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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紫砂壶(外三篇)

2019-03-12凌鼎年

台港文学选刊 2019年1期
关键词:李医生紫砂壶

凌鼎年

严格地讲印羡儿并不是娄城人,她是宜兴人,但她的丈夫陆去疾是娄城人,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印羡儿嫁做了娄城人的媳妇,自然算娄城人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陆去疾的母亲生病,想儿子想得厉害,素来孝顺的陆去疾想调回娄城服侍高堂,可那年月,不是你想调就能调成的,一急之下,陆去疾干脆辞去了县政府办事员的工作,回娄城当了个工人。印羡儿本来是宜兴紫砂壶厂的技术员,为了爱情,她也辞了工作,随丈夫到了娄城。

当年,印羡儿是蒋蓉的徒弟,蒋蓉的得意门生。师哥师姐知道她要走,都很舍不得,商量后,每人做一把最有创意最得意的紫砂壶送给她留个纪念。这些在当年看来奇奇怪怪的紫砂壶,印羡儿当作宝贝都带回了娄城。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在这三十多年里,印羡儿送走了多病的婆婆,也送走了多病的丈夫,从一个少妇变成了老太婆,自己的紫砂壶手艺则完全荒废了,但她并不后悔,毕竟平平安安过来了。女儿也读了大学,留学去了新西兰,嫁了个奥克兰人,两人双双搞科研,很忙,极少回来。

印羡儿说起来有子女,女儿还是个博士,可女儿远在万里之外,又不回来,她就成了留守大妈,与孤寡老人没有两样。

因为印羡儿属于侨眷,侨办每年的中秋与春节都来她家慰问她。侨办秘书阿君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的青年,见印羡儿年岁上去了,诸多不便,就过一段时间去看望一下印羡儿,给她买买米,买点油盐酱醋等,还帮她家里收拾收拾。

印羡儿古稀年纪了,最怕孤独,每次阿君去看望她,她就会唠唠叨叨与阿君说个不完。

阿君不抽烟不喝酒,不搓麻将不打牌,就喝点茶,也不讲究,就保温杯泡泡茶叶。印羡儿看在眼里,就送他一把紫砂茶壶,说是她师傅做的,是她最喜欢的一把。阿君对紫砂壶行业是门外汉,也从没有关心过。不过,他还是蛮喜欢这把南瓜壶的,整个造型就酷似一只小小的袖珍南瓜,那壶嘴,那壶把都像南瓜藤,在壶把的前面还有几片南瓜叶,栩栩如生。

君子不夺人所爱,阿君开始不肯要,印羡儿说:你看看,我有几十把,送你一把有什么关系,你不肯要,那你下次就不要再来了。话说到这份上,阿君再不拿就有矫情的嫌疑了。

确实,阿君也喜欢这壶,回家后自来水笼头上冲了冲,又用热水泡了泡,第二天就用上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有个搞收藏的朋友王来他家小坐,见阿君手里的这把紫砂壺,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说:好壶,哪儿觅到的?

阿君也没有当回事,随口说:“有人送的。”

朋友王又说:“这不是一般的壶。谁出手如此大方?我看一下。”

朋友王一看壶底落款,发现竟是蒋蓉六十年代的制品,大吃一惊。他告诉阿君:这蒋蓉是仅次于顾景舟的制壶大师,一把壶拍到一百多万稀松平常。

阿君惊得嘴巴都张大了,似乎在说:这难道是真的吗?他见朋友王一脸严肃,一脸正经,不像开他玩笑、忽悠他的。他把紫砂壶稳稳地放桌子上后,脱口说出这样一句话:“那我得还给印羡儿。要是不小心跌坏了,岂不罪过。”

朋友王说:“老人家对紫砂壶的行情一清二楚,她送你,又不告诉你是蒋蓉制的,不告诉你蒋蓉为何许人,就是怕你知道了不肯收。你送回去,她会收,会高兴?百分之百不会要的。”

因了朋友王的一番话,阿君知道这把紫砂壶出自名家之手,老高价钱呢,从此不敢再用,他恭恭敬敬地将南瓜紫砂壶洗干净后放在了装饰橱里。有次朋友圈里传娄城要地震,他担心名壶震坏,就用衣服把壶包了起来,放在了衣橱的衣服中间。

大约有半年,朋友王又来阿君家,见阿君拿着保温杯在喝茶。说:“名壶出手了?怎么不让我收藏啊。”

阿君连忙说:“没有没有!不舍得用了。”

朋友王不信,追问他到底卖了多少钱?不能让别人坑了。

阿君怕朋友王误会,就去把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紫砂壶拿了出来。

朋友王很感慨,说道:常言道物尽其用,你又不是收藏家,放着不用,又不肯出手,要了干嘛,这不是成了物累吗?

阿君想想是这个理,长舒一口气说:用!

从那后,阿君下班后,一有空闲就把那南瓜壶捧在了手上,他特别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那感觉像当了娄城首富似的,心情大好。不知为什么,也没有了以前提心吊胆的心情。他对朋友王说:“这名壶就算在我手里磕了碰了碎了,我也认了。能用这样名贵的紫砂壶喝茶,娄城有几个,全国有几个?”

李医生与孙医生

孙医生自称是药王孙思邈的后裔,专治疑难杂症,名声在外。不少外地的,甚至有坐飞机来请他就诊的。他的医术如何?病人的口碑是最好的宣传。你去看看他的上班的地方,就什么都清楚了。一般医生,至少两位医生一间,也就+来个平方米,撑死了二十来个平方米,而孙医生呢,一个人一间,还有个里间,加起来,不会少于30个平方米,这在娄城医院,绝无仅有。在这两间的墙上,挂满了各种锦旗。什么“救死扶伤”“仁心仁术”“扁鹊再世”“当代神医”“杏林春暖”等等,不一而足。

李医生据说是大医学家李时珍的后代,他看病以预防为主。举个例子,有次分管医卫的廖万钧副市长来医院视察,他见了廖副市长后,就拉住他说:你脸色、气色都不对啊,要好好调养,若再不注意,身体要出大毛病……

周一海院长连忙制止他说,李医生,注意场合,领导来视察的,不是来听你信口开河的。倒是廖万钧副市长很善解人意,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再联系。

李医生只好不再多言。

后来,廖万钧副市长与李医生有过什么联系,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廖万钧副市长练起了八锦段,戒了烟。

周院长当了娄城市政协委员后,在开两代会时,在会场碰到已升任市长的廖万钧,就对他说,廖市长,需要找什么医生、开什么药,尽管说。

廖万钧说,你看我像是需要看病、吃药的样子吗?

周一海院长自知失言,马上说,对,廖市长老虎都打得死,身体棒棒的,一定吃嘛嘛香。

周一海院长在医院实行了末位淘汰制,即得分最低的医生,不能再在医生岗位上。

按周一海院长设计的评分表格,得分最多的为为医院创收,其次是病人的表扬与投诉,还有医疗事故,出勤等等。

这一打分,孙医生是全医院医生中得分最高的,因为他创收最多,病人的锦旗最多。得分最低的是李医生,他为医院创收最少,也没见病人有哪怕一面锦旗。按末位淘汰制,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医生得转岗。有说要让他去药房,发发药,有说要让他去医院后勤部门上班……

周一海院长心知肚明,知道李医生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如何安排他新岗位有点为难,思来想去,安排李医生去了药剂室,负责中成药的熬制。

李医生去药剂室后,难免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嚼这嚼那,意思他是个不称职的医生,被发配了云云……李医生觉得与其在医院被人小瞧,被人压着,不如干脆打辞职报告,拜拜吧。

李医生开了家中医门诊,因新开张,生意清淡,勉强维持,艰难度日。不过,可以不看人脸色,精神是愉快的。

一天,门诊来了一位气质不俗,却有点憔悴的中年人,李医生给他把脉,看舌苔后,认为他操劳过度,忧思过度,缺少睡眠,烟酒过量,就给他讲了一套养生的道理,给他开了三个疗程的中药,还提了几个健身建议,希望他能坚持锻炼。最后收费却很低。临走,中年人加了李医生的微信,后来多次向李医生咨询有关养生的问题,两人竟越交流越投机。

一年后,这位中年人再次光临李医生门诊,拿出一张名片:头衔是新加坡益生堂集团丁紫卿董事长,说要高薪聘请他出国,为他在新加坡开医馆或养生馆。

李医生谢绝了,说自己故土难舍,谢谢美意。

丁紫卿董事长这次是来娄城投资的,廖万钧市长接待了他,丁紫卿董事长谈起了李医生是个人才,医德也好,廖市长想起当年,颇有同感。最后,丁紫卿董事长提出,额外在娄城再投资办一个中外合资的娄城李氏养生馆,让李医生出任馆长。

廖市长说全力支持,保证一路绿灯。

就在娄城李氏养生馆开张的前几天,传来消息:孙医生出了医疗事故,据说被投诉庸医杀人,还有人揭发他的那些锦旗都是他自己花钱制的,雇人送的。

已提拔为卫生局副局长的周一海头疼了起来。

丹书铁券

相德楣家是古庙镇最老的一座宅院,小時候相德楣听奶奶说,这老宅是明朝时建的,有好几百年历史呢。但如今已破旧不堪,相德楣已在城里买了房,早不住这老宅了。现今住的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他们都是临时居住,谁会关心维修,老房子也就越发破败得快了。

今年夏天,台风光临小镇,加之暴雨,老宅漏得不行,几户打工妹退了房。仅剩下一位孤寡老人洪老爹还住在里面。台风后,洪老爹托人打电话给相德楣,说雷电击中了东厢房屋脊,屋脊塌了一角,来看一下。

相德楣懒得去看,更不想去维修,只等政府拆迁,好讨价还价。

在接到洪老爹托人打来的第三个电话后,相德楣不情不愿地去了一次。东厢房里已没有什么东西了,不看也罢。但屋脊塌了一角,不修好,雨水进去,这房子恐怕真的要全塌了。

相德楣爬上扶梯,上去一看,竟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原来人字屋脊下有一个三角形的空间,放有东西呢。钩出来一看,是几个祖宗牌位,还有一只硬木小箱子。相德楣心怦怦直跳,会是什么呢,该不是金银珠宝吧?

打开一看,是一块像瓦似的铁片,这是啥家伙,老祖宗为什么放这么好。相德楣发现铁瓦上有字,可锈迹斑斑,已漫漶不清。

相德楣请娄城收藏协会的年会长掌了掌眼,年会长说:“丹书铁券啊。”年会长看相德楣愣着,估计没有听明白,就补了一句:“就是免死金牌。”

相德楣高兴坏了,忙问:“很值钱吧。”

年会长说:“文物,有收藏价值。”

相德楣更高兴的是发现自己的祖上原来可能是皇亲国戚,或者是出将入相做大官的,还有功于皇上,要不皇上怎么可能赐予免死金牌呢。

相德楣请年会长把铁券上的文字释读出来。年会长用放大镜反复看了半天,说应该是明代洪武年间的,具体颁给谁的,看不清了,唯一能看清的几个字是:“卿恕三死,子孙一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除谋反大逆,一切死刑皆免。然免后革爵革薪,不许仍故封,但贷其命耳。”

相德楣遗憾自己生晚了,要是早个六百年的话,自己可为所欲为,即便犯了罪也能免于一死,这不让同学朋友羡慕死啊。

相德楣第一个告诉的是自己的发小荣镇东。荣镇东在一家私企任办公室主任,算有点文化的,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相德楣,调侃着说:“失敬失敬。没有想到德楣老弟是名门后裔,有丹书铁券护身。只是,铁券上没名没姓,没功没德,凭什么说是你家祖上?”

“在我家屋脊里发现的,不是我家祖上,难不成是你家祖上?”相德楣不服气了。

“你能保证这老宅是你家祖上建的,不是转手买的,不是亲戚送的,不是你祖上赌博赢的,不是你祖上做生意赚了,商家抵押来的,不是土改分的?……”

相德楣的父母都不在了,他还真说不清。他只记得自己家的成份是“城市贫民”,按理,城市贫民是不应该有大房子、老宅院的。他又想起当年奶奶曾经说过:爷爷好抽一口,把家都败光了……

总而言之,相德楣深信这丹书铁券是自己祖上的。从此,他觉得自己身价不一样。在单位里,在老婆面前,他的腰都直了起来。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

相德楣去买了小车,进出不再骑老坦克了,那掉价,与丹书铁券子孙的身份不配。

荣镇东到底是相德楣的发小,他最能感受到相德楣的变化,很诚恳地说:“德楣,你不要以为有了丹书铁券就可以忘乎所以。你要清楚,这丹书铁券除了收藏,别无用处。”

不久,电视台的记者听说了丹书铁券,来采访了相德楣,电视里一播,在古庙镇、在娄城,相德楣大大风光了一把。有人开玩笑叫他“铁帽子相”。

这后,请他吃饭的多了起来,想看看丹书铁券的都先请他吃饭。相德楣有请必去,他说:“我又不是公务员,又不在官场混,反腐败反不到我头上,十白啥?”

有一回,相德楣喝得有点高了,荣镇东要叫代驾,相德楣坚决不肯,说前面转个弯就到家了,也就几百米路,放心,我闭着眼也能开回去。

相德楣见大家都说叫代驾,就说:“这样吧,我到隔壁浴室洗个澡,冲一把,睡一觉,再回去,没问题了吧。”

荣镇东与相德楣去浴室洗澡后,又躺了一会,才各自回家。当时,相德楣除了舌头有点大,神志确实很清醒的。

相德楣上车后,把车窗摇了下来,吹吹风。这风一吹,酒劲又泛了上来,他的车一家伙撞在了一个书报亭上……

交警来后,一看他这样子,就说:你涉嫌醉驾,这是犯法的。

相德楣醉眼朦胧地说:“我有丹书铁券,能免死一次,醉驾算什么?”

交警见他说酒话,笑了。让他吹气,验血,最后测定酒精含量188,属严重醉驾。最后相德楣被判刑入狱半年。

当地报上登了《丹书铁券不如遵纪守法》。

闻三省与花千韵

娄城名妓花千韵,是春满园的头牌,她琴棋书画无不擅长,还能唱能舞,把娄城的那些达官贵人迷得五迷三道,在她身上一掷千金的有的是,愿为她出资赎身的不是一个两个。花千韵只说“谢谢”,再无下文。坊间传闻:花千韵心眼高着呢,光有钱有财她哪看得上。

几年下来,花千韵已积了相当一笔私房钱。据她闺蜜透露:已足够她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花千韵开始考虑从良,考虑嫁个如意郎君。她暗暗物色、挑选着。闺蜜叫她选官二代,她不要;让她选商二代,她还是摇头。最后,她选中了从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归来的闻三省,人很斯文,但没什么钱。据说他的父亲原本是做生意的,因资金链断了,借了高利贷,结果利滚利,弄得债台高筑,最后店铺倒闭,闻三省也只能中断学业,回了国。因心情不佳,偶尔会来到春满园买春,借酒浇愁。

花千韵观察了他几次,发现闻三省本质上是个读书人,规矩人,认定他落难是暂时的,定有咸鱼翻身的时候,就相中了他。

闺蜜一听,连连摇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一个家境破落的酸文人能有什么出息?难不成你倒贴他,把他养成一个吃软饭的。

花千韵不以为然,她说;这几年,我在风月场中阅人无数,凭我的眼力,闻三省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平安安。

花千韵花自己钱赎身从良后,就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闻三省,婚后的日子恩爱至极,让人羡慕。唯一遗憾的是花千韵做头牌时,老鸨给她吃过什么避孕药,落下后遗症,以致老怀不上孩子。好在闻三省是学医的,他每日里除开诊病,就一天到晚捣鼓那些瓶瓶罐罐,这药那药,有毒无毒,一门心思研究配制治疗不孕不育的中药。

婚后第三年,日本人打了进来,从长江口登陆,占领了娄城。娄城的最高指挥官本田纠夫中佐听说闻三省在日本早稻田大学读过书,会日语,马上找到他,要他出任县长。闻三省知道,如果出任了县长,那汉奸之名就坐实了,要被街坊邻居指着脊梁骂的,要遗臭万年的。就推说自己是个没有毕业的肄业生,而且不懂政治,不懂经济,只是个学医的郎中,不是从政的料……

本田纠夫中佐也没有为难他。他命令手下调查闻三省的爱好,以及软肋是什么?调查的结果是:闻三省深爱着花千韵。闻三省经过两年多的研究,已配制出一种名为“女娲福音”的神奇药丸。花千韵已经怀孕,前天闻三省还特意宴请了亲朋好友,以示祝贺。

好,太好了,有戏!——本田纠夫中佐让手下把消息透露给闻三省:如果出任县长,将动用帝国力量,大力宣传、推广女娲福音药丸,让闻三省名利双收。如果再拒绝出任县长,将无法保证花千韵及她肚子里孩子的生命安全。孰重孰轻,早作定夺。限期三天。

闻三省真的是被逼上了绝路,为难啊。那三天,闻三省吃不下,睡不着,人瘦了一圈,头上有了白发。第三天晚上,闻三省抱着花千韵哭着说:“你说我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成为民族罪人啊。”

夫妻俩人哭成一团。闻三省三天没吃没睡了,已撑不住了,他终于沉沉睡去。等天亮醒来,发现花千韵悬梁自尽了。白墙上留有血书:气节!

闻三省哭得死去活来。发誓不出任县长。

本田纠夫中佐送一日本美女樱花代子给闻三省,說是协助他办理丧事。

樱花代子年轻、漂亮,善解人意,让闻三省渐渐走出了丧妻的阴影。

闻三省提出了一个要求:必须先与樱花代子举行婚礼,再出任县长。

本田纠夫中佐一口答应。

《娄城日报》登了闻三省将与樱花代子结婚,并在娄城最大的金娄城大酒家举办婚礼的预告,欢迎各界名流捧场。

这预告一见报,娄城百姓无不大骂闻三省为汉奸,骂他不要脸,妻子尸骨未寒,就要娶个日本骚娘,太无耻了……

好事的娄城人发现闻三省与樱花代子的婚礼就定在花千韵五七那天,知内情的无不摇头叹息,从心底里蔑视闻三省。

等举办婚礼那天,闻三省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竟没有一个到场。倒是日本人来了不少。结果当天晚上,就有参加婚宴的日本人被送进了医院,本田纠夫中佐等好几个日本人死于食物中毒,闻三省与樱花代子也双双毙命。当时的《娄城日报》怀疑闻三省下了毒。

抗战胜利后,在评价闻三省问题上有两种说法:一说汉奸;一说抗日英雄。当局不置可否。但民间舆论偏向于闻三省将自己配制的毒药放到了饭菜里,与日本鬼子同归于尽。

近年,有娄城文史研究者旧事重提,认为应该把闻三省定为抗日烈士,但有关方面没有表态,认为那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栏目责编-练建安 马洪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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