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信度角度探讨JLPT1日语汉字音读教育问题——自信度与正确率

汪南雁

(安徽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南 232001)

日语中的汉字有“音读”与“训读”两种读法。模仿汉语读音的叫音读，借用汉字的形和义而按日本固有语言来读的叫做训读。例如“中国”这个词，其中的“中”按照音读的话为ちゅう或じゅう，而按照训读的话则为なか；“国”这个字音读为こく，训读则为くに。与训读不同，音读源自中国古代汉字音，所以对于以汉语为母语的日语学习者来说，利用母语的汉语读音有效学习日语的音读是大有可能的。对于拥有这一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的中国学习者来说，学习日语音读时应该是相当自信的。因为通常情况下，越自信正确率也就越高。那么，在日语音读学习过程中，这种自信与正确率之间是否是正相关关系呢？如果是，具体又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那原因又是什么？

一、文献综述

关于日语音读，我国国内的研究[1-7]主要以研究日语音读与汉语读音关系为主。其中最具影响力的应属以成春有教授为代表的“日语汉字音读研究”。该研究领域运用历时语言学、共时语言学、音韵学、比较语言学等原理及其研究方法，对日语汉字音读进行了详尽的阐释，指出其由来及发展方向，对教与学都有实际的指导意义。与上述基础理论研究相比，有关日语音读教学方面的研究[8]却是寥寥无几，更多的是诸如“对日汉语喉牙音字词教学研究”[9]“对日汉语舌音字词教学研究”[10]等关于日汉语教学的研究。

在日本，基础理论研究方面是以沼本克明教授为代表的“日本汉字音研究”[11-14]。该研究领域可称之为硕果累累。但需要注意的是，日本汉字音研究的对象是中国古代汉语(尤其是中古汉语)，而非现代汉语。另一方面，日语音读教学方面的研究也一直倍受日语教育界的关注。近年来其研究主要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从语言方面出发的研究。如：阿久津智一就学习者容易出现混淆的清浊问题，从浊音的假名书写方法以及连浊现象两个方面进行了分析研究[15]；濱田·高畠指出除了清浊、长短、促音的有无问题外，还有子音的交替、添加、脱落而导致的错误，以及母音的交替而导致的错误等。最后归纳总结出11种误答类型[16]；第二类是从学习者的日语能力出发的研究。如：加納千惠子研究指出日语处于中级水平的汉字圈学习者在学习日语汉字时，经常在读音上，特别是在“字音语”(也称之为日语汉字词，指用日语音读去读的汉字词语)的读音上，在诸如清浊、长短、促音的有无等问题上犯错[17]；第三类为结合学习者的母语研究探讨日语音读教育问题的研究。如：胡晓睿指出如果两个日语汉字，它们的汉语读音一样的话，学习者们一般都会认为它们的日语音读也一样[18]。

如上所述，有关日语汉字音读教学方面的先行研究比较多，但研究也有一些不足之处。如：作为研究对象的汉字的范围、学习者的自信程度等方面少有研究涉及。接下来我们先探讨这两方面的问题，然后再论述本研究的研究内容与目的。

第一，将常用汉字作为研究对象的研究很多，可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若想让学习者更有效的学习日语汉字音读，应划出学习汉字的范围。只有这样方能探明日语汉字音读学习上的问题点，并解决该问题。本研究以中国日语高等教育，尤其是日语高级阶段汉字以及词汇教育为视角，而日语高级阶段的一个基准是日语能力考试1级(JLPT1)，因此本研究将研究对象设定为日语能力考试1级的新出音读汉语词(1 205词)。

第二，迄今为止，有关汉语母语者的日语汉字音读问题的研究，提及“自信度”这一概念的很少。这里所说的“自信度”指学习者对自己的解答有多少把握，也就是自信的程度[19](本研究将“自信度”分为“有自信”“不太有自信”“完全没有自信”3个等级)。实际情况中，即使同为误答，却存在有自信而答错，与本来就没有自信而答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但先行研究并没有将这两者区分开来。因此，本研究导入了“自信程度”(下称“自信度”)概念，在区分两者的基础上讨论分析日语汉字的音读问题。

就以上问题，本研究将对以汉语为母语的日语学习者进行日语汉字音读学习的实况调查。其范围为日语能力考试1级中出现的新出音读汉语词。本研究着眼于学习者的自信度，目的在于探明自信度与正确率的关系。

二、调查概要

为调查学习者日语音读的习得状况，研究以安徽理工大学日语专业2～4年级的学生为对象实施了问卷调查(表1)。主要调查日语能力考试1级新出音读汉语词(用音读去读的汉字词语)(共50)的读法以及学习者对该音读汉语词读法的自信度。

调查实施时间为2018年1月。被试者77名(其中二年级30名、三年级28名、四年级19名)。全体皆为汉语母语者，并且没有日本留学经验。二年级学生还未达到日语能力考试1级水平，三年级学生有1/4以上达到1级水平，四年级学生1/2以上已达到1级水平。在向被试者发放问卷同时，要求学生写下50个音读汉语词的拼读以及对该拼读的自信度。

另外，在发放调查问卷之前，向被试者说明了问卷调查的目的以及注意事项等，在得到被试者许可后才实施正式调查。

表1 有关1级音读汉语词读音的问卷调查

年级:＿＿＿＿年级 籍贯:( )省( )市

日语学习年数:( )年( )月

去过日本吗? 去过/没去过

以下是从日语能力考试1级出题范围中抽出的50个音读汉语词。请写出这些单词的读音。注音的时候,如果你觉得很有把握的话,请写在①栏。如果觉得没有多大把握的话,请写在②栏。如果完全不知道怎么读,只能凭直觉的话,请写在③栏。请不要留下空白栏。(20分钟)

番号漢語①②③ [1]植民地[2]～界[3]無能[4]区間[5]開発…………[50]勤務

三、调查结果

77位被试者之中，留下空白栏未作答的学习者共10名，有效回答共有67名(其中二年级24名、三年级25名、4年级18名)。表2是67名被试者的自信度(分“有自信”，“不太有自信”，“完全没自信”)与正确率汇总表。

表2 被试者的自信度与正确率

从表2可知以下三点。第一，不考虑自信度的话，67名被试者的平均正确率为64%；第二，若考虑自信度的话，“有自信”的平均正确率为78%，“不太有自信”的平均正确率为58%，“完全没有自信”则为32%；第三，若分别观察“有自信”“不太有自信”“完全没有自信”中各位被试者的正确率的话，可知：即使同样回答“有自信”，正确率也有所差异。“不太有自信” 与“完全没自信”也出现类似的结果。

四、结果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自信度和正确率之间的关系，将正确率分为12个等级，即0%、1～9%、10～19%、20～29%、30～39%、40～49%、50～59%、60～69%、70～79%、80～89%、90～99%与100%。下图中的N皆为回答总人数。图1为回答“有自信”的被试者的结果；图2为回答“不太有自信”被试者的结果；图3为回答“完全没有自信”的被试者的结果。

图1 “有自信”的正确率分布

图2 “不太有自信”的正确率分布

图3 “完全没有自信”的正确率分布

由图1至图3可知，回答“有自信”的被试者的正确率主要在60%以上；回答“不太有自信”的被试者的正确率主要分布在40%～79%之间；回答“完全没有自信”的被试者的正确率则集中在49%以下。

图4-6是汪南雁[20]的调查结果。该调查以南京市某大学55名日语专业2年级学生为对象，测试了日语能力考试2级新出音读汉语词的读法及学习者对该词读法的自信度。日语“正答率”即为汉语的“正确率”。

图4 “有自信”的正确率分布

图5 “不太有自信”的正确率分布

图6 “完全没有自信”的正确率分布

本研究与文献[20]的调查结果(图4～图 6)相比，得出三点结论。第一，“有自信”的正确率均在60%以上；第二，“不太有自信”的正确率均分布较广。这一点说明即使处于不同学习阶段，学习者分布都较广。另外，本研究回答“不太有自信”时的正确率主要分布在40%～79%之间，文献[20]则主要分布在10%～69%之间。也就是前者的正确率分布相对集中而且偏高。这一现象可以说明，随着日语水平的提高，学习者的正确率有所提高；第三，“完全没有自信”的正确率两者均在49%以下。而且回答文献[20]的结果主要分布在0%～19%之间，比本研究结果更集中。这可能与文献[20]的调查对象仅为大学二年级学生，而本研究的调查对象为二、三、四年级，范围更广有关。如上所述，随着日语水平的提高，正确率也会有所提高。

经过以上分析，可以得知自信度和正确率之间确有一定的关系，而且这种关系是正相关关系。另一方面，从正确率的分布来看，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无论是“有自信”“不太有自信”还是“完全没有自信”，正确率的分布都较广，这说明大多数学习者还不能对自己的回答作出准确的判断。也可以说是判断能力比较弱，今后还有待加强这一方面的锻炼；第二，从“不太有自信”与“完全没有自信”的结果分析得出，随着日语水平的提高，正确率也会有所提高。但是“有自信”的回答却未见这一结果。可以推测出对自己的回答有自信却误答的学习者中，有相当一部分一直以来，将错误信息当成正确信息在处理。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加以纠正，势必会影响下一阶段的学习。

七、结语

本文围绕JLPT1日语汉字音读教育问题，分析探讨了自信度与正确率之间的关系。调查结果显示，回答“有自信”的被试者的正确率主要在60%以上，回答“不太有自信”的被试者的正确率主要分布在40%～79%之间，回答“完全没有自信”的被试者的正确率则集中在49%以下。

通过与文献[20]的调查结果进行比较，我们得出关于日语音读的自信度与正确率之间大致有以下关系。“有自信”的正确率约在60%以上；“不太有自信”约在10%～79%之间；“完全没有自信”在49%以下。

以上结果可以说明自信度和正确率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另外，从分析结果，我们还得出以下三个结论。第一，大多数学习者还不能对自己的回答作出准确的判断。也就是说学习者的判断能力还比较薄弱；第二，随着日语水平的提高，正确率稍有提高。但这需要进一步验证；第三，对自己的回答有自信却误答的学习者中，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出现意识的“化石化”。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加以纠正，势必会影响下一阶段的学习。因此归纳总结这些“化石化”现象的具体问题点，将是我们下一阶段要研究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