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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生态观视域下的河套散文研究

2019-01-28沈春鹏河套学院内蒙古巴彦淖尔015000

名作欣赏 2019年12期
关键词:河套麦田散文

⊙沈春鹏[河套学院,内蒙古 巴彦淖尔 015000]

河套地区工业文明进程开始较晚,所以对环境问题的关注较为滞后。尤其在工业化进程初期,大家一味地把眼光投射到经济效益上,从而忽略对环境的关注和保护。近年来,生态危机在塞外江南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日益凸显,给人们的身心健康带来很大的伤害。与此同时,政府也一直高度关注生态问题,党的十七大报告中将“生态文明”写进报告,强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意义。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强调:“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生态文明建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们要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为保护生态环境做出我们这代人的努力。”马克思本人的自然观也体现出较为丰富的生态思想,“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本身包含着丰富的生态学思想,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历史唯物主义原则,不仅决定了发展生产力是解决人类同自然的和解的主要方式,也决定了人类同自然的和解必须以人类本身的和解为前提”。

文学是一种审美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文论家在不断从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中汲取营养的同时,不断推荐文学意识形态文艺观的研究,认为意识形态是一种服务于特定阶级和时代的理论。河套地区作家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观察到生态环境恶化,对生态现状与民族生存境进行了深入思考,在众多的文学作品中均有体现。新时期以来,内地作家散文创作热情高涨,从而调动起边疆作家散文创作热情,河套地区作家将历史文化、生活习惯、民风民俗写进散文,这些散文也体现出浓厚的生态主义思想。

一、地域文化的生态书写

河套地区的文化渊源充满神话色彩,传说禹在吸取父亲鲧治理水患失败经验的基础上,亲自化为白熊,日夜刨土,终于疏通河道,洪水退去,从此黄河分为两支,主流在阴山脚下,也就是黄河流经河套的主流,两河中间冲积而成的大片沃土,被后人称为河套平原。从大禹治水成功的原因来看,已经有了朦胧的生态意识,他的父亲鲧之所以治水失败,是因为采取了与自然对抗的办法,禹汲取经验,勘测地形,将水因势利导,最终成功治理水患,河水顺着渠道流入大海,这完全是顺自然而为之,此后也便有了“千里黄河,唯富一套”的说法,河套人也与挖道修渠结下了不解之缘。刘文忠在他的散文集《河套琐记》(外三篇)中分别描述了“开挖引水渠”“ 开挖二黄河水”“开挖总排干”三个场景,开挖饮水渠是因为杨家河等几条河在靠近黄河开口的那一段,由于一年的淤澄,再加上春夏之间黄河水位低,不清淤黄河水流不进杨家河等几条河里,必须在开闸淌小麦前清好淤。开挖总排干是由于长期只灌不排,地下水位升高,土地盐碱化严重,大片良田变成了低产田,低产田变成了盐碱滩,得了严重的“水臌症”。在专家的科学论证下,开挖总排干。于是,扁担箩筐排淤便成了20世纪七八十年代河套人的日常和日后的回忆,文中写道:“如果你站在黄河边,望着汹涌澎湃的河水;如果你游玩在总排干畔,望着清澈见底的涓涓流水,你有何感想呢?”黄河母亲给予我们生存的水源,她的子民也为她清除污垢,这是最淳朴最珍贵生态观的体现了。

谢鹤仁的散文《以土地为底色》中写到“只要把根扎进这片泥土,让朴素的情感感知生命的真谛,那么,就有一种以土地为底色的生命意识,衍生出一种人间大爱”。“夏天种粮,冬天放羊,习惯了这种农耕生活,也就喜欢听根嘬水的声音。我的耳鼓里至今还藏有三月的沙尘,我的指缝中总抠不尽五月的汗腥,我始终以一颗干净的心,恩典我心中这片净土”。从作品中,读者深切感受到作者对土地的热爱与感恩之情。作者以农民的身份和语言亲密地书写着自然,同其笔下的植物、流水,甚至沙尘同人类共呼吸、同脉动,还自然以本来面目,这也使得读者在读他的作品时,获得实实在在的认同感与亲切感,而少了陌生化表达手法的生疏感。谢鹤仁在创作时多采用质朴的语言与较为简单作品的结构,与他的主题形成了和谐共鸣的关系。尼采认为:“当我们谈论人性的时候,基本观点是,人性是某种把人与自然分离、区别开来的东西。然而,实际上并不存在这种‘自然’万物和那些我所谓真正的‘人’是不可分离地生长在一起的。人,就他最高尚最可贵的能力而言,完全是自然的。”张文彪在他的散文《记忆中的麦田》中以忧伤的笔调表达了对人们无止境欲望的控诉。“今年夏天,我家西边的麦田消失了,一千多亩的一级良田,变成了住宅楼、办公楼,我们发展的欲望,享受的欲望,消灭了麦田。尽管我们有许多离城不是很远的碱地,但是我们仍然占用了良田大兴土木。或许三十年后,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每户将拥有三套到五套的大面积住宅,而我们整个民族,还能拥有多少绿油油的麦田,闪烁着金光的麦田,给生命以无尽滋养的麦田呢?”人们无止境的欲望,导致耕地减少、土地退化、风沙肆虐等一系列生态问题频频发生。正如马克思所说:“不以伟大的自然规律为依据的人类计划,只会带来灾难。”人类在改造自然的实践活动中,必须以认识与遵循自然规律为前提,随意所欲、肆无忌惮地破坏自然环境最终只会遭受到自然无情的惩罚。恩格斯曾发出这样的告诫:“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

二、女性散文创作与自然书写

美国生态文学批评领军人物斯科特·斯洛维克说:“书写自然实际上是从心灵的角度看待自然。”生态女性主义者更是认为,在现实世界中,呈现出性别、种族、地位等一系列的高低分离,男性将自身划分为优于女性的高级存在,他们对女性和自然以征服者的姿态出现。然而女性重直觉、重体验的生命方式,以及在创造生命方面与自然有着本原的联系。所以生态女性主义反对人类中心论和男性中心论,认为女性更能走进自然,亲近自然。在张红霞的散文《绿衣》中,作者将自然界最富有生命力的颜色与女性天然地契合在一起,穿着绿衣的女子是飘逸的洛神,是善良的绿萼;是稼轩词“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拭英雄泪”中的那缕背影;是李清照词中的那个“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烂漫少女。作者在结尾处遐想:“绿罗裙,梦里几回醉!假如有前生,我想我必是那烟雨蒙蒙中独撑油纸伞的绿罗裙!”她以女性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情感,对自然之美和女性之美进行了非常恰到的融合。颜色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视觉形式,一个个女性的描绘犹如一幅幅写生画在作者笔下缓缓流淌出来,展现作者对自然和女性关系独特的感知和表现。

谈及当前河套文坛散文的女性作者,余翠荣的散文创作成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曾发表了多篇文章及出版散文集《今夕何夕》《如此而已》。她的散文取材关注对女性生存、两性关系的书写,这与作者本人的性别体验有着天然的联系。在《别拿性别说事儿》一文中,作者更是对对性别歧视做出了有力的回击。她的文章还触及非正常女性的世界,在《疯子》一文中,那两个令我们唏嘘不已的女疯子,她们旁若无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们与小狗相依为命,抑或画着夸张的妆容,“疯子,是丢失了灵魂的人,是最可怜的。我想是这样的。可是我又觉得,或许他们还不是最可怜的人,他们没有灵魂,却还存有爱心;他们没有正常的思维,却有着单纯的快乐”。作者在自然书写中所流露出来的对生命的关注,对女性的关心,并不是简单来自对弱者的刻意同情,而是一种本真情感的自然流露。对于写作,余翠荣说:如果一涉足就期望出人头地、名扬千古,那恐怕多是误人误己。这本身就是淳朴的自然观。

人类作为自然万物之一,天生与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历史上许多作家、学者用优美的语言、生动的笔触模仿自然。当下,生态问题频发,更是引发了许多人的焦虑情绪,许多文人通过文学创作为生态保护、构建人与自然和谐互爱的新世界。马克思做过这样的描绘:“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认、自由和必然、个体和集体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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