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杭城“老漂族”文化养老路径破解∗

2019-03-18方秀云

创意城市学刊 2019年3期
关键词:老漂族漂族养老

方秀云

提 要: 随着人口流动与城市化加速,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家乡到异地城市创业打拼, 他们的父母为帮助儿女照顾孩子也跟随到异地成了“老漂一族”。 目前,对“老漂族” 问题的研究不多。 关注“老漂族” 文化养老的更是不足, 亟待引起重视并着力化解; 杭城的“幸福家园工作室” 对此进行了持续的探索并取得初步成效, 提供了一个可借鉴的样本。

一 “老漂族” 文化养老的解读

“老漂族” 是近年来迅速增加的一个城市特殊群体, 目前还没有明确统一的科学定义, 本文特指那些为帮助儿女照顾孩子, 不得不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故土、 来到陌生城市的中老年人。 因其离开户籍地而常住异地, 本质上属于流动人口。

“老漂族” 脱离了户籍地政府相关服务边界, 无就业、 房屋租赁等经济需求,通常也无社会治安隐患, 因而未纳入居住地城市的管理视野, 成为故乡与异地两头落空、 漂浮无着的“隐形人”。 随着现代技术进步, 特别是国家和地区层面基本公共服务政策的日趋公平与完善, 像看病配药医保报销、 社保养老金领取困难等问题正在逐步破解。 如2018 年底为贯彻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制定和实施老年人照顾服务项目的实施意见》 和浙江省政府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老年人照顾服务工作的实施意见》, 杭州市政府就有针对性地实施了“医保异地结算政策”, 建设跨省跨地区医保“一卡通” 结算平台, 简化手续, 方便长期住杭的外地老人看病就医;同时落实“老年人投靠落户” 政策, 符合规定条件的外地老年人, 可自愿选择投靠户籍在杭子女, 依法依规享受迁入地基本公共服务; 但是, 精神文化、 老年教育方面供给有限, 成为“老漂” 生活的主要困扰。

(一) “老漂族” 的基本特征

笔者通过长期观察, 结合实地调研、 深度走访杭州城西商住区数十位“老漂”个案, 经分析归纳, 超过90%的“老漂族” 具备以下特征: 年龄集中在55 ~75 岁;健康状况总体较好, 偶有微恙或身体退行性疾病; 文化程度较低, 以中学以下为主,大学及以上很少; 日常生活就是照看小孩, 从事家务劳作; 居住地点基本固定, 寒暑假特别是春节期间都回老家, 少数会举家出游甚至出国度假; 滞留时间都在一年以上, 三年、 五年、 十年的都有, 陪孙辈度过婴幼儿、 小学甚至初中阶段就打道回府; 少数考虑出售老家房子, 将来就留在杭州终老; 来杭目的就是帮助儿女; 来杭乐趣是与子孙团聚, 可享受天伦之乐。

另外, “老漂族” 的来源地很广, 东南西北、 五湖四海都有, 以本省居多。 职业类型多样, 但以农村农民为主。 性别以女性为主, 原因一是女性有照顾小孩、 操持家务的优势; 二是需要另一方留下照顾家中老人或帮助另一子女; 三是还在工作或因家庭劳作脱不开身, 或因疾病等留在老家。 总体看, 夫妻同行有增多趋势, 极少数因实在无法适应而提前返回老家。

(二) “文化养老” 的基本含义

狭义的“文化养老” 特指满足老年人精神需要的各种文化服务活动; 广义的“文化养老” 不仅包含具体的文化服务形式, 还包含组织和实施这些文化服务的制度安排以及支撑这些制度和文化服务的价值取向[1]。

北京大学穆光宗教授将“文化养老” 简明扼要地概括为“用文化的力量实现活跃老化、 尊严老化和幸福老化”[2]。 他总结出“文化养老” 的五个发展理念: 以文娱活动实现老有所乐; 以老年大学实现老有所学; 以社会参与实现老有所为; 以共建共享实现老有所享; 以价值实现老有所用[3]。

“文化养老” 是在物质养老基本保障的基础上, 更加注重对老年人的精神关爱、情感慰藉和社会支持的一种更高层次的养老理念, 是符合现代精神文明与新时代老年人对美好生活向往的一种新型养老方式。

(三) “老漂族” 文化养老的基本现状

目前, 学界对“老漂族” 问题研究及其应对主要集中在社会适应与社会融入方面。 北、 上、 广一线城市“老漂族” 最多, 学者对此的关注研究也相对较多。 如,从心理适应、 关系适应、 生活方式适应和生活环境适应四个维度分析在京“老漂族” 的社会适应状况[4]; 在沪“老漂族” 社会适应问题[5]; 针对广州“老漂族”,从实际支持、 情感支持和社交支持等层面提出应对策略[6]; 还有从增权视角分析“老漂族” 的社会融合问题[7]等研究, 以期改善“老漂族” 的生活状况, 提高其社会关注度。

据统计, 全世界的老年人用于文化活动的时间比例最高, 这是因为老年人的精神需求已经大于物质需求, 时间也日益充裕[8]。 然而, 随着“银色浪潮” 滚滚而来, 文化需求节节攀升, 我国针对老年人的公共文化活动空间显著不足, 文化服务和消费产品不够丰富, 城乡社区老年文化资源供给总体匮乏, 老年大学更是一座难求。 “老漂族” 尽管平时都较忙碌, 要照顾孙辈、 操持家务, 但孙辈上幼儿园、 上学后, 他们就有较多空闲时间, 会感觉孤独寂寞, 非常希望融入迁入地社区, 找到同伴, 建立新的良好的社会关系, 愉悦身心、 快乐生活, 因而“老漂族” 的精神文化需求甚至比本地老人更强烈, 走出家门、 就近就便参与文化娱乐活动则是一种最自然而有效的方式和途径。 可是, 目前从“老漂族文化养老” 角度进行的研究和实践都非常欠缺。 这是当下和未来城市政府街区工作必须面对的新课题、 新挑战。

二 “老漂族” 文化养老的基本诉求

面对新时代城市社会治理与积极应对老龄化的新形势、 新问题, 必须了解“老漂族” 文化养老的基本诉求。

(一) “老漂族” 人口规模不断扩大, 闲暇精力较多, 渴望文体活动

国家卫计委公布的《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6》 显示, 2015 年户籍不在原地且离开户口登记地半年以上的60 岁及以上的流动老年人口数量接近1800 万, 其中超过40%是为了照顾孙辈。 这一数据没有计入50 岁及以上中年人, 现实生活中,50 ~60 岁是“老漂族” 的主体。

笔者在实地走访调查中发现, 一些小区的“老漂族” 人口超过本地户籍老年人口, 有的甚至超过当地年轻“杭漂” 人口。 这一现象在杭城商住区日渐普遍, 估计在国内大城市也越来越常见。 对此, 笔者专门对杭城YG 社区的人口信息做了统计分析。 截至2018 年初, YG 社区常住人口总计7912 人, 其中, 户籍人口总数6034人, 常住半年以上的非户籍人口(统称“杭漂”) 总数1878 人。 调查显示: 在社区1878 名“杭漂” 中, 50 周岁以下年轻“杭漂” 只有717 人, 占38.18%; 而50 周岁及以上“老漂族” 有1161 人, 占61.82%, 其中, 50 ~69 岁低龄“老漂” 有944人, 占50.27%, 70 ~79 岁中龄“老漂” 有164 人, 占8.73%, 80 周岁及以上高龄“老漂” 仅有53 人, 占2.82%。 在1161 名“老漂” 人群中, 低龄“老漂” 有944人, 占81.31%, 中龄“老漂” 占14.13%, 高龄“老漂” 仅占4.57%。 可见“老漂族” 具有明显的低龄化特征, 总体较为健康, 基本都有较好体力、 较多精力, 需要丰富的文化活动来丰富、 充实和提升日常生活。

(二) “老漂族” 大多比较内敛封闭, 社会适应不良, 急需人文关怀

“老漂族” 的子女大多受过很好的高等教育, 学历高, 收入也较高, 基本上都事业有成、 生活宽裕。 表面看“老漂族” 似乎人生圆满, 在家乡亲友眼里, “老漂族” 儿女有出息, 进城团聚享清福了。 但事实上, “老漂族” 因为地域环境、 语言、文化、 性格个性、 生活习惯、 沟通交流等多方面因素与障碍, 特别是生活方式差异与教育观念分歧, 难免产生种种适应不良, 往往陷入难以融入城市新家庭和社区新生活的尴尬之中。

尽管“老漂族” 中不乏一些本来就生活在大城市、 见多识广、 文化较高、 理念超前或者来自中小城镇、 性格开朗、 思想开通、 心态开放的老人, 其适应能力甚至比年轻人还强, 到哪都游刃有余、 潇洒自如, 但除少数乐活乐群的“老漂” 能积极主动适应新环境生活外, 绝大部分尤其是来自农村边远地区、 内向胆怯、 初来乍到的“老漂”, 在思想观念、 情感心理、 社会交往和行动能力等方面, 比起“新生代农民工”, 融入城市更为艰难, 他们的环境适应能力与社会融入意愿也远没有年轻人强烈。 这些“老漂” 犹如“孤星”, 日常生活就像“孤岛”, 虽然年纪还轻, 物质生活条件也好, 却有难言之苦, 有的“老漂” 因环境陌生不敢独自出门甚至不敢开门, 白天就一个人在家, 除了看电视就对着天花板发呆, 有的与子女闹了矛盾也没人倾诉纾解, 只好默默忍受、 暗暗落泪、 通宵不眠, 丧偶的“老漂” 尤其孤独无助; 有的“老漂” 自述, 给子女打工当“免费保姆” 不算, 还要拿自己的退休金补贴孩子家用, 而且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少数经济实力雄厚的“老漂” 还能财大气粗、 舒坦自主, 没有退休金、 要依靠子女的“老漂” 大多忍气吞声、 委曲求全……特别是代际冲突与家庭矛盾爆发甚至引起极端事件: 有妈妈与亲闺女闹掰了离家出走; 2017 年11 月和2018 年1 月17 日, 在杭州市滨江区和临安区先后有一名来自湖州的婆婆和一名来自四川的婆婆因为带孩子产生家庭矛盾而寻短见, 一个到钱塘江跳江, 一个爬上屋顶跳楼, 所幸都得到当地公安部门的及时援救, 避免了家庭悲剧,消除了社会负面情绪[9]。

随着“二孩” 政策实施, 一些本以为熬出头准备撤退的“老漂” 面临更艰辛的被“捆绑” 历程: “二宝” 叠加, 不仅要继续接送“大宝”, 还要照看“二宝”, 两孩相隔十来年, 老人身心衰弱已大不如前, 深感心力不济, 渴望体谅与抚慰, 子女则因工作与抚养负担明显加大, 往往忽略细节, 未有察觉, 也无暇顾及, 因而缺乏贴心关爱, 老人内心颇为失落与伤感。

从现实的日常生活看, “老漂族” 远离了熟悉的故乡环境、 亲密的人际关系、自在的家庭生活, 子女因工作打拼、 竞争压力、 小家庭照顾等多种牵绊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精力和心思顾及他们, 因而, 急需人文关怀和社会支持。

三 “老漂族” 文化养老的问题分析

十多年前, 相对于“新生代农民工” 等外来流动人口, “老漂族” 的总量和比例都很低, 且被视为已经完成教育、 就业等生命过程的主要阶段, 属于没有特殊问题[10]的一个小群体。 因此, 政府对“老漂族” 的人数、 性别、 来源地、 文化教育、健康、 原来职业等信息疏于登记, 在“流动人口服务与管理” 政策支持体系中, 他们的存在、 价值与现实诉求一直被居住地政府、 基层社区甚至自己的儿女漠视与忽略。

(一) “老漂族” 的存在价值被漠视

现代年轻人在现代城市生活中普遍离不开家中老人的支撑。 近年来全国大中城市对年轻人才或人力资源不惜重金、 热衷追捧甚至想方设法展开激烈争夺。 2018 年城市“抢人大战” 越演越烈, 各种招数使尽。 重视聚焦年轻高层次人才的巨大潜力与价值固然没错, 然而, 所有城市管理者几乎都忽略了一个现实: 年轻人的创业打拼与事业上升, 需要稳定可靠的家庭大后方, 是广大“老漂族” 在为年轻人创业创新解除后顾之忧, 并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补给。

2017 年一对来自衢州的“80 后” 年轻人, 事业家业都不错, 男的是杭州城西一家企业的中层骨干, 有房有车, 妻子全职在家, 生育了两个男孩, 房贷车贷“压力山大”, 没有请保姆, 也没请双方父母来杭帮忙, 家务全由夫妻俩扛着, 白天妻子独自照看两个男孩累得半死, 丈夫下班回来也不能好好休息, 要帮忙照看孩子。最后“顶梁柱” 因过劳透支, 突然去世, 年仅37 岁。 这么年轻有为的青年说没就没了, 这对小家造成了难以承受的重大冲击和创伤, 对社会来说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老漂族” 是子孙和小家的“守护神”。 在年轻人的背后, “老漂族” 间接托举和支撑着城市社会的发展。 正因为有了千万个家庭小细胞的幸福安宁, 才能筑就社会和谐与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基石。

(二) “老漂族” 的文化需求被忽略

由于体制原因, 当前基层政府包括街道和社区在内, 服务对象仍以本地户籍人口为主, 加上街道和社区事务本身就十分繁杂, 这个特殊的外来群体自然被严重边缘化, 几乎很少有社区主动关心、 登记统计本社区“老漂” 的数据, 更没有对他们的情况和需求进行专门调查与积极回应。 即便有热心专业人士提出愿意给“老漂族” 提供公益服务支持, 街区领导或是后知后觉, 或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的态度, 冷眼旁观或尽量回避, 这使“老漂族” 几乎难以进入所在城市公共服务与管理视野, 成为一个盲点。

十九大报告指出, 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老漂族” 面临的问题正反映了城市公共管理与养老服务事业发展的不平衡与不充分。 面对日渐庞大的“老漂” 人群, 目前, 属地政府的关注明显不足, 各地城市普遍缺乏相应对策, 具体到养老领域, “老漂族”的文化服务与社会支持几乎是盲区。

(三) “老漂族” 的精神关爱被淡忘

长期以来, 因为经济条件限制, 政府、 社会的养老理念与政策举措都集中在生活救济与养老设施建设等物质层面, 家庭养老也同样聚焦日常的衣食住行方面。 如今, “四二一” 少子化家庭结构, 使家庭重心逐步从关注长辈转移到晚辈, 为了“不能输在起跑线”, 将全家的人力、 财力、 精力和时间都倾注在小孩身上, 独子一代年轻人的自我中心意识与社会竞争压力也使他们以为“老爸老妈” 衣食无忧就幸福美满, 难以体谅父母的处境和心境, 因而忽略相应的精神赡养和人文关爱。

四 “老漂族” 文化养老的杭州实践及成效

“老漂族” 的特性决定了他们主要的生活场所和活动空间在社区范围, “老漂族” 文化养老是社区应对老龄化[11]的新问题, 应纳入社区居家养老范畴, 社区组织在其中可发挥重要作用。

“幸福家园工作室” 是在杭州市西湖区文新街道备案的一家公益性社区组织,旨在倡导精神慈善、 探索老年教育、 践行文化养老, 致力为小区及附近以“老漂族” 为主体的全体老人搭建公益社交、 学习提升等活动平台, 通过制订切实可行的公益活动计划与文化服务方案, 定期组织开展一系列的主题聊天、 专题学习活动,为“老漂族” 重建朋友圈、 创建学习圈, 促使他们以积极的心态参与行动, 走出孤独与封闭, 自助互助、 利己利人, 积极融入社区生活, 共创幸福家园, 共享美好生活, 共同推进个人、 家庭、 社区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

早在2000 年, 文新街道就打响杭城商住区的品牌, 凭借购房入户的优惠政策,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 业主以文化、 教育、 广告、 传媒、 商务等年轻白领与中产阶层为主, 辖区有60 多个高中档生活小区, 集居大批高素质“新杭州人”, 成为引领杭城商住的标杆街区。 该街区生活配套完善, 交通便利, 配置有多所中小学和幼儿园等优质教育资源, 成为名副其实的火爆学区。 近年来, 小区及附近的“老漂” 人口越来越多, 文化服务需求日益突出, 现有文化活动空间与平台十分有限, 除了常见的广场舞、 棋牌健身等活动, “老漂” 普遍缺乏社交与学习平台, 尤其初到陌生城市, 面临环境封闭与情感“孤岛” 等生活困扰, 政府和社区顾及不暇。

(一) 投身公益, 助力破解“老漂” 难题

2012 年春, 笔者参加了杭州“鲍大妈聊天室” 志愿服务, 由此想到把“鲍大妈聊天室” 模式复制到自己小区, 给老漂们搭建一个平台, 提供一个聚会交流的渠道。 2013 年夏, 笔者主动找所在社区和街道, 希望得到活动场地支持。 当时刚好赶上所在社区拆分重建, 因多种因素被搁置。 于是独自行动, 从自己居住的单元楼里的“老漂” 入手, 把他们请到家里, 喝喝茶、 聊聊天, 邀请他们到附近餐馆一起过节, 并带他们“走读杭城” 外出活动, 促进彼此认识、 熟悉。 在这个过程中, 观察发现并动员热心的老年人, 2015 年终于在自己居住的小区创建了杭城首家支持“老漂族” 文化养老服务的社会公益组织—— “幸福家园工作室”。 2016 年6 月, 社区提供了小区会馆的一间小教室做固定场所, 于是根据“老漂族” 的生活特点和实际情况, 每周三下午在会馆开始定期定点的常态化主题活动; 起先参与的人不多, 从最初的三四个、 五六个人, 口口相传, 慢慢吸引周边小区、 临近社区的加入进来,发展到现在, 不定时来参加活动的成员已近60 人(包括老漂和本地老人)。

(二) 坚持不懈, 全力推进组织发展

在初心见效、 活动大有起色之后, 2017 年3 月, 笔者主动申请到街道和社区挂职, 聚焦更多时间和精力促进“幸福家园工作室” 的成长, 最终在街道实现了组织备案, 并参与了社会组织公益创投项目, 进而得到了街道的有力支持, 多方资源对接跟进, 辖区企业也主动上门要求合作。 同时, 活动内容逐步拓展丰富。 一是文化交流: 介绍各自家乡的文化、 风土人情、 美食美景、 特别的节日、 物产、 方言、 风俗习惯等。 二是人生分享: 寒暑假回老家或外出旅游的趣闻与感想; 各自的不同经历, 如信仰转变(为什么信仰佛教?); 感恩亲人, 如母亲节——说说自己的母亲、老伴、 孩子、 亲友、 领导。 三是知识分享: 笔者除经常自己给老人上课外, 还请来自己的老师、 同事、 朋友给老人们讲课, 让大家了解杭州历史文化、 道家文化与养生养老、 中老年服饰与审美、 老年人法律意识、 茶道茶艺、 工艺美术等生活美学。四是信息分享: 如上海老年人综合津贴政策, 杭州老年优待政策, 其他日常生活信息。 五是时政学习: 十九大报告精神; 两会关于养老、 独生子女等惠民新政; 中美贸易战, 从特朗普联大发言看美国的嚣张气焰等。 六是关注周围: 怜惜身边人; 老漂的价值与年轻人的难处——热议年轻邻居过劳死; 理解支持社工——热议陈浩事迹; 热议小区拆违——谈谈自己的感受与看法。 七是手工制作: 吉祥狗、 纸艺、 剪贴画、 香袋等。 八是举办活动: 举办邻居节、 老年节、 欢度元旦、 集体生日、 参观学习等别开生面的活动, 在有意义的活动中, 进一步团结、 凝聚和鼓舞大家。

(三) 注重品质, 不断推进项目创新

2018 年“幸福家园工作室” 在“老漂心吧” “老漂学堂” 基础上, 创建了“老漂书院”, 还成立了杭城首家“老漂” 党员临时党支部, 由一般的自娱自乐向老年教育、 精神文化更高层次转型升级。

据不完全统计, 2016 年“幸福家园工作室” 在小区开展活动21 次, 服务200多人; 2017 年开展活动35 次, 参加活动的超过600 人次。 2018 年开展活动40 余次, 服务1000 多人次。 通过参加活动, “老漂” 们精神状态明显改善, 普遍认为幸福感有很大提高; 不少“老漂” 还积极参加社区志愿服务、 主动参与小区日常管理、 应邀参加街道议事委员会等活动。

通过长期摸索与努力坚持, “幸福家园工作室” 发掘培养了十多位热心公益的老年精英人才, 搭建了定期活动、 交流互动的平台, 争取到街道公益创投的经费支持, 开展了系列主题活动, 丰富了老年人的生活, 增进了老年人的福祉, 促进了家风建设、 家庭和睦, 获得了参与者的认同好评和知情者的支持点赞。 幸福家园工作室的运作有力促进了街区的和谐与文明, 街道社区因此也给予更多重视支持, 最终实现共建共享、 良性互动与可持续发展。

对此, 2018 年初浙江省人大代表做了专程调研, 在杭主流媒体、 彭拜新闻、 网易新闻、 搜狐新闻、 瞭望智库等相继进行采访报道和转载。

如何破解“老漂族” 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让他们更好地融入城市, 是一个值得深入系统思考, 必须积极应对的时代命题[12]; 这既需要“老漂族” 本人和子女的自觉行动, 也需要政府、 社会各界合力行动, 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落实。 “幸福家园工作室” 尝试的“老漂族” 文化养老无疑是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径, 在国内具有一定的领先性、 创新性, 提供了一个可借鉴的样本。

注释

[1] 方巍: 《社会福利视野下的文化养老》, 《东岳论丛》 2014 年第8 期。

[2] 穆光宗: 《 “文化养老” 之我见》, 《社会科学论坛》 2009 年第6 期。

[3] 穆光宗: 《文化养老的指向》, 《北京日报》 2016 年5 月9 日。

[4] 王颖、 黄迪: 《 “老漂族” 社会适应研究——以北京市某社区为例》, 《老龄科学研究》 2016 年第7 期。

[5] 张苹、 胡琪: 《在沪“老漂族” 的社会适应问题及其对策研究》, 《城市观察》 2016 年第3 期。

[6] 王雅铄、 殷航: 《社会支持网络视角下“老漂族” 的社会融合状况研究——以广州市为例》, 《老龄科学研究》 2016 年第10 期。

[7] 海洋、 潘永松: 《增权视角下的“老漂族” 社会融合问题分析》, 《法制与社会》 2015 年第25 期。

[8] 王瑜: 《养老服务要补上“文化课”》, 《工人日报》 2018 年1 月15 日。

[9] 黄珍珍、 刘健: 《专访吴雅茗代表: 帮“老漂族” 建个朋友圈》, 《浙江日报》 2018 年1 月29 日。

[10] 孟向京、 姜向群、 宋健等: 《北京市流动老年人口特征及成因分析》, 《人口研究》 2004 年第6 期。

[11] 方秀云: 《社区应对老龄化问题的对策研究——社区居家养老的理论分析与实践探讨》, 《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 2006 年第5 期。

[12] 吴朝香、 黄小星、 詹丽华: 《子女身家上亿, 老人却哭到天亮》, 《钱江晚报》 2018 年5 月11 日。

猜你喜欢

老漂族漂族养老
“老漂族”的类型差异及其影响因素研究
——基于“认知-行为”双维度框架
UNDER ONE ROOF
“老漂族”我们如何安放你们的生活
养生不是养老
养老更无忧了
“老漂族”生活适应情况调查
以房养老为何会“水土不服”?
再社会化视角下“老漂族”的城市适应与个案工作介入
“老漂族”
养老之要在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