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市某鸡场高致病性H7N9流感紧急流行病学调查

刘 莹，李文刚，刘建文，李 颖，孙 涛，李 争，冯治永，袁 增，崔基贤，梁智选

（1. 天津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天津 300402；2. 天津市畜牧兽医局，天津 300384；3. 天津市武清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天津 301700；4. 辽宁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辽宁沈阳 110164）

禽流感病毒（Avian influenza virus，AIV）属正黏病毒科甲型流感病毒属[1]。部分亚型流感病毒，如H5N1和H7N9等，在鸡群中传播迅速，引起高发病率和死亡率，同时也可感染人。H7N9流感病毒感染人事件曾一度在国内引起社会恐慌，导致鸡肉价格波动[2]。2017年5月20日，天津市某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接到疫情报告，称某蛋鸡群出现精神沉郁、产蛋量骤降、死亡率升高等疑似高致病性流感症状，遂组织相关人员开展了紧急流行病学调查，分析疫情的三间分布，对疫情进行追踪追溯，寻找病因及来源，并为疫情处置提出建议。

1 方法

1.1 病例定义

1.1.1 疑似病例 2017年5月1日开始，天津市家禽中出现急性死亡，且表现疑似高致病性流感症状和病理变化的病例，判定为疑似高致病性H7N9流感病例。

1.1.2 确诊病例 经国家参考实验室确诊为H7N9流感病原学阳性的疑似病例。

1.2 调查方法

1.2.1 现场调查 采取现场访谈、填写问卷、现场勘查、档案检查等方式，收集疫情暴发的背景信息，掌握鸡场的发病过程、生产管理情况、调运情况、生物安全措施、免疫情况和疫情处置情况等信息。

1.2.2 剖检及采样 剖检病死鸡查看病理变化，采集组织器官样品，包括肝脏、肺脏、喉头、气管、胰腺、盲肠、腺胃等，采集环境、饮水、饲料、鸡蛋等样品。

1.2.3 实验室检测 所有现场采集的样品送天津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实验室进行病原学检测，同时送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进行确诊。

1.2.4 数据分析 使用Excel软件录入数据，绘制H7N9流感暴发流行病学曲线，使用Epi Info 7.2进行相关性分析。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2.1.1 饲养情况 该发病鸡场坐落于天津市武清区梅厂镇灰锅口村（N117°07′ 34′′、E39°21′ 49′′），紧邻杨北公路，共有6栋鸡舍。该场周围3 km范围内无其他养殖户，发病前存栏海兰褐蛋鸡约10万只。首发病例出现在东1栋舍排风扇下风向出风口处。该场东1栋舍进行过升级改造，使用多层蛋鸡笼养设备进行饲养，饲养密度比原来提升了3倍，发病前共饲养38 400羽180日龄产蛋高峰鸡群（表1）。

表1 鸡场各栋舍饲养鸡群日龄及发病前存栏量

2.1.2 免疫及用药情况 该鸡场按程序进行免疫，春防期间免疫了新城疫、H5+H9禽流感疫苗。发病初期，对鸡群使用抗生素、清热解毒中药制剂进行治疗，但无治疗效果。

2.1.3 生物安全管理情况 该场生物安全管理水平较差。鸡场位置紧邻公路，场区从中间被小路分开，场区周边来往车辆复杂。该场入口处无车辆及人员消毒通道及设施设备。场内没有划分净道、污道，无防鸟、防鼠设备。

2.1.4 引种及采购情况 该鸡场发病前1年内没有引种。疫情出现前2周内，无任何饲料、药品采购行为。

2.1.5 产品及粪便销售情况 该蛋鸡场有7家固定的收蛋商贩，鸡蛋全部在武清区本地被消费；发病前7 d内，鸡粪便去向为一家昆虫养殖场和一家大棚蔬菜种植企业，发病后，鸡粪便没有被运出，而是在场内作堆肥处理；淘汰鸡和发病鸡全部被深埋做无害化处理，未被上市销售。

2.2 临床症状与病理变化

2017年5月13日开始，病鸡出现疑似流感临床症状，包括张口呼吸、咳嗽、脚鳞出血、眼睑水肿、鸡冠肉髯发绀、拉黄绿稀便、产蛋量下降等。对病死鸡解剖，发现有明显的器官病变，如腺胃乳头、气管、喉头、肺脏、肠黏膜等部位出血明显，肝脏发黄、腺胃溃烂、腹膜炎症、卵泡破裂、肌肉呈红紫色（图1）。

图1 发病鸡临床症状和病理变化

2.3 时间分布

该鸡场东1栋舍2017年5月13日最早发病，病鸡表现眼睑水肿、张口呼吸等症状，5月14日开始，病鸡死亡率突然升高，14—19日死亡率持续高位，病鸡的呼吸困难、哮喘、咳嗽、眼睑水肿、肉髯暗红等症状加重，至5月15日，东1栋舍鸡群采食量和产蛋量各减少50%；5月13日开始，东2栋舍个别鸡只出现相似症状，15日死亡率也开始增加。西1、西2鸡舍5月19日出现类似症状，20日开始全群扑杀并进行无害化处理。本次暴发的流行病学曲线见图2。

2.4 空间分布

该发病蛋鸡场共有6栋鸡舍，发病次序具有方向性，从东到西依次发病，其中最先发病的是东1栋舍（新建鸡舍），然后是东2、东3、西1、西2栋舍依次发病（图3）。

2.5 群间分布

本次暴发的袭击率为10.8%（10 831/100 430），其中东1栋舍袭击率为27.4%，东2栋舍为2.1%（表2）。高密度饲养蛋鸡群（东1）的OR值是普通笼养（东2）的17.63倍（95%CI：15.694～19.814），差异极显著（P＜0.01）。

2.6 实验室检测

经天津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实验室检测，组织样品病原学检测结果均为H7亚型流感阳性，H5亚型流感、新城疫阴性。发病鸡舍的鸡蛋、环境样品、饮水中未检出H7亚型流感病原。最终，国家参考实验室确诊病原为高致病性H7N9流感变异株，与河南平顶山、河北邢台等地毒株同源。

3 病因假设与分析

3.1 车流、人流

图2 家禽H7N9高致病性流感暴发流行曲线

图3 发病鸡场位置（A，红星标记）与场区分布（B）

引发本次疫情最可能的原因是车辆的往来及人员流动。该场位于杨北公路和辅路之间，车辆经过频繁。鸡场被小路分隔为东西两个生产区，场区中间道路有车辆通过（图3）。场区周围车流量大，经过车辆复杂，家禽及产品运输车辆来往频繁，且该场无车辆入场消毒通道。该场共有9名工作人员，其中管理人员1名，负责每日栋舍巡查，内部人员流动无有序性；场内净道和污道无明显区分，生活区和生产区无明显分隔，入场人员不消毒。因此，病毒随车辆、人流传入场内的风险极高。

表2 发病蛋鸡场各栋舍存栏及死亡情况

3.2 野生鸟类

发病鸡场两侧树木茂盛，周边有菜地环绕（图3），可见成群野鸟。场区无防鸟网，料库在工作时大门敞开，野鸟可自由出入场区及饲料库，因此野鸟带毒入场的可能性较大。

3.3 蛋箱流转

收蛋箱在各蛋鸡场和交易市场之间循环使用，蛋箱入场消毒不彻底。该区农贸市场的鸡蛋销售人员还同时从外省份购进鸡蛋销售，因此存在携带病原入场的可能。但因蛋箱样品病原学检测为阴性，认为病毒随蛋箱入场的风险较低。

3.4 饲料与饮水

首先发病的东1栋舍使用的是自动饮水系统，水罐在舍外，呈开放状态，调查时发现野鸟可直接接触并饮用，存在野鸟携带病原污染饮水系统的可能，但饮水、饲料的H7N9病原检测为阴性，因此经饲料和饮水传入病原的风险较低。

4 疫情处置

根据《高致病性禽流感防治技术规范》[3]要求，采取了紧急防控处置措施。对发病场立即采取封锁、扑杀、无害化处理措施，限制蛋鸡、鸡蛋移动；划分疫点、疫区并严格封锁；对疫点周围3 km范围内的家禽养殖户进行紧急疫情排查并采样检测；要求全市家禽养殖场加强生物安全管理措施。

5 讨论

本次疫情由高致病性H7N9流感变异株引起。本次调查无法确定病原传入方式，均为假设判断。建议养殖场针对多种传入风险因素采取措施，提升生物安全管理水平。由于本次暴发调查经验不足，在疫情发生时只注重疫情控制，而忽略了对风险因素假设的验证，因而无法确定病原来源。今后在暴发调查中要注意在处置疫情的同时，注重准确信息的获取，提高风险因素假设和验证的能力，避免出现主观偏倚。

6 结论

根据现场流行病学调查和实验室诊断，确定本次疫情为高致病性H7N9流感疫情。本次疫情处置得当，被及时有效控制，未发生扩散。分析认为，车流、人流和野鸟带毒传入引起暴发的可能性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