里的文化专员。小周1991年出生，她的爷爷就是村里的老支书。这座文化礼堂的建设得到了村里的大力支持，花五六百万元盖了大楼，村里还组织有舞蹈队、舞狮队、戏曲队等文体团队。

从墙上贴着的乡贤榜可以看到，这个小小的村庄居然也有考上北航、中科院、浙大甚至留在那里工作的学子。村子里长寿的人很多，90多岁的老人都有好多位。笑脸墙上，一个个村民笑逐颜开，满脸幸福阳光。这是由长兴县文联摄影家协会主席梁奕建拍摄的，选取的角度非常好，画面很有感染力。

文化礼堂墙上挂着大幅彩色图片，介紹渚山村独特的文化习俗。

小周介绍说，为了拍摄好村民、村景、村俗照片，长兴县摄影家协会主席梁奕建早晨六点多就来到渚山村。为取景拍村全景照，爬过两座山。长兴县几乎每一座文化礼堂的墙壁上悬挂的照片都是由长兴摄协的摄影家们拍摄的，这些摄影大都属于义务的公益性拍照。而各村村歌的歌词、谱曲，门上、柱子上题写的楹联，整理的村俗、家族的家风家训等，也都是由长兴县文联的文艺家们义务帮助完成的，因此显得特别有品位、上档次，特别高雅大气。这也是主管文化礼堂的刘月琴副部长兼任长兴文联主席，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调动全县文艺家资源完成的一桩义举。

文化礼堂还能举办村晚，进行歌舞表演。老年人喜欢唱戏，为此，村晚特意多排了一些戏曲节目。

除了举办一年一度的村晚外，渚山村文化礼堂平时每个月都安排有各式各样的文化活动。

依托文化礼堂，村里还组织了舞狮队、戏曲队、篮球队、象棋队，极大地丰富了村民的文化精神生活。

小周说，文化礼堂每月都有活动，在年初就要制定每月的活动安排：2018年1月是迎新年联欢会，2月是村晚，3月是风筝制作比赛，4月是文化点餐，5月是红五月歌咏比赛，6月是杨梅节，7月是春泥计划，8月是开蒙礼，9月是平安创建知识讲座，10月是国庆联欢，重阳敬老，11月是“和”文化宣讲教育活动，12月是读书会。作为文化礼堂管理员的她平时没有周末一说，基本上每天她都要过来，除了私人有事请假。文化礼堂的开放时间和微信群、微信公号二维码都贴在礼堂外的大门上，方便村民查看和随时联系文化专员。

据说，村支书每年工资收入大约7万元，文化管理员的收入是他的90%。村干部都很年轻。

包括渚山村在内，长兴各地的文化礼堂建设得好，与县文联启动的文艺家“八进”礼堂和县委宣传部、县文广新局“全程服务”的建管用模式有关。

2013年在启动文化礼堂建设之初，长兴县就确定了三年建成60家、五年规划建设110家，到2022年全覆盖的目标。截至2018年底，全县已建成文化礼堂123家，并注重串点成线，以点带面。长兴文化礼堂太湖风情实验示范带，围绕太湖文化，已经完成了小沉渎村“在水一方”、太湖村“太湖人家”、沉渎港村“红船启航”、新开河村“不沉的土地”、彭城村“农业部落的守望者”、丁新村“臧懋循文化”等6个重点特色村的建设。

为了让文化礼堂更接地气，更具特色，县文联组织下属的8个文艺家协会80多名文艺家，细分为文化挖掘、图片摄影、村歌楹联创作、书法题字、文艺辅导5个组别，每个组派出1名文艺家结对指导服务1家文化礼堂，深入挖掘了各创建村的文化特色，五年来已为各文化礼堂创建村开展现场服务指导600次以上，创作用于展览展示、活动开展、主题宣传的文艺作品1000件以上。同时，推进上下联动，充分调动基层的积极性，发挥村干部群众的主体作用，在建筑规划、主题确定、资料收集、设计方案4个环节上全程跟踪，以座谈会、评审会的形式，通过群众提出意见、专家审核提炼、干部执行落实的互动，使文化礼堂建设接地气、显特色，同时在创建中培育基层文化人才。

县委宣传部、县文广新局全面整合县、乡两级和社会文化服务资源，推出农村文化礼堂“文化点餐制”活动，打造“文化服务项目大平台”，把长兴县所有部门可以送到文化礼堂的服务项目按类别制成菜单，供基层群众点选。迄今，各文化礼堂已点选开展各类活动超过1000场。长兴文艺家组成了五个专业的文艺辅导团，开展各类培训300多场，其中特色文艺创作培训160多场，特别是在原创童谣大赛、原创村歌大赛、特色村貌等比赛中，对基层作品的创作进行了全面的辅导。

长兴融媒体，堪称全国第一

长兴融媒体的发展，可以说是全国传媒界的一则佳话。

在长兴传媒集团的办公楼里，我看到了一份独特的报纸《长兴新闻》。在这份报纸的头版上，所有的新闻都只有一个标题和一句简单的内容提要，此外，旁边都印着一个二维码。在第一版上一共有几十个二维码。点开每一个二维码，就可以看到这条新闻的详细内容，包括图片报道，甚至还有视频等内容。

这份二维码报纸的确把我震到了。因为在这之前，我只见过有一些图书的封底上会印上一个或两个二维码，扫开二维码，就能看到出版这部书的出版社的简介或网站链接，或者看到与这本书相关的一些图像或简短的视频内容，但是在一张纸质报纸上看到这么多的二维码，我还是第一次，可以说让我大开眼界。

而这张二维码报纸，也正是长兴融媒体发展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说起长兴融媒体的发展，当地的朋友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章根明书记，当年正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启了长兴融媒体发展的漫漫征程。

那是在2011年春节刚过的一天，章书记要坐车下乡去考察，于是，县里的五套新闻媒体的记者就跟着他上了一辆中巴车，包括长兴报社、长兴广播电台、长兴电视台、长兴新闻网和县委报道组一共五个报道小组，都带着长枪短炮各式照相摄像器材。每个报道组都有两三个人，这样，一辆中巴车上一半的座位都被媒体记者坐满了。章书记刚要上车，一看这阵势，就皱起了眉头。他说：“不用去这么多新闻记者！你们可不可以只去一个报道组，然后把采访回来的内容再同时供给各家新闻传媒单位共享共用，这样，不就可以省去许多的人力和物力吗？”

这，不仅是要给媒体记者松绑，同时也是给县委领导松绑。以前，五个报道组分别采写的内容，县委领导都要分别审阅，既劳心又劳力。

章根明书记向来高度重视本地新闻舆论宣传工作。于是，下乡回城后，他立即向时任长兴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王庆忠提出，能否将县域这些媒体整合起来，一个声音出，既确保宣传报道的权威性，又节省人力和资源。于是，县委宣传部组织时任长兴广播电视台党委书记、台长许劲峰等人，先后赴杭州日报报业集团、浙江广电集团、东方卫视、上海第一财经频道和上海复旦大学等地考察。

2011年4月15日，长兴县整合县内媒体资源，以资产为纽带、以功能为依据，组建全国首家县级传媒集团——长兴传媒集团，實行事业单位企业化运作，在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地方新闻事业发展方面，开始了积极有益的探索。

在长兴传媒集团组建过程中，遇到了许多的困难和阻力，特别是资产的处置、人员的安置、领导职位与职数的调整等一系列的难题，但是，经过从上到下大家共同的努力，最终，这一个个的难题都被克服了，长兴传媒集团成立了，这大概可以被称为全国第一家县级传媒集团。而更为了得的是，这家传媒集团采取的是多媒体融合的运作方式，一桩新闻事件、一个新闻人物，只需派出一支全媒体采访小分队，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两个人，既负责文字的采访，也负责图像的摄录，他们采访回来的稿子不仅供给长兴新闻报纸刊发，也供给网站刊载，而且还用于广播电视台和微信公众号、移动客户端等，真正实现了新闻资源利用的最大化，使之产生最大的社会效果。

长兴传媒集团由长兴广播电视台、长兴宣传信息中心、县委报道组、“中国长兴”政府门户网站（新闻版块）跨媒体整合而成，是全国第一家整合广电和报业资源的县域全媒体传媒集团。

其实，早在2007年，长兴县政府就划拨了龙山新区地块，兴建传媒集团大楼。集团又自筹资金1.5亿元，建设了传媒大楼和开放式演播厅、600平方米大型活动演播厅等五个演播厅，以及非编系统、硬盘播出系统等硬件设施。2009年正式投入使用。这些设施在当时全国的县级媒体中都屈指可数。

自长兴传媒集团组建以来，长兴新闻宣传战线牢牢把握主线，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努力营造全县经济社会发展浓厚氛围；广播、电视外宣排名年年位列全省县级台前茅，在央视新闻联播播出的新闻条数连续7年排在全省市县台十强，连续7年被浙江广电集团评为新闻协作优秀单位，2015年被评为全国文明单位。目前，长兴传媒集团旗下共有三个电视频道、两个广播频率、一份报纸、一份杂志、两个网站，“两微一端”（微信、微博、客户端）用户超过65万，有线电视用户近18万户。现有员工500余人，总资产9亿多元，2017年总营收2.09亿元。

传媒集团对下，多次优化采编流程，2011年设立全媒体采访部，2012年升级为全媒体采访中心，2014年搭建全媒体新闻集成平台，2015年升级为融媒体平台，2017年优化为融媒体中心。

融媒体中心包括十个部室，分别为综合部、采访（图片）部、大型活动（专题）部、外联部、制作部、技术部、广播部、电视部、报刊部、新媒体部。构建融媒体中心，旨在探索适应新形势下的新闻信息生产传播规律，升级再造采编播全平台生产流程，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在内容、渠道、平台、经营、管理等方面的深度融合，推动信息内容、技术应用、平台终端、人才队伍共享融通，促进管理扁平化、功能集成化、产品全媒化，从而实现“一次采集、多种产品、多媒体传播、多元经营”的发展格局。同时，借鉴“中央厨房”的先进经验，打造县域版的“融媒眼”。

近年来，长兴传媒集团以媒体融合为核心推动力，以大数据为强劲引擎，向创新、融合、智慧、品牌、文化、人才六大发展领域纵深挺进，加快打造现代互联网智慧型区域融媒体集团。

在长兴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下，长兴传媒集团将兴国商务楼场所作为集团产业运营的基地。结合智慧城市管理系统建设，传媒集团主动承接全县智慧型城市的公安视频监控系统建设、重点部门云数据库建设。全面推进以“长兴发布”公众号为核心的政务新媒体体系建设，由传媒集团统一运维管理。

长兴传媒集团主动与乡镇就农事节庆等活动开展“一条龙”服务，从策划包装、搭台演出、广告宣传合作到制作播出全方位呈现；集团与部门共同策划了“红绿灯前见文明”“警察故事”“娘舅来了”等12档广播电视融媒体专题节目，合作推出车展、房展等各类展会活动。

长兴传媒集团还和航天五院等国内一流的大数据公司进行战略合作，全力打造打破县域信息孤岛的信息系统，率先在全省建成工业亩产效益大数据中心。同时，充分利用移动终端、新型传播平台积极推动智慧城市建设，重点打造信息资源汇聚平台、“掌心长兴”注重政务民生APP，推动具有长兴特色的智慧城市建设。

内容永远是新闻媒体的根本，是“硬通货”和核心竞争力。长兴传媒集团坚持“内容为王”，以内容优势赢得发展优势。注重新闻本土化，每年推出切合全县中心工作的重大主题报道近40个，小型报道栏目60多个。民生栏目《小彤热线》是浙江省新闻名专栏，充分发挥“6111890热线”“市民督导团”两大载体的作用。创新策划《温暖》栏目，累计播出500多期，感动和带动社会各界人士1000余人，参与帮扶低保户、低保边缘户、残疾家庭、大病家庭等困难群众。2017年，在爱心企业的支持下，筹集到200多万元爱心款，成立了“温暖公益基金”，使传媒集团成为一个有温度的媒体。传媒集团每年举办各类活动300多场，其中广播部一年就要完成各类活动100场左右。

同上级媒体和知名互联网平台的合作不断深化，专题活动逐渐向定制化、全网化、高端化、系列化发展。积极拓展专题制作业务，年均完成近100部，实现创收400万元。广播部策划制作的微广播剧和掌心音频，常年制作系列音频产品，而且开始逐步走向市场，定制化生产。

移动端产品日益多样，推出了掌心视频、掌心音频，目前，每月短视频生产量突破50条，最高的阅读量在自己的平台上突破6万，“台风‘山竹到长”的直播达到50万传播量。掌心音频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历史的回望》第一集《狄家斗的故事》，传播量达到60多万。长兴传媒推出微直播栏目，主打各类突发、服务、新闻类直播。“河长带你去治水”总观看人数超过11万；端午直播观看人数突破5万；“山竹”突袭的直播，从早间10∶00广播率先直播，紧跟着掌心长兴微信微博滚动直播，然后午间12：15电视直播，一直持续到中午13：30，影响力巨大，第一时间传递了长兴四个乡镇遭受灾情的信息。类似这样移动首发的直播，如《直击太湖超高水位》《直击暴风雪》《强降雨来袭》等，在长兴传媒集团已成常态。

积极拓展H5制作业务。2015年推出《浙江知性女县长隔空喊话河南任性女教师》短视频，阅读量最终突破1000万。2016年策划的《顺手牵羊》小游戏，传播量达到10万+。2017年制作的H5作品《秸秆漫游记》，荣获浙江省新媒体作品二等奖，制作的H5作品《寻水的鱼》，以互动形式推广治水理念，访问量达到50万。2018年制作的《紫笋茶的前世今生》，传播量也达到10万+。

2017年9月以来，由县委宣传部等主导，长兴传媒集团推出了大型融媒体舆论监督节目《直击问政》，每个季度一期，直面社会热点问题，节目收视率屡创新高，推动解决了大量社会问题。策划制作的微电影《亲水谣》、纪录片《工业的力量》《了不起的企业家》《摆脱贫困》《我们村干部》《老兵无悔》等好评如潮。

2014年开始，每年开展融媒体直播12场，成为收视率增长的最大利器。《铁军红流》《高考揭榜夜》《一起跑太马》《破风环太湖》《铁三铁三》《开学第一课》《清明图》《端午来了》等，都屡创传播量新高。

媒体要融合，技术是支撑。2009年，长兴传媒投入5000万元进行新大楼设备技术改造。2017年至今，又投入6000多万元，对电视高清转播车、高清摄像编辑设备及“中央厨房”等进行了全方位建设和改造，完成高清化改造和调频频段数字音频广播等项目建设。运用4G传输、流媒体传输、移动直播、无人机采集、VR全景拍摄等技术，实现内容从可读到可视、从静态到动态、从一维到多维的多媒体化展示和表现。2018年，开发新的传播平台和移动终端，重点打造第三代“掌心长兴”APP，主打“新闻+服务+互动+直播+游戏”等功能集合体的牌子。找准“新闻+服务”的模式，尝试搭建长兴本地最优质的“政务+民生”服务平台，力争打造长兴政务、民生、公共资源、自然人等公共服务平台。

2017年10月，长兴传媒集团成为首家成功入驻人民日报“全国党媒公共平台”的县级媒体。

长兴有个少年作家学校

一个人，一辈子，一件事。每个人用自己的一生能够专心做好一件事，做成一件事，这就是一项无尽的“功德”，也是一项无上的事业。田家村就是这样一位基層作家和文学工作者。

他现在是湖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长兴县作家协会主席、长兴文联秘书长，同时又兼任长兴少年作家学校的荣誉校长和首席主讲。

稍稍了解一下长兴少年作家学校的成就，就会惊叹不已：

长兴作家协会成立于1999年，2000年成立了长兴少年作家协会，同年创办了长兴少年作家学校，学校迄今已连续举办了19年；

2003年，浙江文学院在长兴少年作家学校建立全省第一个“省文学院少年作家培育基地”；

长兴少年作家学校先后培养了10名“浙江省少年文学之星奖” 获得者，长兴是全省获得此奖最多的一个县；

少年作家学校培养的一名初二学生的中篇小说被《中篇小说选刊》转载，成为全国首位在该刊发表作品的在校学生，2017年，该生成为湖州市最年轻的省作协会员和省作协“新荷计划”人才；

近20年来，少年作家学校已义务培训农民工子弟和少年作协会员逾万人次；

少年作学校还配合文联、作协、图书馆，坚持每年举办15场“以文学的力量”公益巡回文学讲座，走进乡镇学校普及文学，推动阅读，让更多的孩子成为文学爱好者；

长兴先后有4位省市高考状元就是从这所学校起航的，其中签约培养的少年作家张振宇在2016年高考中以749分获省理科状元；

长兴少年作家学校多次被团中央学校部、省作协授予少年作家培养先进单位、团体优胜奖。田家村先后10多次被省作协、省教育学会授予“浙江省少年文学之星园丁奖”。

……

2000年起，长兴教育局、文联、作协坚持每年举办约有7万人参加的师生文学大赛，迄今已举办19届，共有140余万人次参加。

2005年，长兴县委宣传部、教育局、文联等五部门联合出台了《长兴少年作家培育工作的实施方案》，将少年作家培养工作列入相关学校争创文明单位和年度工作的考核目标之一。

2011年，长兴县委将少年作家工作列为“未成年人思想教育创新工作案例”并给予表彰。

长兴少年作协现有理事学校32所，会员2000名。长兴作协与企业家戴顺华签订了设立“长兴·恒力少年作家文学奖”的协议，每年由其出资奖励优秀的文学少年。长兴作协还就师生文学大赛与长兴文旅集团签订了终身冠名权协议，由长兴文旅长期赞助大赛的举办。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2011年在考察过长兴少年作家学校后表示：“长兴作协利用少年作家这一载体，对孩子们进行最直接、最有效的文学教育，培养了新一代文学阅读者与追随者，你们做了一件很多作协想做，但一直没能做成的事，你们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在这一大串光彩照人的成绩单后面，除了归功于这片肥沃的文学土壤，归功于长兴县委宣传部、文联、教育局等部门和单位的支持，其中更有田家村近20年坚持不懈的付出、奉献和牺牲。

田家村中学毕业后，同时通过了县财税局的招干考试和征兵体检。为了文学梦，最终他选择了参军。在部队里，他因为写得一手好文章，被任命为文书，并被借调至师政治部报道组专门从事新闻报道工作。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跑连队，写新闻，向南京军区的《人民前线》报和《解放军报》投稿。

三年后，田家村退伍回到了家乡长兴县。因为那时他已经在《解放军报》《南湖》等多家报刊发表过很多小说、诗歌和新闻，在整个湖州文坛也是小有名气，所以，县人武部、广播站、乡镇企业局等几个单位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就在这时，县文化局了解到了家村的情况，考虑到当时文化馆正缺一名创作干部，于是马上向县劳动人事局打报告要他。不知为何，劳动人事局却坚决不同意放他去文化馆，还将他的人事档案直接送到了乡镇企业局。

无奈之下，家村只好连夜将自己在部队发表的小说、诗歌、新闻报道原件剪贴到一个大本子上，然后用毛笔在封面上自题“田家村作品集”几个大字。次日一早，他就捧着这部作品集直接闯进了长兴县委书记丁文荣的办公室。

在县前街那幢老县委大楼三楼东边的一间办公室内，丁书记在听完他的简单陈述之后问道：“小伙子，你说说，为什么想去文化馆工作？”

家村回答：“文化馆需要一名创作人员，他们要我，我本人也认为自己的特长比较适合这份工作。”

丁书记又问：“说说看，你有什么特长？”

家村把自己的作品集轻轻地往他办公桌上一放，说：“丁书记，我的特长全在这里。”

丁书记把作品集翻了几页，然后抬起头对他说：“这样吧，这本集子留在这里，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会告诉你的。”然后，他便站起来，一直把家村送到了楼梯口。

第三天下午，家村就接到了文化局办公室主任姚金山的电话，让他去局里报到。

2013年春天，家村专程去看望已退休多年的丁文荣。丁书记告诉他，那次你来办公室找我，当晚我就把你的作品集带回家看了一遍，心里有了底。第二天上午，我就把勞动人事局、文化局、乡镇企业局的三位局长都叫到了办公室，问：“文化局需要，小田也有这个特长，如果让他到文化馆去工作，你们有没有意见？”三位局长当即都表示“没意见”。没意见就好办。

浙江省作协党组书记臧军对长兴少年作家工作多次调研后肯定道：“青少年文学阅读习惯的培养，事关我国文学的发展战略，长兴少年作家培养坚持了十多年，搞得很出色，在长兴营造了浓厚的文学氛围，为全省提供了很好的示范经验，在全国都具有一定的标杆意义。”

环保卫士楼伯余

2018年3月9日，一位老人的去世在长兴县成了一大新闻，几乎刷爆了长兴人的朋友圈。他就是长兴县“文明创建第一人”楼伯余，去世时享年86岁。

说起楼老伯，大多数长兴人都不陌生，他为长兴的文明城市创建做出了突出贡献。

楼伯余，生于1933年6月，中共党员，原长兴邮电局工作人员。自退休后，他一直热心于社会公益事业和城市文明创建，用坏3辆自行车、3辆电瓶车，行程8万多公里，拍摄监督类照片多达3万余张，提出问题7000多个，仅记录情况的笔记就有30多本。楼伯余替百姓排忧解难上千个问题，被各级各类媒体誉为“文明创建第一志愿者”，被老百姓尊称为“楼老伯”，连续被授予“长兴榜样”、湖州市道德模范、“浙江骄傲”、“中国好人”、全国学雷锋志愿服务“四个100”最美志愿者等荣誉称号。

那是2002年初，已从长兴县邮电局退休多年的楼伯余迷上了拍照，他每天背着相机到处拍风景，回家再和老伴一起慢慢地整理和欣赏。这时，一件小事改变了他的生活。那天，他在马路上偶然看到一个窨井盖丢了，为了给大家提个醒，他拍了张照片，投给了当地的报纸。没想到，报纸还真的给登了出来，不到三五天，窨井盖就被重新安好了。楼伯余心想，做这种事蛮好啊，是为老百姓服务，以后，自己就做这些事了。

从那时起，不管楼伯余去县里哪个部门，门卫都认识，都不会拦他。以前，县文明办还和文联一道在县前街的老县委楼办公。田家村说，每天早上上班，只要一听见“笃笃笃”拐棍敲击地板的声音，他就知道准是楼老伯又来反映问题了。

十几年来，楼伯余专挑城市各种毛病。他说只要自己还能走得动一天，就要为长兴县再多挑一个“刺”。

六月的一天早晨，长兴明门港河长孙伟峰接到了一个电话：“五月份我3次来到明门港，发现河道情况都不好，河水里有黑油出现，这都六月了，到底是什么问题？”孙伟峰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一口气地报出了具体的日期和情况，“3号、20号和31号一共去了三次，我都有详细记录，孙河长，这问题你看到底怎么解决？”

对方并没有报上姓名，但这直率脾气和大嗓门，让孙伟峰一下子反应过来：“是楼伯余！”

孙伟峰担任河长的明门港，由于附近污水管网设施相对落后，下雨天气雨水管网经常会出现满溢情况，为此，楼伯余没少给他打过电话。从2008年开始，楼伯余就盯上了县里各处28条“问题河道”。他经常带着照片，为了一些琐碎的小事出现在政府部门，一坐就是半天，不给个交代不罢休。

楼伯余拍照的都是与寻常老百姓息息相关的小事：小区里垃圾箱倒地，路面上窨井盖被偷，化工厂附近的河里发黑……

除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楼伯余还“端掉”过当地一家偷排漏排的化工厂。那是2007年夏天，楼伯余骑车转悠到小浦镇蝴蝶村一条小河旁，发现附近稻田里水稻枯黄，河道里面漂着死鱼。村民们向他反映，附近有家化工厂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味道难闻不说，还有不少村民生了病，大家都觉得跟这家化工厂脱不了干系。这是一家生产农药的化工企业，当时还是长兴县的纳税大户。

整整一个星期，楼老伯每天都沿着这条小河来回转，详细记录下了河面、河岸和稻田里的情况。

过了五个月，楼老伯在县城中心的长兴港看到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河水发臭，许多死鱼浮在水面，他马上联想到几个月前小浦镇蝴蝶村的画面。长兴港位于蝴蝶村下游，河水最终流入太湖，这要是把太湖的水都给污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楼老伯赶紧把此前拍的照片，加上长兴港的几十张照片，附带3页纸的情况说明，直接寄给了当时的县委书记。

很快，环保部门调查核实了楼老伯的举报，这家化工厂被责令整改关闭，小河也得到了治理。

楼老伯每个月2000多元退休金，都花在这上面了。他的尼康数码相机是分两年凑起来买的：第一年买机身，第二年才买的镜头。这些年里，他前后用坏了3辆自行车、3辆电瓶车，花费胶卷7000多个，冲印出来照片3万多张。为了省下钱，楼伯余退休后硬是把吸了半辈子的烟生生地戒掉了。

这些年，楼老伯担任生态环境和文明创建义务监督员，触碰了不少人的利益。有的人或单位为了阻止他向主管部门反映或曝光问题，想通过给他“好处费”私了，有的还把商场购物券、现金或礼品直接送到了他家中。每次面对利诱，楼老伯总是严词拒绝。他说：“我多管闲事当侦探监督举报，唯一的目的是希望长兴变得更好，环境更优美，绝对不会为了个人私利就放弃自己的理想。”

有的人见利诱不成，就想用威胁恐吓的办法妄图使楼伯余却步。高家墩有一家豆腐加工厂，将污水排入长兴港，经楼老伯曝光后被查封。厂主打电话威胁楼老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把他这副老骨头扔到河里去喂鱼。对这些威胁，楼老伯总是一笑置之：“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我就是要当侦探，谁跟长兴的水过不去，我就要跟他过不去。”

2018年，当他闭上双眼安详离开的时候，许多人前往殡仪馆为他送行，包括那些曾经被他挑过刺的人，各单位和个人赠送的花圈摆满了殡仪馆。众多媒体以《今天，这位可敬的湖州老人走了》来报道他去世的消息，字里行间充满了悲痛、惋惜与不舍。

志愿服务从盆景到风景到风尚

在长兴县采访期间，我经常看到一句标语：“有时间，当志愿者去；有困难，找志愿者。”长期以来，志愿服务在长兴县可谓是风成化俗，深入人心。

矢志不渝揚人间真善美的楼祖安就是一个典型的志愿者。在他身上集中体现了长兴人的精神品格。

楼祖安，1954年出生，现已退休，原来是长兴莱迪油脂有限公司市场部经理。2000年之前企业是国营的，生产油脂。2000年企业改制以后，楼祖安下岗，3万元就买断了工龄。

回想过去，1969年，楼祖安以四年级的学业水平考进了初中，后来在糕点厂当团支书、供销科长，又通过夜校补习了高中课程，于浙江职业进修学校中专部毕业。1993年入党。通过人才流动到麦芽厂——长兴啤酒分厂当供销科长、厂长，后来麦芽厂被粮食局接管，他又调到了油脂厂，以工代干担任职务。他做事稳妥，供销业务中未出过一分钱的差错。他从不贪小，廉洁奉公，不该自己拿的一分钱也不拿。他在油脂厂每月收入3000多元，通过竞争上岗担任市场部经理，保障产品的原料供销不出差错。

下岗后，楼祖安就在马路边开了一家经营烟酒的小店，一边开店一边做社会公益。搞个体小本经营，挣点小钱，吃穿用都够。

开始的时候，楼祖安在自家小店门口发现经常有一些环卫工人索水喝。后来，他就发明了一个免费茶摊。这个茶摊从2003年起办，已经摆了十几年。环卫工人夏天扫地很累，带水又不方便，没有水喝，他们就可以来这个免费茶摊歇歇，喝喝凉茶。看到这一幕，楼祖安感到很欣慰。

楼祖安是党员，平时参与社区的文明共建，常有老百姓投诉侵权案件。他就和消费者保护协会沟通，参与维权，又被消协聘为义工。后来，他想把维权推到前沿，又主动成立了一个工作室。现在他的维权工作室已发展到四个人，其中两人是50多岁的个体户。楼祖安还担任着社区党委委员、第一支部书记、调解委员会主任，所有这些职务都是无偿的、义务的。

楼祖安公信力高，老百姓信任。多年来，他帮助4000多户8000多人解决了困难和问题。

《长兴时报》2011年有一个“爱心涌动”栏目，请楼祖安牵头，组织起一批爱心人士做好事善事，成立了“长兴爱心大使团”，成功挽救了三条人命。后来报社不管了，但是楼祖安发现社会上有许多爱心人士愿意帮人，就又重新組织了“阳光爱心大使团”，现在已从20多人发展到了200多人，197人加入了微信群。2017年在民政部门注册，成立阳光爱心志愿服务中心。先后救了6条人命，为100多名贫困生提供了资助，参加各种公益服务30多万小时。成功举办了30多次“南爱北传”活动，与西藏、甘肃、四川、青海等贫困地区的教育局沟通，募集衣服给他们送过去，已捐赠衣服1万多件。

在行善过程中，楼祖安发现，爱是可以传递的。他们头一次找到中德快运公司快递衣物，只要求他们给予价格优惠。但是快运公司的年轻人很有爱心，了解到楼祖安他们的目的后，当即表示，愿意免费提供快运服务，至今已经免费了三年。爱心团队还派人过去，把衣物直接送到学生手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加入这个公益活动，这让楼祖安感到自己做的这项事业很有意义。

楼祖安说，他的初衷就是做善事。他从小家穷，读书都是免费的，受过党和政府的哺育，他认为自己应当感恩社会，自身才有价值，他个人有一个奋斗目标，就是为社会尽一份力。很多人不理解，有的人还嘲笑他。楼祖安都一笑了之。他说，人生短暂，一个人要有自己的价值观，帮助他人，给人带去希望和温暖，他认为这是一种享受。他现在每个月退休工资有4000多元，小店还开着，有盈利，还可以多做公益事业。他的收入并不多，但是已经捐出去了十七八万元。

2016年在杭州G20大会期间，他做文明劝导工作，参与全县文明创建工作，在火车站为农民工送温暖，大雪天组织扫雪团……楼祖安还担任长兴传媒集团组织的市民督导团副团长，对长兴的不文明现象、职能部门的工作作风、卫生、安全等进行监督，一旦发现问题，就通过媒体曝光。近年来已提出整改意见800多条，起到行风监督的作用。

现在，楼祖安一年光电话费就要花掉3000多元，他经常要打电话反映问题，和老百姓沟通，帮助维护政府的形象和政府的公信力。帮助政府维稳，因此他得到了政府的认可，为老百姓维权，老百姓也很满意。

诚善勤慎成就全国文明家庭

2016年12月12日，第一届全国文明家庭表彰大会在北京召开，全国共有300户家庭入选。浙江省有10户入选。长兴县也是湖州市唯一当选的家庭是董小白一家。董小白长子董平作为浙江省入选代表之一上台领了奖。而在此之前，董小白一家已被浙江省文明办和省妇联联合组织选树为浙江“最美家庭”。

董小白与彭美珠夫妇是退休教师。他们一家四世同堂，现有13口人，其中第一、二代8人中有4名共产党员。长子董平是一名警察，在民事调解中工作耐心细致，曾获“2013年长兴县首届最美警察”称号；次子董成夫妇也都是中学教师，董成就是前文中写到的长兴实验中学校长；女儿董斌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当会计。每到周末，只要有时间，这个大家庭就会聚在一起，妈妈掌勺烧一桌好菜，兄妹三个则和爸爸聊聊工作，拉拉家常。

董小白是中学高级教师，多次被评为市县优秀党员，1989年获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称号。退休后，他志愿担任社区业委会委员兼秘书长，经常组织家庭成员参加社区的政策宣传、平安巡逻、文明劝导等活动。董小白给全家确定的家训是“诚善勤慎”四字。在他的影响下，全家人都拥有热情善良的处世作风、豁达开朗的为人心态、不事张扬的恬淡性格、求同存异的兴趣爱好，营造了一个温馨和美的“家庭”港湾，成为长兴县文明家庭、最美家庭的典范。

在画溪街道曹家桥村董家老宅，门上挂着题名“省一居”的匾。这是董小白2010年对旧宅进行改造后起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小白，‘省字如果省去一横，就是‘小白两个字竖写在一起；第二个意思，‘省是反省的意思；第三个含义是省，就是节省。实际上，这块匾就是提醒我们做人做事的一些原则。”他这样解释道。

董小白19岁开始当老师，曾在长兴多所学校任教，退休后还被几所学校返聘。他的成长经历相当丰富。已经77岁的他，抽空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下来，写了一部20万字的自传。这部自传对于董小白的小家庭而言，能够让子女了解他的生活轨迹，也能让他们看到这个国家的变革。在他的这本自传里，还收录了教案和教学经验。他自编的关于平面几何证明题的顺口溜，至今学校里还在沿用。

“省一居”有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屋子，里面有个一人高的柜子，满满当当摆放了十多只大大的铁盒子，每个盒子上分别标着“证”“影”“资”等字样。柜子一侧贴着一张纸，上书“家庭档案”四字。

这份董小白自制的家庭档案，记录了一家人50年来生活、工作、成长的点点滴滴，让后世子孙能追寻记忆，了解家风，感受生活的来之不易，以及父母对他们的爱。

董小白给档案制作了一个总的登记表，把所有的资料分门别类，编成字号。就像书本目录一样，一个个编号，查阅的时候，就非常方便。比如，第一个字号是个“证”字，分为两类，一类是资格证书，一类是奖章荣誉。这本家庭档案收入了通讯录、教案、收藏的书画、自传，甚至是人情往来的信息。董小白说，一册档案，一段历史，从这些档案里，能细细盘点出生活所发生的变化，也能看到一个人的成长。这份家庭档案还可以用来薪火相传地教育自己的子孙后代。在他看来，一个人一生的教育途径有三条：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其中家庭教育是时间最长、影响最深、作用最大的一种途径，影响一个人从出生到少年到中年甚至老年，所以，好的家庭教育可以培养出有德有才的人才，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董小白说：“我们家是小知识分子家庭，对几个孩子从小的教育就遵循一条线：学习要扎实，工作要踏实，做人要诚实。要善良、孝顺、有爱心，诚实和诚信，这是根本；工作勤劳是生存的根本；谦虚、不骄傲、谨慎是安身立命之本。”

这些教诲后来便凝练成了董家的四字家训：诚善勤慎。董小白希望这些家训能一直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