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深处有好诗
2019-01-17王子江
不久前,《东坡赤壁诗词》执行主编王琼女士发微信说,想在该刊的“诗人看台”栏目,做一期我的田园诗,并且要求我写一篇创作体会。至于一向不愿意以不成熟作品示人的我,却爽然答应了。那其中也有别样的想法,姑且揉合在体会中说。
平素,我就倡导写诗要讲缘分。那缘分规范地说,就是蕴含着必然因素的偶然。那缘分,便是我出生在农村,或者说农村生长了我。诗是生活的艺术反映,也永远是生活的艺术反映。就此,我定义中华诗词为:按照格律要求,把现实或记忆生活中所激发的情感,用文字定格的一种语言艺术。至于我一类的人物,虽然远离了农村,但却都爱在用现在的幸福来注释过去的艰苦。因此,回忆故乡、吟哦乡愁、抒写乡情,便成了我(也大概是多情善感的诗人们)所难以割舍的题材。《杏花屯诗抄》,便是这种普遍情愫的产物。
杏花屯,是我爱的栖居之所,是我诗中的故乡,或者说,是我家乡周遭的几个村子的复合体,也包含我到全国各地所验收的“中华诗词之乡”或“中华诗教先进单位”的某些诗意因子。着实地说,她还在襁褓中,尚需广大诗人词家及爱好者给予呵护。我以为,对于一切的夭折,大概善良的人们是所不愿意见到的。
说完了《杏花屯诗抄》的前世今生,就结合她的生产过程,报告一下我的些许创作体会。
一、诗词创作要做好顶层设计
古人早在《礼记·中庸》中就强调:“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也提出了“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的治国新理念。这些,都表明了顶层设计的极端重要。就个人的诗词创作而言,顶层设计已包含有规划的全面内涵,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其中的原由,便是每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什么样的诗都写,最大的可能就是什么都写不好。所以,从1992年5月起,我便集中精力和火力,开始了新边塞诗的创作,先后出版了诗词集《牧边歌》及其评论集《落雪声》,以及新诗集《雪塞歌》及其评论集《飞絮声》等著作。应该说,这一设计是成功的。时任《中华诗词》主编的杨金亭,在《新边塞诗创作的可喜收获——序王子江〈牧边歌〉》一文中评介:“实话实说,他还应当是当代诗词界尚在形成的这个‘新边塞诗部落中的第一位名副其实的诗人。”让我从中领悟到了生活是诗的富矿藏,越往深处挖掘、越往广处开拓,就总会能找到系列宝藏,从而开发出属于自己的品牌产品。还原我的设计,就是毕一生之精力,探索新边塞诗、游历诗和田园诗创作。当下,新边塞诗的创作已经告一段落,游历诗的创作也已渐进佳境,田园诗的创作正在展开。《杏花屯诗抄》,是我在创作“三农”题材新诗集《炊烟谣》时的副产品,并且是一次集中性的试笔,尚且没有达到当初的设计。其中的谬误之处,尚待方家指正和自己校正。这便是我写这篇体会的用意。
二、诗词创作要关注最大群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即便是处于如火如荼的城市化过程中的当下,农民也依然是中国最大的群体。农村和农业,也依然是社会的焦点问题。农民富则国富,农民强则国家强。农民是建设新农村的主体,农民素质的高低直接决定着新农村建设的步伐。反映好农民心声,为农民服务,客观而真实地、全面而艺术地反映当代农民生活、农村情况和农业现状,应当是每一位有良知和理性诗人的历史使命和艺术担当。主动地与农民朋友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用火热的激情、饱满的热情,写出有温度、有高度的篇章,便是我所爱的归宿、我所创作的追求。需要注意的是,当代的田园诗创作,已不同于古代的田园诗创作。其中的主要创作对象——农民,已经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生了根本性的嬗变。无论是思想感情、政治风貌,还是身处环境、社会地位等,都已经与古代大相径庭。他们已经成为诗词表现的主体,是诗词审美的生发者和依附者。关注农民的核心问题,把急农民所急、需农民所需,作为诗词创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满足当代农民精神需求,提升当代农民文化素质,已成为当下 “田園诗”创作最本质、最核心的内容和最为迫切的要求。有见于此,我创作了《科技夜校》“月下东风放眼量,迷人夜校是灯光。专家上课声如剑,刺破三更露太阳”等诗,似乎关乎到了提升农民素质的核心(教育)问题。从一些读者和专家的反馈信息看,路子是对头的,值得写起来、写出来、写上来。
三、诗词创作要直面具体问题
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以来,国家提出的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和加快推进农村现代化、城镇化政策,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农村面貌。然而,随着各种利益的调整,伴随着农民进城打工,农村也出现了一些具体问题。比如“留守”“搁荒”“空巢”等,视而不见,或完全回避,乃至于消极对待,都是不妥的。诗人应站在历史的高度,发展的角度,为人民提供正能量作品,以实现诗词化人的功用,为构建和谐社会、推进我国经济和社会持续发展服务。因此,我创作了大量关于“留守”“搁荒”“空巢”等题材的诗。譬如,《留守儿童》“漫天飞絮小村庄,梦里儿童心被伤。夜半闻雷妮在喊,风包雨裹是声娘”。《老屋歌》“一阵秋风落叶飞,纷纷堆向旧柴扉。屋檐长草刷刷响,似唤打工人早归”。《过马二家》“国外打工人未归,老河滩上锁柴扉。心酸故里时髦甚,小径弯弯也减肥”。
高尔基说“热爱是最好的老师。”即便是搞好了顶层设计、关注了最大群体、直面了具体问题,如果没有爱,也难以写出好诗来。在当下的中国,最值得尊重、值得钦佩、值得同情的依然是农民。那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那层出不穷的产品,那海量的外汇等等,等等,无一不与农民的奉献无关。所以,我热爱他们,讴歌他们,赞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