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化大胜机械化：鲁南战役

赵海军

鲁南战役爆发前的局势

位于山东省临沂市文峰山山麓的鲁南革命烈士陵园景区内设有鲁南革命历史纪念馆。文峰山地处苏鲁交界，东靠临沂，西临枣庄，是国家AAA级旅游景区，同时是重要的革命战争纪念地，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重要的根据地和主战场

1946年7～12月，在全国各个战场上，我军共歼灭国民党军39个旅，38万余人，约占其进攻解放区总兵力200个旅的五分之一。蒋军虽然侵占了解放区的一些城市，但就全局来说，由于其战线太广与兵力不足之间的矛盾愈益突出，因而全面进攻能力日益减弱。与此相反，我军经过解放战争开始以来的5个月作战，愈战愈勇，解放区的土地改革工作普遍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也有了发展。在个别地区，我军已开始从被动转向主动。这时，党中央在分析整个局势后指出：“必须明白，敌人还有力量，我们自己也还有弱点，斗争的性质依然是长期的、残酷的，但是我们一定能够胜利。”

进攻华东解放区的敌军，虽遭我军重大打击，但为实现其既定的战略计划，仍在继续从各方面抽调兵力，准备组织新的进攻。至1946年12月上旬，敌军已调集至华东战场达25个师、68个旅。12月中旬，敌军即以25个旅和1个快速纵队由东台、淮阴、峄县等地区分四路大举进攻，企图进占苏北及鲁南地区，迫使位于陇海路以南的我军北撤。

12月15～19日，我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会师后发动宿北战役。我军除以一部兵力分别钳制、阻击由东台、淮阴、峄县进攻的敌军之外，集中主力歼灭了由宿迁东进之敌整编第69师全部，并给敌整编第11师以严重打击，迫使该路之敌退缩至宿迁、曹家集地区。其他三路，进占盐城之敌尚在继续北犯阜宁；进占涟水之敌至陈师庵、宋集一线后，即沿六塘河南岸暂取防御姿态；进犯鲁南之敌，到达临沂西南30余公里之向城、卞庄、长城一线后，即就地转入防守，并有待机进犯之势。

在这期间，我军在寻机歼敌的同时，利用战斗间隙，为打更大的歼灭战作了各种准备：召开干部会议，根据毛主席7、8、9三个月的作战总结，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并在部队中传达，从而加强了全军指战员的必胜信念和必须通过长期、残酷的斗争才能取得最后胜利的认识，加深了全军指战员对“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这一作战方针的理解，明确了今后的斗争任务。

通过动员、教育等活动，号召全体指战员，发扬光荣传统，坚决服从命令，密切协同动作，遵守俘虏政策，爱护缴获物资，打更大的胜仗，为人民立功。在思想工作取得成效的基础上，整顿了组织，补充了兵员。地方各级支前机构也统一安排战勤工作，各地方武装及广大民兵积极侦察敌情，严密监视敌人，封锁消息。这一切，都为我军尔后集中兵力，机动歼灭敌人，创造了更有利的条件。

鲁南革命历史纪念馆馆名由前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迟浩田上将亲自题写，馆内采用文字、图片、雕塑、声像、战争沙盘等形式展现了老一辈革命家和鲁南人民各个历史时期的革命斗争史

鲁南革命历史纪念馆内设有我军鲁南领导人塑像，右四为曾经担任新四军政委的刘少奇，右三为山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

鲁南地区是我军的老根据地，广大人民群众经过抗日战争的艰苦锻炼，具有严密的组织和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地方武装及民兵组织也较坚强。枣庄、卞庄、苍山线以北为山区，道路狭隘，不利于大兵团机动，该线以南为平原，交通较便利，但地势较低洼，每逢下雨，道路泥泞，不利于敌军坦克车辆通行，但利于我军步兵机动。

当宿北战役即将结束时，中央军委即电告山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华中野战军司令员粟裕等首长：“下步作战，应集中主力歼灭鲁南之敌，并相机收复枣、峄、台，使鲁南获得巩固，然后无顾虑地向南发展。但你们如觉得西进迫进津浦路有利，也可以，唯宿北战役后，必须稍作休整。”

陈毅、粟裕等首长依据这一指示及当面敌情，对下一步作战方向反复进行研究，提出如下三个方案：一是求歼整编第74师于沭阳以南地区。如行此案，我军可就近转用兵力，但敌整编第28师、第7军等部已沿六塘河设防，不易割裂。二是乘敌后方空虚，出击淮北。这一行动可调动苏北、鲁南之敌进行回援，于运动中歼灭敌军，但深入敌后，须有准备时间。三是回师鲁南，歼临沂西南之敌。执行这一方案，必须长途转移，但老区群众基础好，可以隐蔽我军意图，并且该路敌军中，整编第33军系西北军，整编第51师为东北军，都一向注重保存實力，若遭我军攻击必将退守。而整编第26师是蒋介石的嫡系，又有第1快速纵队（1946年9月，国民党军第一快速纵队在徐州成立，编有步兵整编第80旅、战车第1团第1营、炮兵第4团和第5团各一部、汽车团、通讯营和工兵营，总兵力1万余人。其中，战车第1团第1营是原中国驻印远征军的战车第1营，曾与日军浴血拼杀。装备美制105mm榴弹炮的第4、第5团，连同战车第1团都是蒋介石最欣赏的部队，因此第一快速纵队可谓“精英荟革”，堪称国民党军火力最强大的机械化劲旅和王牌部队）加强，为该路敌之主力，较他部位置突出，与其左右邻空隙较大，有利于我军分割歼灭。

据此，陈毅、粟裕等首长认为以北上求歼鲁南之敌较为有利，而且歼灭该敌后，既可解除我山东解放区首府临沂所受威胁，又可使我军主力无顾虑地向南作战。中央军委批准了第三方案，并指示：“鲁南战役关系全局，此战胜利，即使苏北各城全失去，亦有办法收复，必须集中兵力，并以先打第26师为宜。”

遵此，华东我军遂以第1纵队、第1、8师兼程北上，会同已由鲁中南下之第4、9师及原在鲁南方向作战的部队，共27个团的兵力，首先歼灭第26师及第1快速纵队，尔后再扩张战果。以第2、9纵队，第6、7师及第13旅等共24个团的兵力，在沭阳东西地区进行防御，阻滞南线敌人北进，并相机歼敌一部。

从1946年12月23日起，我军参战各部队分路向鲁南地区隐蔽开进，各部在行军中利用间隙进行各种临战准备，特别是着重进行了打敌机械化部队的动员，具体研究了打坦克的方法。

此时，敌第51师主力进至枣庄、齐村，一部占领郭里集。敌第26师及第1快速纵队位于傅山口至卞庄一线，其师部位于马家庄。其中，第26师169旅位于卞庄、安家庄等地区，一部控制石龙山、歇脚山等要点；第26师44旅位于太子堂、傅山口地区，一部控制平山，青山、凤凰山等要点。以上各敌均就地构筑防守阵地，并以坦克进行往返巡逻。

鲁南革命烈士陵园大门。该陵园内安葬着苏北、鲁南、淮海等历次战役中牺牲的3791位烈士遗骨

2016年8月，国务院批准鲁南革命烈士陵园为国家级革命烈士纪念设施

鲁南革命烈士陵园内的“鲁南大捷”浮雕

鲁南战役爆发之前，山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高级将领的合影，前排中为陈毅，陈毅右边为粟裕

敌防区东西长达25km，部署分散，未形成集团固守阵地，北面虽控制沿山各要点作为外围警戒阵地，南面则缺少有力掩护。

敌第33军77师位于四户镇、小良壁、幼鹿山地区，59师位于岔河镇、官湖地区。此外，兰陵、洪山一带有敌保安团王洪九部1000余人，长城附近有敌地方保安团数百人。

根据以上情况，我野战军首长北上途中召开作战会议，定下具体作战计划。确定以第8、9、10师，第4师之1个团，鲁中军区炮兵团及滨海警备旅等部队，共12个团，组成右纵队；由第1纵队的第1、2、3师，第1师的1、2、3旅等部队，共15个团，组成左纵队。

右纵队首先歼灭傅山口、太子堂地区敌第26师44旅，断敌向峄县、枣庄的退路，并阻击峄县、枣庄之敌的增援；另以主力一部首先夺取石龙山，得手后继续攻取向城，割裂敌第26师169旅与第44旅之联系。右纵队达成上述任务后，配合左纵队围殲第26师师部及第1快速纵队。

左纵队担任歼灭敌第169旅及第1快速纵队的任务。第1纵队首先围歼卞庄、常家渔沟地区之敌，然后由东向西攻击；第1师深入兰陵、小忠村、小锅里之线，切断第33军与第26师之联系，然后配合友邻向北攻歼第1快速纵队。

以鲁南第3军分区武装。在马头、新村段沿沂河东岸进行防御，保证侧翼安全，维护华中与山东的交通，并以一部及精干民兵挺进至兰陵、邳县之间及兰陵、峄县、台儿庄之间展开游击活动，破坏敌军交通，监视当面敌军。

战役定于1月2日发起，在歼灭敌第26师后，再乘胜围歼敌第33军59师、77师。

鲁南战役始末

1947年1月1日，我军各部到达进攻出发位置后，于2日晚突然向敌军发起进攻。此时，敌军欢度元旦节的兴致未尽，对我军的行动并未发觉，特别是敌第26师师长马励武此时去峄县寻欢作乐，还未回到其师部，战役打响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当晚，我军右纵队第10师一部袭占四马寨，歼敌后方医院，该师主力及第8、9师，警备旅等部，分别向平山、石城崮、青山、凤凰山等要点展开攻击。

激战至3日拂晓，除石龙山守敌1个营逃向杨家桥外，以上各点均被我军攻克，歼敌第44旅4个多营。至此，我军全部控制了敌军阵地北面沿山要点，使敌军指挥中枢完全暴露于我军突击矛头之前，并切断敌军向西退路，控制了阻击峄县、枣庄之敌东援的阵地。

在右纵队发起进攻的同时，左纵队之第1纵队主力当晚包围卞庄守敌1个团，一部进至卞庄以西之大官庄、南小庄之线；第1师由鲁坊、卞庄间向西插向兰陵，至3日上午占领洪山、横山，进至兰陵及其以北地区，歼敌1个营，切断了第26师与第33军59师、77师的联系，并以一部占领了有利的阻援阵地，主力则继续向东北攻击。

至此，我军完全达成对敌军的战役合围及部分的战术分割任务。

在我军猛烈攻击下，敌军陷入慌乱。3日，向城之敌1个团向南退缩，被我军堵歼1个营，残敌退入马家庄。同时，卞庄外围完全被我军攻占，守敌在向西突围中被歼一部。当日晚问，我军全力紧缩对敌之包围。右纵队向傅山口、太子堂、马家庄、杨家桥展开猛攻，左纵队向常家渔沟、张家桥、小锅里、秋湖展开猛攻。

战至4日晨，以上各点均为我军攻占，第26师师部及其所属大部被歼，其残部及第1快速纵队被我军紧紧包围于陈家桥、贾头、作字沟狭小地区内。此时天气阴沉、云层很低，敌军飞机的轰炸活动受阻，之后又时雨时雪，道路泥泞、田地松湿，敌军第1快速纵队机械化部队的活动遇到严重困难。我军即抓住有利时机，乘胜从四面压缩。敌军见我军攻势猛烈，增援又无望，乃企图突围西窜。我军及时侦知敌军这一企图，遂一面加紧攻击，一面立即进行歼敌于突围中的准备。

鲁南革命烈士陵园内矗立的革命烈士纪念碑

4日上午10时，第1快速纵队及第26师残部刚脱离阵地，第1快速纵队之步兵第80旅大部即被我军歼灭于陈家桥以西地区，其坦克、汽车与残余步兵沿下湖、漏汁湖之线向峄县溃逃。我左、右纵队各部立即以追击、侧击、堵击等手段，多路对溃逃之敌勇猛穿插。敌军在雨雪交加中，争先恐后夺路逃命，部队、车辆、火炮混成一团，陷于泥泞之中。我军发挥猛打猛冲的精神，勇猛突入敌阵，并以爆炸、火烧、人爬上坦克然后用手榴弹炸坦克等方法与敌坦克直接进行搏斗。

激战至下午3时，除先头7辆坦克逃至峄县之外，全副美械装备的第26师和蒋介石苦心经营的第1快速纵队共3万余人全部覆灭。

作战过程中，敌第51师1个团沿枣庄、傅山口公路东援，至太平庄时被我军击退，另由峄县东援之敌约1个团进至四马寨附近被我军歼灭一部，余皆缩回。第33军由岔河镇北援之1个团，亦在洪山、横山地区被我军击退。

我军取得歼击第1快速纵队及第26师的胜利后，立即部署乘胜扩大战果。以右纵队攻峄县，左纵队追歼第33军之援敌。但第33军之援敌在第26师被歼后，已急速渡过运河，依托原有工事设防；敌第11、64师正向徐州以东集中，而峄县、枣庄之敌则较为孤立，我军乃决心改变攻击方向，集中兵力攻歼峄县、枣庄之敌。

位于山东省临沂市前河湾村新四军军部旧址，该旧址是新四军最后的军部驻地，也是华东野战军的诞生地。1946年6月至1947年2月，新四军军部设于此，陈毅、粟裕等首长在此指挥了宿北战役、鲁南战役、临沂阻击战，制定了莱芜战役的作战计划

前河湾新四军军部旧址内陈列有鲁南战役示意图及地形沙盘

当时峄县有敌第51师114旅一部及第52师98团，连同原住该城之第26师后方机关和保安团队，共计7000余人，由马励武统一指挥。

敌第51师一部住郭里集，主力收缩于枣庄、齐村。我军即以右纵队之第8、9师、第4师1个团和滨海警备旅攻取峄县，以左纵队之第1师攻取枣庄、齐村。

左纵队之第1纵队及第13旅（由苏北调来）在峄县西南的文峰山、望仙山、白山一线，准备阻击可能由韩庄、台儿庄出援的敌军；以右纵队之第10师在临城、齐村之间，准备阻击可能由临城出援的敌军；鲁南军区武装进至临城、沙沟之间，开始游击活动，破坏铁路、公路，断绝敌人交通。此外，调集苏北之第2纵队、第6师至沂河以西、兰（陵）台（儿庄）公路以东地区隐蔽集结待机。

9日晚，我军对峄县守敌发起进攻。第9师、第4师之第10团由东、北两面攻击；第8师由南面攻击，并以一部在城西阻击可能西逃之敌；滨海警备旅一部由东南攻击，主力位于吴家林为预备队。经通夜战斗，扫清了外围，直至逼近城垣。

10日晝问，各部进行攻城准备。当日下午向敌军发起总攻。战至午夜，各部先后突入城内。至11日拂晓，全歼守敌，活捉马励武。逃入峄县的7辆坦克也被我军缴获。

在总攻峄县的当日晚，我军第1师一部监视齐村守敌，主力向枣庄发起攻击。11日，全歼枣庄外围郭里集守敌两个营于西逃途中。因枣庄为工矿市镇，坚固的建筑物较多，敌人据守顽抗，我军每夺取一点均须经过激烈的战斗。

至12日，我军攻占枣庄外围全部阵地，歼敌一部，完成对敌军的包围。此时，我军第11师及第64师已进至台儿庄、韩庄一线，而枣庄守敌凭坚固工事顽强抗击。我军为争取援敌未到之前攻下枣庄，乃调第1纵队一部围攻齐村。16日，我军攻克齐村，全歼守敌第113旅（欠1个团）。为加强攻歼枣庄守敌之兵力，再以第1纵队、第8师各一部参战。

19日下午，对枣庄发起总攻，各部相继突入市区。20日上午，与敌军在市区展开逐堡逐屋的争夺。至午后1时，守敌第51师师部及所属两个团被我军全歼，生俘51师师长周毓英及其以下8000余人。

在我军围攻枣庄时，各路援敌均迟迟不前，故我军阻援部队除第10师与由临城东援之敌稍有接触之外，余无战斗。

战役过程中，向敌后挺进的各级地方武装不断袭扰敌军，破坏交通，积极配合主力作战。广大民兵自动参战，除护送粮弹伤员、押解看管俘虏、清理战场物资之外，还积极为主力部队带路，捕捉溃散敌兵。各级支前组织全力动员，组建各线兵站，仅直接参战的担架即达6300余副，大车、小车1500辆。全战役动用民工共约60万人，不仅保证了大量军用物资的前送后运，而且使广大人民在实践中进一步得到锻炼，极大地提高了对敌人斗争的勇气和信心，对尔后坚持鲁南敌后斗争有着深远的意义。

鲁南战役胜利之后，陈毅坐在缴获的坦克炮塔上留念

对鲁南战役的评价

在鲁南战役第一阶段，我军以27个团的优势兵力攻敌6个团，经过40多小时战斗，歼敌第26师及第1快速纵队于峄县以东地区。第二阶段攻克峄县、枣庄，全歼守敌第51师等部。全战役我军以伤亡8000余人的代价，取得歼敌5.3万余人的胜利。共缴获坦克24辆，长短枪7000余支，轻重机枪1000余挺，榴、野、山炮89门，枪弹120余万发，炮弹1万余发，汽车474辆，马58匹，电台13部。

鲁南战役创华东我军解放战争开始后一次歼敌5个整旅（整编第26师所属44旅、169旅，整编第51师所属113旅、114旅，第1快速纵队所属80旅）的范例，严重打击了进犯之敌，打乱了敌军进犯我华东解放区首府临沂的计划。

这一胜利，特别是歼灭敌第1快速纵队，使我军初步获得对敌机械化部队作战的经验，进一步加深了对运动战方针的认识，加强了部队的整体观念与统一集中的思想，极大地鼓舞和提高了全体军民的信心，并以俘虏的大批人员装备补充部队，尤其是缴获的坦克、火炮与车辆，为华东我军建设特种兵部队提供了物质基础。

鲁南战役刚一结束，毛泽东得知大捷，高兴之余又意犹未尽，代表党中央、中央军委于1月21日致电陈毅、粟裕等首长：“枣庄攻克，51师全歼，甚好甚慰。望对有功将士予以嘉奖。”

陈毅挥笔写下《鲁南大捷》诗篇：“快速纵队起如飞，印缅桂来自鼓吹。鲁南泥泞行不得，坦克变成废铁堆，快速纵队今以矣，二十六师汝何为，徐州薛岳掩面哭，南京蒋贼应泪垂。”

1947年1月21日，遵照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山东野战军、华中野战军等部队合编为华东野战军，新四军番号撤销。原新四军军军长、山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任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原华中野战军司令员粟裕任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

此时，陈毅、粟裕等首长在位于山东省临沂市前河湾村的总部驻地已完成鲁南战役的指挥工作，即开始进行华东野战军的整编工作。因此，前河湾村成为新四军最后一个军部驻地，也是华东野战军的诞生地。也就是说，鲁南战役是新四军完成光荣历史使命的最后一战。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对这辆坦克进行介绍的铭牌

鲁南战役的主要经验

我军在鲁南战役中所取得的经验，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积极灵活的运动战

运动战是一种独特的军事作战方式，其以移动兵力包围敌军，从而以优势兵力歼灭之。毛泽东主席曾将运动战的运用归为这样一段话：“避敌主力，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鲁南战役发起之前，陈毅、粟裕等山东、中原野战军首长坚决执行运动战的作战方针，调动第1纵队、第1、8师等主力部队长途转移，由苏北回师鲁南，汇集了27个团的兵力打敌6个团，从而有力地保证了战役的胜利。

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军

鲁南战役中，我军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军的作战方法应用于战役的部署方面。陈毅、粟裕等首长在北上途中即召开作战会议，定下具体作战计划。将部队的27个团分为左、右两个纵队，左纵队为15个团，右纵队为12个团，并且明确了左、右纵队及其下属部队的具体作战任务。

左纵队的15个团担任歼灭敌第169旅及第1快速纵队的任务，其第1纵队首先围歼卞庄、常家渔沟地区之敌，然后由东向西攻击；第1师深入兰陵、小忠村、小锅里之线，切断第33军与第26师之联系，然后配合友邻向北攻歼第1快速纵队。

国民党军第26师师长马励武（右二）视察某次战役前线阵地的照片。鲁南战役期间，其被我军生俘

鲁南战役期间，被我军生俘的国民党军第51师师长周毓英

右纵队首先歼灭傅山口、太子堂地区敌第26师44旅，断敌向峄县、枣庄的退路，并阻击峄县、枣庄之敌的增援；另以主力一部首先夺取石龙山，得手后继续攻取向城，割裂敌第26师169旅与第44旅之联系。右纵队达成上述任务后，配合左纵队围歼第26师师部及第1快速纵队。

知彼知己，方能完勝敌军

在准备打响鲁南战役时，我军尽可能使各级指战员了解作战任务部署，以利在战前、战中作必要的准备。准备工作不仅有思想准备，也有组织准备，从而保证了战役连续顺利进行。

对于敌第1快速纵队的坦克等机械化武器，我军开展了教育部队官兵熟知其性能等活动，使官兵明白，这些武器虽然强大，但也是有弱点的，它必须要有人去操作才能发挥威力。为此，我军发动各级指战员依据现有条件和当时当地的客观环境，研究如何避其所长，攻其所短，探讨、交流对付敌军坦克的各种战法，以勇敢加智慧战胜它。

在鲁南战役的各战场上，我军也根据各部队的特点来使用自己的力量，将较擅长于攻坚的部队用于攻坚，较擅长于野战的部队用于野战，较好地发挥各部队的特长，使作战任务顺利完成。

注重速战速决

战斗的突然性是指进攻行动的出敌不意，目的是造成对方惊慌失措，难以进行有组织的抵抗，从而以小的代价，取得作战的胜利。鲁南战役打响之前，我军参战各部向鲁南地区隐蔽开进到指定位置，然后于1947年1月2日晚上突然向敌军发起进攻。此时，敌军正在欢度元旦节的兴致未尽，对我军的行动并未发觉，特别是敌第26师师长马励武此时去峄县寻欢作乐，还未回到其师部。战斗一打响，敌军无人统一指挥，乱作一团。

战役合围与战术分割共同实施

鲁南战役期间，我军战役合围与战术分割共同实施，将敌分割包围于各点并断其后路，然后各个歼灭。例如，我军制定的战役计划中，以第8、9、10师，第4师之1个团及滨海警备旅等部队，共12个团，组成右纵队，首先歼灭傅山口、太子堂地区第26师之第44旅，断敌向峄县、枣庄的退路，并阻击峄县、枣庄之敌的增援；另以主力一部首先夺取石龙山，得手后继续攻取向城，割裂敌第169旅与第44旅之联系。

战役进展过程中，我军右纵队的第10师主力及第9、8师，警备旅等部，将敌军分割包围，分别向平山、石城崮、青山、凤凰山等要点展开攻击。激战至3日拂晓，除石龙山守敌1个营逃向杨家桥外，以上各点均被我军攻克，歼敌第44旅4个多营。此时，我军全部控制了敌军阵地北面沿山要点，使敌军指挥中枢完全暴露于我军突击矛头之前，并切断了敌军向西退路，控制了阻击峄县、枣庄之敌东援的阵地。

编辑/曾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