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情感引入的教学方式探索
2019-01-31杨豫苏
杨豫苏
《琵琶行》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篇叙事诗,其抒情色彩之浓郁非常值得注意。在展开正式教学前,教师要给学生提供多次朗读的机会,以使学生能够对其中的感情进行整体领悟。而对于基础性的字词教学与诗意疏通等任务,则可以置于前期的预习环节。正式教学时,“天涯沦落人”的情感应当作为重要的探索内容,师生可以利用几次“弹”与“闻”的叙述,感受诗人在情绪方面的变化。
一、情感引入的准备
教师要求学生运用较为优美的语言,对《琵琶行》一诗所叙述的故事进行复述,在教师提示出时间、人物、地点等要素的前提下,学生明确:当处在深秋夜晚之时,客船泊于浔阳江头,船中灯火微弱,岸边红叶摇摆,与荻花共同见证着秋色。在这样的情境之下,诗人送客江边,因为乐声而与琵琶女相遇,文人骚客和天涯歌女的情感共鸣,让这首知音绝唱得以流传千古。从而带出重要的情感引入问题:基于全文分析,琵琶女的“弹”和诗人的“闻”,二人分别表现了哪些特点,有哪些反应?教师要求学生基于小组形式,开展协作学习。学生得以明确:本文的“弹”和“闻”共有三次,初次是忽闻水上琵琶声,弹为明,闻为暗;第二次是移船相近邀相见,弹者半遮半掩的状态描写得惟妙惟肖;第三次是诗的最后一部分,诗人泪湿青衫成为千古绝唱。
二、三次“琵琶情”的分别认知
在教师的引导下,学生对于诗人和琵琶女三次琵琶乐声的交流,将分别产生的情感认知如下。
首先,诗人因为声音而寻找情感的共鸣。诗人浔阳江头夜送客,忽然听到琵琶声从远处传来,于是出现了“主人忘归客不发”的情况,这里的“主人”与“客”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情况,客人为辅,是单纯觉得音乐优美,而诗人自己则是真正的“主”,“忘归”是因为产生了情感上的共鸣。如果学生能够结合本诗之前的序进行分析,会发现在元和十年的时候,白居易由于上书言事而遭到贬谪,贬谪之时又恰遇故友相别,心中的情绪定然是十分伤感复杂的,再加上周围深秋环境萧索寥落,更平添几分愁意。琵琶曲与诗人当时的心绪相统一,便可以认为:琵琶曲的演奏者定然也有不平凡的经历。
其次,诗人因为共鸣而想探索声音中的情感。琵琶女在千呼万唤之后才露出真面目,从 “寻”到“问”、从“移”到“邀”等等一系列的动作,进一步验证了“弹”和“闻”二者在心境上的相似之处。在这第二次的音乐交流中,作者不仅与弹者进行了深入的交流,而且也更加真切地进行了自我剖析,交流与自我剖析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在教师的引导下,学生对琵琶女的弹奏阶段进行分析,可以指出共有四个阶段,一是前奏曲,利用生动的动作与心理描写,使音乐低沉与抑郁的特点得到展示。二是欢乐曲,那种大弦嘈嘈和小弦切切相错杂的场面,给人以欢快明朗之感。之后步入到了沉思曲的阶段,或似间关莺语,或如幽咽泉流,比喻与通感等多种表现手法兼而用之。最后则稍稍露出悲愤之意,在比喻修辞的带动下,音乐的刚劲和急促使人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当学生分析至此,已经可以隐约意识到,诗人已经不单纯是为了听曲而已,他要听的实际上是曲中之意,他能够从曲子中感受到琵琶女的经历,其中有青春时的得意,有困难时的挣扎,有无奈时的沉默……诗人用生动的语言表现着音乐,也似乎表现着琵琶女的人生。而诗人之所以能够写得如此精妙,其原因有二:一是诗人的创作技巧高明,二是乐者的演奏技巧高明。当诗人感受到高明的演奏技巧之后,会产生什么想法呢?学生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会自然而然想到:诗人可能对江上突然出现的琵琶女,产生身世的好奇之感。接下来的诗作叙述,验证了学生的想法。而在诗人听完琵琶女自述身世之后,则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其“同”又体现在何处呢?这同样是值得思考的问题。首先,二人有共同的来处,均与京都长安有解不开的关系,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很容易形成。其次,二人有类似的遭遇,在赏识之后的冷落,更加令人心寒,琵琶女的人生经历与诗人的人生经历两相映照,其间滋味,恐怕只有诗人能够知道。再者,二人都有特殊的才华,是旁人无法企及的。最后,二人在性格上有某些相似之处,真诚与率真之人更容易达到倾听和诉说的真挚境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相似之处,才有此次音乐上的交流,以及其间艺术与情感的共鸣,为诗作的完成奠定了基础,也为最终的情感爆发创造了条件。
最后,诗人能够进入到融声悟情的状态,这也是需要学生注意的一点。在第三次的“弹”和“闻”时,文章已经接近尾声,诗人用非常精练的语言对文章主旨进行了诗意的总结。在琵琶曲罢,二人当时的情感应当说都是比较酸楚的,且有一丝相互怜惜的味道,从而造成了“凄凄不似向前声”的情况,在场的人均为这掩泣。诗人青衫泪湿,正是情到浓时的具体表现。
总的来说,这三次“弹”和“闻”,二人拉近了心理距离,首先是不经意的感触,第二次是精神世界的主动探寻,第三次是故友重逢般的诉说和倾听。
三、《琵琶行》情感的总结升华
当学生对《琵琶行》一诗中,诗人与琵琶女三次音乐交流的情感分别进行感受之后,教师还需要让其得到情感的总结与升华的机会,从而进一步感受到文中的情感脉络。比如在读到首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时,体会到秋夜之凉意,明确其是在奠定情感基调。而接下来的对“别时茫茫江浸月”等的描写,则让一片深情与江水江月相融。而这片深“情”究竟是什么则又值得深入分析。在总结之后可以意识到,《琵琶行》一诗是诗人对于所遇琵琶女命运的叹惋,却又从他人之叹惋转移到自身不幸的抒怀。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上,这是一种常见的表现形式,特别是一些文人由于政治上的不得意,不受皇帝的礼遇,有牢骚又不能明说,便常借他人之幽怨,抒自身之怀抱,屈原是这样,苏轼是这样,白居易同样是这样。整首诗在情绪上,表面是诗人和琵琶女的交流,实际上是诗人的自我交流,是借琵琶女之乐音,表现心中的敢怒敢想而不敢言之意。因此可以认为:此处的“情”,同情对方的因素固然存在,自身的失意与感伤则更多一些。在这样的情绪带动下,全诗结构也逐步显现,其在严谨缜密之中,又显出错落有致之意,琵琶女的身世与诗人的感受两条线索同时存在又相互交织,最终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句中融为一体。
《琵琶行》一诗感怀身世,弹者既然有意,听者亦属有心,读者则可以从中感受到别样的情怀,像琵琶女的欢乐与寂寞,诗人的别愁与谴谪之怨,都在巧妙的怀感叙述中流传千古。也就是说,《琵琶行》之所以能够千古扬名,是因为其写出了诗人、琵琶女与千万读者共同的心理,可谓听斯乐而有斯文,读斯文而有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