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的本土视角:从媒体异视异色(vice中国)、透明人看亚文化的延伸
2019-02-04莫色依洛
21世纪,随科技革新、全球化的发展所带来的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认同感加深,不同社会之间融合、不同文化交叉滋生大量新文化并且富有生命力。早在1950年大卫·雷斯曼(David Riesman)就提出大众和次文化的差别,并且将次文化诠释为具有颠覆精神。20世纪50年代末产生的英国伯明翰学派,将当代文化研究引入学界,尤其是把亚文化[1](特别是青年亚文化)视为研究重点。80年代后期,文化研究开始脱离早期的框架,也试图消除文化研究中“文化抵抗”[2]的观念。“亚文化对主流文化的叛逆有一定的必然性,而这种必然性并非是因为理性的缺失和享乐主义的泛滥”[3]。亚文化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是总体文化的次属文化。一个文化区的文化对于全民族文化来说是亚文化,而对于文化区内的各社区和群体文化来说则是总体文化,而后者又是亚文化。那就是在都市处于非中心——或者说处于边缘地位的人,共同创造与享有的特殊文化,而且它是相对于主流文化而言的。一般来看,这些文化极少被专业出版物、媒体与展示单位所介绍,甚至也不为专业的文化学者所重视。在外国的历史上,著名的爵士乐与摇滚乐都曾经是亚文化,但随着专业人士与文化学者的不断介入,它们到后来都成了正规文化的一部分。这也表明,所谓正规文化总是在吸收亚文化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近年来,在世界的范围内,已经出现了研究都市亚文化热的趋势。
研究亚文化对于深入了解社会结构和社会生活具有重要意义。一个文化通常包含了很多个次文化。次文化和其母文化有很大一部分是结合在一起的,然而在某些特别的面向上,两者之间就会有极端的差别。某些次文化的差异在到达了某个程度以后,会拥有自己的名字。因此有必要通过哲学理性思维对亚文化进行延伸,再审视亚文化,不仅旨在讨论亚文化本身的存在,也要试图从跨文化的角度研究亚文化到主流文化,特别是在全球背景下的亚文化的本土化的过程中,对文化的解构与重塑和产生“新产物”的解读。
从伯明翰学派对亚文化的研究的框架中,即对其风格的构成、产生原因、抵抗意义、收编方式和美学评价,对亚文化可以有大致的理解,亚文化其实不只是主流文化的背面,也不只是是代表颓废和堕落的道德,相反亚文化可以视为对社会的修正,也不仅仅是流于表面批判,亚文化虽是一种“sub-”(subculture)但并不完全表现如同构词方式所想让人理解那样的属于“下”或“潜在的”的理解。本质上,对社会改革和话语的建构亚文化有着正面积极的意义。跨文化传播,即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社会成员之间的交往与信息传播活动,也涉及各种文化要素在全球社会中迁移、扩散、变动的过程,及其对不同群体、文化、国家乃至人类共同体的影响[4]。因此在不同的传播的层次下,无论是日常生活层面还是人类文化交往层面,不同群体文化产生的亚文化在国际环境下传播,产生从本土视角审视亚文化,这些差异和现实让我们产生对于空间、文化的现实、意识形态的理解,以及对社会的反思和推動的思考。
正如“垮掉的一代”对后世的西方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辐射了美国上世纪50年代一大批年轻人的心态,也被文化研究学者们看作是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后现代“亚文化”。青年亚文化的标志也可以说特点就是它的边缘性、颠覆性和批判性。现实中,亚文化在其领域会不断成长,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在当今中国社会,可以看到世界性的亚文化,也可以看到本土的亚文化。但是无论是来自外部还是缘起内部的这些亚文化,在分析的时候文化本身就是已经被重建了的新产物,“正是在与各种文化的对比中,亚文化才能被清楚地界定”[5]。因此,媒体在亚文化形成与传播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值得深入。因为媒体处在亚文化与大众文化的中间上,所以普通人在接触亚文化很大程度上直接来自于媒体,而媒体的介入势必也会影响亚文化的自我表达,从广义上说,媒体本身也是亚文化自身的一种构建风格的原材料,例如唱片、电视节目中的措辞,报道的措辞,所以说媒体的角色十分的微妙。接下来,引入两个案例来浅析中国本土亚文化与世界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的关系以及渗透。
一.商业对于亚文化的影响
VICE[6],作为典型传播亚文化的媒体,很多主流媒体认为vice是在亵渎“媒体”的严肃性,显然这也就是一种亚文化和主流文化之间碰撞体现。提到亚文化,拥护主流价值观的人会嗤之以鼻,但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它们之间从来都是相互转化,循环登场的,总会有市场。
VICE于1994年起源于加拿大,最初以杂志和网站的形式为大众呈现各种淹没在主流媒体中亚文化,2012年VICE来到了中国,成为异视异色[7]最早的一批用户是对亚文化和音乐感兴趣的人,因此不难发现国内各种群体开始对亚文化产生需求和本土亚文化的发展需要平台的诉求。这种类似于商品的生产供给的关系,VICE的商业化运作使亚文化的延伸更为复杂。同时我们可以质疑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的界限,亚文化向主流文化的过度,甚至也许就不存在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之分,2013 年的罗德曼访朝事件把质疑声推向新高。当时为了“VICE 朝鲜旅游指南”这个栏目,VICE 创始人 Shane Smith 集结了前公牛王朝队员罗德曼和几位哈林篮球队(一个街头篮球球队)成员,通过关系向朝鲜方面获得许可,展开了这趟没有通过美国政府的私人行程。亚文化的的不再简单的是阶级的对立表现在文化领域的结果,这一文化也不仅仅富有反抗的象征意味,它将附上更多解读。在本土, 异视异色的“直接”甚至对中国的整个媒体行业都有影响,开始注重体验式的内容,在这之前,大家还是更习惯用传统的媒体调性去做内容。总的来说,透过异视异色可以真实地看到亚文化在本土的渗透以及本土文化的延伸,这种相互交融现象实现了对文化的解构与重塑,回应中国和全球社会的文化变迁。
二.本土文化
西方后现代文化的涌入,为中国青年亚文化发展提供了文化土壤。媒体技术和现代网络的进步,为青年亚文化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技术支持和发展空间。如果说异视异色是来自外界的亚文化平台,那么《透明人》[8]便是土生土长的产物。《透明人》是由米未旗下逆溯出品的短节目视频。逆溯文化于2017年由米未与姜思达联合成立,姜思达担任逆溯文化CEO。作为米未旗下一档短节目视频,节目延续了米未一贯的年轻化制作,对视觉高度重视,突破线上短视频“家庭作坊感”;对内容的择取则区别于线上短视频搞笑扎堆的雷同状态。尽管这个短视频采访节目上线不到半年,其出品人姜思达也试图把节目内容性质和亚文化进行区分,但是就其内容的素材来看本身就是带有亚文化的特点的本土文化。例如相亲角中的父母、明星粉丝效应、酒瘾患者等[9]。正如节目其本身定义“无聊的提问,猜你没空听”,《透明人》这种删去不必要的寒暄,期期直入主题,直面争议本身的特点,是亚文化的延伸的体现,从亚文化的产物中我们产生对于空间、文化的现实、意识形态的理解,以及对社会的反思和推动的思考。由于媒体越来越直接参与建构文化认同并以此为其主要活动领域之一,媒介的功能已经发生了转变。“一旦媒体作为一种文化认同的中间人,或者也可能是一个广播员,它当下的功能就更接近于一种身份的译者甚至作者”[10]。
关注政治的群体和关注娱乐的群体在交谈中更是形成了一种难以逾越的文化障碍,关注政治的群体对事实的评说方式与关注娱乐的群体对事实的参考时不尽相同的,政治群体则有一种忧国忧民的顾虑和对娱乐群体“娱乐至死”的鄙视,而娱乐群体却极力的抵制政治的枯燥乏味和对政治群体不懂享受的费解,有人就质疑亚文化,亚文化将加深社会不同群体之间的分离。然而事实上,亚文化也许并不是朝着这种极端的方式发展,现实总是复杂的,文化的融合交叉也总是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正如全球化与本土化的矛盾一样,现实是我们无法阻止全球化也不能百分百的保护主义。亚文化、主流文化、本土文化在现实的社会中界限或许因为各种介质模糊,透过哲学的理性的思维在审视文化,也许能发现新的大陆。
【参考文献】
[1] 亚文化:又称集体文化或副文化,指与主文化相对应的那些非主流的、局部的文化现象,指在主文化或综合文化的背景下,属于某一区域或某个集体所特有的观念和生活方式,一种亚文化不仅包含着与主文化相通的价值与观念,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的价值与观念。
[2] 文化与抵抗_伯明翰学派的青年亚文化研究 黄晓武
[3] 亨利·布莱尔《后现代主义的哲学举隅》
[4] 《跨文化传播学》 孙英春
[5] 《亚文化:风格的意义》迪克·赫伯迪格
[6] VICE是一个展示青年文化的媒体平台,带来世界各地精彩内容的同时,更致力于传播本土的青年文化。VICE的内容涵盖新聞、音乐、旅游、体育、科技、时尚等诸多领域,通过多种媒介,用直白、主观、在现场的方式,展示这个奇异的世界。
company.vice.com/
[7] VICE在中国的公司叫异视异色,是一家完全独立运营的中国公司。
[8] 《透明人》是一档探讨社会议题的短视频采访节目,由姜思达担任采访者。每期选取当下最具讨论价值的话题,对话话题中心人物,通过高信息密度与快节奏剪辑,挖掘“习以为常中的出其不意”,满足年轻人好奇心,激发年轻人的思考需求。
[9] 第一单元第一期:《透明人|TFboys粉丝—7000万人口的狂热孤岛》采访对象:TFboys粉丝代表;第二单元第一期:《相亲角里的爸妈不是怪物》采访对象:相亲角的父母,第二期:《酒瘾症患者:到死不喝一口酒,才能叫康复》采访对象:匿名戒酒协会成员。
[10] 《普通人与媒介民众化转向》吉姆·麦圭根(Jim NIcGuigan)
作者简介:莫色依洛(1993年-),女,彝族,四川人,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研究方向:大众传播与公共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