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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经济增长是确保国家经济安全的根本途径

2019-03-17韩保江

祖国 2019年24期
关键词:经济

韩保江

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2020年中国经济发展作出了新的部署,稳增长、调结构、惠民生、促改革、保稳定,仍然是2020年经济工作的主旋律。为什么中央仍然把“稳增长”作为最重要的工作目标?是因为经济增长不仅是国家财政收入的源泉,更是人们增收、消费增长、投资回报、企业利润的根本源泉。也只有每年都有一定国民收入增量,人们生活才能改善、企业投资才能增长、政府财政收入、就业机会才能增多、民生改善才有保障。一句话,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国家稳定、经济安全,经济增长是个必要的前提。

纵观2019年的我国经济形势,稳中有进、稳中向好仍是经济发展的主要特征。全年经濟增长6.1%,在世界主要经济体当中成绩是最好的,这归功于党中央正确决策和有力的宏观调控。当然,在经济取得一定成就的同时,中国经济的下行压力是巨大的,风险也是巨大的。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担心中国经济会跌破6%。中国经济为什么由原来的“八九不离十”,变成了现在的6%左右的了呢?一方面,跟我们自己的战略调整有关系。习近平总书记也在很多场合讲,像我们这样一个大块头,如果再像过去那样高速增长,国内条件无法支撑,国际条件也无法支撑。尤其是我们过去以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率的这种发展模式,中国的经济更难以维持,所以在我们有针对性的下调增长速度目标,强调各级政府要告别GDP崇拜,不以GDP增速论英雄。因此,下调增长目标实际上是我们自己的一个主动战略调整,目的是给调整经济结构,转变发展方式腾出更大空间。另一方面,这种由高速到中高速变化,更是大势所趋。从世界经济下行的趋势来看,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未散去,无论是发达经济体还是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经济增速都在减缓,加上中美贸易摩擦加剧的影响,我们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那么从国内来看,应该说拖累经济增长的力量就更多,首先从投资来看,目前我国的固产投资仍然处于历史的低位,今年1到3季度整个固定资产投资名义增长5.4%。长期以来,作为中国投资最有激情的民间投资,仅仅增长4.7%,特别是许多的民间投资,由于税负偏重,融资难,融资贵,再加上劳动成本上升,使得投资回报不高,尤其是工业企业、实体经济利润下降,一定的悲观情绪在民间投资界还是非常明显的。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来讲,如何去提振投资?如何稳投资?通过稳投资来稳增长,这无疑是我们考虑明年政策选择的时候必须考虑的因素。

另外从消费来看,虽然城乡居民收入增长跟上了经济增长,但由于物价水平快速上涨,11月CPI已经高达4.5%,居民的实际增收速度已经明显放缓。这必然影响老百姓的消费支出。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变量,就是我们的居民家庭负债呈上升态势,平均达到67%。收入往下走,老百姓负债往上走,两个因素叠加在一起,必然导致老百姓消费激情减弱,消费能力降低。那么最典型的就是汽车消费,逐月在下降。现在我们国家每千人拥有的汽车的占有量只有180辆,日本大概500到600辆,美国是800多辆,实际上我们汽车消费的空间还很大,但是由于收入不稳定,预期不稳定,购买汽车的欲望就会被销蚀。应该说,在第一轮中国的中等收入人群中大都已经买了汽车的情况下,大多数中低端的人口购买汽车的能力还是明显不足的,这也是我们的增长潜力所在。实际上我们说中等收入人群,也就是年收入在2.5万块钱以上的人我们只有4亿人,我们还有10亿人在2.5万块钱年收入以下,现在来说他们的购买能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问题还是相当突出的。从出口来看,受中美贸易摩擦影响,中国出口尽管好于预期,但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力可谓微乎其微,现在三大动力增速减缓。所以,可以肯定地说,三大动力明年拉动经济增长,要比今年会更艰难。也正是由于经济增长可能下行,所以财政金融风险爆发的概率就会明显增加。因为经济增长下行,财政收入减少,而很多的政府债务又到了偿债期,加上我们的民生支出增长迅速,那么政府债务风险爆发概率明显增加。因为经济下行企业困难,企业偿债能力差,银行的不良资产居高不下,高达1.87左右,金融风险发生的概率也同时会增加。所以企业有风险,政府有风险,金融有风险,“三险叠加”诱使2020年经济风险,需要高度警惕。

在这种形势下,中国经济何去何从?我觉得看中国经济,应该分短线和长线。那么从短线来看,中国经济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是困难导致中国经济增速下降。但是,从长线来看,从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转型的这些经济来看,没有一个国家,没有经历从高速增长向中高速最后向低速转换的这样一个过程,因此,中国经济下行是大势所趋。所以我们如何防止堕入“中等经济收入陷阱”,这是我们当前选择宏观政策必须考虑的一个重要问题,尽管有人说“中等收入陷阱”是伪命题。

我们今年经济总量可能已经达到100万亿的水平,人均GDP也第一次可能超过1万美元,那么按照世界银行的统计,1.25万美元,是高收入国家的门槛。我们由1万美元到1.25万美元,剩下两千五百美金,是我们在目前这个阶段跨越的关口,跨不过去或者长期跨不过去,肯定就会堕入中等收入陷阱。当然由于我们有制度优势,有我们巨大的发展潜力,我们堕入概率的几率不大,但不得不防。如果你经济没有一个持续稳定的增长,如果老百姓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预期失去信心,这个对行业前景处在一个失望的状态,那么投资需求、消费需求和出口需求就会不振,加上我们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当中如果推进不顺利,中国经济陷入停滞的概率仍然是存在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选择有效的政策,就防止中国经济不跌下去,仍然是我们目前短期政策选择必须要考虑的选项。因此,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仍然把稳增长、调结构、惠民生、促改革、保稳定作为今年工作的一个主基调,反映出中央将千方百计稳经济的决心。只有稳增长,就业才能稳定,金融才能稳定,外贸才能稳定,外资才能稳定,投资才能稳定,预期也才能稳定。所以,我总认为稳增长仍然是中国经济工作当中最首要的目的,只有把增长稳住,才能稳定整个社会的大盘,在社会稳定的情况下,中央出台有效的经济政策,才能激发社会投资和消费的信心,因此,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且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就是客观理性的选择。这里的积极财政政策有两个含义:一是继续实行大规模减税,真正给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减税,稳定企业有足够的利润,通过利润来牵动民营企业的投资,有投资,经济才有一个持续的支撑。二是可以适度提高财政赤字,我们今年财政赤字是2.9%,实际上明年可以把2.9%的赤字率提高到3%的这个水平。那么提高赤字率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扩大政府支持社会保障,支持民生的力度,进而稳定投资、稳定消费,扩大需求。那么有人说,现在杠杆率已经很高,如果再扩大财政赤字,会不会发生重大的财政风险。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实际上我们的杠杆率高主要还是结构性的,就是有些地方高。但整个国民经济杠杆率总体偏低的,我们宏观杠杆率只有不到50%。欧美平均在80%以上,美国接近90%,大家更知道日本是债高的国家,200%多的债务率,但似乎好象也没出什么问题。中国老百姓对我们党和政府是有信心的,宏观债务率相对高一点,我个人认为总体上不会发生大的风险。因此,提高赤字率,增大中央和地方政府发债的规模,这个对于弥补我们建设当中的短板,民生当中的短板都是必须的。

长期政策选择靠什么,我们一定要看到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决定着中国经济发展长期的战略转变,那必须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单纯的追逐高增长向追逐高质量来转变,真正跨过“高质量”这道“坎”,中国经济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全球有竞争力的强国。因此,刚刚结束的中央經济工作会议对2020年中国经济如何实现“稳增长、调结构、惠民生、促改革、保稳定”的工作目标,提出六条要求:第一,要坚定不移贯彻新发展理念,把新发展理念作为衡量各级领导干部一个重要尺度。用新发展理念去引领地方发展,企业投资,甚至老百姓,普通老百姓的消费。自觉把创新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作为我们生活方式和生活方式变革的行动指针,从生产到生活都要向高质量转变。

第二,由于明年是小康社会的收官之年。也是三大“攻坚战”的决胜之年。如何真正切实打赢“三大攻坚战”,防止金融风险,重大风险不发生。

第三,要确保民生,特别是困难群众的基本生活得到有效保障。因为经济下行,民生的矛盾就会随着经济下行,企业困难,失业人口增多,收入下降而凸显。所以明显保稳定,保基本支出,仍然是各级政府和财政的一个主要任务。

第四,要继续实行积极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通过这种稳健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来为经济增长提供新的活水和动力,带动消费和投资平稳地增长。

第五,要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那么高质量应该说是我们现在必须跨过的关口,由于我们的质量不高,供求矛盾突出,大量的这种国内需求外溢的矛盾现在还很突出,所以怎样把到国外的需求引到国内来,这迫切需要改变我们供给侧的质量,调整我们供给侧的结构。然后根据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要求,去生产出更多能够满足老百姓高质量生活的服务和产品。你比如说现在,随着我们老龄化社会,人们对医疗养老的这个需求,中央讲的一老一小的需求现在越来越强烈,如果通过我们的政策调整,供给侧的调整,真正把将来愈发严重的一老一小的问题通过我们有效的政策得到解决,充分把老百姓一老一小的需求充分满足,这个对于我们调结构,我们提高经济发展质量都是非常有积极作用的。

最后,还是要靠深化改革。我们最近做了一些调研,现在中国经济增长下行还有一个很值得担忧的问题,就是现在很多部门和地方的干部干事积极性不高,不想干事,不会干事的问题非常多,各种形式主义、不作为、乱作为的问题也相当严重,搞各种各样的“一刀切”,应该说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人民群众的反感。所以如何把干部群众干事创业的积极性和正能量调动起来,激发四大发展主体的发展激情,仍然是我们实现明年经济更好发展,稳定增长预期的基础。首先要调动地方政府和地方官员的积极性,地方政府和地方官员没有积极性,是中国经济发展动力减弱一个很突出的原因。其次要激发国有企业和国有企业经营管理者的积极性,现在我们国有企业的干部积极性也不高。第三要激发中国的民间投资、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的积极性。第四要保护好外国企业和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合法权益,密切关注跨国公司外迁的动向,切实稳定外资。唯有稳住四大经济发展主体,通过改革让他们在中国找到它合理的地位,同时又能够保证他有合理的收益,真正实现对四大主体的激励约束相容,才能维持住中国经济中高速发展的势头,从而使中国经济能够很好的增长,来应对这样一个多事的世界之秋。

(作者系中央党校经济学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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