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国际化视域下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论析*

吕 科，陈忠怡，黄光芬

（1，2，3.重庆城市管理职业学院，重庆，401331）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强调“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①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8（004）。。文化软实力建设是进入新时代以来各领域各战线的一项重要任务。高校作为人才培养和文化传承创新的根本阵地，在文化软实力建设中肩负重要使命，尤其是在教育国际化的时代背景下，高校的文化软实力建设任重道远。

一、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研究回顾

就学术历程而言，文化软实力的概念最早源于国外，由外籍学者约瑟夫.奈于20世纪90年代提出，是时约瑟夫·奈立足于与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科技实力、经济实力等比较而言，提出了文化、价值观等是一种看不见的软实力的观点和主张，这一论点在全球范围内迅速传播并被广泛认同。国内学界随后接触到这一论点，并由于国外不时出现一些认为中国快速增长的经济成就导致了中国在世界范围内影响力不断增强的言论的关注，继而逐步介入“文化软实力”的理论研究。随着学者们研究的不断深入，一些期刊杂志专门开辟“文化软实力”专栏推进理论研究，一些新的刊物如《文化软实力研究》等相继创办，使文化软实力的理论研究在国内不断发展壮大。

就中国语境而言，文化软实力概念的正式提出是在党的十七大报告。党的十七大报告第一次明确提出“文化软实力”的概念，要求“兴起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新高潮，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①胡锦涛.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07-10-25（003）。，将文化软实力作为国家综合实力的内容构成，明确要求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

就研究领域而言，高校文化软实力研究历来是文化软实力研究的重要构成。国家文化软实力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它植根于具体而现实的机构或载体中，高校文化软实力是构成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内容，它是文化软实力在高校层面的体现。着眼于研究队伍而言，聚焦文化软实力的学者们在学缘结构上或者出身高校，或者具有高校工作背景，他们的理论成果无论在理论根基或研究视野上都不可避免地带着高校烙印，高校作为学术研究的理论重地，一直在参与国家文化软实力研究，在关注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的研究中，学者们逐渐将目光聚集于高校自身的文化软实力建设话题。

二、教育国际化视域下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内涵要义

20世纪80年代，邓小平明确指出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21世纪中国进入社会主义新时代的背景下，教育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变得更为紧迫和意义重大，契合和适应于教育国际化的时代潮流推进文化软实力建设成为当前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题中应有之义。

（一）高校文化软实力的内涵

文化软实力在归根究底的意义上是一种文化实力，它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一个民族一家国家的经济实力、军事实力比较而言，文化实力更多呈现出柔性状态和隐性效用，基于这一特性，论及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文化实力时，往往会表述为“文化软实力”。本质上，文化软实力是一种人文力量。“文化软实力集中体现了一个国家基于文化而具有的凝聚力和生命力，以及由此产生的吸引力和影响力”②习近平.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N].人民日报，2014-07-09（015）。，而高校文化软实力则是高校文化理念、文化传统、文化资源等元素的外在表现，它充分彰显了一所高校在一定时空领域和特定地域界域内的综合感召力、影响力和竞争力。高校是建设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阵地。高校肩负着“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文化传承与创新、国际交流与合作”等基本职责，文化建设历来是高等学校的重要职能和基本任务。“大学作为孕育新知识、新观念、新方法、新的组织形式和制度结构的基地，是国家软力量的发源地”③丁学良.什么是世界一流大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2。，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是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基本构成和重要助力。高校文化软实力，是高校基于自身的文化体量和人文涵养，所彰显和展现出来的凝聚力、感召力和影响力等人文力量的综合体现。

（二）教育国际化视域下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基本要义

伴随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强化，教育国际化已是大势所趋，“哲学和那个时代的普遍的学术繁荣一样，也是经济高涨的结果。经济发展对这些领域也具有最终的至上权力……经济在这里并不重新创造出任何东西，但是它决定着现有思想材料的改变和进一步发展的方式”④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04。，推动高等教育走出国门参与全球教育竞争成为当前不可逆转的时代趋向。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地球村”正日趋由概念形态彰显成现实形态。现实社会的这一发展演化，使得文化软实力对于民族国家而言不仅具有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意义，还兼具了国家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意义。进入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所承载和蕴藏的深厚中华文化不仅要走出去，更要走进去，融入世界各民族的民族文化之中。

新时代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既要涵盖文化发展的历史轨迹，又要展现文化发展的未来图景，应立足本土、着眼未来、辐射世界，发挥中国高校对世界政治经济文化越来越大的影响力。

其一，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旨在立足本土建设具有民族特色的校园文化。教育国际化背景下，我国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主体只能是中华民族，建设的依托只能是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建设的目标在于全面惠及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民。因而，虽然教育国际化背景下我国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需要面向世界，但前提在于立足当代中国国情、植根于当代中国高校校情，把中国高校校园文化的民族性发扬光大，把民族的校园文化发展成世界的校园文化。

其二，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旨在着眼未来建设具有全球眼光的校园文化。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一个重要动因在于更好地培养能适应新时代要求的时代新人。进入新时代以来，具有全球眼光和战略思维，是时代新人的基本素养之一。文化软实力建设能够为高校发展提供强大智力支持，人们的社会行为往往受制于思想观念的影响，在实践发生改变之前往往是理念先行。高等学校不仅肩负传承文化的使命，更重要的是创新文化。“大学不仅传承文化，还具有保存文化、批判文化、选择文化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创新文化的功能”①卢丽君.引领文化：大学功能研究的深化和升华——记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高教所的一次学术沙龙[J].中国高等教育，2006（18）：14-17。，文化的创新必然带来生产关系的变革，转化了为现实生产力，继而为高校人才培养提供更坚实的支撑，有助于把高校建设成为全球性的文化圣地。

其三，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旨在辐射世界建设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校园文化。促进对外传播，加强人文交流既是当前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要途径，也是教育国际化视域下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基本要义。当一种文化理念被人们所推崇和遵守，它所蕴含的学术操守和道德良心就会被人们外化为自我行为规范，成为人们日常行为的基本守则，继而为高校发展及社会发展提供良好的思想保证和行为导航。

三、教育国际化视域下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现实样态

自党和国家明确作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战略部署以来，高校亦启动了自身文化软实力建设的步伐。然而，当前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与教育国际化的时代要求相比还存在一定差距，还存在一些有待改进的薄弱环节。

其一，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滞后于高校硬实力建设的情形一定程度上客观存在。当前高等教育发展过程中，高校文化软实力与物质硬实力存在结构性失衡现象，一些高校的自身建设更为倚重显性指标等硬实力，对文化软实力等软性指标重视不足。高校的硬实力建设主要对外表现为可视化的物质力量，这些可视化的物质力量是能够依靠“集中”手段在短时期内突击完成；然而，高校的文化软实力建设却往往处于被忽略的隐性精神力量的地位，这一精神力量的培育和凝聚需要较长时期并且分外困难。

其二，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内涵式发展滞后于外延式发展的情形一定程度上客观存在。当前，一些高校的文化软实力建设发展过于强调外延式发展，对文化软实力的内涵式开发挖掘不足。少数高校的文化软实力建设更为注重对外扩张和宣传效应，对文化软实力的内在品质和潜心涵养重视不足，把主要精力聚焦于具有外部彰显度的文化体量增长或单方面过度开发具有经济效益的文化产品，对文化资源的涵养和文化产品的公益性功能重视不足，使得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显得疲软，呈现出文化特色不鲜明的缺陷。

其三，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内容与形式不匹配的情形一定程度上客观存在。当前少数高校在文化软实力建设过程中，文化理论研究水平不高，官僚化现象难以杜绝，行政对文化文艺等学术研究的不当干扰还存在，文化文艺学术研究骨干在“学而优则仕”的社会心理助推下对行政岗位过于向往和片面追逐的情形还客观存在，少数高学的办学理念定位不够科学、不够准确，高校自身的制度建设尤其是文化制度建设显得落后，难以满足新时代的发展要求，一些高校还缺乏独立的文化建设专门机构，现有的文化建设活动往往是疲于应付各种考核和检查，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未能形成合力和系统联动，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内容和形式未能完美契合。

四、教育国际化视域下增强高校文化软实力的路径选择

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比以往任何时期更加靠近世界舞台中央，中国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建设步伐比以往任何时期更加紧迫。一定程度上，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是中国高等教育走向国际舞台的前提和基础，是高校核心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国高等教育在激烈的国际教育竞争中能否胜出具有重要影响。

（一）培育优秀校园精神，向世界各国输送更多的国际化人才

教育国际化背景下，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既是一个走向世界舞台的过程，也是一个回归本土的过程。在参与国际教育竞争意义上，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就是要以卓越的校园精神吸引和招揽全球目光，聚集世界范围内的国际性人才，向全球输送更多优秀的国际性人才，校园精神充分体现了高校的理想信念和价值追求，对高校师生员工的思想和行为有重要影响。培育优秀校园精神，以优秀校园精神增强高校文化软实力，就能培养越来越多的优秀国际性人才，为高校融入教育国际化进程奠定良好基础。在这一进程中，以开放眼光推动高校的国际性文化交流，树立文化自信是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旨趣和归依，应警惕和杜绝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中的全盘西化或崇洋媚外的文化自卑现象，切实把高校校园精神培养复归到高校校情和中国土壤中。

（二）打造深厚校史文化传统，发挥高校校园文化对异域文化的引领功能

文化从来都不是独立的社会现象，相反，它源自丰富的社会生活并且具有显著的传承性和延续性，“任何文化系统包括高校文化系统的演进与发展，都无法斩断古与今的关系”①尹晓敏.文化软实力的高校话语、高校境遇与高校道路[J].现代教育科学，2011（01）：1-5。，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必然离不开对高校文化传统的历史观照。以校史为逻辑主线的文化传统是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源头活水，是高校“文化之根”。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需充分挖掘和深入打造源远流长的校园文化传统，精心培育和深入总结高校建校办学以来独具特色的办学观念和教育理念，不断坚持和发扬光大校友们代代相传的价值理想和文化操守，深入打造办学历程中的校训、学科特色，充分发挥著名校友的精神魅力、人格气质和学术风范等对于社会成员的感染力和影响力，使校史文化传统切实代代相传，世世受益。

（三）开发特色校园文化资源，促进高校文化成果的国际性转化

教育国际化背景下尤其是进入新时代以来，文化更新的频率、速度、广度和深度前所未有，文化多元化趋势日益深刻。文化多元化的迅猛发展有助于促进文化繁荣，然而却同时导致文化竞争日趋激烈，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面临的挑战和压力与日俱增。如何在多元交织、竞争激烈的时代文化生态中探索一条行之有效的文化建设道路，成为当前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的紧迫任务。教育国际化背景下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应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高校校情和中国国情开发独具特色的校园文化资源，对传统文化和异质文化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基本方略，推动高校特色校园文化的对外传播，以特色立校、以特色文化强校，不断推动高校文化成果的国际性转化，为中华文化与世界文化的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四）优化富有人文气息的环境文化，打造高校的国际文化品牌

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中，环境文化建设是一个易于被忽略的方面。教育国际化背景下，高等学校的自然环境、建筑设施、教学设备等天然地具有传递特定文化气息的自然属性，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需从文化涵养和文化氛围营造的角度出发，对高校的自然环境、建筑设施、教学设备等作文化性改善和优化，打造富有人文气息的高校国际文化品牌。显而易见，文化具有品牌效应，高校在文化软实力建设中确立起自身的国际文化品牌，以品牌性的高校环境文化打开国际市场，不断提升高校在国际社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切实发挥品牌效应，不断吸引越来越多的优秀国际人才参与到高校文化建设中来。在这一意义上，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就是要充分展示高校的园区魅力和环境魅力，使高校可视化的物化环境成为一张闪亮的国际性文化名片。

（五）涵养汇通中外的时代校园文化，维护高校文化安全

教育国际化背景下，伴随异域文化越来越多地涌入高校，高校的多元文化冲突将变得日趋激烈。毋庸置疑，文化是经济政治现象的反应，高校的中外文化交流碰撞不可避免地带着着不同价值体系、不同社会制度之间的交流与冲突的印记，跨文化交流中的价值观差异、意识形态差异问题在高校多元文化冲突中分外明显。据此，高校文化软实力建设应努力涵养汇通中外的时代校园文化，以富有时代性的校园文化来实现尊重多样、包容差异，消除不同文化形态之间的误解和隔阂。同时，教育国际化作为经济全球化的伴生现象，需警惕文化软实力建设中的文化霸权主义。个别国家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依凭经济霸权而企图推进文化霸权，导致高校软实力建设中可能面临文化殖民和文化霸权的干扰，在涵养汇通中外的时代校园文化过程中，应有鲜明的文化立场和价值取向，切实维护高校文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