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雁：发现幸福的密码

郭海霞

“我想跟您讲讲我和您的故事，也让更多的残疾兄弟姐妹们认识新媒体，成为新媒体的受益者。”每月逢1日、11日、21日，国内发展最快、规模最大的在线移动音频平台——喜马拉雅APP都会推出一期《曹雁讲故事》栏目，曹雁想用自己和朋友们的亲身经历与听众们分享，帮助年轻朋友以更美好的心态，迎接人生。

曹雁站在了时代浪潮的浪尖上，成为首位入驻喜马拉雅有声平台的残疾人公益大IP。曹雁的栏目受到了中国残联主席张海迪的赞赏。

曹雁为101学校做讲座

立志做个有用的人

1960年，曹雁因不足月出生，在暖箱里待了足足40天，体质很弱。6个月大的时候她患上了小儿麻痹，从此双腿像面条一样瘫软，失去了正常行走的能力，只能依靠双拐挪动。在她6岁的时候，命运再一次向她展示了残酷的一面，最疼爱她的母亲去世了。曹雁伏在父亲肩头尽情哭泣，直到哭累了再也哭不出来，她慢慢发现眼泪丝毫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小时候，当别的孩子和同龄人一起蹦蹦跳跳玩游戏的时候，小曹雁只能待在家里，与收音机相伴。

初中毕业后，曹雁因残疾没有参加上山下乡，她想做个体经营，又没有本钱。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后的1978年，曹雁想要像姐姐一样参加高考，却得知残疾人不允许参加考试。当不服气的曹雁第二天去找老师理论，神情严肃的老师指着招生简章上“身体健康”四个字给她看时，曹雁感觉心如刀割。

人生刚刚开始，残疾的身体，升学无望、工作无望，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這是曹雁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在经历了一段无聊而又无望的黑暗之后，曹雁听从一位邻居的劝告，开始去北京图书馆自学。图书馆在府右街到北海之间，她每天早上都坐头班公交车，司机为了让这位行走不便的姑娘少走一段路，每天都在两站之间为她临时停车。曹雁几乎每天都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读者，坐在图书馆11号座位，中午吃的都是馒头夹黄酱。在这里，她发现世界那么宽广，有那么多的知识可以学习！曹雁最喜欢看的书是人物传记和儿童文学，她立志要向那些优秀的人物学习。从1979年开始，她在图书馆里过了3年。图书管理员看曹雁这么爱学习，就把她的情况告诉了《中国青年报》的记者。

李燕杰老师从报纸上获知了曹雁的情况，给她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他用贝多芬失聪后自强不息的例子，鼓励曹雁做生活的强者，并邀请她来家中做客。当时有一群青年人围绕在李老师的身边，李家有很多中外名著，谁要喜欢哪本书，李老师就将书送给谁。曹雁从小喜欢看安徒生的童话，特别想做一个像安徒生那样的人，李老师鼓励她说，写儿童文学就要多跟小朋友接触。曹雁说：“我意识到自己懂得太少，世界这么宽广，还有这么多我不懂的知识，同时也感受到读书带来的力量，我不那么自卑了，决心做一个有用的人。”

在进驻喜马拉雅平台仪式上

她为自己定下三个目标。第一个目标是不做家庭的累赘，能自己养活自己;第二个目标是做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第三个目标是做能够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人。

成为“孩子王”

一个偶然的机会，经人介绍，曹雁在离家很近的北营房小学（后来改名为银河小学）做了校外辅导员。刚开始，孩子们很歧视曹雁，叫她小瘸子，朝她吐吐沫，用小石头子打她，看她行动不便，还故意绊倒她。曹雁没有退缩，而是用“讲故事”的法宝打开孩子们的心门。为了给孩子们讲好故事，她拜孙敬修爷爷做老师。有一天，孩子们给曹雁送来一个书包，书包里满是孩子们积攒的零用钱，孩子们说：“我们想用这些钱找个木匠，给你做个木头轮椅，这样我们就可以推着你到处走了。”孩子们的认可，给了曹雁更大的信心，她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还被评为全国优秀校外辅导员，在人民大会堂作报告，受到邓颖超、康克清的接见。

在邓颖超的关心下，曹雁成为西城区少年宫资料室的一名职工，这是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正当她想要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生活时，又一场灾难向她袭来。在一场严重的车祸中，曹雁被一辆汽车撞飞，身体多处骨折，在之后的5年时间中经受了9次骨科手术，身高变矮了5厘米，摘掉膝盖骨的右腿再也无法弯曲，所幸生命无虞。在这次车祸中幸存，大难不死，让曹雁更加珍惜生命，“今后的每一天都是赚的”，她想让今后的每一天过得更有意义。

基于之前为孩子们讲故事，教孩子们写作文的经验，曹雁想办一所培训学校。为了凑足5万元启动资金，她架着双拐，挨家挨户敲开亲朋好友的门去借钱。“开学校？许多健康人都干不成的事儿，你一个残疾人能干？”尽管大家不相信这事儿能成，但善良的人们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于是这个一千元，那个八百元地掏出了自己的积蓄，终于凑了5万元。在一片怀疑的目光中，1994年，曹雁注册的爱星特长学校正式开办。谁也没想到，多年后，爱星学校不仅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站稳脚跟，员工达到126名，在校生两千多名，还被评为5A级培训学校。曹雁不但养活了自己，还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也解决了许多双职工无法按时接孩子的困难。

为喜马拉雅平台录制“曹雁讲故事”栏目

温暖的“生命阳光”

一路走来，曹雁将自己的成功归于好心人的帮助。身为残疾人，曹雁深知残疾人面临的困难，于是她想为残疾朋友也做一些事。曹雁希望残疾朋友们敞开胸怀，迎接生命的阳光。她向“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第三个目标出发了。

2012年，曹雁注册了生命阳光心理健康指导中心，为残疾人做心理咨询，帮助更多的残疾人摆脱心理困境，走出自卑心理。5年来，她将68万元积蓄投入公益事业，对接了32个政府项目，为8个部门组织了400多场活动，被评为5A级公益组织。曹雁成为许多残疾人最信任的人，他们遇到个人无法解决的难处，心里有解不开的疙瘩时，首先会想到向曹雁的公益组织求助。

已过了退休的年龄，头顶各种荣誉，曹雁不需要再为证明自己而起早贪黑的工作，但一个接一个的成功并未让曹雁止步，忙碌的生活和工作节奏早已成为习惯，日益增长的年龄也并未成为障碍。面对日新月异的新媒体，曹雁又一次勇敢地迈出尝试的脚步——进驻喜马拉雅APP，与“90后”“00后”分享人生的感悟，她说：“我愿意做别人没做过的，社会有需求，未来有发展的事。”

人生没有白吃的苦

熟悉曹雁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用颜色鲜艳的口红，她灿烂的笑容也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历经坎坷、病痛折磨、行动不便的她，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灿烂的笑容？

曹雁经历无数刻骨铭心的苦痛，也曾抱怨“这么多苦难为何会集于我一身”，但曹雁知道，抱怨于事无补，只有认真地面对现实，踏实走好每一步才是人生的真谛。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曹雁体会到，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没有白吃的苦。许多健康的人，并不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当他们面对生活中的考验时，会有很多困惑。而残疾人因每天要经受病痛的考验，不断地努力是生活的常态，面对其他麻烦的时候，会以更加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对于幸福也会有更敏锐的感知。

曹雁近照

回望来路，曹雁用接纳、觉察、体验三个词来总结自己的人生感悟。“接纳，此生吃了很多常人没有吃的苦，也享受到许多快乐，我接纳所有的痛苦与快乐。觉察，遇到问题的时候，要首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断完善自我。体验，即便是当年高考失败的经历，也是一种体验，没有这种经历，就没有体验，这是一笔最大的人生财富。”从苦痛中生长出的智慧之花格外美丽。身体可以是柔弱的，精神却必须坚強。此时，室外的阳光因被一片云朵遮住了脸庞，室内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曹雁的眼睛却显出一种格外明亮的光彩……

笔者手记：我之所以想写一写曹雁的故事，是因为20多年来，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一些她的新消息，给我们带来新的惊喜。这样一位身心饱受病痛折磨的残疾人，面对种种磨难，一直没有消沉，而是在不断地努力着，做着许多人甚至是健康人都望尘莫及的事。她不仅做到了自食其力，还用自己的多年积蓄投入公益事业，为更多的残疾人送去了福音。最近更是入驻年轻人关注的喜马拉雅有声平台，推出“曹雁讲故事”栏目，这些事给我的心灵带来过很多的震撼和启迪——原来生命可以这样精彩。之前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有机会见到她本人，可以近距离地感受到她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心情也为之振奋。生活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接一个严酷的考验，但从她那里我并没有听到“挑战命运”之类的字眼，反而是“接纳”“觉察”“体验”，做更好的自己，正像她成立的公益组织生命阳光心理中心一样，曹雁希望大家都能珍惜生命中的每一缕阳光。我希望更多人能从这个坚强而有趣的女性身上看到生命的意义，勇敢面对各种考验，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编辑·宋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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