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对国家安全战略的影响

译者 |张冰 董宏伟 张云纯

编者按近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正式启动“美国人工智能计划”(The American AI Initiative），要求联邦政府机构将更多资源用于人工智能的研究、推广和培训，改善云计算服务水平，建立人工智能系统所需的数据库，并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合作。

近年来，包括中国、法国、加拿大和韩国在内的十几个国家均已启动政府级别的人工智能战略，涉及新的研究项目、人工智能增强的公共服务和更智能的武器等。

本文节选译自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近日发布的《人工智能对国家安全战略的意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通过深刻挖掘他国对人工智能的理解，以期为我国带来些许借鉴意义。

迄今为止，大多数关于人工智能对国家安全战略影响的讨论大多集中在作战层面，主要探讨了未来战争将如何受到新军事能力的影响，以及这些能力将如何影响战场局势。但是长期以来，人们对国家安全战略层面的关注却很少。最终，国家安全决策者必须面对何时、何地、为何、如何以及在何种情况下将人工智能运用于国家安全战略这一困境。

人工智能的概念

虽然没有统一的定义，但人工智能通常是指“机器能够作出与人类一样的反应，像人类那样思考、判断的能力”。这些软件系统作出通常需要人类专业水平的决策，并帮助人们预测问题或处理问题。因此，人工智能以自主、智能和自适应的方式工作。

自主

人工智能通常使用实时数据作出决策。它们不同于只能进行机械的或预定响应的被动式机器。人工智能可以使用传感器、远程输入，并结合各种不同来源的信息，实时作出分析，并根据其得出的见解进行操作。随着存储系统、处理速度和分析技术的大幅改进，人工智能在数据分析和决策制定方面的能力越来越强大。

智能

人工智能通常与机器学习和数据分析相伴而行。机器学习可以获取数据并寻找潜在的发展趋势。如果机器发现了与实际问题相关的内容，软件设计人员可以利用这些知识并使用机器分析具体问题，所需要的只是规模足够大的数据，使得算法可以识别有用的模型。数据的形式可以是数字信息、卫星图像、视觉信息、文本或非结构化数据等。

自适应

人工智能系统具有在作出决策时学习和适应的能力。例如，在交通行业，半自动驾驶车辆具有让驾驶员和车辆知道前方路况信息，比如拥堵、道路维修或其他可能的交通障碍。该车辆可以利用道路上其他车辆的“经验”，无需人工参与即可规避风险，并且所获得的“经验”也可以转移到其他类似配置的车辆。半自动驾驶先进的算法、传感器和摄像头融合了当前操作的经验，并使用仪表板和视觉显示器实时显示信息，以便于人类驾驶员了解交通和车辆状况。在全自动驾驶车辆中，先进的系统可以完全控制汽车，并作出所有的导航决策。

国家安全战略制定的三个阶段

国家安全战略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在具体层面，国家安全战略制定分为3个阶段：诊断、决策和评估。

诊断

诊断的重点是了解战略环境，并考虑未来可能的发展轨迹，这需要对全球和区域局势有深刻而有条理的认知。

决策

决策需要回答如何利用国家权力维护国家利益和价值观的重大战略问题。如应该打击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何战斗，什么决定了胜利，什么决定了失败。

评估

评估主要是定期审视先前的诊断和决策，以便确定预测的战略环境发生变化。

人工智能对国家安全战略的影响

人工智能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影响国家安全战略的制定。

人工智能在国家安全战略中扮演重要角色

人工智能在国防领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美国军方正在进行的Maven项目，通过人工智能“筛选通过监视捕获的大量数据和视频，然后提醒人类存在异常或可疑活动”。这一领域新兴技术的目标是“满足作战人员的需求，并提高技术开发的速度和灵活性”。

与人工智能相关的大数据分析将极大地影响国家安全战略的制定，因为大量数据近乎实时筛选，从而为决策者提供前所未有的情报分析能力和生产力水平。在特殊情况下，人工智能平台作出关键决策可大大减少决策和后续行动时间。战争是一个时间竞争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能够最快决定并且最快速执行的一方通常会占上风。人工智能辅助指挥和控制系统，可以使决策制定的速度大大超过传统的战争手段。再加上能够自主决定发射致命武器的人工智能自动武器系统，这个过程将会更快，以至于必须使用一个新术语来专门描述这种战争——极速战。

决策者更倾向于赋予武器在某些情况下作出决策的能力。当对武器操作速度有较高要求时，或者当连接受限时，系统无法咨询人类以获得额外的指导，决策权可能会下放。从战略层面上将人工智能能力放到业务层面使用是一项相对冒险的行为，国家安全政策制定者必须谨慎为之。但不可否认的是，未来人工智能对国家安全战略制定的影响将越来越大。

如何利用人工智能制定国家安全战略

人工智能能力的提升将全面影响国家安全战略制定的诊断、决策和评估3个阶段。通过挖掘和筛选更多的信息，决策者将在各个方面掌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的细节，从和平时期了解对手的军事力量部署到战时改变对手的军事能力，人工智能都会发挥重大作用。但丰富的信息也可能导致决策者做决定时犹豫不决甚至无从选择。

在人工制定国家安全战略时期，个人情绪对国家安全战略制定的影响在诊断、决策、评估3个阶段中普遍存在。人工智能可以依托于各种数据，检验战争理论的各种假设，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简言之，正如丹尼尔·卡尼曼提醒我们的那样，人工智能可以为决策者提供许多工具来防止他们错误地产生“替代方案”或产生“对我们周围发生的事情的连贯解释”。

当然，这需要国家安全决策者愿意使用这些工具。可以肯定的是，“数据分析和算法是由人类开发的，并且只能发挥像人类一样的作用”。如果人工智能可以帮助决策制定者看到他们无法掌握的东西，那么它将特别有价值。显然，人工智能可以依托相关数据分析工具，尽可能排除相关因素的干扰，以便于决策者做出正确决策。

国家安全决策者可以从人工智能提供的工具中受益，这些工具可帮助决策者对战略层面的困境进行诊断，对决策和评估进行压力测试。很多棘手问题都可以借助人工智能工具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