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决定理论下的自主支持教学策略研究

李松霞 王俊红 邹香

[摘 要]学习动机能够引导、激发和维持个体学习以达到一定的学习目的。自我决定理论作为一种学习动机理论与自主学习理论紧密相关联。教师可以通过采取学生的观点，培养学生内在的激励资源，依靠信息的而非控制的语言，承认并接受学生的消极情感表达，提供解释性的理由，表现出耐心，在时间上允许学生自定进度学习等策略来满足大学生自主、胜任和归属三个基本心理需要，从而调动大学生学习的内在动机。自主支持教学策略可以通过教学实践和对教学实践的不断反思来完善。

[关键词]学习动机;自我决定理论;自主支持教学;教学策略

[中图分类号] G6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437（2019）03-0040-03

学习动机能够引导、激发和维持个体学习以达到一定的学习目的，学习动机可以使学生潜在的学习需要转变为活跃的学习需要。一般来说，充足的学习动机对学习成效具有积极的导向作用;相反，缺乏学习动机对个体的学习成效会产生消极的影响。作为一位高校教育工作者，激发大学生的学习动机对完成教学任务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本文拟以自我决定理论来阐释自主支持教学激发大学生学习动机的策略。

一、自我决定理论

自我决定理论（Self-determination theory）由美国心理学家德西（Deci）和瑞恩（Ryan）提出。自我决定理论作为一种学习动机理论与自主学习理论紧密关联。这一理论从人类的内在需要出发，较好地解决了动机产生的能量问题。此外，该理论同时兼顾了动机行为的方向与目标。自我决定理论将动机区分为内在动机（Intrinsic motivation）和外在动机（Extrinsic motivation）两种类型[1]。内在动机是指由个体内在的需要引起的动机，比如，学生的兴趣、好奇心、求知欲、改善自己能力的愿望等由内部价值观产生的因素。外在动机是指个体由外部诱因所引起的动机。内在动机源自于对学习的固有兴趣。外在动机是为了达到一个结果以外的目的，其与学习本身可分离[2-3]。

如果个体出于真正的兴趣实施某一项活动，并且是在真实的自我决定的状态下从事这一活动，就会出现内在动机。内在动机是学习动机中不可缺失的类型，与外在动机相比，内在动机已被证明与深入学习的积极性、更好的表现有关。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不具有个体的永久性或者人格特征。从事一项任务的外在动机可以转变为内在动机。相反，内在动机也可以转变为外在动机[4]。也就是说，个体的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可以相互转换。

内在动机依赖于自主（Autonomy）、胜任（Competence）和归属（Relatedness）三个基本心理需要来实现[5-6]。自主需要是把自己的行为看成是自己的选择，也就是自我生产，而不是被其他因素强迫而产生[7]。自我决定理论认为，满足学生的自主的需要会带来良好的学习成绩[8]。相反，奖励或惩罚、竞争和强加的目标，通常会破坏内在的动机，并阻碍学生去完成在本质上不感兴趣的任务，因为那些情境因素通常是为了创造一种外在的控制感，从而减少个人的自主的需要[9]、胜任的需要及归属的需要。

二、自主支持教学

激发大学生学习动机可以通过自主支持（Autonomy-supportive）教学来实现。自主支持教学是运用自我决定理论的一种教学实践方式。自主支持教学在国外早已经被运用在文学、医学、体育教学中。国内也有自主支持教学相关研究。学者认为自主支持教学可以帮助学生保持学习的兴趣，激发学生的主动性，促进学生的全面可持续发展[10]。

自主支持教学能够达到兩个目的。其一，为学生提供学习活动、课堂环境和师生关系，以支持他们自主学习。在这种情况下，教师也能够达到对教学目的和内容的控制，学生所学的正是教师所期望的。其二，“与学生同步（Sync）”[11]，即教师与学生形成一种和谐的关系时，教师与学生的行为在时间上出现一致性与同一化的现象。

自主支持教学使学生感到自己能胜任学习，能从教师的支持中获得归属感[12]。自主支持教学能让学生自主地学习，且能够胜任所学的内容，在学习时能感受到不是一个人独自在学习，而是有其他学生和他一起学习，并有教师的支持。由些可见，自主支持教学能同时满足上述三种心理需要，从而激发学生学习所需要的内在动机。

自主支持可以划分为三种形式，分别是组织自主支持、程序自主支持和认知自主支持。组织自主支持让学生对课堂活动的结构感到舒适，程序自主支持促进了学生对初始任务的参与，认知自主支持可以促进深层次思考中更持久的心理投入。其中认知自主支持是课堂环境中最理想的自主支持形式[13]。自主支持教学离不开这三种形式的自主支持。

三、自主支持教学的策略

通过自主支持教学行为，可以激发学生学习的内在动机。学生如果富有学习所需要的内在动机，会收获较好的学习成效。但学生并不总是具有充足的学习动机，有时会处于缺乏学习动机的状态。缺乏学习动机是影响大学生持续学习的一个重要因素。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自主、能力或归属心理需要不能满足，就会缺乏学习的内在动机。针对缺乏学习动机的大学生，教师应该制订一定的教学策略，以此来激发大学生学习的内在动机。教师在课堂上频繁使用自主支持教学策略，通过表达对学生爱好和厌恶的兴趣，培养学生的需求，提供积极的反馈，创造积极的课堂环境，为学生提供各种选择的机会，这样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

里夫（Reeve）将自主支持教学概括为5个方面，分别为：1.激发内在动机资源;2.为请求提供解释性理由;3.依靠信息的语言而非控制的语言;4.表现出耐心，在时间上允许学生自定进度学习;5.承认并接受学生的消极情绪表达[14]。另有学者详细归纳了自主支持教学，共有12个方面：1.识别和培养学生的需要;2.让学生内在需要引导自己的学习行为;3.鼓励学生主动参与学习;4.鼓励学生自己承担学习的责任;5.提供有组织的指导;6.提供最优的挑战;7.给予积极和建设性的反馈;8.给与情感支持;9.承认学生负面影响的表达;10.在无趣的活动中表达价值;11.给予选择;12.用“可以”“能够”“可能”来代替“必须”“需要”“应该”[15]。上述学者的提出的自主支持教学策略要么不够全面，要么过于重复。本文从以下6个方面论述在教学实践中运用自主支持教学策略。

（一）采取学生的观点

在教学过程中，教师想象自己处于学生的位置，采取学生的观点来观察分析、思考、解决问题。这一方法属于一种认知移情反应，教师首先要理解学生的想法和感受，其次是希望学生更好地思考和感受。教师积极地监控学生的需要、愿望、目标、重点、爱好和情绪。教师应考虑学生可能面临的潜在的障碍、困惑或抗拒。教师需要先放下自己的观点，以便更好地理解学生的观点。教师能够设计出与学生的激励资源相一致的教学，教师和学生之间的同步就越多。教师尝试从学生的角度去理解问题，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经历作为学生来讲述。

在准备教学时，教师可以利用过去的经验来教类似的学生，这样可以预料到学生对学习的反应，进行相应的教学调整。教师可以思考“学生会觉得这门课有趣吗？”“这门课能变得更有趣，更吸引人吗？”“如果有，该怎么办？”等问题，上课时，教师表现出开放和欢迎学生参与的态度，时常询问、鼓励学生，及时将学生的意见和建议融入教学活动中。教师要重视学生的参与、提出的建议和意见，并对这些及时做出回应。

在课程中，教师可以通过学生的爱好和参与程度来获得调整教学所需的视角。如果学生表现出积极参与的态势，就证明了学生目前所做的与他们内在的激励资源相互一致。如果学生表现出参与下降甚至拒绝参与，那就表明学生目前正在做的事情和他们的内在激励资源不一致。

课后，教师可以向学生发一个问卷进行评估。在问卷中，除了问题，不能要求学生署名，学生可以匿名评论，但要求每个学生都要交问卷，即使问卷是空白的。学生在问卷中给出的反馈，为教师提供了宝贵的意见，能为他们能够在未来的课程规划和准备中提供帮助。

（二）培养内在的激励资源

自主支持教学的前提条件是学生需要拥有内在的激励资源。要培养学生内在的激励资源，首先要了解学生所拥有的内在资源，然后在教学过程中找到方法来培养和开发这些资源。所有的学生都有心理需要（自主、能力、归属）、内在动机、兴趣、爱好、内在目标等。为了在教学过程中培养这些内部资源，教师可以围绕学生的自主、能力、人际关系、内在动机、兴趣、爱好、内在目标等设计课程。如教师可以提供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检测学生的能力，评估学生的偏好，询问学生需要什么，让学生进行自己的研究，提供复杂的任务，使学生做出选择和控制挑战，鼓励学生为自己设定有意义的目标。

要培养学生的内部激励资源，教师应把课程计划与学生的内部资源进行协调，使学生的参与与他们内在的激励资源相一致，让学生在学习活动期间培养内部激励资源。

要维持学生的内部激励资源，应要求学生评估自己的工作，为学生创造机会提问，让学生合作和分享他们的专业知识，帮助学生利用有效的学习策略，以应付复杂的需求和有挑战性的课程，并提供机会让学生重新调整任务，以符合他们的个人利益。

教师应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支持他们心理的需要，即学生的自主需要、胜任的需要和归属的需要。

（三）依靠信息的而非控制的语言

教师在指导学生学习时应使用正确的语言。在学习活动的过程中，教师与学生交流时不应该使用“你必须……”“你应该……”“这是强制性的”等控制性的语言。这些控制性的语言会阻止学生的自我管理取代教师管理。教师应该使用“你可以……”“也许你可以……”“这是你的选择”等这类语言。教师可以通过灵活的信息来支持学生的自主，鼓励学生自主参与。信息的、非控制的语言是自主支持教学所需要的语言，它们支持学生的自主自律，提供暗示，回应学生提出的问题。这类语言的使用对学生不具有约束力，给他们自主决定自己的行为的机会与空间，从而能有效地提高他们的内在动机。

（四）承认并接受学生的消极情感表达

学生有时会有抱怨、注意力不集中、表现不好、使用无礼的语言、逃课等包含消极情感的行为，教师要理解这些行为信号。学生在表现出上述特征时，说明他们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和支持。承认和接受学生的消极情感表达，是为了给学生以表达的机会，也为了理解他们的感受，而不是放弃教师的职责。承认和接受学生消极情感的表达，可以超越教师对投诉和批评的反应。比如让学生以自己喜欢的速度工作，征求学生的意见，允许学生表达自己的爱好和意见。这样做是在接受和鼓励学生自主。

（五）提供解释性的理由

课堂教学中点有部分教学内容对一些学生来说是无趣的活动，而学生在面对他们觉得无趣的内容时，其学习的内在动机也会不足。没有动机的学生会对其他学生的动机产生负面影响，甚至对教师的动机也有负面影响。因此，教师需要思考如何处理这些学生或如何激发这些学生参与预期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教师也可以通过提供理论基础来支持学生自主，从而解释为什么这些教学内容真正值得学生参与学习。通过提供解释性的理由引导学生自主选择学习内容，从而转移其自主决定的动机，而不是由教师进行目的控制。重要的是，给学生提供有意义的理由的先决条件是要考虑学生的观点。提供解释性的理由不是编造学习借口，而是帮助学生从心理上改变他们认为“无趣”的活动的态度，使学习更有效率。

（六）表现出耐心，在时间上允许学生自定进度学习

学生的学习是一个过程，需要时间。学生学习需要准备学习材料，制定学习计划，检索先验知识，提出假说，测验假说，进行评估，改变解决问题的策略，修正自己的理解，监测学习进展情况，调整自己的学习等。

教师应该信任学生，并且要有足够的耐心，使学生有机会了解和解决自己的问题。教师应为學生自己制订学习进度提供机会。教师要学会花时间倾听，给学生提供鼓励，提供时间让学生以自己的方式学习，在学生遇到困境时提供有用的提示，表扬学生的进步，不过早地给予建议。只有在了解到学生的学习目标和知识的内容，并在学生需要或者请求帮助的情况下，才给予支持。由于学习需要时间，教师需要表现出耐心，允许学生自定学习计划，这样学生才能从中受益。

四、结语

总而言之，教师应在课堂教学实践中通过选取一定的策略，满足大学生自主、胜任和归属三个基本心理需要，从而调动大学生学习的内在动机。自主支持教学策略正是从教师和学生两方面着手激发内在动机。自主支持教学策略可以通过教学实践和对教学实践的不断反思来完善。

[ 参 考 文 献 ]

[1] [7]Deci， E.L.， Ryan， R. M. The “What” and “Why” of Goal Pursuits： Human needs and the self-determination of behavior [J]. Psychological Inquiry， 2000（4）：227-268.

[2] Deci E.L.， Ryan R.M. Handbook of Self-determination Research [M]. Rochester， NY： University of Rochester Press， 2004.

[3] Vansteenkiste， M， Lens， W.， Deci， E.L. Intrinsic versus Extrinsic Goal Contents in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Another Look at the Quality of Academic Motivation [J]. Educational Psychologist， 2006（1）， 19–31.

[4] Deci， E.L. Intrinsic Motivation [M]. New York： Plenum Press， 1975.

[5][8]Ryan， R.M.， Deci， E.L. Intrinsic and Extrinsic Motivations： Classic Definitions and New directions [J]. Contemp Educ Psychol， 2000（25）：54-67.

[6] Ryan， R.M.， Deci， E.L.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and Facilitation of Intrinsic Motivation， Social Development and Well-being [J]. Am Psychol， 2000（1）：68-78.

[9] Deci， E.L.， Vallerand， R.J.， Pelletier， L.G.， et al. Motivation and Education： The Self-Determination Perspective[J]. Educational Psychologist， 1991（26）：325-346.

[10] 馬思腾，赵茜，焦欣然.自主支持：教师教学方式的转变[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8（1）：15-21.

[11] Lee， W.， Reeve， J. Teachers Estimates of Their Students Motivation and Engagement： Being in Synch with Students [J]. Educational Psychology， 2012（32）：727-747.

[12][15]Kusurkar， R.A.， Croiset， G.， Ten Cate， O.T.J. Twelve Tips to Stimulate Intrinsic Motivation in Students through Autonomy-supportive Classroom Teaching Derived from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J]. Medical Teacher， 2011（12）：978.

[13] Stefanou， C.R.， Perencevich， K.C.， DiCintio， M.， et al. Supporting Autonomy in the Classroom： Ways Teachers Encourage Student Decision Making and Ownership [J]. Educational Psychologist， 2004（2）：97-110.

[14] Reeve， J. Why Teachers Adopt a Controlling Motivating Style toward Students and How They can Become More Autonomy Supportive [J]. Educational Psychologist， 2009 （44）：159-178.

[责任编辑：陈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