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 后 记
2019-03-03◎编者
◎编 者
日升,日落;春去,夏至。
时间像插图,在不同季节页面上呈现不同的风格。此时夏日的阳光放射出利剑般的锋芒,炙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心静自然凉,尽管凉热无碍于烈日的延伸,也无碍于我们依然守护纯真的梦想,哪怕疲惫常常突袭而来。于是,明媚的忧伤和辽阔的孤独,连同背负的沉甸甸希冀,像骆驼在荒漠上一路摇响铃声,总是唤醒着生命自觉地走在渐行渐远的路上。
记得编者曾经说过,置身于全球化语境中,随着高科技的迅猛发展,人类庶几已走向“地球村”时代,无论是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还是人文学科,依然是人类社会向前发展不可或缺的“三大支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说,科学的探索如刀,可以用来解剖世界;哲学的思考如灯,可以用来照亮世界;那么,人文(伦理)的实践应是如尺,可以用来丈量世界,谐振世界,诗意世界。诚然,此三者的关联,应是互动的、辩证的、呼应的,甚至是“化合”的。
世事沧桑。的确,自从人类有了关于人的思想以后,便有人文主义的萌芽;人文主义思想因而存在于所有文明之中。倘若说,中外历史上那些凝聚着人类智慧和心血而流传至今的优秀文明成果,都可以在不同时空共享,并成为人类重要的精神资源和文化财富,那么,无论是弘扬传统、承续和流播中华文化,还是融汇中西、推动东西方文化交流,都是传扬人文主义思想和精神的题中应有之义。“论坛特稿”特别推出三位学贯中西的资深学者史忠义、栾栋、李贵苍联袂发出的“宣言”——《新人文主义研究概观》,文章立足跨文化大视野,高屋建瓴,有的放矢,经过一番清晰的梳理,概述了中西方人文主义思想的基本内容及其发展脉络。由于精神在场,因缘际会,彼此心领意会。他们团结了多位人文学科的知名学者,满怀人文主义理想,明确了自身的研究思路,表明了近期的努力方向,愿意通过自己在人文学科方面的理论积累、实践和探索,自觉地参与到中国学术话语体系建构的进程中。这与其说是一份情怀灼灼的新人文主义宣言,毋宁说是源自对人生和学问亲切洞悉之后的一种高度的文化自信。重要的是,作者对过往和未来不故作姿态,而是充满激情地发出心声。或许,心怀澄明,自有花开。但愿!
一个文字的形成过程,就是一个心理过程,一种文化的发展过程。它融注着先人的思想、文化、习俗等诸多元素。可以说,一个文字本身就是一个世界,每个文字都有其自身的动人故事。汉字就是诞生于故乡的日月星辰、山水草木之间的文化符号,一笔一画、一波一磔都是有灵有性的。是故,文字所包含的文化气息和心灵信息,比我们笔下的线条和颜色更为诱人、也更丰富。新开设的“文字与文化”栏目,重磅推出香港学者陈藩庚的《汉字的反向性中的华夏文明传承密码》,其文着重阐述汉字的灵魂之美,从剖析笔画结构中所蕴含的儒、道、法与阴阳家等哲思,认为汉字是世界上唯一含有字德的文字。同时指出汉字的形体美与灵魂美以及在世界文字演变过程中反向性发展的活力美与固执美,共同构成汉字强大的传承基因,形成华夏五千年薪火不熄的重要密码。全文别出心裁,深耕细作,融通文史,蕴含哲思,自成一家之言,可谓洋洋大观矣。此外,周金声、王佳平的《论中华语文双轨发展机制及建构语文学的意义》,以宽阔的学术视野,对中西两种语言体系进行比较,探讨汉语独特的发展规律,认为在全球语言领域中,中华语文是最独特的一种存在,其语言与文字是两个相辅相成的独立体系。由于不同的人性假说,会产生不同的人文理论,作为一种人文现象,《“信息人假说”的反思与重构》一文,的确引人深思,或可留意。而在“外语与教学”及“专题探讨”两个栏目中,作者们均从不同的专业背景、不同的经验和视角,或结合外语教学、课堂交流、教师发展策略、高校舆情引导、影视翻译研究等不同话题,或展开探析,提出看法;或抓住问题,审慎思考。
文学的世界,是生动而迷人的;文学的世界,永远有说不清道不尽的话题。因为文学是指向心灵的,是关于生命的学问。中外历史上那些伟大的文学作品,都是每个民族乃至人类最高想象力的真实展示,而这种想象都必须通过对语言文字的格外动情和理解方能抵达,并最终都要落脚到语言文字上。当我们漫步在“中国文学”和“华文文学”这两个彼此联结又有所区别的艺术世界里,其潜藏的丰富资源比历史更悠远,比大千更浩渺。作为一种巨大的存在,即使你倾尽全力,也只能触摸到沧海之一粟。每个研究者往往只能选取其中的某个点、某个现象,或具体到一个作家、一部著作,或以微观的分析,或以宏观的把握展开学术之旅。学者朱则杰从检阅文献中发现问题,对五位清代浙东地区诗人作家予以订补,不啻是一种学问功夫。雨田在著名诗人海子逝世20周年的今日,结合自身经历,回眸历史,正视当下,以诗人的敏感和智慧,为我们重新展示了海子和他的诗歌世界,值得一阅。闫建华等对当代作家毕飞宇《枸杞子》的生态解读,可谓别开生面;陈蘅瑾等对当代两位作家的代表作《平凡的世界》(路遥)与《耶路撒冷》(徐则臣)的比较分析,别有意趣。面对华文文学世界,旅美女学人吕红以红杉林作家群为例,探讨全球化语境下海外华文文学与中华文化传播途径及影响,文章充分调动据有的事实和史料,在梳理中展开深入的思考。白舒荣用温婉而生动的笔调,对穿行在中国与新加坡的东南亚华文女作家蓉子的文学创作历程加以描述,作为作家个案研究,文章本身可以看作是女学者与自己熟悉的女作家进行一次心灵交流和互动。澳洲华人学者何与怀抓住旅美著名诗人非马诗歌艺术追求与思想内涵,认为反逆思考是非马诗歌的重要特色,因而“比现代更现代,比写实更写实”。文章为我们提供了一种颇有见地的思考和解读方式。香港学者黄维樑以朱寿桐散文《从俗如流》为例,用辩证思维展开细致分析,指出其中的从俗思维和脱俗写作,可谓鞭辟入里。青年学人王小平则从多个层面,谈论旅澳作家张奥列的跨文化文学书写。此外,“序跋评述”的三篇文章分别从不同角度,论述了三位当代诗人作家的作品,不妨留心和关注。
置身于盛夏时分,不管天气如何炎热,蝉鸣之声说来就来。它们好像在寻找自己的欢乐和沸点,似一粒火种,一点即燃。有一种蝉声,为了博取听众的欢心,尽力抖音,甚至先声夺人,好像要掀起一阵波澜似的;另一种蝉声,始终依偎在岁月枝头自由鸣唱,或在独处中欣赏自己的生命姿态。用心辨认,我们可以听到两种“有意味”的声音。无论如何,对于蝉鸣,只要不属于那种附和之声,亦非变异的声音,都是可以倾听的。当然,人们更倾心于那种充满个性色彩和特色鲜明的声音。
此时,极目平地,尘埃里的烟火恍若隔世。人车如流,熙熙攘攘,而独处静思时的那份闲适和宁静,又有谁能真切体味并领略得到。
走在路上,远方始终没有尽头,更远处依然存在深深的诱惑。路漫漫,意悠悠。也许,我们的心空和愿景,正在远方张开一片醉人的蔚蓝……
2019年夏日编后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