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喜鹊
2019-02-28宋晓亮
宋晓亮
儿时,妈让我猜的头一个谜语是:“打南边过来个点头点,白嗉儿、黑豆眼。”我想都没想,张口就说:“是喜鹊。”老家那方天地间,可谓盛产喜鹊呀!
爱喜鹊不掺假。“喜鹊叫,好运到。”在我童年的心田里像是刻下了深深的印记。而老家的院墙外,那棵粗壮茂盛的红杏树,更为喜鹊们提供了随时歌唱的“大舞台”。至今不忘,我5岁那年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从杏树上飞下几只大喜鹊,围着我家院落一唱再唱。我手舞足蹈地问妈妈,它们在唱什么呀?妈说,来报喜。
我佩服妈妈,她怎么一说一个准儿!到了中午,爹就拿回一封信,拆开一看,我大姐要从大连回来了。获此喜讯,把我高兴得逮谁跟谁说:“我大姐要回来啦!”
自此,喜鹊是喜庆、吉祥和幸福的象征,也渐渐地变成了我的“心灵图腾”。
时光荏苒,我长大了,从山东嫁到北京了。感觉中,北京的喜鹊比老家的还要多。日常所见,有灰喜鹊,其颜色蓝绿发灰;山喜鹊只是黑白两色。不管是哪一种,我均视为“山东老乡”。一听到它们的叫声,那份亲切、那种兴奋,会让人精神振奋、心情舒畅。
20世纪的80年代初期,在丈夫只身赴美奋斗的日子里,留守北京的我,领着一个小秃小子,若少了喜鹊的叫声,挨过那孤苦而又漫长的1360多个夜与昼,该有多难!
中国人愿把喜鹊视为吉祥鸟。喜鹊文化是中国文化的重要标志之一。传说喜鹊文化起源于春秋时代。中国传统文化中最美丽的传说:“牛郎织女七夕天河鹊桥相会”的神话故事,实为妇孺皆知。而那一幅又一幅的“喜鹊登梅”图,更是“画遍”了黄河两岸、大江南北、長城内外。不仅如此,看民间的绘画、对联、剪纸、小说、散文、诗词及歌曲、影视、戏曲等方面,哪个能少了喜鹊的参与?
我定居美国近30年了。在这超出1/4个世纪里,等候喜鹊唱枝头的记录至今还在这儿空白着。见不到喜鹊并不影响我想念喜鹊。哪怕是空想,也会让人怀有美好的期盼与向往。
(摘自《人民日报·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