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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智胜——艺术诉讼法经典案例解析汪腾锋

伙同情人“借款”坑前妻律师“指桑骂槐”破冤案（上）

案情回放：

分分合合几时休，恩怨情仇何时了？一部《围城》道出了多少情爱故事。多少人想进去，又有多少人想出来。在这一进一出间演绎了多少爱恨情仇。古语又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利忘义，人情如纸。当今社会经济高度发展，男女平权，经济独立。人们思想极度活跃，婚恋情爱极其频繁却又极不稳定。本篇讲述的，是一个为钱财委曲求结婚、为钱财离婚害前妻的故事。

2010年春，年方三十的李某（女）因个人感情不顺，带着在家乡江西多年经商的积蓄来到了深圳寻求更大发展，同时也为了寻求个人感情的新的归属。经过一年多的再创业，李某开办的深圳某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某某公司”）经营逐渐走上轨道，业务顺畅，生意红火，效益良好。在业务交往中，李某逐渐认识了广东人陈某洪。当时，陈某洪正与同乡好友李某容等共同经营一家电子企业，由于经营不善，正处于举步维艰苦苦挣扎的困境之中。在频繁的业务接触中，陈某洪除了赞赏羡慕李某的经营才干之外，还逐渐表露出爱慕之意。再后来，陈某洪与李某两人就开始了谈情说爱，业务合作加紧了频度，生活感情也提升了温度。经过大半年的交往，2011年11月，双方在深圳做成了欢喜亲人——结婚成家了。

结婚后，陈某洪脱离了原来的乡友企业，似乎与李某容疏远了联系……李某与陈某洪夫妻一道共同经营某某公司，更是顺风顺水，感情事业双丰收。时间到了2013年，陈某洪不断对李某甜言蜜语，说女人在外奔波辛苦，要李某退居二线，将公司交由自己打理。李某相信了陈某洪，不久，就将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及股东股份都心甘情愿无条件地转让给了陈某洪。李某半休闲地过起了家庭主妇的生活，一切相信老公，自己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打理家庭和照顾老公陈某洪的生活起居上了。可是，过了一年后，李某逐渐感觉到老公陈某洪与自己不仅感情越来越冷淡，而且公司的经营状况也是每况愈下，经济效益和可见收入都是趋于紧张和拮据。其间，还发生了陈某洪将自己婚前的房产出售以变现支撑公司经营和家庭生活之用的情况。

俗话说：家贫百事哀。逐渐地，陈某洪与李某的感情由冷淡到冷漠直至破裂。终于，陈某洪与李某的婚姻在2014年走到了尽头。双方通过协议离婚，友好分手了。这时，陈某洪将已濒临倒闭的某某公司又归还给李某，将公司法定代表人和股东身份又都办理工商手续转归李某名下。而此时，公司已成了空壳，公司资产亏空殆尽，李某又要白手起家再度创业了。脱离了婚姻的牵扯，李某暂时放下了感情的伤痛，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李某重新大展拳脚施展才华使企业又慢慢走上了正轨，渐渐又有了起色。正当李某全身心投入企业经营之中时，2015年年初，李某突然收到了法院送达的李某容起诉自己的民事债务起诉书。上面赫然写着，由于在陈某洪与李某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陈某洪向李某容所借债款至今未还，所以依法起诉向陈某洪追索，李某承担连带还款责任，并依法查封了李某经营的刚有起色的某某公司账户和所有个人资产。

对此突然袭击，李某一时不明真相，不知如何是好。确实，在李某容诉称的借款期间，公司经营不善，常常资金紧张。那时，公司也确实是由陈某洪在经营管理。李某心想，看来自己只有认命倒霉了。稍微冷静后，蒙在鼓里的李某便与陈某洪联系，打算“共商”如何应对李某容提起的诉讼。最后，陈某洪十分同情与无奈地表示：“既然李某容已经起诉到法院了，我们只有应诉，我帮你一起请律师去应诉吧。”李某对陈某洪的“好意”只得同意并配合落实陈某洪的意见，在一审法庭开庭审理中，面对李某容起诉的借款事实出示的相应“证据”借条，陈某洪方面表示：“借条是真实的，所借债务属实，我愿意归还，并且之前也已归还了部分，不足部分愿意继续归还，只是目前无力归还债务。”庭审中，陈某洪与李某共同聘请的律师虽然感觉到事有蹊跷，但碍于委托人陈某洪已自认，也就没再认真追究，而一审法院也并未足够警觉与重视。

于是乎，不久，一份败诉判决书自然而然下达了：李某与陈某洪一起承担连带还债责任。由于此时，表面上陈某洪已一文不名，实际查封扣押的全部都是李某名下的私营企业和个人资产。李某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痛定思痛，李某突然似乎“醒悟”了，总感觉所谓自己与陈某洪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借款债务有问题，双方离婚时，陈某洪并没对自己提到有借款外债呀，这很可能是陈某洪与李某容两人共同串通的一起制造伪证陷害自己的假案。为此，在上诉期限内李某找到我们，希望能帮助她起死回生，洗刷冤情。然而，如何解救一审已经完全败诉，彻底“死亡”的案件，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没有新的“铁”证，还是依据原有的事实证据，仅仅通过思维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代理艺术：

面对本案一审彻底败诉的被动局面，我们恰当地运用了兵法三十六计之“指桑骂槐”之计。指桑骂槐，此计的原本比喻意义应从两方面广为理解：一是要运用各种政治和外交谋略，“指桑”而“骂槐”，施加压力配合军事行动。对于弱小的对手，可以用警告和利诱的方法，不战而胜；对于比较强大的对手也可以旁敲侧击威慑他。涉案“借条”的真实合法性问题，破解了所谓本案借款债务是夫妻共同债务的关键点，使上诉人（原审被告）李某解脱了承担夫妻关系存续期间连带债务责任的合法性，迎刃化解了其连带债务责任，巧妙地突破了难点。本案借用此计所包含的利用对方的虚弱之点（本案中对方涉嫌伪证及虚假诉讼，既违反民法，还可能触犯刑法，可能承受法律严厉惩处之风险），严厉责问、斥责对方，以法律威严震慑、恫吓，使其屈服交代事实真相。

我方律师在接受李某的委托后，立即认真审阅了李某的一审案卷材料，我们经过认真研究分析认为：1.陈某洪与李某两人在2014年的离婚协议中并无任何拖欠对外债务的表述，事后李某容所持陈某洪在与李某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出具的借条，其真实性在情理法理上存疑；2.陈某洪与李某容早在陈、李两人结识之前已经是同乡好友，关系暧昧，陈、李离婚后，陈某洪与李某容不仅债务唱和，而且又一起工作形影不离，种种迹象都强烈指向债务系弄虚作假所致，此债务纠纷案严重涉嫌串谋伪证的虚假诉讼案。据此，我们紧急起草上诉状，依法据实提起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