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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老宝儿

2019-03-08陈虹

家庭生活指南 2019年3期
关键词:流浪狗点点流浪

文/陈虹

点点是我的第一只宠物,也是最后一只。因为一切陪伴最终都要分离,我们没办法阻止,而这样的面对与接受,最好只留给我们的至亲至爱与好友。

它躲在茶几下瑟瑟发抖,我蹲下身来抚摸它:“没事的,那就是炮仗响声,点点不怕啊!”

终于它在家里“画了地图”,我挺开心——点点终于解放自我、舒服自我了;亦有一丝悲悯:它真的老了,憋不住尿了。

一晃,点点14岁了,据说它的一年相当于人的七年,也就是说它九十多岁了。记得第一次见到它,是去父母家吃饭,女儿发现了趴在小纸箱里的它,一大小,毛绒绒的,蜷成一个球,真是小啊,女儿过去就把它抱在怀里,我大呼小叫:“别抱别抱,别让它咬了啊!它打疫苗了吗?身上有没有细菌啊?”女儿全然不顾,轻轻地抚摸它,母亲微笑着说:“它还没长牙呢,不会咬人的。”它是弟弟在工地拿回来给爸爸妈妈的礼物,母亲看它那么小就叫它“小不点”。

不久母亲来电话:“女儿,我和你爸要去舅舅家几天,你照顾一下小不点。”

那天刚刚下过小雨,地面还有点湿,母亲下车把小不点放在我怀里,我赶紧把它撂在地上,牵拉着绳子往家里走,它不跟我走,不停地回头,母亲高声嘱咐着我,我看它在水泥路面上摩擦,细小的爪子该疼了啊,就把它抱起来,直着胳膊托着它上楼,到家就把它放在阳台的地垫上,自己进屋看书写教案。

屋里就我一个人,很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它呢,咋没动静?别死了就不好跟母亲交待了,跑去一看,它半蹲着,盯盯地瞅着我,眼里噙满泪水,我心里一颤,弯腰俯下身,用一个指头杵杵它的头,它立刻站起来,小尾巴轻轻地摇摆,眼睛放着光,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的心突然很柔软,轻轻地把它抱起来,放在桌子下我的脚边,继续干活,偶尔我瞅它一眼,它都在看我,看见我瞅它,尾巴晃动着,只是摇摆的频率更快了,哈哈,小家伙这是在向我示好啊!“你喜欢我吗?”我摸摸它的头,这次它连腰也扭动了。

它还是落户我家了。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因为女儿太喜欢小动物(女儿什么动物都喜欢,什么小鸡雏、小兔子、小鸟她都喜欢,今年年三十她还在喂流浪狗,她坚持给流浪狗朱朱搭了个结识的窝,隔三差五就喂一喂,带动许多好心人帮助流浪狗,朱朱也顽强地活下来了。当然女儿女婿会戴上手套,我们的原则是先保护好自己,再保护好动物)。

点点长大了,也长丑了,却十分骄傲。它的毛色黄白相交,参差不齐,胡子很长很白,腿特别短,体重却超标,然而走路时,它总是把尾巴翘得高高的,神气十足。一个收废品的邻居特别喜欢它,见到我们老远就喊:“点点真帅!像那个明星!叫啥来着?”我每次都悄声说:“点点快跑,让人家听见,非告咱们诽谤不可。”

它的名字也因为太名不副实,而改为“点点”。

点点让我的生活完全改变了,以前睡懒觉、赖床不太运动,日子很滋润,后来所有舒服的习惯都被它打破了,每天早上,确切地说是每个清晨,就要起来遛它,有时中午它也要出门,晚上还得出去,常常是我与它一起奔跑。

当然它也忠诚地陪伴着我。

我出门,它送我到门口,一看我穿鞋,尾巴就耷拉下来;我回家时,它已经等在门口,尾巴晃动着,身体摇动着,好像老朋友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似的。前些年为了学校的发展,领导安排名师晚上去中考前茅的学生家招生,常常是十一二点钟才能到家。而每每此时,我刚走到楼下还没进单元门,就能听到它的叫声,家人就知道是我回来了,把它放出来。于是它像小火车一样飞驰而下,几秒钟就冲下五楼,扑向我,好像苦苦等待的恋人终于相见了。

因为养了它,我这个不太喜欢动物的人也变得脆弱了、柔软了。听不得更看不得虐待动物的事情与画面,对流浪猫狗也心生怜悯,常常警告弟子,不能吃狗肉,否则不要做我的学生;常常劝诫周遭人,不要轻易豢养动物,要想好一旦养了就要负责任,不能半途丢弃;常常带些狗粮或好吃的,顺手放在适当的地方,给过冬的鸟儿或流浪狗吃。在我们生活的许多城市都有流浪猫流浪狗,据说德国少有流浪猫狗,因为他们有严格的领养与喂养制度和法律,这样的约束机制让责任感得以实施,养宠物的人被赋予责任也被监督管理,就不会出现宠物大煞风景(随地大小便)及伤人和宠物被伤乃至被丢弃的悲剧。希望我们也能早日完善这些制度与法律,少一些流浪猫狗,少一点丢弃与杀戮。

点点是我的第一只宠物,也是最后一只,因为一切陪伴最终都要分离,我们没办法阻止,而这样的面对与接受,最好只留给我们的至亲至爱与好友。

虽然点点已经看不见了,要抱下楼,引导着遛弯,且听力也下降了许多,基本上不能看家护院了,但对主人的忠诚与守望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地减弱,谢谢你,谢谢你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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