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太极拳家的工匠精神
2019-02-20申国卿
申国卿
(河南理工大学 太极拳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
自从李克强总理在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发出“培育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号召以来[1], 工匠精神便迅速成为广受社会各界推崇的时代热词,促进了不同领域的发展创新[2]。武术是重要而独特的民族传统体育与文化形式,其也同样充满了与工匠精神相关的元素。作为传播最成功的武术项目之一的太极拳,其对于传统武术工匠精神的综合要义有着生动、鲜明的体现。近代以来,陈、杨、武、吴、孙等众多流派的弟子、门人为太极拳传播执着求索。客观而言,这种求索一方面可视为个体基于现实生存而进行的拼搏与奋斗,另一方面还要更多地归因于当事者对于太极拳这门古朴技艺的挚爱与坚守。在数十年如一日的习练过程中,不少太极拳家朝夕揣摩、探技研理、专注忘我,将太极拳视作生命的武学经历,集中体现了“拳不离手的生活化、艺无止境的理想化、作为事业的生命化”等传统武术工匠精神特质。
1 拳不离手的行为表现
太极拳是一种用意不用力的“内家”功夫,其运动形式与通常讲究“一力降十会”的拳种区别很大,习练者不经历长期的积累过程,就难以体认轻灵松柔的太极特性。太极拳又是一种“柔中寓刚,绵里藏针的艺术”,如杨澄甫在《太极拳之练习谈》所言:“用劲不对,不用力不对,绵而有刚对。”[3]因此,唯有“无有停滞,久久练习”[4],方能得其真蕴。杨澄甫是杨式太极拳大家,上述话语也是其“闭门谢客,日夜苦练”的长年实践的心得。据杨氏太极门中弟子记述,杨澄甫当年曾经“以每月6元大洋工资,雇用一名身强力壮大汉作为‘活桩’。如此,一根白腊杆、一个人桩,陪伴杨澄甫闭门苦练6年”,终于深悟太极三味[5]。这种数年如一日单调而又纯粹的练拳情景,贯穿在杨澄甫的太极生涯之中,久之亦成为杨家日常生活最为重要的内容并逐渐定格为杨氏的一种家风[6]。
除了“拳不离手”的家教之外,杨氏门中授拳亦极其严格,按照弟子们的说法就是“一个拳势未合要求,决不肯教下一式”。据传,田兆麟当初在杨家习艺时,仅“无极式站桩和太极起势,就足足练了半年之久”[7]。汪永泉跟随杨澄甫学拳时,“前3年只是盘功架,中间2年习推手,后2年习刀、剑、枪、大杆等器械,共7年”[8]。李雅轩是把杨式太极拳传入四川的关键人物,其弟子陈龙骧对其事迹也进行过详细叙述[9]。
像上述杨门弟子一样心无旁骛、“拳不离手的生活化”案例,其实一直较为普遍地存在于近代以来太极拳各大流派传人之中,这种锲而不舍、久久为功的武技习练与专研,实际上便是当今热议的工匠精神的历史实证与现实演绎。如果说工匠精神是“一种对技术和质量精益求精的‘傻劲’”[10],那么近代以来太极拳传人们对于拳技经年累月的磨砺和矢志不移的执着便是这种“傻劲”的反映。众多出类拔萃的太极拳家,如陈延熙、陈发科,刘晚苍等,正是经历了这种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打磨,练出了一身炉火纯青的功夫。
陈式太极拳近代领军人物陈延熙5岁便开始闻鸡起舞,“日练太极四十遍”,冬夏不辍,18岁“行拳已臻出神入化,气势磅礴”,80岁高龄仍能使对手沾身即仆。陈延熙之子陈发科自幼体弱,为赶上其他兄弟的功夫,在别人午休时仍练拳不已,“夜里睡一小觉,也起来练拳,每天至少练习60遍,如此则3年有余”[11],与人较技一触即发,被同道誉为“太极一人”[12]。吴式名家刘晚苍毕生专研武学,年轻时“无论是运粮宿在荒郊旅店,夜半在院里看护货物,还是回到北京,独自跑到天坛外的苇子地里,他都刻苦用功”[13]。后来刘晚苍一直在地坛一带练拳,并多次代表国家与世界高手较技,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武林轶事。
2 阐幽发微的追求目标
“匠人之所以称之为‘匠’,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拥有了某种娴熟的技能”[14],如果仅是技能意义上的熟能生巧,那么,所谓的工匠精神也终将沦落于类似卖油翁有手无心的寻常谋生之举。传统太极拳家的可赞之处并非单纯体现于因持续习拳而拥有的相应功夫,他们在功夫习练过程中自发地对于太极技术的探研与总结,他们基于自身技术体认而展开的对于太极拳理的论述与阐释,都堪称是传统工匠精神“精益求精、艺无止境”内涵的客观展现。
为了练出太极拳技,近代吴式太极拳家王茂斋曾经与吴鉴泉等师兄弟在自家的“同盛福”拳房闭门苦练10余年。他们不仅共同探讨太极技法,相互切蹉印证太极功夫,而且还苦心揣摩、精心提炼太极拳技的理论法要,经由孜孜不倦的毕生探研、总结,有力地促进了吴式太极拳的理论充实与技艺提升。王茂斋再传弟子王培生也对其平生进行了详细讲述[15]。
与王茂斋同样专注于太极拳理论探究、总结的还有陈式太极拳名家陈鑫等。陈鑫为清朝末年贡生,自幼熟悉家传陈式太极拳技,终身深研拳理,有《陈氏太极拳图说》《太极拳引蒙和入路》《三三六拳谱》《安愚轩诗文集》等诸多著作问世。其中,《陈氏太极拳图说》一书对于后世陈式太极拳的影响最为突出。该书撰写时,陈鑫已近花甲之年,“偏居乡野,不避寒暑,多次修改,抄录不懈”,前后历13年之久乃成,“其于拳术之屈伸开合,即阴阳开阖之理,反复申明,不厌求详,可谓发前人之所未发”[6]。陈鑫为总结、阐发陈式太极拳理而鞠躬尽瘁鞠,沤心沥血的壮举也受到了后人的由衷称道,与陈鑫同时代的郑济川等曾对此有过高度评价[16]。
陈鑫在撰写《陈氏太极拳图说》的过程中,不仅全面辑录、展示了陈氏数代积累的太极拳技法要,精心总结了个人毕生太极拳实践心得体悟,而且还充分融入了自己耳闻目睹之陈氏历代拳谱与族人习拳经验等珍贵素材,因此该书亦被公认为陈式太极拳重要拳理遗产以及代表性理论著作。尤应指出的是,当时正值兵荒马乱、连年灾荒,陈鑫在这种食不果腹、苦不堪言的情景之下“急力显微阐幽,纤悉毕陈”,书稿初成后因恐遗失,“又急缮写简册,虽六月盛暑不敢懈也”[17]。难能可贵之精神与筚路蓝缕之壮行,着实令人感慨。
与王茂斋、陈鑫同时代的陈微明也是深怀“匠心”且卓具“匠行”的太极拳理论探究者。陈微明出身科举世家,曾任清史馆纂修之职,国学底蕴深厚。因早年于儒家经纶极度用功而羸弱多疾,跟随孙禄堂、杨澄甫习练太极拳后则精神焕发,遂深感太极拳之博大精深并用心体悟、整理太极拳论。为了总结、验证太极拳技理,陈微明“奇寒袒衣,盛夏挥汗,未尝以为苦也,击撞创痛,屡起屡僵,未尝以为耻也”,如此7年,不仅拳、理俱有所成,而且将杨澄甫口传身授之太极拳技一一笔记并著述成书,“稿赠杨先生以酬答之” 。杨澄甫观阅后倍感珍惜,“藏之数年,不以付梓”。因陈微明后来在上海创办致柔拳社时需要,此书经友人倡议和杨澄甫首肯于1925年由中华书局出版,定名为《太极拳术》,其中呈现的“练拳十要”理论与杨澄甫所赠太极拳照50余幅等,皆成为当时杨式太极拳习练者公认的权威准则。该书由此“被誉为杨式太极拳发展的一个里程碑,对于杨式太极拳的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促进和普及作用”[18]。
《太极拳术》中所附王宗岳《太极拳论》注释,精致扼要,字字珠矶,俱为陈微明切身太极拳技理体认之经验、实证,与经典《太极拳论》相得益彰,堪称是近代太极拳理论宝库中的上品。1926年,陈微明第2部著作《太极剑》同样由上海中华书局出版。1929年秋,陈微明又继续推出第3部著作《太极答问》。经由上述太极拳专著的影响与推动,此时的上海各界对于太极拳已经从“知者尚鲜”的状态跃迁为“风起云涌”,“学者必太极拳者是学,教者必太极拳者是教”[6],太极拳也成为当时上海盛行的一项主流运动。陈微明以文入武,以身演技,以理阐拳,是继杨澄甫之后近代杨式太极拳当之无愧的中兴人物。陈微明的《太极拳术》《太极剑》《太极答问》被后世誉称为“太极拳三部曲”。陈微明撰写的《记太极拳》等著作也与其创办的致柔拳社一起,成为近代太极拳发展史上浓重而独特的遗产与印记。
3 博采众长的武学开新
自陈王廷吸取戚继光《拳经》式法、融合中医与道家养生理论创编陈式太极拳以来,博采众长、与时俱进的工匠精神即成为太极拳绵延不息的积极传统。河北永年人杨禄禅自小习练少林拳,后因慕太极拳之名而先后3次南下温县拜师学艺,在陈家沟忍心耐守10多年始得陈式太极拳真传。同治初年,杨禄禅艺成后经引荐至京师任教,在传授太极拳过程中,根据习练者的现实情况持续删去原传陈式太极拳的一些发劲、跳跃等难度动作,逐渐创编出简单易学的杨式太极拳架,从而较好地适应了当时上层人群和年迈体弱者的健身需求,开创出“从者如流,桃李盈门,王公贵胄亦多折节求教”的太极拳大规模传播局面。有研究者[19]据此指出:“(杨禄禅)高于同时代其他武术家之处,是能掌握时代脉络,适应客观需要,将技击和健身熔为一炉,发挥了太极拳祛病健身之功,老幼强弱皆可学习,从而扩大了学习对象。”如果用现在的眼光看,杨禄禅先习少林再修太极的武学经历、“顺应潮流”的简化改革以及在此基础上创编出杨式太极拳架等,显然就是博采众长、与时俱进的中华传统工匠精神的体现。
满族人全佑先师从杨禄禅习拳,后奉师命拜杨禄禅次子杨班侯为师。杨禄禅回归永年老家休养之后,全佑开始于北京水磨胡同设馆授拳,在教拳实践中逐渐把杨禄禅所传太极拳老架与杨班侯太极小架融为一体,由此衍生了基于杨式太极拳创编的新拳架——吴式太极拳。全佑之子吴鉴泉在教拳过程中同样借鉴了杨禄禅简化顺时的理念,去除全佑拳架的一些难度和重复动作,进一步强化了轻柔、舒缓的运动特点,使得该拳更加适合大众习练。民国初年,自言为宋远桥17代嫡孙的宋书铭以“三世七”太极拳而闻名,宋书铭虽已70岁高龄,但当时的京师太极拳家与之切蹉皆不能胜。吴鉴泉与全佑弟子王茂斋等遂皆拜于宋书铭之门下,刻苦研练宋氏“三世七”太极拳法并将其与全佑所创拳式深度融合,创新出“包括拿梢、抓脉、闭穴等在内的独特打法,拳架讲究龟缩蛇伸、动静有序,为全佑一脉太极拳独立门户的确立,奠定了坚实根基”[6]。全佑先习得杨禄禅太极老架,又练成杨班侯小架太极,融汇杨氏父子精华而创吴式拳架;吴鉴泉与王茂斋引入宋氏“三世七”太极法要而丰富吴式太极拳体系,这种现象无疑也是博采众长、与时俱进的中华传统工匠精神的历史实证。
杨禄禅同里武禹襄当年深为太极拳法吸引,从杨禄禅习老架后又亲赴温县赵堡拜陈清平为师学小架之艺,后又机缘巧合在河南得遇王宗岳《太极拳论》,“远法王宗岳,近师陈清平,经多年专心研习,渐入其奥”[20],遂放弃科考,苦练勤思,毕生以太极拳探研为己任,最终始创武氏太极拳法,成为一代太极宗师。在武禹襄之时,太极拳理论文献极度匮乏,不足500字的王宗岳《太极拳论》几乎是仅有的太极拳理论著作。武禹襄结合自身拳技,参悟《太极拳论》并注重技击实践一一验证,总结、撰写了丰富的太极技理要义,其中的《太极拳解》《太极拳论要解》《身法八要》《十三势说略》等著作,在太极拳发展史上皆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与影响。武氏太极拳法的创立,除了王宗岳《太极拳论》对武禹襄的指导启迪作用之外,显然还主要得益于陈清平太极小架为其筑就的技术根基以及杨禄禅太极老架的参考作用。博采众长、与时俱进的中华传统工匠精神也由此再度在近代太极拳发展中得以彰显。
孙氏太极拳是在武式太极拳基础上诞生的另外一个主流太极拳类别,其创始人孙禄堂之前已拥有出类拔萃的形意、八卦功夫,后又师从武禹襄再传弟子郝为真习练太极拳艺,进而融形意、八卦、太极为一体创立这一新的太极拳流派。孙禄堂一生周游天下,遍访名手,转益多师,通晓武林诸家之长,本身即是海纳百川、融会贯通的典范。孙氏太极拳“三拳合一”的特征更是博采众长、与时俱进的明证,其显著的武学象征与综合意义在此无需赘言。和式太极拳也与此极为类似,和式太极拳创始人和兆元出身中医世家,拥有传统的中医技能,其太极功夫师从名家陈清平并且深受理学巨擘李棠阶思想熏陶,在任职京师期间又广泛吸取了各流派高手的拳械之长,最终创编出别具一格的和式太极拳法。和兆元所创太极拳不仅具有陈式小架技术基础,还融合传统理学和中医家学而生成了独具特色的拳理文化和技术体系,较好地体现了“拳易合一、医理交融”的太极之道。在传统武林中,和式太极拳俗称“代理架”,指的即是其“拳、医、理”相辅相成的融汇、创新特点。
与和兆元同为陈清平弟子的李景延是忽雷太极拳的创始人。李景延太极小架功夫炉火纯青,其行走江湖的多年镖师生涯使其具有与不同武技交流、较量的丰富经验,终而以大枪之法融入小架技术,开创出面貌一新的忽雷太极体系。李景延晚年之际还运用几何数理知识,借助三角、杠杆原理较具创意地总结、论证了太极拳的功夫进境与技术要诀,融汇创新、与时俱进的匠心令人肃然起敬。另外,民国时期,在西洋科技之风的劲吹与驱动之下,不少太极拳家也纷纷对太极拳的科学属性主动进行了基于现代人体理论的论证。采用电影、挂历等新潮技术推动太极拳传播等,鲜明地彰显了近代太极拳发展中博采众长、与时俱进的工匠精神特质,而且对于太极拳的流派纷呈、百花齐放的盛况也进行了一种工匠精神视角的注解。对于拳种流派众多、地域特征突出的中国武术而言,源远流长的中华工匠精神不仅深深地融入武术人的血脉,而且早已焕发出传统武术文化生生不息的内在动力。
4 以技入道的生活方式
近代以来的一些太极宗师,如董英杰、孙禄堂、孙存周等,不仅由于长期习练武技而功夫高超,而且在太极拳的修习过程中养成了良好的德行品格。他们言行举止中发散出的对传统武术文化乐此不疲、发自内心的诚敬,俱堪称对中华工匠精神的经典演绎。
杨式太极拳名家河北任县人董英杰于1926年拜杨澄甫为师习练杨家太极,后随杨澄甫南下协助其进行了大量教拳、著书等工作;尤其为杨澄甫编著《太极拳使用法》付出良多,尽到了作为杨门弟子的职责。他在太极拳技术与理论两方面都颇有建树,移居香港之时,因感慨香港以及欧美各国重视拳击而总结自身多年练习、思考太极拳之体悟,于1948年出版《太极拳释义》一书,以期“发扬国粹,不湮真传”[21]。董英杰平日以练武为要,余暇时酷爱书画,据其女董茉莉所述常“以品茗著述自遣,不问世事”,终身敬重所习太极拳法,极其恪守传统规矩[22]。
孙禄堂是近代武林公认的德技双馨代表性人物,不仅以武功、著述脍炙人口,其本人亦“重诺,存古风,正气凛然,武德至高”[23],切身实践了“拳与道合,德艺双馨”之境界。陈微明曾赞叹曰:“自士大夫以至于百家技术之人,其为学以干禄者为多,唯先生轻利乐道,久而弥笃,负绝艺不自表暴,故能知其深者绝少。”[6]孙禄堂之女孙剑云对此也进行过详细阐述[22]。
孙禄堂一生致力研武,无意出仕为官,虽多有人邀请其至军、政界任职而屡辞不就,平日和蔼待人,口碑极佳。在涉及国家民族大义时则正气凛然,言行富有中华礼仪风范,坚毅果敢。1920年之际,曾于北京战胜由日本大正天皇钦点专程来中国向其挑战的武士道高手坂一雄垣,这位日本柔术冠军在深为之折服之余,愿出重金聘其为师,虽多次托人游说但结果均被孙禄堂委婉而坚决拒绝。1930年6月,年届古稀的孙禄堂在江南赈灾义演大会上表演传统武术技法而震动武坛,同年秋天,日本再度选派高手组团至中国向其挑战,孙不卑不亢,在上海以1对6,取得完胜。日本驻华领事馆官员愿以20 000元大洋月薪邀请其至日本授拳,孙禄堂婉拒道:“我老了,哪儿都不去了,如果你们研究我国的武术,可以通过中国政府与国术馆联系,那里的教师更年富力强。”[24]
“平生之志,不在仕途,不务工商,不做打手,不图侠名,只为继绝学而已”[25],孙禄堂之子、孙式巨擘孙存周的这番话语也是近代以来诸多太极传人共同的情志反映。孙存周技艺超拔,气质卓然,有古侠遗风,曾亲赴前线抗战并为拒绝日军聘请而远避乡下多年。后深隐市井,终日以研习武事修心养性,故少为人知,毕生经历也堪称近代众多太极拳家的生活写照。类似孙存周等太极拳家的经历也直观而生动地表明,在风云变幻的近代历史舞台,除了少数武者青史有名外,绝大多数武林人士都默默无闻地在民间的原野上为了武学之道的薪火相传而自生自灭,用各自的方式质朴而坚韧地打磨着武学之道的工匠精神。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必须要有中国精神[26]。近代众多太极拳家所体现出的工匠精神便是中华民族传统精神的一种重要内涵与核心内容,它犹如一个特色窗口,生动呈现出中华民族历久弥新的精神世界。近代太极拳家的工匠精神不仅有效推进了太极拳技艺的发展,而且也为后来的武术研习者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他们执着于武学一道的厚德载物、言传身教,既直观地显示着近代以来武林人士坚守中国武术文化传统的专业气质,也是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振整体民族精神以及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核心要素与信心源泉,对于当代武术文化的传承创新同样极具启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