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化、城镇化与现代农业效率分析江苏昆山水产养殖业的实证研究——基于

郭 颖，姜启军，吴学军

(1. 上海海洋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上海 201306； 2. 上海电机学院，上海 201306)

1 问题的提出

昆山位于我国长三角地区，是连接苏州和上海的纽带和桥梁.经过40年的高速发展，昆山已经逐步由一个落后的农业城镇转变为一个新兴的高度工业化城市，在农村城镇化的基础上实现了高度工业化，在高度工业化的同时又促进城市农业的发展.国家统计年鉴数据显示，2017年昆山GDP总值相当于3个甘肃省加1个宁夏省的GDP总和，和黑龙江省2017年GDP总值相当.昆山在创造巨大工业生产总值的同时，还在农业生产方面起到了示范和引领作用，同时实现了农村工业化和城市农业的成功，例如在水产养殖方面拥有以“阳澄湖大闸蟹”为代表的国内知名水产养殖品牌，而与之在地理位置上相距不远的“太湖大闸蟹”、“泰州大闸蟹”等就远不及“阳澄湖大闸蟹”闻名，其售价和知名度也与昆山“阳澄湖大闸蟹”相去甚远.尤其需要注意的是，随着大都市的发展，大城市或特大城市郊区农业和农村被逐步边缘化.一些城市在实践中不断探讨郊区农村的发展和定位问题，昆山的发展为我们提供了参考.

水产养殖业是农业中对需求波动和物流效率反映最敏感的行业.本文以昆山水产养殖业为例，尝试从效率层面揭示昆山水产养殖业久负盛名的原因，并且运用Tobit模型对昆山水产养殖效率的影响因素进行检验，剖析影响昆山水产养殖效率的原因，从一个侧面反映农业生产和经营方面的成功经验，以期为区域经济和城市农业发展提供一些建议，为我国乡村振兴和城乡区域产业规划提供有益的思路.

2 工业化、城镇化与现代农业效率关系的综述

工业化通常被理解为一国(或地区)的工业(特别是制造业)在国内生产总值(或国民收入)中的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以及工业就业人数在总就业人数中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张培刚将工业化定义为生产函数连续发生变化的过程，与工业化过程相伴的是城市化进程.城市化一般指农村人口不断向城市转移，第二、三产业不断向城市聚集，从而使城市数量和规模不断扩大的历史过程.费孝通提出了以农村工业化为基础的“农村内生城镇化”思想，该提法更切合昆山发展的实际情况.工业与农业同属于产业范畴，一般认为两者发展的关系需经过3个阶段： 农业辅助工业发展—工业反哺农业—工业与农业协调发展.当下，中国已由农业辅助工业的发展阶段进入工业反哺农业的发展阶段.

对工业化、城镇化与现代农业效率之间的关系的讨论由来已久.工业化引发了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过渡.现有文献主要集中于讨论工业化、城镇化对农业现代化的单方面影响或相互影响.例如，郭剑雄[1-2]认为工业化驱动农业资源结构转变、农业组织制度变迁、农业技术类型升级以及农业人均收入；李宾等[3]采用我国1978—2014年的数据，从实证角度研究了工业化与城镇化对农业现代化的影响；杨曙辉等[4]提出了工业化与城镇化对农业现代化建设的影响；曾宪初等[5]认为推动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必须以发展农村经济，提高农民收入为核心，以建立现代农业为突破口，以产业化经营为纽带，以农村工业为支撑，以小城镇为载体，使之相互依托、相互促进、协调发展.蔡键等[6]提出工业化与城镇化是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内在动力；赵丽平[7]，杨志海等[8]利用2005—2010年中国1550个县(市)的面板数据，使用动态面板模型实证分析了中国县域工业化、城镇化对农业增长的影响，得出县域城镇化有利于农业增长的结论；江省身[9]指出在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实现我国工业化与农业现代化之间的良性互动，能更好地实现我国经济整体水平的提升和发展.曾福生等[10]研究了2000—2010年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分析了中国农业现代化、工业化和城镇化(简称“三化”)的区域之间和区域内部协调发展的问题，估计了现代农业因素对“三化”协调发展的影响；钱丽等[11]等认为农业现代化发展滞后是制约三化协调发展水平提升的主要因素.

对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效率之间的影响机理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城乡商贸流通对农业生产的影响.例如，魏婕等[12]认为城乡市场分割，城乡商贸流通发展不平衡严重阻碍农民增收和消费，农产品市场交易效率低下带来城乡商贸流通不畅；薛建强[13]认为我国农产品流通组织化程度低，物流成本高，流通信息化薄弱，基础设施不足；徐光顺等[14]研究发现生鲜农产品生产水平与集中的生产方式以及物流通道建设水平对生鲜农产品物流发展水平产生正向影响.

以上文献所研究的工业化、城镇化与现代农业生产效率之间的关系和机理到底是怎样的呢？总体来说，它们之间存在这样的关系： 从产品供求方面来看，工业化改变了传统农业的生产函数和经济增长方式，提高了农业生产力；城镇化促进了消费市场繁荣，形成强大的购买力，从而克服了因农产品生产周期长，价格波动幅度大造成农产品剧烈的需求波动；而物流效率的提高促进了城乡商贸流通，加快了市场出清效率.从农业生产投入方面看，随着消费市场繁荣和物流效率的提高，农产品的需求不确定性降低后，农产品的销售风险下降，农户更有意愿增加农业专有性资产投入，加快农业现代化改造，从而增加了农产品供给，提高了农业效率.

上述研究的主要观点可总结为工业化和城镇化促进了农业效率提高： 工业化为农业技术改造提供了技术支撑，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而城镇化通过购买力增强，扩大了消费市场；物流效率促进了城乡流通，促进了市场出清.从上述逻辑来看，工业化和城镇化似乎一定对农业效率具有促进作用，而农业效率也似乎一定受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正向影响，然而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呢？本文提出下面的命题.

命题1工业化水平提高不是农业效率提高的充分条件.

工业化水平的提高确实可以提高国民经济整体的装备制造业水平和技术，但是工业化水平的提高是否必然导致农业效率的提升呢，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条件.蔡昉认为，中国长期优先发展工业的战略迫使农业资源要素流向城市和工业部门，这种无偿转移使得中国二元经济结构加剧.一方面，由于工业化水平的提升与农业现代化技术水平的提升之间存在时滞效应，工业化水平提高的初期，需要吸纳大量的人口从事工业生产，因而可能会造成农业劳动力短缺；随着工业生产由粗放生产向集约生产转变后，由更多的机器代替人工，因而出现剩余劳动力再次向现代农业和服务业转移.在这个过程中，第一次转移可能会造成农业效率的下降，而在第二次的转移过程中，农业效率才会有所提升.另一方面，农民是否有支付能力和支付意愿对农业生产装备进行改造也很重要，如果农产品未能形成旺盛的社会需求，或者社会上并没有形成对某农产品持续的消费能力，这都会影响生产者技术改造的动力.需求波动会影响农业生产规模的不确定性，进而影响农户对生产性专有资产的投入和固化.因此，是否形成对农产品强大且持续的消费能力，能否对工业化提升农业效率的渠道因势利导至关重要.当前我国很多特色农业品牌的形成，如阳澄湖大闸蟹、盱眙龙虾等，主要是通过形成消费习惯，形成持续的消费能力，进而形成旺盛的社会需求，平抑了农产品的需求波动.只有在需求稳定的前提下，农户才有意愿对改造农业生产装备进行投资，参加技术培训，提高农业资本的深化和广化，从而促进农业生产效率的提高.农业中比较成功的订单模式之所以在实际运用中能够收到比较好的效果，关键在于通过订单形成了稳定的需求，并通过供应链传导到农产品的供给端.

命题2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不是农业效率提高的充分条件.

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一方面有利于引导农业居民向城市转移，有利于改变旧有的生活方式，加快农村居民转产转业，从而带动商品经济的发展，促进消费市场繁荣.另一方面，城镇化带来了城市道路交通建设方面的进步，促进了物流效率的提高.从这两个角度考虑，城镇化似乎必然促进了农产品的出清，从而提高了现代农业效率.但是实际上，城镇化水平的提高能否引导农业效率的提高，仍需要一些渠道和条件.首先，随着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根据恩格尔定律，必需的生活消费支出在总收入中所占的比重逐渐下降，因此收入水平的提高会使城镇居民必需的生活消费支出比率下降，因此能否通过供给侧改革引导城镇居民扩大对优质高附加值的农产品消费变得非常重要，如果不能提高消费质量，形成稳定的消费习惯和消费模式，城镇化的提高未必能够提高农业效率.另一方面，城镇化水平的提高确实促进了城市道路建设，提高了物流效率，但是物流水平是否和农产品需求扩大的速度相匹配，这是物流能否促进农业效率提高的关键.

因此，工业化、城镇化与农业三者能否协同发展，工业化、城镇化促进农业效率提升的途径是否顺畅，都影响着农业效率的提高.

3 水产养殖效率的测度及影响因素分析

关于水产养殖效率的相关文献主要以水产养殖企业、养殖户、渔业园区效率为研究对象，从研究方法和因素分析两条主线展开.关于研究方法，主要有数据包络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DEA)和随机前沿分析(Stochastic Frontier Analysis, SFA)两大类.汤智慧等[15]用SBM-Tobit(Slack Based Measure-Tobit)模型研究罗非鱼养殖的技术效率，养殖经验等对养殖技术效率呈现显著的正效应，受教育程度、市场信息获取能力以及风险认知等因素对技术效率具有显著的正效应.纪建悦等[16]研究了水产养殖上市公司的效率及影响因素，员工受教育程度与公司规模会引起技术效率的正向变动，资产负债率会引起效率的反向变动.张宗利等[17]，沈柳等[18]研究了适度规模对江苏省养殖技术效率的影响.刑丽荣等[19-20]以江苏省池塘养殖户为研究对象，研究表明技术培训和农机补贴政策对综合技术效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扶玉枝等[21]对浙江130家农产品营销合作社的全要素生产率进行分解，从技术进步、合作社制度改进以及政府支持3个方面说明了效率的影响因素.张成等[22]提出应通过加大对水产养殖科技的投入力度，加强水产技术推广体系建设，创新渔业经营机制等提高水产养殖主产区的生产效率.万广珠等[23]从养殖劳动力、中间消耗和养殖面积等因素分析效率.田龙翔[24]通过构建生产的C-D函数，运用SFA法对江苏省138个现代渔业园区的规模化水产养殖的技术效率进行研究，结合Malmquist指数，对我国水产养殖业综合技术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及其分解的“技术进步”、“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等进行测算，研究发现标准化生产、品牌数量、渔业领导企业数量等对渔业养殖技术效率提升有积极的推动作用.也有学者结合DEA与SFA两种方法进行水产养殖效率分析.如郑思宁等[25]从标准化程度、基础设施、品牌建设和组织主体4个方面来分析浙江水产养殖园区的技术效率影响因素.王春晓等[26]将两法相结合研究海水养殖技术效率，发现海水养殖面积、海水养殖人员数量和中间物质消耗对海水养殖产量有显著的正相关影响.高晶晶等[27]通过三阶段DEA法研究海水养殖技术效率，指出调整生产规模和养殖产品结构，提高技术是提高海水养殖效率的路径.

关于水产养殖效率影响因素方面的剖析，一般重点围绕技术效率来分析，主要从养殖规模、技术人员受教育程度、池塘租金、养殖模式等微观因素来分析，如梁盼盼等[28]的实证结果表明： 渔业投入要素中，弹性从大到小依次是渔业从业人员数量、渔业养殖面积、年末机动渔船拥有量.也有文献从中观层面来研究技术效率的影响因素，如合作社组织形式、技术推广等.

但大部分文献主要从技术角度寻找水产养殖效率差别的原因，卢昆[29]研究了水产养殖主体效率的影响因素.本文主要从社会因素和市场因素研究昆山水产养殖综合效率的影响因素，并从宏观角度出发探讨影响昆山水产养殖综合效率的社会原因，从中总结出地区农业生产发展可以借鉴的经验.

3.1 测度方法

DEA是一种非参数的、对多投入多产出决策单元进行相对效率评价的方法，起源于1978年Charnes等的开创性工作.这种非参数化方法将技术效率估计作为数学规划问题的最优解.DEA方法作为一种系统分析方法，它将单输入、单输出下的工程效率概念拓展到多输入、多输出复杂系统的相对有效性评价中.DEA方法可以从投入最小化和产出最大化两个角度来对决策单元进行效率评价，前者为产出不变的情形下使投入达到最小，后者为投入不变的情形下使产出达到最大.假设有n个决策单元(Decision Making Units, DMU)，每个决策单元使用m个不同的输入产生一个单一的输出，第i个决策单元使用第i个输入的xki单元产生一个yi输出，第i个决策单元的变量返回到可变规模收益(Variable Returns to Scale, VRS)的面向输出的模型，其表达式如下[30]:

Banker等放弃了规模报酬不变的假设，通过增加一个变量给出了一个规模报酬可变假设下的数据包络分析模型——CCR(Charnes, Cooper, Rhodes)模型[30]，该模型可用于探讨规模效率与规模报酬的问题：

(3)

第i个单元综合效率的产出导向(ei)可以估算为

(4)

一般而言，整体总效率为1，则表示最有效率的单位，即其整体运作上处于最佳的状况.

本文通过MaxDEA 5.2软件进行计算，得到效率最优的解.

3.2 数据来源及测度的结果

选取江苏昆山统计年鉴1979—2017年的39年内关于昆山水产养殖投入产出方面的数据进行DEA模型测算.投入方面主要是养殖面积、渔业人口数量、渔业劳动力数量、机动渔船数量、非机动渔船数量等5个变量，产出方面主要是养殖产量、淡水产品产量等变量，具体数据资料见表1，表2.

表1 昆山市1978—2016年水产养殖投入产出列表

(续表)

注： 数据来源于昆山统计年鉴1979—2017年

对以上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结果见表2).从表2可知投入变量中的养殖面积的标准差较小，说明昆山历年水产养殖面积变动不大，但农业劳动力和农业机械投入的标准差较大，这说明昆山农业生产在劳动力和资本方面的变动非常显著，这是影响水产养殖效率变动的主要原因.

表2 昆山市水产养殖投入产出选择变量的基本统计描述与分析

对表1数据进行处理，通过MaxDEA 5.2软件计算得到如表3所示的结果.

表3 1978—2016年昆山市水产养殖效率分析

将表3数据用折线图表示如图1所示，由图1我们不难发现，自1978年以来，随着时间推移，综合效率、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三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到2010年以后3条线渐进为1条线，这说明昆山在水产养殖方面通过资源合理配置和整合，逐步实现了综合效率、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的优化和有效统一.

其中综合效率波动幅度最大，1978—2016年先后出现两次大的波动，这两次波动偏离效率最优状态.第1次是1978年到1997年左右，这一段时间由于改革开放后工业化和城镇化运动，使大部分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向工业生产部门转移，农村劳动人口急剧下降，因此水产养殖综合效率受到较大影响.1997年后，我国提出工业要走集约化发展之路，通过重组和调整，工业部门的一部分劳动力向农业和服务业转移，因此出现了第2次效率的偏移，很明显的是这一次波动幅度比第一次小，且很快恢复到合理的效率位置上.

图1 1978—2016年昆山市水产养殖效率的变化趋势分析Fig.1 Analysis on the change trend of aquaculture efficiency in Kunshan from 1978 to 2016

水产养殖的技术效率波动幅度较小，说明工业化成果对水产养殖业的技术贡献不够，工业化所创造的生产力并没有大量地应用于水产养殖业，水产养殖技术模式也并未发生实质性改变.

水产养殖的规模效率在1997年前存在着较大波动，从图1中可以看到，在1997年左右，规模效率呈现增减交替波动，这正好说明了描述农产品发散型蛛网模型的正确性.由于蛛网模型所描述的农产品需求波动的规律存在，规模效率也存在增减交替波动.1997年后，城镇化进程加快，生活水平的提高，居民消费能力的增强，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对水产品的持续需求，因而养殖户能够保持稳定的水产养殖规模进行生产，规模效率恒定接近于最优规模，波动幅度很小.

3.3 影响水产养殖效率因素的验证检验

改革开放后，昆山地区经过40多年发展，产业结构经过了重大调整，第一产业占比逐年下降，从最初的10%下降到现在的0.9%.关于工业化指标的衡量，学者们众说纷纭.工业化进程主要是对工业化发展程度和水平进行综合评价，是衡量工业化发展进入哪个阶段的重要依据.Chenery等[31]以人均GDP来划分工业化发展阶段(经济发展阶段)；前苏联斯大林曾经把国民经济中工业总产值占工农业总产值70%以上作为一个国家实现工业化的标准；陈佳贵等[32]在评价工业化进程时选用了人均GDP、第一产业就业比重等指标；还有学者采用非农产业就业比重来衡量.以人均GDP反映的是工业化的深度，非农产业就业比重反映的是工业化的广度.本研究采用人均GDP来衡量工业化水平，参数记为X1.对于城镇化指标，多数学者经常采用城镇化率这一指标，即： 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这也是国际通用的衡量城镇化水平指标，因而本研究也采用该指标，记为X2.此外选取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反映消费市场繁荣程度(X3)，选取公路总里程反映物流效率(X4).各相关数据见表4.设水产养殖效率为Y，进行审查回归.

表4 Tobit模型的原始数据表

注： 数据来源于昆山统计年鉴1979—2017年

本文采用的Tobit模型如下：

其中：y′i为潜变量；yi为观察到的实际因变量(Dependent Variable, DV)；xij为自变量(Independent Variable, IV)；b0为常数项；bj为相关系数向量；εi～N(0,σ2).

经过Eviews8.0处理后结果如表5和表6所示.

表5 模型变量列表

表6 Tobit模型的回归结果

注： *表示10%显著水平；**表示5%显著水平；***表示1%显著水平

从上述结果可以发现： 从昆山水产养殖效率相关数据来看，工业化水平对农业生产效率具有正向作用，城镇化水平对农业生产效率具有负面影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对农业生产效率具有负面效应，物流效率的提高对农业生产效率有正向作用.

从实证结果来看，其结论和最初由文献了解的关于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效率之间的作用机理存在一定的矛盾，重点反映在X2和X3变量上.然而有相关文献证明工业化与城镇化同时也可能对农业增长造成不利影响，具有负效应，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农业人力资本的积累与耕地等生产要素的投入.此外，相对于非农部门的高收入，农业生产的低回报降低了农民对农业投资的意愿，也不利于农业增长.

从昆山实际情况来看，昆山地处苏州和上海之间，在近4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昆山充分利用了与苏州和上海的地缘优势，承接了大量苏州和上海制造业升级的产业溢出，通过土地置换等方式，降低了农业用地，拥有高新区和花桥经济技术开发区等一批工业带，提高了工业用地水平，在小尺度的空间上建立起一个现代工业化新城镇，实现了昆山工业化.在工业化的同时，物流效率和农业技术投入水平得以提高，因此工业化水平对农业生产效率具有正向作用.

与此同时，昆山在城镇化进程中，大量劳动力脱离农村和土地.大量劳动力除了在当地安置外，更多的是农业人口转产转业，向苏州和上海转移.因此在苏州和上海的大量昆山籍务工人员对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贡献很大，所占的比重较高，但这部分消费能力并未转化为对本地水产品的消费.从更大程度上，昆山水产养殖业所生产的水产品的主要消费市场在上海，其次是苏州.所以城镇化水平和消费市场的繁荣程度对农业生产效率具有负面影响.

从县域角度看，城镇化程度反映的是农业人口脱离土地，向城镇转移的过程.在人口流动过程中，农村劳动力减少，而农业的技术水平和专有性资产的投资并未能同时到位，因而城镇化水平对农业生产效率具有负面影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反映的是消费的繁荣程度，消费支出过多，则在资本深化和广化方面的(即固定资本设备的更新和劳动技能培训等方面)支出就较少，因此昆山社会消费繁荣程度对农业生产效率具有负面效应.

工业化的发展确实可以促进农业现代化，但前提是对工业生产所创造的巨大财富在消费和生产两个部类进行了合理分配.城镇化水平和消费繁荣程度的提高克服了农产品生产周期长、价格波动幅度大的缺陷，平抑了蛛网模型的振幅，这对减轻农产品的需求波动具有重要作用，有利于提高农业固定资产的投资水平；但是若缺乏合理引导，那么城镇化和消费市场的繁荣对农业并不必然具有正向作用.因此解决问题的关键是要正确引导工业化和城镇化，寻找提高农业效率的途径，增强工业化、城镇化和现代农业的同步性，通过工业化和城镇化带动现代农业效率的提高.

4 结 语

总而言之，昆山凭借着对自身资源禀赋的合理配置，通过产业结构优化，走出了一条工业化、城镇化和现代农业的融合发展之路，虽然昆山水产养殖效率高、效益好且有知名的农产品品牌，但是提高农业效率之路依然任重而道远，仍有一些制度性和政策引导性的内容值得完善.研究昆山取得的成就和经验，可认为我国城市农业规划和农村三产融合协调发展提供有益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