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亚油棕产业发展的现状和展望①

曹红星 杨蒙迪 冯美利 金龙飞 赵志浩

(1 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椰子研究所 海南文昌571339;2 海南大学热带农林学院 海南海口570228)

油棕作为一种重要的热带木本油料作物，平均每公顷年产油量高达4.27 t，高产品种达到8～9 t，是花生的5～6 倍、大豆的9～10 倍［1-2]。2017年世界油棕的收获面积约2135万hm2，棕榈油产量达7000 多万t，棕仁油产量856 万t，占主要植物油种类总产量的34.54%，表明棕榈油在全球的主要植物油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其中印度尼西亚（以下简称印尼）的产量4570 万t/a，占全球总产量的65.29%［3]。印尼的油棕种植业和加工业是该国经济的支柱产业，也是出口创汇的重要来源。长期以来，印尼在油棕园的种植、棕榈油生产及相关技术研发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本文从上述几个方面的研究进展及发展的前景进行了总结和展望，为我国企业走出去发展油棕种植业提供依据和支撑。

1 油棕种植情况

1848年，油棕作为观赏植物引种到印尼茂物，直到1911年苏门答腊岛东部沿岸开辟油棕种植园后才开始商业栽培。印尼属于热带雨林气候或热带季风气候，全年高温，雨水丰富，可耕地广阔，适于规模化种植油棕。1970年以来，油棕成为印尼发展最快的经济作物。1986～2006年的20年时间里，油棕种植面积增长近10倍，从60.7万hm2发展到607.5 万hm2。从2006年开始，印尼已成为世界最大的油棕种植国和棕榈油生产国。2001～2017年印尼油棕种植情况见表1。根据印尼统计机构（BPS）的数据，2017年印尼油棕种植面积约为1190万hm2，这个数字大约是2000年的3倍，预计到2020年，这一数字将增加到1300 万hm2，种植面积将迅速扩大。

表1 2001～2017年印度尼西亚油棕种植情况单位：万hm2

印尼近70%的油棕种植园位于苏门答腊岛，包括北苏门答腊、西苏门答腊、廖省、南苏门答腊、朋姑露、楠榜、占俾、亚齐、邦加勿里洞，这一产业是在荷兰殖民时期开始的。其余的约30%种植园主要分布在加里曼丹岛。其他有分布的地区有西爪哇、南苏拉威西、中苏拉威西、东南苏拉威西、巴布亚省等。在地理上，廖内（苏门答腊）是印尼的主要棕榈油生产省，其次是北苏门答腊、中部加里曼丹、南苏门答腊和西加里曼丹［4]。据印尼政府有关部门的统计，还有大量用于橡胶、可可等经济作物的土地可以被开发种植油棕，可开发利用的土地达到2600万hm2。

印尼棕榈种植园长期以来主要有3 种经营模式：国营种植园、大型私有企业的种植园和个体农民小型种植园［4]。为适应国际市场发展和价格波动的情况，棕榈种植园模式结构也发生了较大变化，已经由政府主导和控制市场逐渐转向私人经营和市场自我调节为主，在1986 到2010年期间，国营大型企业、大型私有企业和个体农民拥有的种植园的面积在总种植面积中所占比重分别由54.8%下降到8.5%、23.8%上升到48.5%、21.4%上升到43%。到2018年，印尼的油棕种植面积国企的只占了6.63%，私企的占52.88%，个体农民的占40.49%［5]。

2 棕榈油生产和加工情况

以棕榈油生产和加工为基础的产业在印尼国民经济中扮演重要的角色，特别是在提供就业岗位、提高收入和增加外汇储备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是其经济发展的支柱行业之一，已占到农业产值的11.87%［6]。印度尼西亚棕榈油协会（GAPKI）的研究表明，由于过去几年印尼油棕种植面积大幅扩张，棕榈油产量在2008年到2018年的10年中提高了近4倍（表2）。根据《Oil World》资料显示，2003～2006年，棕榈油产量以每年约15.3%的速度增长，其中个体小农种植园增长最快，为20.7%，私营部门的增长为15.9%。从单产趋势来看，除2015/2016年度单产偏低之外，近10年来印尼单产连年提高，目前棕榈油单产为4.05 t/hm2，油棕进入旺产期，单产提升，且种植园面积进一步扩大，从总体上来看，印尼棕榈油产量更具增长潜力和提升空间［7]。

印尼棕榈油的需求包括国内消费和出口两部分，出口部分以毛棕榈油为主，精炼棕榈油以及棕榈油成品、附属制品的加工等产业还比较薄弱，很多精炼棕榈油产品的加工水平不及马来西亚。近年来，大多数国家对棕榈油的进口格局发生了改变，例如中国的初榨棕榈油和19～24 度棕榈油进口量大幅增加，44～56 度棕榈油硬脂进口量急剧降低。在贸易领域内，出口国的产品性质将随着进口国的需求而改变，要继续保持棕榈油出口的地位，继续扩大创汇，印尼的棕榈油产品的出口必然要多元化［8]。另外，印尼政府从2015年起，只允许出口50%的原棕榈油，到2020年只允许出口30%的原棕榈油，借此发展国内棕榈油的下游产业［6]。

印尼私人企业在当地的棕榈油发展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占据了印尼棕榈油一半以上的市场，其中比较重要的有Unilever Indone‐sia、Wilmar 集团、金光集团等。此外，政府十分鼓励外来投资，据悉，油棕种植园与棕榈油生产行业外资持股比例达到95%。其中金光集团是印尼最大的油棕种植、棕榈油精炼加工和油化学品生产商之一，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棕榈油精炼厂［9]。目前印尼大约有608 家压榨厂，分布在22 个省份，每小时可处理34280 t鲜果串。

棕榈油下游产业可分为可食用油和非食用油产业两大类。其中非食用油产业有化学制品和生物柴油，在雅加达、西爪哇、中爪哇、东爪哇、北苏、西苏、廖内省和南苏省有很多这样的产业。而可食用油产业有食用油、人造黄油、起酥油和油脂，这些企业一般建在大城市里面，完全依靠港口设施，比如在北苏省、廖内省、西苏省、和南苏省、雅加达、西爪哇、中爪哇、东爪哇等。

印尼棕榈油商人协会（GAPKI）数据统计显示，2017年印尼出口棕榈油达3105 万t，总价值229 亿美元，2016年出口2511 万t，同比增长23%，增长的速度较快［5]。印尼的毛棕榈油，在亚洲市场上，进口关税比国内毛棕油及其产品（包括从毛棕榈油提炼的食用油）的竞争还高。在非洲，面临的主要问题是购买力不足和气候温度过高。而在欧美市场，棕榈油食用油出口需要和本地产业竞争，并且还有环境和卫生许可证问题。虽然欧洲是印尼棕榈油出口的传统市场，但近年来，由于欧洲对印尼棕榈油限制过于频繁，印尼棕榈油的出口重点已经转移到了亚洲的印度和中国这两大市场［10]。

3 油棕科学研究情况

印尼作为油棕的主产国，具有较多从事相关产业研究的单位（机构），如印尼棕榈油协会（GAPKI）、印尼棕榈油委员会（Indonesia Palm Oil Board）、印尼植物油行业协会（Indonesian Vegetable Oil Industry Association）在油棕的种植、出口贸易等方面提供政策咨询［11-12]。印尼油棕研究所和印尼茂物农业大学等科研机构开展了油棕遗传育种、种苗繁育、病虫害防治和加工等方面的研究，印度尼西亚油棕研究所自1920年开始油棕的遗传育种研究，以dura （D） ×pisifera （P）的杂交后代为育种材料，已经培育出具有较高产量表现的商业品种，主要的群体和育成的品种Dumpy （育成品种Dy × P SP-1（Dumpy） 、SP540 群体（育成品种D × P AVROS、D × P Simalungun、D × P PPKS540） 、Yangambi群 体（育 成 品 种D × P Yangambi 、 D × P PPKS718 、D × P PPKS239）、Langkat 群体（育成品种D×P Langkat）等；通过种子发芽不同阶段对温度和湿度要求的研究，建立油棕工厂化种苗繁育技术体系，为生产提供大量优质种苗。为了加快优良新品种的繁育，印尼也建立了工厂化组培苗生产的技术体系，每年可提供上万株以上组培苗。同时，针对油棕枯萎病、红棕象甲和油棕刺蛾危害严重的情况，该研究所开发出防治油棕病虫害的系列制剂并在生产上大规模的应用，收到良好的效果。根据市场需求，印尼已开发出油棕巧克力、油棕酒等精深加工产品，提高了产品的附加值。印度尼西亚茂物农业大学是印度尼西亚公立研究型大学，兼具农、林、鱼、畜以及社会科学的多种学科和领域的综合性大学，它的热带作物研究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在油棕科研方面也具有良好的科研平台，在油棕遗传育种方面，研究的尤为深入［13]。通过上述研究，提高了油棕的产量和经济效益，推动了油棕产业持续快速发展。

4 印尼油棕产业发展的相关支持及吸引外商投资政策

油棕作为印尼最重要的产业，该国专门制定了一系列鼓励政策。在该国独立后的第2个五年发展计划中就曾制定油棕种植园十年规划，注重吸引和鼓励私人和外资投资油棕种植园。近年来，该国一直鼓励农民扩大油棕种植生产，将油棕作为国家的政治与战略物资进行发展。2006年，印度尼西亚政府再次将油棕种植列入国家优先发展行业，为种植园提供贴息贷款及减少税收等优惠政策，并在苏北、廖省、西加里曼丹和东加里曼丹4个地区建立棕榈油工业集中发展区，吸引国内外投资商，加之目前国际和国内市场上棕榈油价格看好，也吸引了众多投资者，提高了农民种植油棕的积极性［6]。印尼政府还把税收作为调控棕榈油市场供应的手段［14]，在价格持续低迷时，曾将毛棕榈油及棕榈油产品出口税降至零。此外，为使棕榈油在国际上更具竞争力，印度尼西亚政府成立专门的研究部门，重新调整国有种植业的战略和模式，强化管理，提高国营种植公司的效率，并完善国家市场战略以促进棕榈油消费。目前，印度尼西亚棕榈油行业的管理部门主要有3个：农业部、工业部和贸易部［15]。农业部种植园总司负责棕榈种植业的产业总体发展规划、政策制定和技术标准等；工业部负责棕榈油加工生产环节的管理，包括棕榈油加工企业的注册、经营、生产和销售等；贸易部国际贸易总司负责棕榈油进出口贸易环节的管理，包括棕榈油及衍生产品贸易政策、棕榈油进出口商注册和经营许可等。在上述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印尼又拥有丰富的土地和劳动力资源等优势条件，油棕产业在印尼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印尼政府十分鼓励外来投资，根据2016年第44 号总统令关于投资的负面清单，棕榈植园与棕榈油生产行业外资持股比例可达到95%。此外，印尼对国外投资商给予了5 项优惠条件：⑴在某特定期限内免缴公司所得税或减少公司所得税；⑵对本国还未能生产的工业所需货物、机械和工具，减免进口税；⑶对工业所需的原料或补助原料，在某特定期限与条件内减免进口税；⑷对本国还未能生产的工业所需货物、机械或工具，不论是进口或赠品，在某特定期限内可迟缴增值税；⑸对在某特定地区经营特定行业的企业给予减轻土地与建筑物税、地方税与行政服务费。

5 我国企业“走出去”在印尼发展油棕产业的前景展望

印尼在毛棕油和衍生品的出口中，食用油需要支付出口税，此举间接抑制衍生品附加值的增长，给企业增加负担。从技术和产品开发的角度，和马来西亚相比，虽然印尼有大量毛棕榈油出口和很多毛棕榈油提炼的生物柴油及其他衍生品的工业原材料，但下游产品的类型少、附加值低［16]。此外，该产业在印尼也存在着可用于棕榈种植的新垦土地日渐稀缺、种植区基础建设、陆路运输道路及储存设施等较为落后、机械化程度低［17]、田间管理水平较低、生产工作率低下和熟练技术工人稀缺等问题，贸易壁垒状况时有发生，前期资金投入大，这都是我国企业“走出去”在印尼发展油棕产业需要考虑的。但是印尼丰富的土地资源、规模化的油棕种植产业、巨大的市场需求潜力，对我国企业“走出去”在印尼发展油棕产业还具有较大的吸引力。我国农业企业可积极参与印尼棕榈油相关项目投资、并购等业务，有实力的企业仍可积极开发建设以油棕种植、棕榈油精深加工和贸易为主导的农业产业型园区，引进我国先进的农业技术和设备，形成以油棕为主产业及相关产业链配套的集群式发展和产业聚集的重要平台，为我国与印尼在农业领域的投资合作增添新动力。如果发展油棕种植业，需要对种植、收割和运输等工作进行科学化和机械化管理［18-19]；相关科研机构应加强对油棕产业发展关键技术的研究和集成，为我国企业走出去在印尼等海外发展油棕产业提供强有力的技术支撑，尤其是高附加值产品的研发；积极扩展印尼和中国等国际市场［20-22]，促使棕榈油产业和其他产业协调发展，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在改善生态环境和人民生活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才能促进我国企业在印尼发展油棕产业的长久健康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