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不再普通

吴京垣

普通是指和众多人行为一致，普通是沧海一粟落在真正的茫茫苍生之中。但更多时候，普通指的是之前自己行为的常态。

——题 记

考试在紧张地进行着。

笔在考卷上停停写写，包含着信息的字符次第呈现。笔是普通的笔，人是普通的人——和周围那些在作答的所有同学一样。

试卷已经大体答完，我开始思考前面与我斗争了很久的一道难题，然而，题目却像一个圈套，越想陷得越深，套得越紧。我急得抓耳挠腮，却仍不得其解。

尖锐的铃声凌厉地响起。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广播放着提示的声音，但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意味着秋后处决，死得晚一点而已。

山重水复疑无路时，似乎有村庄的旗帜在飘摇——邻桌的考卷垂下一角，考生笔起笔落，让它不规则地颤抖着。重要的是，我在一瞥里发现，那道题目就在这一角里，他答得只有寥寥几笔，但这答案似乎很符合烧脑题目的常规套路。

几乎同时，我触电似的挪开了眼睛，我在干什么？

看？不看？

刚才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想要知道正确的答案，我得……

只需要把头枕在胳膊上，做休息状，眼光注视着那考卷一角，不会有任何人生疑，真的很简单。

但是……这时心里所有反对的声音只是这朦胧的两个字。

几乎没有多少犹豫，那村庄一角的旌旗已然在目，我长时间地望着，直到试卷退回桌上，被那名考生沙沙翻转，才麻木地回过神来。我都干了什么？来自别人脑子里的答案已然烙印在心中。

再看卷子，那一片空白对我轻轻微笑着，似乎在招手、在呼唤。笔将落下，我却看到了它比方才更狰狞的面目。

写？不写？

面目狰狞的魔鬼，用金银珠宝诱惑着我，显得不真实。它又用妖媚的声音呼喊着我，它张开双臂，等待我走入。

它是魔鬼，我对自己说，它会害了你！我对自己说，不要陷入泥潭了！我的心在咆哮。

魔鬼粗糙的面目渐渐柔软和光滑起来，它幻化成人形，明艳的少女出现在我眼前。

少女轻声呼唤着：写吧，写吧！

魔鬼凶恶地咆哮着：快写，快写！

铃声再响！我还有机会，在后排同学向前收卷的时间，我可以轻易地将简短的答案写上。

然而我的笔一直未动，直到桌上的考卷被匆匆拿走，我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片空白——魔鬼已经被我关在所罗门的瓶子里，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笔仍是普通的笔，人不再是普通的人。

（指导老师：陈晓燕）

点评

小作者记叙了一次考试中自己偷看他人答案但最终放弃的经过，心理刻画生动细致，把那种想看而不能看的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结尾处与前文照应，表明小作者经历此次选择之后情感和思想得到了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