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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患者急救医疗服务应用情况及对治疗的影响:中国急性心肌梗死(CAMI)注册研究

2019-03-05随永刚杨进刚许海燕高晓津冷文修滕思勇钱杰乔树宾吴永健杨跃进

中国循环杂志 2019年2期
关键词:救护车胸痛农村居民

随永刚 ,杨进刚,许海燕,高晓津,冷文修,滕思勇,钱杰,乔树宾,吴永健,杨跃进

对于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STEMI)患者,应用急救医疗服务(EMS)有助于早期诊断和治疗[1],及时将患者送至有急诊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PCI)能力的医院,还可缩短再灌注时间[2-3],降低病死率[4-5]。目前中国急性心肌梗死病死率处于上升阶段[6-7],半数以上有多重危险因素[8]。据估计,到2030年中国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将增加到2 300万[9]。超过70%患者死于院前[10],北京12.3%的心脏病患者死于去医院的路上[11]。而美国1979~1989年间死在院前的患者不到40%[12]。之前北京、天津等相关研究表明,仅9.3%~30%左右STEMI患者应用EMS就诊[13-16]。本研究应用中国急性心肌梗死(CAMI)注册研究的数据,调查全国范围内EMS使用情况以及其对患者治疗的影响[17-18]。

1 资料与方法

研究对象: CAMI注册研究(NCT01874691)由国家心血管病中心(NCCD)、阜外医院组织实施[18]。入选了3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包括省级、地市级和县级医院在内的107家中心医院,具有广泛的医院代表性。2013年1月1日至2014年10月1日间CAMI研究共登记25 863例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其中18 744例为STEMI患者(图1)。诊断根据第三版全球心肌梗死定义[19]。本研究排除了在医院内发病的患者(n=147),转院患者(n=4 964)和来院方式不详的患者(n=84)。

分组和定义:入选患者分为EMS 组2 015例及自行来院组11 534例。EMS被定义为应用呼叫救护车就诊。研究还分析了城市/农村居民、教育程度、症状发作地点、是否单身、持续胸痛、严重呼吸困难或晕厥、院前心脏骤停和与疾病严重程度相关的因素(如心率、收缩压、killip心功能分级等)。死亡被定义为全因死亡或因病重终止治疗[6]。

统计学方法:使用SAS 9.1统计软件包(SAS Institute,Cary,NC)进行分析。分类变量用百分比表示,采用卡方检验或Fisher精确检验进行组间比较,连续变量以中位数(P25,P75)表示,通过Mann-Whitney U检验进行比较。多元回归分析用于确定EMS使用的独立预测因素,校正因素包括年龄、教育水平、性别、医疗保险、是否单身、城市/农村居民、糖尿病、吸烟、肥胖/超重、Killip心功能分级、持续胸痛、症状发作地点、中国东部或中部/西部地区、医院级别、民族、院前心脏骤停、前驱症状、既往心肌梗死史和心肌梗死部位(前壁或非前壁)等。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图1 纳入患者流程图

2 结果

两组患者基线特征比较见表1。仅2 015例(14.9%)患者呼叫EMS就诊。在EMS组中文盲/小学(11.6%vs 13.7%,P=0.002)、农村居民(12.7% vs 17.5%,P<0.001)和非汉族(12.3% vs 15.1%,P= 0.004)患者应用EMS的比例较低。

表1 两组患者临床基线特征比较[例(%)]

EMS组中,与在外面发病的患者相比,在家发病的患者使用EMS的比例较低(14.3% vs 19.1%,P<0.001);非前壁心肌梗死患者的比例较前壁心肌梗死患者的比例高(16.7% vs 13.2%,P<0.001);Killip心功能分级越高,应用EMS的比例就越高(Killip 1级:14.2%;Killip 2 级:15.4%;Killip 3 级:17.6%;Killip 4级:22.0%,P<0.001);收缩压(SBP)<100 mmHg(1 mmHg=0.133 kPa)患者应用EMS的比例也较高(19.8%vs 14.1%,P<0.001)。EMS组中有胸痛突然发作和持续胸痛(15.9% vs 7.9%,P<0.001)、有院前心脏骤停(30.8% vs 14.6%)和有严重呼吸困难或晕厥(17.5% vs 14.8%)症状的患者比例也较高。省级医院就诊患者应用EMS使用率较高(19.9% vs 地级医院为12.1% vs县级医院为13.7%)。EMS组较自行来院组患者院内死亡率较高(8.0% vs 6.7%,P=0.026)。

在EMS组患者中,有1 308例(64.9%)接受了再灌注治疗[包括1 072例(53.2%)急诊PCI,236例(11.7%)溶栓治疗],而自行来院组患者6 104例(52.9%)接受了再灌注治疗[包括4 702例(40.8%)急诊PCI 和1 402例(12.2%)溶栓治疗],P<0.001。两组患者症状发作到医院的时间、到院至首次心电图时间和接受治疗时间比较(表2):与EMS组患者相比,自行来院组患者症状发作到医院的时间较长(中位数:240 min vs 170 min,P<0.001)。 对于溶栓治疗,与自行来院组患者相比, EMS组患者门-针时间较短(中位数:47 min vs 53 min,P=0.03),但接受急诊PCI患者的门-球时间与自行就诊患者相似(中位数:106 min vs 108 min,P=0.932)。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STEMI患者使用EMS的相关因素(表3):农村居民和家中症状发作是未使用EMS的独立预测因素。省级医院就诊、肥胖/超重的患者更有倾向于使用EMS。血流动力学不稳定、临床症状和体征(即突发持续性胸痛、非前壁心肌梗死、院前心脏骤停、严重呼吸困难或晕厥、Killip心功能分级> 2级、SBP <100 mmHg)与应用EMS独立相关。

表2 两组患者的症状发作到医院的时间、到院至首次心电图时间和接受治疗时间比较[中位数(P25,P75),min]

表3 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患者使用EMS的相关因素分析

3 讨论

尽管指南建议在出现可疑心肌梗死(胸痛)症状时尽快使用EMS[2]。但在中国大陆有代表性三个级别医院收治的STEMI患者中,仅有约15%呼叫救护车就诊[17]。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EMS的应用还存在很大差距,如美国54.3%~60%的STEMI患者使用EMS[20-21],加拿大62.5%[22],瑞典51%(2003~2013年)[23],意大利21.60%(2013年)[24],新加坡49.8%(2010~2012年)[25]以及阿拉伯海湾地区46.3%[26]等,在一些欧洲国家,EMS使用率接近90%[27]。

缺乏心肌梗死的症状识别和应对措施的相关知识可能是主要原因。中国胸痛患者使用EMS率非常低,如深圳仅2.7%[28]、广州仅1.63%[29],远低于美国(16.1%)[30]、瑞士(15%)[31]和丹麦(11%)[32]。只有31.7%北京社区居民表示,如果他们怀疑心脏病发作时会呼叫救护车[33];天津仅半数的受访者知道EMS[13]。其次,救护车和急救的费用主要由患者支付[34],当患者认为情况紧急时,才呼叫救护车[35]。一项来自杭州医院救护车系统的研究表明,大约74%的EMS呼叫需要高级复苏技能,大约三分之一的呼叫救护车的目的是转院。此外,还有人担心“误报”,不愿意打扰他人或担心给医务工作者增加负担,以及其他心理社会因素,例如对他人缺乏信任[20]。

本研究的另一项重要发现是,家中心脏病发作的患者使用EMS的可能性较小,这与前期的报道一致[36]。以往研究发现,大多数患者在症状出现时首先联系其家人,而不是联系EMS[37]。农村居民较少使用EMS,可能是农村地区EMS资源配置有待于提高[34-35],近年来农村居民的心肌梗死死亡率已超过城市[38],农村地区心血管疾病的防治水平还应加强。

EMS可加快患者在院内救治过程[5,39-40],指南也建议应建立STEMI救治系统[3],但我们的研究表明,使用EMS未缩短急诊PCI患者的门-球时间,主要原因可能是EMS与医院的联系有关[35,41]。进行大规模公共教育、推广“STEMI生存链”,以促进EMS发展尤为必要[42]。

该研究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虽然参加CAMI研究的医院来自不同地区,代表不同层次,但所有医院都来自于诊治水平较高的中心医院;其次,我们只研究了住院的STEMI患者,而之前的研究表明,在院外死亡的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的患者比院内死亡患者多两倍。因此,本研究还可能高估了EMS的使用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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