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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资本、农户分化与村庄集体行动
-------以农户参与农田水利设施建设为例

2019-03-19林丽梅韩雅清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19年4期
关键词:集体行动农田水利分化

林丽梅,韩雅清

(福建江夏学院 a.公共事务学院;b.金融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1 引言

农村公共事物治理水平已成为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主要瓶颈,探寻农户参与村庄集体行动的逻辑是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的重要内容。农田水利等公共池塘资源供给是一项典型的村庄集体行动,也是农村公共事物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1],加强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建设与管理是改善农民农业生产条件、优化水资源配置和落实粮食产能进一步巩固提升的关键。农业税费改革以来,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建设与管护出现供给严重不足的现象[3]。在当前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基础的细碎耕地上,农户参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的建设成为解决农田灌溉“最后一公里”的关键。但农户作为微观的理性主体,在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建设这一集体行动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搭便车”行为。因此,探究农户参与农田水利设施建设的行为逻辑,提高其在农村公共事务合作供给中的参与率成为提升乡村公共事物治理绩效的关键任务。

奥尔森的集体行动理论认为,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相互矛盾是公共资源治理中出现的普遍现象[4]。由集体行动的困境走向集体行动的帕累托最优成为学者们共同致力探讨的重大问题。奥斯特罗姆认为,农户长期相处过程中形成的一种资本结构力量具有将分散的农户凝聚起来的作用,这种资本结构力量被概括为社会资本并引入到集体选择理论中,用于解决合作行为困境[5]。帕特南认为,社会资本对个体之间实现合作和克服“集体行动的困境”具有重要意义[6]。周春生的研究提出,社会资本具有的社会网络、信任与规范等特质使其能弱化“搭便车”行为,为实现集体行动提供可能[7]。由于农村地区相对封闭且多呈现“片状”分布,每一封闭的“片状”范围即为一个小规模熟人社会,为进行社会资本对集体行动影响效应的研究提供了基本社会环境。此外,在农村社会分化日益加剧的背景下,偏好和行为方式异质性叠加会导致村庄集体行动的激励因素复杂多样、行为方式高度不确定。研究农户分化对村庄集体行动的影响,发现农户集体行动规律的群体间差异是实现农村公共事物合作治理的重要前提。因此,本文以农户参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建设为例,将社会资本与农户分化因子作为关键变量,解析两者对村庄集体行动的影响效应,以期为完善乡村治理体系提供科学依据。

2 文献回顾

国内外关于村庄集体行动的研究较为丰富,本文主要从社会资本和农户分化两个方面对农户参与集体行动影响机理的相关研究成果进行了梳理。社会资本包含各类差异化的社会、文化和体制等社会结构特征[8],通过成员间的信息交换与交流,有助于社会信任的增进和社会关系网络的扩张[9],促使组织内部参与者采取行动,进而促使集体行动的实现。基于大范围案例的经验性研究发现,社会资本可以有效规避农户在集体行动中的“搭便车”现象。对存在着大量社会资本的我国农村社区而言,社会资本可通过有效解决投机主义行为来提高村庄集体行动的效率。乡村社会资本又具有较强的家族性,影响人们之间的合作,但它往往具有较强的封闭性,与资源开放性之间形成矛盾[10]。社会资本在农村特定的集体行动中不可或缺,但也会出现一定的“失灵”与负面影响。社会资本往往具有多维异质性,各维度对集体行动的影响结果不尽相同[11]。不仅如此,不同类型社会资本对村庄集体行动的影响效应也存在一定的差异[2]。可见,社会资本对村庄集体行动有显著影响效应,但不同类型和维度社会资本的影响效应尚不明晰,有待深究。

农户的收入结构差异性会通过持续的自我积累循环逐渐形成农户分化[12,13]。以农村社会属性解释村级集体行动的理论研究无法很好地解释客观现实,社会分层会引发村民群体在村级公共产品利益结构的差异化,使不同群体之间存在明显的行为方式和参与程度差异[14]。在村庄集体行动中,各参与主体的行为方式与其在特定社区范围内的特定阶层位置和职业特性有关[15]。农户分化程度会影响他们在比较收益和机会成本方面的抉择,从而对其参与村庄集体行动产生影响[16]。

综上所述,社会资本的确对村庄集体行动有重要影响,农户分化更是当前农村发展现实环境中影响村庄集体行动的关键因素。现有研究多以农户参与集体行动单一决策过程为研究对象,且集中于探究社会资本及其不同维度或类型对村庄集体行动的影响效应。此外,也较少综合考虑农户分化对集体行动的影响,更鲜有关于农户分化与社会资本交互效应的相关研究。鉴于此,在分解农户参与村庄集体行动决策过程的基础上,本文以社会资本与农户分化为关键变量,不仅单独探讨了两者对村庄集体行动的影响效应,更进一步分析了两者的交互效应,厘清了社会资本与农户分化因子对村庄集体行动的作用机理,找寻了破解村庄集体行动困境的着力点,为提升农村公共事物治理绩效提供新思路。

3 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样本描述

3.1 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自对福建省农村地区的随机抽样调查(2015年),样本选取采用分层逐级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法。样本分布于南平市延平区、邵武市、建阳市、建瓯市等4个县(市、区),通过在每个县(市、区)按照经济水平随机选取3个乡镇,再在每个乡镇随机选取3个村庄,进而在被选中的行政村中随机选取6—7个农户进行问卷调查。共收集284份调查问卷,得到270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95.01%。以往研究和调研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关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对象或范围模糊的问题,故经预调研修整之后,将小型农田水利设施统一界定为农村田间地头的灌溉水渠。

3.2 变量选取及说明

我们将农户参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的供给行为划分为“是否参与”和“参与程度”两阶段。“是否参与”采用二分类变量,即参与的赋值为1,未参与的赋值为0;“参与程度”以投资额来衡量(由于投劳参与现象在农村普遍存在,也是农户的重要参与方式,故对只投劳的样本户用投劳天数乘以本村打工日工资进行换算)。借鉴帕特南等的分析框架,将社会资本划分为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三个维度。同时,参考国内多数学者关于农村社会资本的测量方法[18,19],从“每月拜访邻居次数、每月邻居拜访次数、每月亲友联系次数”来度量居民的社会网络;由“村里是否经常发生偷盗事件、是否自愿维修公共设施、村民间是否和睦相处”度量社会规范;通过“对本村村干部的信任程度、对乡镇干部的信任程度、对本村村民的信任程度”度量社会信任。基于上述相互关联的题项,在对各题项得分标准化处理后,通过因子分析法抽取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三个公因子,同时利用主成分分析法测算社会资本总量。借鉴相关研究[13-15],将农户分化程度划分为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其中职业分化以农户非农劳动力数量占劳动力总数的比例表征,收入分化通过农户年人均纯收入水平进行表征。

为实现对核心变量的准确分析,从农户特征、水利设施建设情况等方面选取控制变量,以家庭平均受教育程度表征家庭特征,以水利设施维护管理的情况与水利设施建设资金透明度表征村庄特征,以农田水利对农业生产的重要性和农户责任意识表征农户认知水平。同时,将农地经营面积与是否有灌溉水源纳入模型,消除农业经营状态对农户参与决策的影响。农户参与合作供给行为及其社会资本、农户分化等变量赋值与描述统计见表1。

表1 变量选取与描述统计

3.3 样本描述

统计显示,有66%的样本农户参与了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建设;在参与供给的农户中,投资额介于50—3000元之间,主要集中在50—250元和501—1000元两个区间,分别占全部参与供给农户的26.60%和35.29%。通过核密度分布图描述社会资本、农户分化与其参与村庄集体行动的关系(图1)。从图1可见,随着社会资本的提高,农户参与农田水利设施建设的比例显著增加;随着农户职业类型的分化,农户参与集体行动的比例有所降低;随着农户收入水平的不断分化,农户参与比例有一定的提升。可见,农户分化与社会资本对农户参与村庄集体行动的确有显著的影响,但两者的影响效应存在一定的差异。由于未综合考虑农户行为决策的形成机理,简单的数量关系描述可能导致社会资本、农户分化与其参与村庄集体行动之间只是简单的数值统计相关关系,因此有必要在控制其他影响因素的基础上实证检验社会资本、农户分化对农户参与村庄集体行动的影响效应。

图1 社会资本、农户分化与农户参与村庄集体行动

4 模型估计与结果分析

经多重共线性检验表明,各自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由于使用微观调查数据研究农户行为,可能存在选择性偏误问题,因此在进行模型估计时需要检验是否存在样本选择性偏误。运用Heckman两步法处理选择性偏误,分析社会资本、农户分化对农户参与合作供给行为的作用,结果见表2。其中,模型1分析了社会资本对农户参与合作供给行为的影响;模型2分析了农户分化对其供给行为的影响;模型3探析了社会资本与农户分化对农户供给行为的交互影响。

4.1 社会资本影响效应

由模型1的结果可知,社会资本对农户是否参与和参与程度都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表明农户社会资本禀赋越高,参与农田水利设施建设供给的积极性越高。在参与供给的农户中,拥有较高水平社会资本的农户对集体行动的贡献越大(表2)。一方面,在“乡土性质”的村庄交往中,社会资本通常具备“制裁的可信威胁”和“负面选择激励”等功能[2],这将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农户参与共用设施供给中的搭便车心理和行为,从而有利于集体行动的形成。另一方面,社会资本符合理论上对决策集团适度规模的要求,一定社会网络范围内的成员容易形成较强的信任度,有助于一致性意见的达成和降低规范制度执行的难度。

表2 社会资本、农户分化对集体行动影响效应的模型检验结果

注:*表示0.1的显著性水平,**表示0.05的显著性水平,***表示0.01的显著性水平。

社会网络分别在5%和1%显著性水平上对农户是否参与合作供给和参与供给程度具有正向影响。在封闭内聚的农村社区,农户之间高频率的社会互动促使形成较稳定的关系网络[20],这种网络可作为信息传递载体促进行为规则及其执行情况的传播,具有沟通和团结农户的功能。社会网络越广泛的农户往往更关心群体舆论的影响,为规避因不参与集体行动而遭受到正式或非正式惩罚,他们倾向于采取与大部分网络成员相一致的行为。在小型农田水利合作供给中,表现为更积极的供给行为和更大的贡献。虽然农户关系网络对其可获取的支持资源有正面影响,但不可忽略的是农户社会网络所具有的封闭性特征对网络外成员进入并获得社会资本具有阻碍。调查发现,以“宗族”为主要关系纽带的农村社区社会网络封闭性与当前日渐开放的农村社会现实之间矛盾突出。由于社会网络的高度集中,一方面能降低同宗族成员的网络使用成本促进集体行动,另一方面可能将非大宗族农户或外来农户排斥在集体行动之外。因此,实证检验结果表现为社会网络对农户参与供给程度比农户是否参与具有更强的影响效应。

社会规范对农户参与小型农田水利建设两阶段供给行为的影响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农地之于农业经营的重要性使农户拥有农田水利灌溉和维护的丰富经验,在长期的相互“交流切磋”过程中,这些经验融入到当地传统风俗中形成具有显著区域性的村规民约。相互认同和世代相传的公共规则、规范、约束或习俗、惯例等村规民约创造了一种非制度化的实施规则,任何违背实施规则的农户都会被其他成员所排斥,因此能有效减少机会主义行为,促成小型农田水利的合作供给。奥斯特罗姆基于小规模的公共池塘资源问题的研究也证实了非正式制度规范下可信的约束、监督、奖惩等激励机制的重要性[3]。

社会信任对农户参与小型农田水利建设两阶段行为均通过了5%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呈正相关关系。表明村民之间的信任度越高,越有助于农户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合作供给的实现。以血缘、宗亲关系为基础的社会组织和关系构成农户对家人、亲戚、朋友、陌生人等由高到低的“差序信任”格局[7]。因此,依靠农户对“自己人”较高的信任程度,能有效降低集体行动中的动员成本。此外,经由农户差序化社会信任格局的长期博弈过程,导致村庄集体行动中的自主供给者与需求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不断降低,从而大幅降低了公共事物治理中的监督成本。

4.2 农户分化影响效应

由模型2可知,农户职业分化在5%显著性水平上对第一阶段合作供给行为具有负向影响,在第二阶段合作供给中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农户“离农率”越高,他们参与村庄集体行动越不积极。职业分化会通过影响农户对农业生产的依赖性,形成农户对小型农田水利需求程度的分化,致使农田水利设施建设合作供给的成本分担与收益分配制度和冲突解决机制难以形成[15],从而影响村庄集体行动的实现。农户职业分化对他们的参与程度不具有显著影响的原因是,农户职业分化中会形成非农就业能力一般,且对农地保障功能具有一定依赖性的兼业务农农户,由于对农地尚存依赖促使这类农户选择参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合作供给,但同时这类“夹心群体”在集体行动中的投资回报上容易产生“相对剥夺感”,因此在参与程度阶段表现为消极行为响应。

农户收入分化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在集体行动中的参与程度,但对农户是否参与集体行动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即农户人均年纯收入越高,农户参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的供给程度越高,而与他们是否参与供给不存在相关关系。可能是因为基于农业的弱质性,人均年纯收入越低的农户家庭通常以务农为主,在农田水利投资建设中,以农业收入为主的低收入人群在此集体行动中可能会获取高份额收益回报,充当“精英”角色,但这类群体实则难以说服其他较高收入的农户群体共同参与集体行动,最终导致集体行动难以达成。而在参与集体行动的农户群体中,经济能力决定了农户参与集体行动的“实际成本”,收入水平越高的务农家庭自然贡献就较大。此外,部分拥有较稳定非农收入来源的农户通常不愿意放弃土地,而是将农田水利设施建设作为财产性资产投资的附加内容,由于从事非农产业的投资回报率较高,使他们在集体行动中有更加积极的贡献。

4.3 交互影响效应

模型3的回归结果显示,社会资本与农户分化对农户参与村庄集体行动两阶段行为均有一定的交互影响。一方面,社会资本能显著地降低农户职业分化对他们是否参与合作供给的负向影响;另一方面,社会资本可强化农户收入分化对其是否参与集体行动具有正向影响,但却减弱了农户收入分化对他们参与程度的正向影响。由此表明,社会资本禀赋会提高经济异质性农户参与集体行动的积极性,但同时会降低收入分化对农户集体行动贡献水平的提升作用,具有对收入分化促进作用的替代效应。社会资本还具有与正式制度安排“一视同仁”的作用机制,缓和职业分化对农户参与集体行动积极性的抑制作用。

4.4 控制变量

在控制变量中,农户受教育年限在10%显著性水平上对他们是否参与集体行动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说明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参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合作供给的积极性越高,这与朱红根[21]、蔡荣[3]、Rosegrant[22]等的结论相一致。农田水利设施管护水平对农户是否参与合作供给行为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理由是随着农业经营在农村经济社会中的重要性日渐减弱,农田水利设施管理维护逐渐被忽视,农户必须自己参与管理维护以确保农业生产的需要。农户对农田水利设施的重要性和自身责任的认知均通过了正向检验。即农户认为农田水利设施对农业越重要,且对自身供给责任的认知越到位,参与合作供给的行为越积极,贡献也越大。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合作供给资金的使用透明度通过了正向显著性检验,这与王昕等[23]、刘庆等[18]研究结果一致。农地经营面积通过了正向显著性检验,进一步佐证了农户非农职业分化对合作供给的抑制效应。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本文基于微观调研数据,以农户参与小型农田水利设施建设合作供给为例,通过构建Heckman两步法检验模型分析了社会资本、农户分化对农户集体行动的影响效应。结果表明:①社会资本及其各维度对农户是否参与集体行动及其参与水平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即农户社会资本禀赋越高,参与集体行动的积极性和贡献水平越高。具体来说,社会网络依靠舆论效应能有效减少农户的机会主义行为倾向,但同时其封闭性特征会对网络外成员进入并获得社会资本形成一定的阻碍。社会规范通过建立回报和奖罚机制直接影响农户集体行动决策,并且在规范的奖惩机制不断强化的过程中进一步内化为农户的个人信念和自我认知。在“差序化”信任格局的农村社区,社会信任有助于建构起多元合作的参与网络和自治组织结构,大幅降低监督成本。②农户职业分化对他们参与与否行为决策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但对他们参与程度不具有显著影响。对农业生产的依赖和对农田水利设施的需求是农户集体行动参与决策各异的重要因素,但农地保障功能弱化了这一因素的影响效应。农户收入分化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参与集体行动的程度,但对农户是否参与集体行动无显著影响。在农田水利投资建设中,以农业收入为主的“穷人”享有高份额收益回报,这类“精英”群体容易被“富人”出于理性的收益成本考虑进行“用脚投票”,导致集体行动失败。③社会资本与农户分化的交互项对农户是否参与村庄集体行动及其参与程度具有显著影响效应。具体表现为:社会资本会显著降低农户职业分化对其是否参与村庄集体行动的负向影响,且促进收入分化对其是否参与决策形成显著正向影响,但却减弱了收入分化对参与程度的正向影响。

5.2 建议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①社会资本是对当前农村“一事一议”公共事物治理制度的有效补充,对农户参与集体行动具有内在的激励与约束作用。因此,要通过构建农村基层组织网络和积极培育社会资本,并确保长效发挥社会资本在村庄集体行动形成过程中的主观规范内化和监督约束等功能。②随着农户群体的不断分化,村庄成员结构异质性逐渐增强,村庄规模也逐步由个体规模相等且规模很小的大集团演变为个体规模不等的小集团,具备集体行动实现的集团规模条件要求。因此,一方面应通过加快完善农地流转与交易平台或市场建设,提高城镇化的保障水平等措施来加快兼业型农户转型,降低“兼业滞留”对村庄治理绩效的抑制效应;另一方面,要利用农户分化的特征培育村庄集体行动的适度规模集团,在减低动员成本的同时避免对异质性农户进行同质化处理而产生公平性问题。③社会资本与农户分化交互效应的政策启示在于农村公共事物治理过程中应充分把握农户经济、职业异质性等特征,并合理利用异质性群体间的非正式制度构建差异化的激励机制,提高农户参与集体行动的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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