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陌生的汉字

文/艾琪

你盯着某一个熟悉的汉字看一段时间，是不是觉得这个字特别别扭，怎么都不像你认识的那个汉字了呢？甚至，你还会觉得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是平时认字不仔细还是身体机能出问题了呢？

莫担心啦，这是一种普遍现象，称“汉字的解体”，也称“汉字字体的餍足”。该现象带给你的奇怪感觉，只在你持续地注视一个熟悉的汉字时才会产生，等你缓过神再看时，就消失了。我们都知道，汉字是表意文字，是由点横竖撇捺等部件构成的整体，一个汉字往往就指代某一确定的事物、事件或思想。人在看事物时，都是先看整体形状，然后才会注意到其各个细节，看汉字亦然。正因为我们对某一汉字太熟悉了，所以见到它的时候，脑子里反映出的是这个汉字的整体形象，而不是一个个笔画构件；但当你看久一些，情况就不一样了，那一堆平时并不细看的笔画，会让你产生陌生感，从而对该字产生怀疑。

1928 年，我国实验及应用心理学的奠基人周先庚先生就对此进行了研究，提出了汉字的格式塔（整体识别）问题。之后，一些心理学家做了针对儿童的汉字识别实验，得出结论：儿童在辨认汉字的过程中首先能认出字形的大致轮廓，而后才区分汉字内部的各个构件；在辨认合体字时，儿童先认识字的各大部分，而后才注意到各部分之间的关系，并常常忽略字的细节部分。其实，何止儿童呢？成年人识字也是如此！后来，还有人进一步研究发现，左右结构的汉字陌生起来比独体字快，笔画多的独体字也比笔画少的字陌生起来快，一个复杂点的汉字在40 秒内就能让你脑子混乱。1960 年，心理学家把这种现象命名为“语义饱和”。

研究者们得出的结论，还是有些太晦涩了，其实“汉字字体的餍足”中的“餍”即较为简单直白地揭示了道理。“餍”即“吃饱，满足”，你若长时间盯着一个汉字看，你的脑子会“吃得过饱”，从而不堪重复性劳动带来的疲劳，就短暂性罢工，让你“不识字”。

这种现象不单单发生在汉字身上，也会出现在长时间凝视其他语言的单词等情形中，只因汉字是表意文字更容易“语义饱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