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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人类理性的“正当性”

2019-05-09杨津金

青年文学家 2019年11期
关键词:正当性理性

摘  要:本论文运用心理分析理论来剖析弋舟的短篇小说《巴别尔没有离开天通苑》,以期从不为一般读者熟知的层次上解析文本的主题,论证小说中现代大都市人的普遍心理诟病及其解决方案。

关键词:心理分析理论;意识三分法;理性

作者简介:杨津金(1998-),女,汉族,湖南邵阳人。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1-0-01

弗洛伊德提出了意识三分法:即人类的心理活动过程包括力比多id(性欲的储藏库,信奉的是“愉悦原则”),自我ego(理智的化身,信奉的是“现实原则”),超自我superego(良知的化身,遵循的是“道德原则”)三个区。主人公“我”在归猫事件中经历的三个心理阶段对应了弗洛依德的意识三分法。在艾略特解决西方人精神危机的方案[1]的基础上,弋舟提出了在现实和理性指导的自我的基础上,用超我来严格控制本我,以超我援助本我,回归人类理性的“正当性”。

一、现代大都市人Id(原欲)的压抑和泛滥

主人公“我”即使在北京天通苑拥有一套房,但还是由于大都市中巨大的生存压力而不敢生孩子,甚至在“我”看来“生育一个儿子意味着灾难性重负”。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认为,我们的兴趣全部集中于被压抑的东西上面。妻子小邵在爱的本能的指导下偷回一只猫(巴别尔)当儿子。“我”一开始反对小邵荒唐的做法,但在“我”的心里,也有着id的压抑与隐藏的欲望——给小邵正常的爱以及弥补自己内心领受了老天过分优待的心虚。于是“我”和小邵带着各自的欲望逃离天通苑去追寻那种原始的兴奋。

在这座挤满了人的大城市里有太多空虚的心和填不满的欲望,很多人像“我”一样在这感激与恐惧交织的日子里活得像个贼;很多人像“我”一样不敢生孩子所以只能去养猫;很多人干着与自己专业不符的工作,却幻想着有一天能实现梦想;很多人在微信群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刷手机刷出了腱鞘炎。在这里,人际关系异化,两性关系失衡。

二、Ego(自我)对Id的指导

弗洛伊德认为,被压抑的东西是本我的一部分,它只是由于压抑而与自我截然分开;它能够通过本我与自我沟通。Id的压抑和泛滥是现代大都市人精神构建崩塌的结果,小说主人公“我”和小邵成了大都市人心理诟病的统一体象征。弋舟通过主人公“我”对人类理性的“正当性”的思考与实践,提出了解决现代大都市人心理诟病的方案,现实理性的方案和回归真正生活的方案,这两种方案对应心理意识领域的ego和superego。

“‘自我代表可以稱作理性和常识的东西,它们与含有情感的本我形成对比。”在“我”的眼中人类理性的“正当性”专断地抑制我们本能的好恶,让我们无视非“正当性”所能带来的那种原始的兴奋。在“我”出逃之后,我感受到了发泄原欲的快感和刺激,仿佛是一场与人类理性的“正当性”叛逆的对决。但是现实与理智的ego让“我”和小邵清醒过来,面对巴别尔那坐在轮椅上的女主人在失去巴别尔以后割腕自杀以及男主人也每天以泪洗面的事实,“我们”感到极为痛苦。而理智让“我”明白“所谓的坚强,是承受痛苦而不是增加别人的痛苦”。

三、Superego(超我)对id的规范

“自我为了它自己和它的目的依靠升华一部分力比多,在它对紧张作控制的工作中援助了本我。”“我”在作出归还巴别尔的决定后,小邵和“我”之间不再有隔阂,反而“我”的心里被某种奔涌的东西填满,我们之间更相爱了。在现实和理性指导的自我的基础上,那些沉重的、自我囚禁的命运感开始松动,“我”从不愿回归人类理性的“正当性”开始渴望回归人类理性的“正当性”。在自我的升华上出现了超我,“我”像没有方向的“五月花”号[2],即便如此也要去靠岸,“我”和小邵要离开天通苑去往另一处应许之地——“我”将开一家汽车修理店,给小邵开家烘焙店,生一个真正的儿子,“我们能够也应该活在自己可以简单理解的秩序里。”超我援助了本我,是对本我更严格的控制,回归人类理性的“正当性”的真正生活援助了“我”的原欲的实现。在这样的超我之中,包含着“我”对以前那种因循守旧没有作为的“生存”的挥手道别,也包含着对简单朴实的真正“生活”的张臂迎接。

回归人类理性的“正当性”于“我”而言,是回到人生的正轨——放下对命运未知性的恐惧,在感激生活的同时光明正大地靠自己的努力赢得自己想要的;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实现自己的梦想;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儿子。对生活在大都市的大多数人而言,是回到人性的自然状态——反省当下的生活、保持生理与心理的健康。

“文学要以描写和表现人性作为基础和归宿。[3]”弋舟的小说,讲述贴近社会现实的故事,在内化先锋意识[4]的同时,追求现实主义的回归。许多人物、情节和内容,向读者展示了人类生活非阳光的一面,却正印证着人类心灵的弹性。“我”和小邵是现代都市病的代表,代表了那些在大都市中奋力生存却感受不到真正的生活,在城市发展的泥淖中苦苦挣扎却越陷越深的人们。他们好像在打拼,却与自己渴望的生活和梦想越来越远,各种各样的压力造就了越来越多的矛盾,人和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或许,他们也需要一场暂停亦或是一场振奋人心的逃亡。

注释:

[1]艾略特在诗歌《荒原》中提出了解决西方人精神危机的方案,即利用代表现实的ego和代表精神和道德约束的superego来约束性冲动,提升精神境界。

[2]或是小说主人公心理上的隐喻,主人公将自己的出逃看作是去探险寻宝的“五月花”号。

[3]兰州大学文学院权绘锦副教授谈文学中人性的理解度。

[4]文学批评家王春林先生评价弋舟的作品是“不动声色的现代主义”,将先锋精神内化于不动声色的现实主义表达中。

参考文献:

[1]弋舟:巴别尔没有离开天通苑[J].收获,2018,(1):62-73。

[2]弗洛伊德:《弗洛伊德文集9——自我与本我》,北京:九州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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