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制度经济学的研究现状综述

(甘肃政法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70)

现代经济是一个复杂的演化系统，在满足人类丰富而多变的目的上，它的效能依赖于各种规则，规则限制着人们可能采取的机会主义行为，(我们称这些规则为“制度”)，制度保护个人的自由领域，帮助人们避免或缓和冲突增进劳动和知识的分工并因此而促进着繁荣。制度指人际交往中的规则及社会组织的结构和机制。制度经济学是把制度作为研究对象的一门经济学分支，它研究制度对于经济行为和经济发展的影响，以及经济发展如何影响制度的演变。

一、德国历史学派

以李斯特为代表的德国历史学派主要存在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九十年代，他们认为经济学研究的重点是调查研究各时各地的种种具体类型或过程的活生生的细节。故而李斯特的经济学说以促进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促进德国资本主义工商业发展为中心思想，采取历史方法论证国民经济的发展，特别强调政治经济学的民族性，认为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主要缺陷在于宣扬世界主义经济学而忽略了经济发展的民族特征，强调国家、法律和伦理道德对经济发展的作用。

值得肯定的是，他们反对以世界主义，以静态、单因素的分析方法作为自己理论的出发点和方法论，强调民族国家的特殊性，以发展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眼光从宏观上为德国的经济发展设计独到的强国之路，且肯定法律对经济的制约作用，此方法论对后进国家的发展仍具有借鉴意义。但其对经济问题的分析必须利用历史的方法，而彻底否定抽象的演绎方法，这一做法对制度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极为不利，应该做到演绎法与归纳法相结合，既要运用从一般到特殊的演绎法看问题，又要运用从特殊到一般的归纳法看问题，使共性与特性相结合，从而全面的看问题。

二、旧制度经济学派

以凡勃仑①、康芒斯②等为代表的旧制度经济学派主要存在于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其核心是自发秩序理论。凡勃伦第一次将制度同经济学正式结合起来，他以人的本能作为出发点，从本能-习惯-习俗-制度，认为制度是个人或群体普遍存在的思想习惯。康芒斯的研究从“稀缺性”出发，说明了稀缺性“不仅产生冲突，而且产生因为相互依存而建立秩序的集体行动”，强调习惯-习俗-惯例-制度。旧制度经济学以哲学、政治学等作为主要的分析工具，对边际、效用、利润等持反对态度。

值得肯定的是，旧制度经济学综合了达尔文进化论、德国历史学派、美国早期实用主义和马克思的分析方法，对资本主义制度的历史与现实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形成了研究经济问题的制度主义方法，肯定了人的价值、社会的演化价值，尤其康芒斯对稀缺性和效率的分析对反垄断法的建立影响颇深。

三、新制度经济学派

新制度经济学有两个流派，一是以加尔布雷斯为代表用凡勃仑的制度演化思想为主要渊源的新制度学派，又称演化与制度经济学，一是以科斯、诺斯的产权和交易成本为核心的交易费用新制度经济学又称交易费用经济学。

值得肯定的是，新制度经济学认为制度的起源在于降低交易成本及其对经济结构的影响，即包括正式制度，如法律等，也包括非正式制度，如惯例等，整合了“建构”理性主义和“演化”理性主义的逻辑思路，大量地使用了经济学的研究方法，明确制度对经济理论的重要性。其中演化经济学聚焦于变革，学习和创造力，技术、社会、组织、经济、制度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对创造性和企业家精神给与了极大的注意。但新制度经济学派在研究对象上与旧制度经济学派没有多大差别，没有摆脱旧制度经济学派的心理因素、法律因素对经济生活起决定作用的思想。

本文赞同新制度经济学派。原因如下：在研究方法上，新制度经济学派比旧制度经济学派更彻底地主张制度演进、整体方法，实际属于规范的研究方法，主张从根本上更新现代经济理论的方法论基础，反对新古典经济学抽象演绎法，在分析方法上，新制度经济学派反对德国历史学派所采取的数量分析方法，采用与整体方法相联系的方法，也叫制度分析法或结构分析法，强调在经济研究中，应把注意力集中在作为演进过程的整个社会，而不是个人和企业。在研究结构上，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在采用新古典经济学的法律、企业组织、社会文化等结构的同时，引入交易费用、产权等理论，修正新古典经济学的零交易费用的假定，使经济学的研究更接近于现实。在研究领域上，新制度经济学在保留新古典经济学的三个基本要素：稳定性偏好、理性选择模型和均衡分析方法时，对主体的环境约束问题、主体所拥有的信息问题和主体与客体问相互作用的方式问题做了修正，并在此基础上再引入新的变量，如信息、交易成本、产权约束和政府行为干预等，从而形成了新制度经济学发展的方法论基础。在人的行为假设上，改变了旧制度经济学所认为的经济人的行为是完全理性的、经济人是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认知，而是从现实的组织体制出发，从人的实际出发来研究人，即人的行为是有限理性的；人都具有为自己谋最大利益的机会主义行为倾向。

总之，一切生命和生活都在不断地变更和发展，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生物的发展是一个过程，制度的演化也是一个永不结束的过程，在这个技术不断变革，社会经济制度和结构处于不断的变化过程中，制度是个动态的因果过程，经济学必须研究变化、研究过程，我国对经济问题的研究也需要采用演进的方法。在制度经济学的理论与我国改革实践相结合过程中，我国经济和社会转型为制度经济学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案例，经济学者皆知，制度经济学研究需不断从现实经济中汲取营养，增强理论对现实问题的解释力，并努力丰富拓展制度经济学的理论体系，而新制度经济学具备研究视角与方法的先进性，对我国乃至世界制度经济学的贡献无可比肩。故而，各大流派中新制度经济学最具有可选性。

【注释】

①托斯丹·邦德·凡勃伦(Thorstein B Veblen,1857—1929)，伟大的美国经济学巨匠、制度经济学鼻祖，社会心理学派的代表

②约翰·洛克斯·康芒斯(John R.Commons)，是制度经济学社会法律学派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其产权思想为现代产权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