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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境”中的饮食政治:食物、阶级与语言

2019-01-20

泰山学院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奇境果酱下层

苏 冰

(泰山学院 外国语学院 山东 泰安 271021)

刘易斯·卡罗尔的《爱丽丝梦游仙境》(1865)和《镜中世界》(1871)(以下简称“爱丽丝系列”)作为百年童话,自出版至今,已经成为世界儿童文学的丰碑。东西方学者对“爱丽丝系列”的文本研究集中于译介、精神和心理分析以及作者传记的研究,而对其中食物的研究鲜有人涉足。文学作品中的食物与居所和衣着一样,文学形象的饮食习惯和食物选择常常暗示了其身份、地位,形成一种独特的食物政治。近年来有些学者关注过对文本中食物意象的研究,包括食物与欲望、性别和主体性的关系(Sara Guyer,2004;Carina Garland,2008;Miranda Greene,2009)以及食物与维多利亚时期社会的道德礼法的关系(Andrew Langley,2006)。然而,这些作品并没有从食物与阶级和语言的关系等方面分析食物的社会性。如果将作品中的食物从阶级和语言两个方面加以解读,就会发现奇境恰似一个镜像,投射出一个更现实、更真实的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现状。

一、爱丽丝的咒语:食物与阶级

《爱丽丝梦游仙境》(下文简称《仙境》)中的食物成为识别、分类和归类不同角色的阶级和身份的标记,食物的历史和象征意义以及不同角色对食物的偏好和选择,构建了奇境中的上、下层等级森严的阶级社会,诠释了维多利亚时期的社会政治和社会权力结构。奇境中的果酱、梅子蛋糕和糖浆等是上层社会的角色形象所偏爱的食物;而下层民众食用面包等普通食物,甚至还食用那些不被看作食物的东西(树汁、锯木屑和贝壳等)。当然,残酷不公的社会给他们提供的食物即使味道不佳,令人难以下咽,他们也别无选择,只好吞下。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奇境中的食物和阶级,以及食物与社会身份之间的独特关系。

《仙境》的第一章末尾,爱丽丝吃了一个“非常小的蛋糕,蛋糕上有‘吃掉我’的字,字是用葡萄干美丽地标记出来”。这样,食物使爱丽丝的身体变成了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缩影,她的头代表了上层社会,脚则成为下层社会,爱丽丝随之表露出上流人士的特点,开始用“甜言蜜语”关心她的象征下层社会的脚。她也开始担心自己是否拥有照顾双脚的能力,甚至由于头和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她不禁担忧起来。这种关系让我们看到英国社会中穷人面临的种种问题,她的双脚离头越远,穷人的贫困问题越难以解决。为了让她的脚快乐而顺从,爱丽丝决定“在每个圣诞节给他们一双新靴子”。作品的这个场景证明了某种食物可以让爱丽丝自己体验到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差异。

奇境中的爱丽丝有多次变大和变小的体验,这为她的成长经历提供了物质的和社会的视角去反思自我,审视社会。值得深思的是,每当爱丽丝的身体变大时,她都会从上流社会的视角观察奇境。这时候,与奇境中的其他动物相比,爱丽丝的体力更强大;她与他们的距离(实际的和象征的)使她难以理解下层角色形象的困境,于是像故事中的红心皇后一样,她甚至虐待它们。

当然,爱丽丝也会因为食用某些食物或饮用某些饮料而身体缩小,这使她能从底层社会的视角来观察奇境的众生相。爱丽丝的身体越小,她就越接近地面,越靠近了底层社会,也像一个底层民众一样虚弱无力。当爱丽丝身体变小后,她曾几乎淹没在她自己的眼泪池中;当她跑出白兔的房子后,那些体型比她大的所有动物“就立即围上去攻击她”。当她跑到树林里面,甚至担心会被一只小狗吃掉,而这只小狗在兔子洞外面的现实世界中对人毫无危险。

爱丽丝意识到在奇境中变小的身体面临的现实:身份低下,毫无权利,危机重重的生存现状。所以,当她在白兔房子里一看见梳妆镜旁边立着的一个小瓶子上,“尽管上面并没有贴着什么诸如‘喝我吧’之类的标签,但是爱丽丝还是拔掉了它上面的瓶塞,并把它举到唇边。”她对自己说,“只要我吃点儿什么或是喝点什么,所以我倒要看看这个小瓶子会起到什么作用。我真希望它能使我重新长高呢,因为我实在是受够了自己这么渺小的模样!”爱丽丝依赖食物的魔力改变自己身体大小,从而改变她的社会身份,这意味着食物与社会行为、甚至与社会身份之间都具有直接的关系。爱丽丝在现实世界里的社会背景和身份认知与她在奇境中的遭遇相冲突,让她产生了“我是谁”的迷茫。当蘑菇上的毛毛虫要求她告知自己的身份时,她无言以对,只好辩白道:“因为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在一天之内我的身高会变成不同的尺寸,这太令人困惑了。”爱丽丝在奇境中的遭遇说明,食物不仅仅为身体提供物质营养,而且彰显出人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身份。

作为一名7岁的小姑娘,她对于自己中、上阶级的社会身份并不在意,这使她难以认识到食物是社会阶级的象征。当她吃掉一小块蘑菇后,爱丽丝变得比奇境中的树还高,她警告鸽子,因为鸽子指控她要偷鸽子蛋。鸽子是属于下层阶级的受害者,对爱丽丝又怕又恨,因为爱丽丝高大的身躯使它认为爱丽丝来自上层社会,要掠夺它的劳动成果(鸽子蛋)。从相互冲突的下、上两个阶级的角度来看,一个鸽子蛋拥有双重意义。对于代表下层民众的鸽子来说,吃蛋行为是对他们的劳动成果赤裸裸的剥削;而上层社会却将吃蛋这一剥削民众劳动成果的行为视为理所当然和行为自觉:

爱丽丝说,“我当然吃过蛋了,但是,你知道,小女孩也常常会像大蛇那样吃一些蛋的。”“我才不相信呢!”鸽子说,“如果她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她们就一定是某一种蛇类,我只能这么说了。”

鸽子的声明彻底剥掉了上层社会赋予吃蛋行为上美丽的谎言,在鸽子眼中,吃蛋的小女孩和草丛中臭名昭著的蛇毫无分别。正是吃蛋本身的残酷才引起下层民众的强烈抗议,爱丽丝不能否认这一社会现状。这时,感到自己平时吃蛋的行为是不当的,面对鸽子的指控,爱丽丝意识到富有的上层阶级对待下层民众像蛇一样的恶毒,她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闭上嘴巴,所能做的就是“沉默一两分钟”。

经过与白兔和鸽子等几轮的交锋,爱丽丝逐渐明白了以前她在现实世界中的“甜美”生活恰是来自底层民众的付出和牺牲,也理解了底层民众的苦难生活现状。只有离开了她的现实世界,进入了卡罗尔创造的虚幻世界——奇境之中,这一社会真相才浮出水面,为她所洞悉,因为在现实世界中,谎言充斥,真相始终被掩盖。《仙境》的“疯狂茶会”一章中,睡鼠给爱丽丝、帽匠和三月兔讲了一个故事,有三个小姑娘生活在井底。期间,爱丽丝问道:“她们靠什么活着?”“爱丽丝系列”的读者对此不陌生,因为她“总是对食物和饮料很感兴趣”。在《镜中世界》的第三章,有一只同样来自下层社会的飞虫向她提起那只圣诞蜻蜓的时候,她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它靠什么过活呢?”这个问题一下子将食物和阶级联系起来,穷人在乎能否吃饱,对富人而言,吃什么都不是问题,也没有问题,一般来说,“靠什么生活”具有双重含义:它既是维持人的生命机能必要的营养物,也是人赖以生存的工作或薪水。因此,这个问题不但将某类食物和消费阶层联系起来,而且不同食物的甜蜜程度和食用品质的差异也表明了食物与阶级之间不同的隶属关系。

分析那些“镜子里的昆虫”赖以生存的食物,则进一步证明了“爱丽丝之问”对探索社会真相的重要性。这些动物因贫穷而卑贱,或因卑贱而贫穷,它们的不幸其实是现实世界下层民从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二、果酱规则:食物与语言

食物也是语言的隐喻。奇镜中的上层社会善于运用形象化的语言,包括抽象的概念和美丽的词汇,以此掩盖隐藏的社会不公或残酷的现实。这样,他们的食物成为虚假的“美好社会”的障眼法,用以安抚下层民众、消除社会冲突。作为上层人士的食物,“梅子”在《镜中世界》中出现9处,“果酱”出现8处,“蛋”9处。“梅子”的英文含义还有“十万英镑”或指“拥有这笔财富的人”。因此,它意味着一定数量的金钱,从而成为上流社会的标志。尽管现代英语把“plum”的第二个含义用作“令人垂涎的奖品”或“任何理想的东西”,但它作为形容词的第三个定义较为罕见,“当某人谈话的意思模棱两可或矫揉造作,说某人的嘴里满是梅子……这表明英国上层阶级的说话模式”。“梅子”的第三个定义显示了它从食物到阶级再到语言的跨跃,一种只有上层阶级才能享用的水果,到成为一种矫揉造作的上层人士的言语模式。只有上流阶层的有能力购买的梅子终于成为将他们与下层阶级区分开来的标志,他们的“梅子式”说话方式也成为矫揉造作和华而不实的代名词。

《镜中奇遇》的第五章中,上层社会的白王后希望用甜食或甜言蜜语安抚爱丽丝,以便爱丽丝服侍她。她要求爱丽丝做她的女仆,以每天能吃到果酱为诱饵,“那是很好的果酱呢”。但是,上层社会的欺骗本质随即暴露,“我定的规则是明天有果酱,昨天有果酱,但是今天绝不会有果酱”。“果酱”的第二个定义是“好的东西或甜的东西,尤其用于暗示使用糖果来掩盖药物那令人难耐的味道……被承诺或期望将来得到的东西,特别是永远不会得到的东西”。笔者据此提出“果酱规则”,内容有三个方面:1.上层社会因拥有对“果酱”等甜美食物的控制权,而下层民众难于获得这类食物,因此上层社会善于且需要用“果酱般”的甜蜜语言来消除阶级冲突;2.人们对食物的优劣的选择是对社会现实的直接反应,上层社会如果当众食用果酱等甜美食物,既是对上层礼仪的亵渎,也隐喻了对上层社会含蓄内敛等语言特点的破坏。3.果酱与语言之间的冲突与和谐关系的法则适用于不同阶层内部食物与语言之间的关系。因此,上层社会一旦发现自己行为和言语不合礼仪,破坏了“果酱规则”,暴露了原来温文尔雅的语言面纱下贪婪的嘴脸,必然采取行动,例如爱丽丝的猫黛娜清理自己脸上猎鼠和食鼠的痕迹以掩饰其肉食者的本性。

白王后期望她许诺的果酱的甜美味道会掩盖爱丽丝作为女佣的社会地位的“不愉快的味道”,但是这个果酱的味道只是一种幻觉,所以爱丽丝向白王后抱怨说:“我弄不懂,这简直叫人莫名其妙。”现实世界中属于中、上阶级的爱丽丝在镜中世界成为白王后的女仆,自己也成为上层社会形象化的语言的“靶子”,突然间,爱丽丝变得沮丧和“可怕”地困惑了。面对两种果酱——她自己所擅长的代表形象化语言的“甜美果酱”和白王后许诺的虚幻的“甜美果酱”——的冲突,爱丽丝越来越担心自己在奇镜中的社会地位是否稳定。

随后,白王后卖给爱丽丝一只蛋,这再次证明了“果酱规则”在上层社会普遍存在。这时候白王后已经变成了一只绵羊,成为一家小商店的主人。爱丽丝从绵羊那里买了一只蛋,但绵羊说:“我从来不把东西放到人们的手里,以后也不会这样干的,你必须自己去拿。”爱丽丝马上发现:“好像我越向它走,那个蛋就离我越远了。”因为镜中世界的爱丽丝的身份只是白王后的女仆,不属于能够吃“蛋”的上层社会,所以吃掉蛋成为爱丽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英语短语“egg on”的含义是“煽动;怂恿”,这只蛋引诱爱丽丝追赶它恰好源自这一含义。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egg on”的字面含义恰好引出了坐在高高的窄墙上的蛋形人(Humpty Dumpty)。爱丽丝从小商店买的蛋变成了英国童谣“Humpty Dumpty”中的“蛋形人”。蛋形人的语言主张是:“我用一个词,总是同我想要说的恰如其分,既不重,也不轻。”他给“词儿发号施令,要它们遵从你,它们必须好好干”,这反映了语言成为上层社会得心应手的工具,可以用“甜美”的语言给社会涂抹上美好的色彩,掩盖苦难的现实。蛋形人自信地认为自己可以随意调遣全体的动词和形容词,但是他忽略了自己所处位置所隐含的潜在危机——随时可能跌下窄墙,粉身碎骨。

果酱法则似乎同样适用于在一些罕见的场合,奇境中低级动物也可能有机会吃到代表上层社会的甜食,这是上层社会为缓和阶级冲突的加剧,对下层民众的辛苦付出做出的有限的补偿。《仙境》的第三章“一场议会式赛跑和一个长故事”中,渡渡鸟要求爱丽丝必须向所有动物颁发奖品。爱丽丝是被迫成为颁奖人的,这样她必须自己准备奖品,爱丽丝变成了上层人士,有责任安抚那些吵吵嚷嚷的小动物。她恰好有一盒糖果,将这些糖果分发给了参赛的所有小动物。糖果是“一种由某些水果、根茎等制成的甜食,用糖腌制保存;现在通常是一小块圆形或椭圆形的糖快,里面包着杏仁等”。糖果的英文“com⁃fit”与安抚“comfort”之间的发音相似,这意味着这些小动物从字面上不仅接受了这些糖果,而且还接受来自爱丽丝的安慰性话语。

就像白王后以果酱为条件要求爱丽丝作她的女仆一样,糖果的分配也具有明显的经济色彩。从本章的标题看,“议会式的赛跑”①caucus源自美国,各州自下而上,从选举点、个人县区到州逐级召开代表会议来选举的活动,在英国成为对反对党组织的谴责性用语。卡罗尔用“议会式的赛跑”(caucus-race)讽刺了英国议会成员开会时绕圈子,无实质性内容或者人人都想得到肥缺等政治生态。决定了这场竞赛完全以随心所欲的方式进行,所有动物从不同的位置沿着比赛路线跑,他们“谁想开始就开始,谁想停下就停下”。卡罗尔把渡渡鸟定位为某种官僚形象,他决定比赛什么时候结束,而不是在哪里结束,而其他的不同形象角色代表了不同行业的下层民众。这些糖果或安抚性话语,是为了安抚那些在维多利亚时代竞争性经济体系中像动物一样奋力挣扎的下层民众,并鼓励它们对任意的和主观的“竞赛”方式视而不见。

然而,爱丽丝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刚刚来到奇境,还不懂得运用自己的教育和语言应对来自动物的质疑。当渡渡鸟让她颁发奖品时,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无可奈何地把手伸进了衣袋,嘿!拿出了一盒糖果”。当鸟类和小动物试图吃这些糖果时,它们并没有获得舒适和美味,而是产生“引起一阵喧闹,大鸟们埋怨还没尝到味儿,糖就没了,小鸟们则被糖块噎着了,还得别人替它拍拍背”。喧闹和抱怨可以被理解为鸟儿无法消化这种令人窒息的甜味,以及它们对爱丽丝天真懵懂的形象化语言几乎无法理解的抗议。

在三月兔家中的“疯狂茶会”中有一个特别的场景,这是对果酱法则的挑战。睡鼠讲述了三个小女孩的故事,这些小女孩生活在“糖浆井”②卡罗尔生活的时期,人们认为糖浆具有解毒和治疗作用,所以离牛津不远的宾西小镇(Binsey)习惯把井水中矿物质丰富的水井称作“糖浆井”,认为里面的井水对人的健康有宜。(Gardner,147)的井底,靠里面的糖浆生存。糖浆是“在提炼糖的过程中产生的未结晶的糖汁;有时也延伸到从粗糖提炼出的不能结晶的糖汁”,而更形象地用法有:“肉麻、甜蜜的声调,尤其是做作的赞美、谄媚”。糖浆隐喻了上层社会用虚假和欺骗性的甜言蜜语来掩盖下层民众的苦难真相。爱丽丝对女孩独自以糖浆生存持怀疑态度,回答说:“她们不能这样做,你知道……她们会生病。”正如爱丽丝所肯定的那样,糖浆是人工制品,只食用糖浆,只会使一个人“生病”。虽然糖浆的“甜味”只会使现实“看起来很美”,但吃糖浆的生活方式在现实世界中难以存在。事实上,睡鼠的故事表明,糖浆所代表的隐喻性的语言使讲述者(睡鼠)和食糖浆的人脱离了现实世界—— 三姐妹完全依赖过于甜蜜的糖浆,只能孤独地生活在井底,与世界隔绝。

帽匠和三月兔作为熟练的手工阶层,比底层的穷人地位略高。在他们身上,常规语言和形象化语言的相互冲突尤其显著,饮食的矛盾愈显突出。在三月兔家中的“疯狂茶会”上,帽匠痛惜他的手表坏掉了。然后,帽匠责备他不该用面包刀把黄油加入表中,使面包屑也掉了进去。三月兔和帽匠告诉爱丽丝他们与时间吵架,以及时间“再也不肯照我的要求做了,它总是停在六点钟”。“butter up”有“讨好、奉承”之意,帽匠和三月兔这一对疯狂搭档想以黄油的隐喻意义来讨好时间,为了重新得到时间的青睐,缓解冲突,所以三月兔为时间的物质存在——手表加进了真正的黄油。他们用黄油的物理特性来“取悦”时间,即以直白的字面表达以期获得隐喻的表达效果,这是不可能的。这恰好表明作为手工阶层,他们难以、甚至不能恰当地使用形象化的语言。他们的身份是尴尬的——作为手工业者,可能拥有与中、上层社会媲美的财富,却以下层民众的眼光看这个世界——这导致了帽匠和三月兔内心的迷茫和冲突,所以用柴郡猫告诉爱丽丝,“帽匠……三月兔,你喜欢访问谁就访问谁,他们俩都是疯子。”作为手工业者,他们不但不能缓解上、下阶级之间的冲突,还要面临这两个阶级难以避免的社会矛盾。

三、结语

仙境中的爱丽丝像现实中的小姑娘一样,食物和饮料像玩具一样,很容易引起她的兴趣。食物不但能使她变大又变小,从而使她能以新的身份来认知奇境中的世界;同时通过不同场景中她与不同食物的“遭遇”,使她能听到来自奇境下层社会“不和谐”的声音,认识到上层人士装腔作势、虚伪矫饰的语言,这让她看到奇境中真实存在的社会差别,了解到不同阶级冲突的现实,甚至她对自我身份的认知也逐步地被颠覆和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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