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岭,如父如山
2019-01-15王攀
2017年,河南伏牛山脉,老君山自然景观。 王攀 摄
2017年,甘肃临夏和政县太子山下,村庄里的小女孩儿。 王攀 摄
我于1999年在陕西日报报业集团旗下的《星期天报》开始摄影工作,之后去了广州、福州、杭州、乌鲁木齐、北京、上海等地旅行、生活、工作,期间在各个媒体兜兜转转,经历了媒体形态的变革,这些经历让我思考:在这个时代,我自己的摄影应该是怎样的?与新闻摄影不同,拍摄日常需要的是沉淀和积累,以及对时代的认识。我用几年时间,独自拍摄了城市化进程中的大秦岭地区,原来我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拍摄我的家乡。
我成长于秦岭支脉骊山脚下的小城临潼,如果不是因为“秦始皇兵马俑”,它大概会和中国无数的小城一样不为人所知。我生于斯长于斯,有着太多的情感牵连。在我离开临潼以前,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一片天,去过最远的地方,大概也就是西安了,始终没能走出秦岭所在的范围。小时候也曾问起过长辈们,这座山的两端在哪儿?但是没人能说得清楚,因为他们和我一样,没走出过大秦岭,这大概也就埋下了想要对大秦岭一探究竟的愿望。
我对父亲的怀念也与这座山有关,虽然他在我五岁那年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秦岭的那一天却一直在我心里,每当我独自在秦岭山中穿行之时,想着此刻我就在他的怀抱之中,会不知不觉流下泪来,把车停在路边,关上车门哭出声来。我很担心,我按下的每一次快门,会把我对他的思念从身体中抽离出来。
大秦岭的两端分别在甘肃的白石山和河南的伏牛山,横跨三省,绵延1800公里。我的拍摄一般会有大概的计划,但其他不做预设,碰见的都是缘分,碰不见的就是时候未到,我从不看网络上的旅行攻略,而更注重自己的旅行体验和感受。我一般是分段式行走,根据拍摄的内容选择所去的城市,适合的时节,以7-10天为一个拍摄周期,时间长了会有视觉疲劳。长期的独处,有时候会思维停滞,眼睛里没有画面的话,就不如先停下来。这个项目原定拍摄一年,这三年我几乎用了所有业余时间在秦岭中行走。只要在北京待得难受了,就觉得必须要去秦岭转转。到目前为止,进山十几次。我从不惧怕选择一个被很多人拍烂的题材,而我认为的“烂题材”是不走心的、没有个人情绪印记的“行活儿”,一个流于表面的呈现。而没有对一片土地深沉的爱,何来深刻?我决定慢下来,选择了旁轴中画幅相机,只希望自己在按下快门前多点时间思考,在呼吸之间找回自己和故乡的关系。
2017年,甘肃临潭县,白石山上搬迁后留下的门楼。 王攀 摄
2017年,河南省洛陽市栾川县,攀爬老君山金顶的游客。 王攀 摄
2017年,甘肃省临潭县冶力关镇,冶力关景区撒龙达的藏民。 王攀 摄
2018年,陕西汉中,石门水库。 王攀 摄
2017年,河南洛阳市,栾川县的当地居民。 王攀 摄
2017年,陕西潼关,居民墙上绘制的秦岭风光。 王攀 摄
2018年,陕西秦岭,终南山下的农田里整理西瓜秧苗的祖孙。 王攀 摄