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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心中的江南

2019-03-16陶瑾

现代苏州 2019年5期
关键词:古龙吴冠中粉色

记者 陶瑾

江南的春天(杨明义绘)

黛瓦粉墙,水绕桥横,桨声舟影,江雨霏霏……无处不在的,我的,江南。断桥仍在,雨巷仍在,枫桥的钟声仍在,唱晚的渔歌仍在,二十四桥的明月仍在,历史文化的积淀仍在。置身江南,总疑是走进梦里画里诗里。

江南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住着。她,不仅仅是一个地域,更是一种观念,一种生活方式的延续。古往今来,太多文人雅士画江南、写江南,而诸多笔墨画卷里的江南,不是一个可以丈量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地理概念,她更多是文人的“诗意暗示”“内心想象出的丰富形象”。

郁达夫:江南连冬天都是美的

郁达夫曾说过:“我生长在江南,儿时所受的江南冬日的印象,名刻特深;虽则渐入中年,又爱上了晚秋,以为秋天正是读读书,写写字的人的最惠季节,但对于江南的冬景,总觉得是可以抵得过北方夏夜的一种特殊情调,说得摩登些,便是一种明朗的情调。”

“有几年,在江南,也许会没有雨没有雪的过一个冬,到了春间阴历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点春雪的。大约大冷的日子,将在1936年的2月尽头,最多也总不过是七八天的样子。像这样的冬天,乡下人叫作旱冬,对于麦的收成或者好些,但是人口却要受到损伤。可是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在这一种冬天,倒只会得到快活一点,因为晴和的日子多了,上郊外去闲步逍遥的机会自然也多,日本人叫作Hiking,德国人叫作Spaziergang狂者,所最欢迎的也就是这样的冬天。”

(吴冠中,当代著名画家、油画家、美术教育家)

吴冠中:江南是画不尽的水乡之梦

吴冠中先生说,他这一生陆陆续续总在画江南。他笔下的江南是只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江南,他赋予了诗的意境,让江南多了一分梦幻色彩。

吴冠中的很多作品都以江南水乡为题材。他说:“水乡哺育了我的童年,我画过水乡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很难想像,一个人的童年要过得多么美好,才至于如此不愿忘怀,也正因此成就了其个人艺术创作的亮点。

是的,从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江南”是他的故乡,也是他一辈子都在追寻的“梦”。江南在他眼里是那总也看不腻的风景,有最动情的故事和最动人的情感。

吴冠中曾描述《周庄》的创作过程:“80年代我坐船到周庄,像是登上了孤岛,环村皆水也,那里不通汽车。冷冷清清,寻寻觅觅,桥前桥后,傍岸闲卧舟楫。我住下写生,那是惟一的一家旅店,木头楼梯,登楼一望,黑瓦白山墙,流水绕人家,杨柳垂荫,鹅鸭相逐,处处入画。”然而今日周庄已非昔日模样。

他心中的江南总是那么简洁而干净,似乎寥寥几笔就是一个多彩的江南。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枝头上飞来飞去的燕子,或者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墙头,却写满了无尽的江南故事。

(古龙,著名武侠小说家)

古龙:江南是剑、花、烟雨

剑、花、烟雨、江南。后三个词放在一起,令人想到烟雨江南,十足美好的画面,然而古龙之所以为古龙,就在于即使他用了一个如此诗意的题目,他的重点依然还在那一个“剑”字。

也许古龙先生本是个矛盾的人,在他心中,既有“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那样明媚的江南,亦有“冷艳孤光照眼明,只欠些儿雪”那样凄艳的江南。

他写“现在正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群莺乱飞的时候。一阵带着桃花芳香的春风,正吹过大地,温柔得仿佛象情人的呼吸。绿水在春风中荡起了一圈圈涟猗,一双燕子刚刚从桃花林中飞出来,落在小桥的朱红栏杆上,呢喃私语,也不知在说些甚么。”(《七种武器之碧玉刀》)

《碧玉刀》中段玉所去的江南,有七分春色在杭州,杭州中的春色,又有七分在西湖。

也有时他不直接写到江南,他写北方的一座白色小屋,有着幽雅的长廊,屋檐下挂着擦得发亮的风铃,四周有春水碧波柳荫花树,清悦的风铃声在带着远山草木芬芳的春风中丁当作响。而廊下,则站着一个白如雪、静如岩,飘逸如风的美貌女子。(《风铃中的刀声》)

那不是江南,却胜似江南的美景。

古龙的江湖,很多都发生在江南,他笔下的江南多水而多情,更类似于一个浪子心中憧憬的梦境。

(杨明义,著名画家)

杨明义:江南是知交故友

烟花三月,一身轻装,看古桥、看古村落、看翠柳,像是看望一群老朋友。画江南题材,追求写意,寄托的是一种风骨。对待艺术,杨明义先生一向反对从众,反对得过且过。

在杨明义的江南作品中,总有一种动人心弦之美。“我从小生长在江南水乡,所以我对这片土地深深地爱着,我的绘画也主要画这样的题材。记忆里,太湖的水流声,桥边柳树上的蝉鸣,小巷里的叫卖声,都好像是江南人最爱的一曲清歌。”似乎在他画里,人们可以听到那些属于江南细微宁静而又坚定清越的声音。

杨明义的画有时也走出江南细密的市镇,离开那些标志性的临水的街屋,走进水田和旷野。那时,即使是晴岚,天际和远山也会合成乌黑的一片,静静地,有风雷于其中际会。他的晴朗只在黑夜。他画《沧浪晓月》,皎洁的月亮,圆圆的,月光下的水面亮得耀眼,树枝和黑瓦白墙在水面的倒影,清晰胜过白天。

他笔下的所有都跟水有关:水牛、渔船、鸬鹚、鸭子、荷花、桥甚至姿态曼妙、神态娇羞的小姑娘和牵着牛的小孩;而氤氲朦胧的远山,一碧如洗的长天,袅娜的行云,张着的渔网,竖着的桅杆,翠的树,白墙壁上斑驳的青苔,一切都充满了一种恬静的淡雅和诗意,映着淡淡的乡愁,“潇洒、典雅、清新,让人看了心里发颤。”友人说道。

如今,杨明义的江南水乡,已经成为一种中国水乡水墨画的艺术范式。他画得也许一直是自己心中的江南梦,一个充盈着水气的江南梦。他将自己的情感原原本本带进了画里。

蒋勋:江南是最美的一副对子

(蒋勋,台湾知名画家、诗人与作家)

“我在江南看到最美的对联是苏州网师园的对联:风风雨雨寒寒暖暖处处寻寻觅觅,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蒋勋说,我们性格里都有林黛玉和薛宝钗,我们永远都会在两种性格之间矛盾。林黛玉带着不妥协的坚持死去,薛宝钗因懂得圆融跟现世而活下来。我们在内有自我的坚持,在外又能与人随和相处,能在这两者间平衡,真是大智慧。

生活的美学是对过去旧有延续下来的秩序有一种尊重。他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缓下自己的脚步,少吃一点,吃好一点,并且学会等待,这很重要,等待花开、等待果熟、等待不同季节的不同食材,等待一道食物用繁复的手工步骤细心料理。只有让等待变成一种态度,一种心态,它才会成为生活中的信仰,成为我们作为人的新价值。

车前子:苏州和江南说不清,理还乱

说起苏州与江南之间的关系,车前子总是觉得苏州是要比江南更大的一个文化,或者是更大的一个符号。如果江南是一支粉色娘子军的话,苏州简直就是粉色娘子军的党代表。他说,江南从来不是红色的,江南是粉色的。粉色是什么颜色,在百度上搜一下,粉色通常指粉红色,这种颜色用途很广泛,如衣服、被套、毛巾、枕头、书包等都有许多带有粉色,自然中多种瓜果是呈现粉色,生活中粉色还代表可爱、温馨、娇嫩、明快、恋爱、萌等寓意。

(车前子,苏州诗人、散文家、水墨画家)

车前子想说的粉色和粉红色还是有点区别,这是很强烈的感受。如果说起苏州,他觉得苏州就是一分胭脂加上九分面粉用水调在一起,一分胭脂是苏州有好女人,九分面粉是苏州有好吃的。好女人天下有的是,北方可能比江南更多,尤其是现在的北京美女真的很多,因为很多美女觉得自己很美,她要找一个更好的平台,就全往北京去了,但是真正的北京可能就没有土产的美女。“我觉得苏州这个地方的美女真的很有意思,是在其他地方很少见的,苏州的美女都比较平均,苏州的美是一种公平的美,就每个女性都会得到天地中间的一点美,正巧就平均化了。可能你到另外一个城市,觉得这种美只放在一两个人身上,就是你看到一两个美女,但其他都很一般,很一般。苏州很厉害,苏州永远是一种平等的文化,一种交流的文化,美在女性之间都可以互通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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